江少顷没想到孩子们竟这样抵触陶琳。陶琳哭的伤心不已,眼看要摔倒,“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他们从小就不认识我...”江少顷竟不顾许许在场,揽住陶琳肩膀安...

江少顷没想到孩子们竟这样抵触陶琳。
陶琳哭的伤心不已,眼看要摔倒,“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他们从小就不认识我......”
江少顷竟不顾许许在场,揽住陶琳肩膀安慰:“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不得已。”
“别难过了,你先上楼洗漱整理一下。”
她此时的穿着打扮看起来很是落魄可怜。
可见陶琳十分虚弱的模样,江少顷只能亲自扶着她去客房。
两人旁若无人地从许许身边经过,完全没有在意她的感受。
但许许到底是压下内心那一缕不舒服,她劝说自己,陶琳只是想念孩子,想看看孩子,而江少顷只是在尽一个父亲的义务,维持局面罢了。
她努力扬起笑容,“宝贝们,走了,该洗漱睡觉了。”
“好的妈妈!”一双儿女高高兴兴的跟着许许走了。
客房中。
陶琳简单洗漱,临时换了套衣服,此时心有不安:“少顷,孩子们快睡觉了吧?”
江少顷:“嗯,时间不早了。”
要不是今日是庆功宴,孩子们早就休息了。
陶琳放下热水杯,眼圈还泛着红:“那我可不可以帮他们洗澡啊?这样可以增进一下感情,我实在太想他们了,我缺席了太多时间,心里真的好难受。”
她的眼里全都是对孩子迫切的思念。
江少顷怎能压制一位母亲对孩子的爱?
尤其他们本就是命运的导致分别,并不是感情破裂,他本身也不忍心看着陶琳这样难过。
两个孩子毕竟是她辛苦生下的。
于是,他答应:“也好。”
儿童卧室这边。
“若若,淮淮?”江少顷敲了敲房间门。
是许许来开门,双手还湿着。
见两人并肩而立,她唇瓣微抿,“有事吗?”
江少顷道:“陶琳想陪孩子们洗澡,顺便增进下感情。”
这个诉求,并不过分。
许许只能让开门,“进来吧,若若在右边的浴室。”
男女有别,孩子们都六岁了,自然要分开洗澡。
陶琳赶紧去往右侧浴室,一进门,她小心翼翼的讨好:“若若?是妈妈呀!”
冷不防看见这个陌生又想抢妈妈位置的女人,若若直接用浴巾裹住自己。
她道:“我不需要你帮忙。”
对于女儿的抵触与呵斥,让陶琳再次红了眼眶。
江少顷背对着浴室门口,“若若,你对你母亲的态度好一点儿。”
陶琳赶紧说:“没事的少顷,孩子们还不认识我,防备心重是正常的,我没关系。”
她语气里全是委曲求全与隐忍,江少顷更加心疼。
亲生母亲不能靠近亲生孩子,这怎么能公平?
于是,他直接看向准备给江淮送沐浴小鸭子的许许:“你平时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被无端指责到的许许一怔,“我教孩子们什么了?”
“陶琳是他们的母亲,哪怕只是陌生人,也应该懂礼貌些。”
江少顷觉得孩子们对陶琳这么抵触,就是许许没有教育好的原因。
许许心中有些难过,解释道:“孩子们不熟悉她,我又能怎么办......”
“好了。”江少顷不耐:“你赶紧帮助陶琳一起给若若洗澡。”
说完,江少顷便直接去了儿子江淮的浴室。
许许看他一眼,缓缓走向江若的浴室。
陶琳自顾自的拿起沐浴乳,对江若说:“若若,妈妈帮你擦一擦沐浴乳。”
江若很想推开她,可是刚刚听到妈妈被爸爸指责了,她只能忍耐。
许许站在一边,看着女儿为了她忍耐的模样,心里疼的不行。
可她哪能阻拦她们母女相处呢。
好在很快洗完,陶琳努力讨好,拿起一罐玻璃小瓶:“若若,涂这个草莓味的身体乳?”
江若面无表情:“谢谢不用了,身体乳我想让我妈妈替我抹。”
许许走过去,“我来吧?”
陶琳见女儿这样抵触自己,心里绞着的难受,“那好吧。”
可当许许去拿她手中的罐子时,陶琳趁许许还没碰到罐身,她便突然手一抖。
玻璃罐掉落在地,裂成了两瓣!
江若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脚下一慌,意外踩到玻璃边缘,白嫩的小脚当即流出鲜血!
江若哇的一声哭出来:“妈妈!流血了!”
许许目光微慌,反应极快,慌忙抱起孩子就往外走。
陶琳赶紧跟上去:“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江少顷听到动静赶来,随后就看见女儿血流不止的小脚。
许许第一时间去拿医药箱处理女儿的伤口。
她手上的动作十分熟稔。
“怎么回事?”江少顷问。
陶琳心急如焚,“江太太,您哪怕对我的存在不满,您也不能拿我孩子的健康置气啊。那玻璃罐碎了多危险,您刚刚要是不抢......”
许许手僵了下,棉签险些戳到女儿的伤口。
她现在没空分辨这些,孩子的伤口要紧。
幸好没有玻璃碎片戳进去,只是划破了一块表皮。
闻言,江少顷对许许有些不满:“你心里有怨气跟我说,拿孩子发火算怎么回事?”
许许忍不住抬头:“我没有要抢玻璃罐,我也没有发火。”
陶琳万分自责:“好了少顷,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要求亲近孩子,给孩子洗澡。没有我,我的宝贝女儿也不会受伤,全都是我的错。”
江少顷却道:“哪里是你的错?你是她的亲妈,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害她,唯独你不会。”
许许手中的棉签突然折断,她咬着牙,眼底泛红。
所以江少顷觉得这件事就是她在置气,才导致如此的?
心口的委屈突然席卷而来。
“妈妈你别难过。”江若忽然抱住许许:“若若一点都不疼的。”
许许心中一暖,强忍泛红的眼,“嗯,妈妈没事。”
江少顷看向江若:“你亲妈在这里伤心落泪,你也不说安慰安慰?”
陶琳拽了下江少顷的衬衫袖子,微微摇头:“别怪孩子,孩子们还小,懂什么呢?”
所以孩子们这样,都是许许教育的不够好。
江少顷心中的怒意升起许多,对许许道:“从明天开始孩子们你不用再管了,交给陶琳吧。”
什么?
许许给女儿包扎好伤口站起身来。
不等她开口,江若直接道:“爸爸,妈妈根本没有抢罐子,是她在妈妈还没拿到罐子的时候突然就松手了!她是故意的!”
许许抿唇,咬着牙:“你去吧。”一整晚,许许都在医院带着女儿,照顾儿子,寸步不离。
至于说很快回来的江少顷与陶琳,却始终不见踪影。
许许心中苦涩万分。
那会儿江少顷与陶琳发送的微信消息照片里,他是在家,且每一样都在询问陶琳是否正确。
这已经不是对待客人,以及单纯对待孩子母亲的态度了。
难道,他心里还在爱着陶琳吗?
一开始她只以为江少顷是想弥补陶琳,毕竟她为他生下了一双儿女,江少顷自己也是那样说。
可如今他对陶琳的态度,以及今天他说的那句‘继母到底是继母’,让她觉得这六年,越发像是一场雇佣关系。
似乎她的好与坏全依赖在孩子身上,而她的责任就只是照顾孩子。
孩子好,她就是贤惠妻子;孩子稍有差池,她就是逃避责任的继母。
无论她做得多么完美,都比不上陶琳那位亲生母亲的身份。
即便陶琳什么都没做。
晚上九点半。
“妈妈,我没事了,我们回家吧?”江淮输完液,不愿意在医院待着。
许许想了想,“好,那妈妈去给你办出院,你跟姐姐不能离开病房,知道吗?”
“嗯嗯!”
许许是一步三回头。
她没有帮手,江少顷也没派保姆来,她害怕孩子在医院丢了。
所以走出病房,她就麻烦护士照看一下孩子们。
办完出院,她带着两个孩子打了一辆车回家。
-
江家,此时却是灯火通明,门口还有几辆豪车。
许许想起江少顷约了一些好友,大概是约在了家里?
“妈妈,这辆车子很贵吧?”江淮指着其中某一辆。
许许看了眼,“还好吧。”
在她眼里的确还好。
她从前的车,闭眼挑出来一辆都足够这几辆加起来的价格了。
带着两个孩子进家门,许许被眼前的那一幕愣在原地,胸膛直至大脑顿时发出轰的一声!
家中不仅有人,且还在开怀聚餐。
门很隔音,进了门她才听见那些人的欢呼起哄的声音。
“亲一个!亲一个!”
“江总,你别害羞啊!”
“陶琳女士,你们孩子都那么大了,还不好意思啊?”
大家玩的热闹,压根没注意到门口进来人了。
但佣人们看到了,他们想提醒,却害怕太太此时的脸色。
人群那边,江少顷与陶琳面对面。
陶琳笑着责备那些好友:“不许闹啊,以前我跟少顷是未婚夫妻,现在可不是了。”
“那还不是因为时运不济,要是没当初那些事,你们现在该多幸福啊。就当是再次庆祝江总公司上市,以及跟青梅团圆,亲一个!”江少顷的兄弟任豪说道。
提起过往,江少顷看着面前为他解围的陶琳,她似乎永远都在为他考虑。
可他却什么都没给过她。
陶琳浅笑:“不要提以前了啊,少顷现在这么优秀,我已经很知足了。”
她的话让江少顷心里的愧疚猛然袭来,涌入胸口,迫使他情不自禁的朝着陶琳的脸颊而去。
“亲一个!亲一个!”旁人还在起哄,最起劲的就是那个任豪。
可另外一个发小却是皱着眉头,全程一言不发。
众人等着看他们接吻,所以这一刻突然全部噤声,目光如炬。
以至周围变得十分安静,便也让许许开口的声音衬得清晰无比——
“好玩吗?”
平缓宁静的三个字,却让在场之人的心都颤了一下。
江少顷恍然回神,立刻后退两步拉开距离,陶琳的面色同样带着几分无措。
谁也没想到许许能突然回来。
许许的心在寸寸滴血。
如若她没出现,他们这会儿大约已经亲吻上了吧?
江少顷这个人,强迫他是无用的。
所以刚刚靠近陶琳,他内心深处一定是愿意的。
原来,他是真的对陶琳还有感情。
这个认知,让许许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一个人照顾孩子,他们嘴上说很快回来,实际上却不管不顾地在这里你侬我侬,还热闹开怀的聚餐!
江少顷的这些好友见过许许,但次数不多。
多数人都觉得是许许在占便宜,白捡了一对龙凤胎,又师出无名,大约是普通人家出身,还没工作,家庭妇女一个,无非样貌气质出众些。
不然哪能入得了曾经诸城第一贵公子江少顷的眼?
可说到底人家现在是江太太,他们这么干有些理亏了。
任豪嬉笑:“嫂子回来了啊,您不是在医院吗?”
许许勾唇轻笑,目光扫过那边的江少顷与陶琳,“是啊,我是在医院。”
所以你们在干什么?
这话一出,那些人更没底气了。
江若有些生气:“爸爸,您不是说招待下朋友,很快就回医院吗?”
同样,江淮也哼了一声:“爸爸都不管我的死活了,我差点过敏死过去,你却陪着害我进医院的人在这里玩闹,我不喜欢你啦!”
周围的朋友相互对视。
他们不知道这事儿。
孩子们的话犹如巴掌,打的江少顷脆生生的。
他原本的确是想去医院看孩子的,所以临时改成在家里聚餐,这样也好晚点拿着孩子的换洗衣物赶回医院。
可是好友们起哄不让走,任豪又把陶琳叫了回来,这才耽搁了。
许许看向客厅的众人:“你们是少顷的好友,你们来家中做客我十分欢迎。但有些事,我也希望各位自重,陶小姐是我跟少顷的客人,还望你们能友好对待。”
话里话外地在指着他们鼻子说他们没有礼义廉耻。
这谁都听得出来。
可他们敢怒不敢言!
许许忽然看向陶琳:“陶小姐,你是不是忘了,少顷已婚的事实了?”
任谁都没想到,向来好脾气,说什么都只是笑笑的许许,会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咄咄逼人。
对,就是咄咄逼人。
尤其是在打小就跟江少顷与陶琳一起长大的任豪眼里,陶琳是弱者,是需要被保护呵护的。
许许才是那个欺负人的强势女子!
捡了便宜还卖乖!
陶琳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我没......”
江少顷开口,“许许,你说话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
许许眼眶泛红,“我在医院带着两个孩子,你们在家里旁若无人的要亲吻?纲常廉耻,不知道怎么写吗?”
江少顷呵斥:“你够了!”
周遭瞬间寂静。
许许被他的吼声愣在原地。
眼前是江少顷愤怒的脸;余光是众人看热闹的目光;耳边是两个孩子在喊她妈妈。
可她的脑海里,却是闪过结婚那日,江少顷握着她的手,说的那句‘我愿意’。
六年的呕心沥血,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江少顷的那句继母,换来了别人那一句暗含嘲讽的嫂子。
她试了各种身份,却唯独忘了用许许这个身份,去看待江少顷对她的感情。
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心底悄然碎开。
六年......
她好像是该跳出继母与江太太的身份,做回许许自己了。
女人的泪那样刺眼,笑着点好:“好,你们继续。”
江少顷的心脏像是被人抓住了一样,他下意识拉住许许,却被她躲开。
他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
江若焦急拦住她:“妈妈你去哪里?你带着我跟弟弟啊。”
回过神的江少顷也有了情绪。
他走过去抱起江淮,拉住江若,“爸爸陪你们。”
陶琳凑近一双儿女,柔声安抚道:“妈妈也在这里呢。”
他们的一唱一和,让许许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家没有她,也不会散。
他们才是一家四口。
她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客厅那边,唯一没起哄的好友项彦辰赶忙起身,“抱歉嫂子,任豪刚才喝多了,说话没个边际,您别生气。”
任豪还想反驳什么,却被项彦辰瞪了一眼。
还嫌闯的祸不够?
“我们就先走了。”项彦辰拽着任豪往外走,其余人也跟着一起。
上了车,任豪忍不住了:“我说你怎么回事?你干嘛说陶琳的不是?还给那个女人认错?她一个捡便宜的,值得尊重吗?”
项彦辰让司机开车,“你以后要是再这样,我们就不用做朋友了。”
任豪不理解了,“你干什......”
项彦辰打断:“不管许许如何,你看不看得上,她现在到底是少顷的妻子,合法妻子!陶琳就这么住人家算怎么回事?你还在那起哄亲一个,你有病吧你?”
任豪不觉得自己有错:“一个普通人嫁给了江少顷,就是烧高香了!还白得了两个那么好的孩子,她照顾是应该的,凭什么生气甩脸色?”
“就凭人家能亲自带大两个孩子,视如己出!换做是你妹妹,你觉得你妹妹能吗?”
任豪:“我妹妹敢去做后妈,我非打死......”
说到一半,任豪忽然就闭了嘴。
此时,江家门口。
许许正欲离开,却在走到玄关时,无意间看见鞋架上落下的一只不知道谁忘了拿走的手机。
手机屏幕里正亮着张合影,合影里的江少顷看起来也就高中时期的模样。
其中最醒目的是,他拍照时穿的那件衬衫,与照片里陶琳的衣服一模一样,看起来像是情侣款。
而那件衬衫江少顷至今还留着,虽然穿不了了,却时常精心熨烫挂在衣帽间,不许任何佣人乱碰。
她知道那件衬衫对江少顷很重要,也猜测过可能是他的母亲送给他的,却不曾想......
居然是跟陶琳的情侣款。
这猝不及防的事实,狠狠的给了她当头一棒!
许许的眼泪彻底溢出眼眶,心脏也撕裂出一条血痕,疼的她说不出话,抬腿便走出家门。
江少顷看见她走,对陶琳说:“你先休息。”
“妈妈!”江若江淮则率先跑出去追许许。
没走几步的许许被江若拉住,她低下头,眼泪挂在脸颊上,“妈妈今天去朋友家,你们在家里要听话。”
“不要!”江淮立刻阻止。
江若十分维护许许:“要走也是她走,凭什么你走呀,你是我们妈妈,是这里的女主人!”
许许一怔。
是啊,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可是江少顷却一次次打她的脸。
跟来的江少顷听见女儿的话,才意识到孩子们有多抵触陶琳,又有多喜欢许许。
他的脑海中也浮现起许许曾经照顾两个孩子,彻夜不眠的样子。
这些年许许的付出,所有人都看得见。
“许许。”
女人没抬头。
他的一声呼唤,忽然让她想到当年相识在训练班的那个早晨。
许许的眼泪更加止不住,“你还爱她吗?”
江少顷沉默。
许许苦笑一声。
他道:“爱不爱,你现在都是我的妻子,我们才是夫妻。”
许许目光突然震颤,“你对我,就只是夫妻的义务?你......”
天之骄女一般长大的许许,快要被这个事实击碎。
原来人到极度无助的时候,是真的发不出声音。
这一刻的许许好想再问问他,所以你娶我只是为了帮你照顾两个孩子?
她犹如大梦初醒般,忽然意识到,她好像真的错了。
错在当初没有听从父母兄长的劝说;
错在婚后只围着他与他的两个孩子转;
错在放弃事业,丢失个人价值,在他眼里只有‘责任就是照顾孩子’的作用!
一步步,步步错。
她曾以为父母是枷锁,所以为了他,她挣脱开了。
可现实却血淋淋的告诉她,那是护着她的命,是她的尊严。
她的泪犹如断了弦。
江少顷眉头拧紧,“许许你......”
她从没有这样哭过,结婚六年,一次都没有。
江少顷忽然心脏拧动,想去抱抱她。
这时,陶琳的声音忽然出现:“许许,我跟你解释一下吧,你先别走......”
“啊——”
原本上楼休息的陶琳竟然出来了,她焦急下台阶,却意外崴了脚。
听到惊呼,江少顷猛地回头:“琳琳?!”
陶琳看样子崴的不轻,疼的脑门瞬间出了一层汗,“不能动,疼......”
江少顷径直抱起陶琳离开,驱车赶往医院,一刻不曾停留。
车子的引擎声就在耳边。
而原地的许许,只觉得胸口痛到麻木。
她所有的期待与自我安慰,彻底破碎满地。
-
深夜。
因为家中只有佣人,许许没办法就那样离开,只能暂且照顾两个困得不行的孩子睡下。
小床边,许许摸着江若的小手,每次女儿维护她,她都觉得自己这些年没有白付出。
而同样她也体会到被孩子牵绊的滋味。
门忽然被人推开。
江少顷回来了。
许许看了眼他,却没说话。
“孩子们都睡了?”
“嗯。”许许起身走出儿童房。
她侧身对着江少顷,“我们谈谈吧。”
江少顷唇瓣微抿,没作声。
主卧。
许许坐下来,干脆利落:“离婚吧。”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少顷也意识到这两天,他的确有些地方亏待了许许。
可她怎么动不动就能提离婚?
他作出解释:“陶琳没有父母亲人了,她只剩下这两个孩子。她现在有难,我没有理由眼睁睁看着。”
许许冷笑:“所以你一定要亲自帮吗?佣人一堆,保镖一群,她一哭,你就抱。最重要的是你,你心里有她,那我算什么?”
江少顷背过身:“你误会了。我说了我们才是夫妻,离婚这种话以后少说,早点休息。”
又是夫妻......
所以夫妻就可以忽略另一半吗?
说完,江少顷抬腿离开,没再给许许继续开口的机会。
楼下。
管家林叔刚带着人把餐厅收拾妥当,“先生。”
江少顷想了想:“明天让厨师做道清蒸鱼。”
许许爱吃,但他不喜欢清蒸的,所以这些年厨师几乎不做。
-
翌日。
江少顷很早就出了门,公司很忙,他不可能天天在家。
许许起床下楼时,就看见陶琳穿着她新买的睡裙,坐在沙发吩咐佣人做什么早餐,而她昨晚崴的那只脚看起来并无什么异样,。
“清蒸鱼呀?我记得少顷不爱吃清蒸鱼的啊。”
林叔说:“太太爱吃,先生想让厨师做给太太。”
陶琳的笑容僵了一瞬,“这样啊。”
她一回头,恰好看见许许下来,“许许,你醒了,少顷刚走。”
许许垂眸,一个字没讲。
陶琳微笑着,“对了,许许,我今天不在这里吃晚饭。”
许许不理解她去哪干嘛要跟自己说?
但直到晚上,她就明白了。
因为江少顷要带陶琳去参加一个酒会。
陶琳笑说:“许许,是这样的,我外语还算可以,少顷参加的这场酒会挺重要的,我想着也许我能帮的上他的忙。”
“只是我没有合适的礼服,现在去找也有点来不及了,也怪我,我记得我的行李箱里有礼服的,可是找不到了。”
“所以许许,能不能问你借一下礼服?”
借礼服这件事是她擅自做主提出的。
闻言,江少顷不着痕迹的皱眉:“有专属礼服店,应该会有你的尺寸。”
许许的礼服都是定制的,仅此一件。
陶琳微怔,忙解释:“我是怕赶过去来不及了,这才......”
许许沉默着。
所以江少顷是认定她外语不好,就干脆直接带着陶琳出席,已经旁若无人到这个地步了吗?
也对,他们都到了谈离婚的程度了。
的确不必再多在意对方什么。
许许道:“都在衣帽间,你随意挑吧。”
她不在乎的态度让江少顷有些不舒服,便忽然解释了句:“只是一个商业酒会。”
许许没回话,去了餐厅。
陶琳道:“少顷,已经五点了。”
江少顷一直看着餐厅方向。
半晌,他转身往外走:“你去换礼服。”
陶琳莞尔:“好。”
-
路上。
江少顷脑海中尽是许许那张平静的脸,从前这样的场合他都会带许许出面。
今天也是陶琳提起,说很久没有参加这样隆重的场合。
想起她的遭遇,他实在不忍,恰巧陶琳的外语的确不错,便答应带她一同出席。
“少顷,等回去我跟许许解释。也怪我,有点贪恋曾经了。”陶琳低下头,凄凉一叹。
江少顷回过神来。
贪恋曾经?
这四个字突然提醒他,这一切原本应该是属于陶琳的。
他们谁都没错。
何况他与陶琳一同长大,她又为他生下两个可爱的孩子,他哪怕多弥补一些,许许也应该理解。
“别哭了,一会儿妆都花了。”
陶琳温柔笑起来,“我就知道少顷最好了。”
-
酒会现场。
外企十分多,诸城这边的医药企业重新复活后,外企便盯上了。
江少顷在北下诸城三省里稳坐第一,只要不进入首都,便可谓是屈指一数。
可真往首都长京走,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所以江少顷很需要投资商,来帮助他扩大规模。
这时,有几个人恰好路过,项目人王忠介绍:“卫总,许总,这位就是江氏的老板江少顷,当初可是仅用了几个月就拿下三家三甲医院的招标。”
王忠身边那两位资质出众的男人,顿时吸引了附近所有的目光。
经王忠介绍,左侧的男人是国内最大的医疗器械出口供应商之一的老板,卫驭城。
今年二十九,家族继承人,本人气质卓绝,沉稳干练,凌厉非常,自有企业的规模大了江氏大约一倍。
而卫驭城旁边的男人叫许晋,长京权贵家的大公子,如今是长京排名第一风头企业的董事长。
他正是许许的亲哥哥。
听到江少顷的名字,许晋的目光抬起,落在对方的脸上。
从前只是看手底下的人送来妹妹近况的照片,也看见过江少顷的模样,如今见到真人,的确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可是......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江少顷气质上丝毫不落下风,不卑不亢的对二人伸手,“卫总,许总,久仰大名。”
卫驭城点点头应了声:“江总。”
许晋此时紧盯着江少顷,简单握了握的手,“刚听说江总公司上市,恭喜。”
江少顷谦虚一笑:“哪里哪里,跟许总与卫总比,天壤之别。”
“没有。您可比我幸福多了。”许晋耐人寻味的看着他:“妻子贤惠,又有一双儿女。”
卫驭城像个看客,闲雅站至一边,他知道兄弟许晋在审视他这个妹夫。
罢了,许晋故意问起陶琳:“这位便是江太太了吧?”
陶琳面颊泛红,犹豫地看向江少顷。
江少顷本不想承认的,可他没想到对方会问起陶琳的身份。
担心许晋得知自己这种场合不带自己的太太,显得有些不尊重对方。
他便只能道:“是的。”
陶琳闻言,赶忙向那两位问好:“你好,许总,卫总。”
殊不知,许晋在听见江少顷应答的那一刻,眼神已经变了。
他冷声应答:“嗯。”
罢了,许晋转身便与卫驭城一起走了,一句话没多留。
不过江少顷也没在意,只当对方跟他说这么多,又这般关注江氏,就说明许晋很可能已经看中了江氏。
待酒会结束,项目人王忠满面春风的送他们上车。
谁料,卫驭城先开口,“综合考虑,卫氏并不打算与江氏合作。”
许晋立刻接话:“投资候选企业,把江氏排除在外。”
他的宝贝妹妹年纪轻轻就给江少顷的孩子做后妈!
他不仅不珍惜,还带着其他女人出席如此重要的场合,还敢谎称是自己太太!
王忠的笑容僵住,“二位,我能问下原因吗?”
许晋强压怒火:“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他江总带着其他女伴招摇过市,还谎称是自己太太。这样的人品,我可不放心投资。卫总也不觉得与这样的企业领导人能够合作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