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不是吵架的。”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苏晴,我们离婚吧。”苏晴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林浩却突然皱起眉,上前一步挡住我,“离婚?哥,你这...

“我回来不是吵架的。”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苏晴,我们离婚吧。”
苏晴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林浩却突然皱起眉,上前一步挡住我,“离婚?哥,你这就没意思了。”
“什么意思?”
林浩冷笑一声,伸手拽住我的领口:“苏晴现在是我女人,但你不能走——街坊都知道你在外面混得差,我照顾你老婆孩子,大家才会夸我仁义。”
他凑近我耳边,声音像毒蛇吐信:“再说了,我马上要攀个大人物,你这时候离婚,传出去像我抢了嫂子,像话吗?”
我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
“让开。”我说。
“不让又怎样?”林浩突然推了我一把,我没防备,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玄关柜上,疼得我闷哼一声。
苏晴冷眼旁观,不仅没拦,反而冲林浩喊:“阿浩,别跟他废话!把他赶出去!省得在这碍眼!”
林浩得意地笑了,抬脚就要踹我膝盖。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熟悉声音:“阿浩,苏晴,我买了排骨,晚上炖汤……”
门被推开的瞬间,我妈手里的菜篮子“哐当”掉在地上,排骨滚了一地。
她看着眼前的混乱,又看看我,突然冲过来,指甲狠狠掐进我胳膊:“林砚!你个杀千刀的!好好的你回来干什么!”
“妈!您干什么?”我被掐得生疼,皱眉开口。
“我干什么?”我妈另一只手抓起地上的排骨,狠狠砸在我胸口,“你弟弟好不容易有了出息,街坊都求着他看病,你一回来就闹!你安的什么心?”
林浩立刻凑到我妈身边,委屈巴巴地抹了把脸:“妈,我没事。就是哥刚回来,可能心里不痛快,说了几句气话。”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但他说我行医是骗钱,还说要去举报我,让我坐牢!”
“他敢!”我妈把林浩护在身后,像老母鸡护着小鸡,“林浩是在救人!你要是敢举报他,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我家的动静惊动了邻里,门口聚满了人。林浩瞥了眼门外,突然提高声音:“妈,您别骂哥了。他在外面打了三年螺丝,心里不平衡也正常。”
“打螺丝怎么了?”我盯着他,“至少我挣的每一分钱都干净。”
“干净?”苏晴突然笑了,眼里充满蔑视。
“一个月三千够给小宝买奶粉吗?林浩昨天刚给我买的金项链,抵你干两年!你除了说‘干净’,还能拿出什么?”
灰棕色,42码——我穿44码。
“阿浩,你轻点儿,小宝刚睡着……”
客厅的暧昧调笑传入耳中,是苏晴的声音。
“怕什么?”另一个声音接话,“我们给小宝生个弟弟,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林浩。我亲弟弟,那个从小偷我作业本、抢我压岁钱,我妈总说“你当哥的该让着他”的林浩。
我的心凉了半截,公文包掉在地上发出重响。
“哥?” 林浩先看见了我,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换上一贯的嬉皮笑脸,“你咋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苏晴也僵住了。她拢了拢睡裙,看向我时,眼里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先皱起眉,“你还知道回来?”
被背叛的痛让我说不出话。
三年前我走那天,她攥着我的行李箱哭,哭腔中全是爱意与不舍,“我等你回来,不管你混得好不好。”
三年,原来感情这么不堪一击。
我的目光落在婴儿脸上,声音有点哑:“这孩子……”
苏晴打断我,“你走的第二年怀的,林浩的。”
没有愧疚,没有解释,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坦然。
她抬眼扫过我身上的工装夹克,嘴角撇得厉害,“怎么?在电子厂待不下去了?知道回来找饭吃了?”
林浩挺了挺腰,伸手搂住苏晴肩膀,“哥,你也别生气。这三年你不在,苏晴一个女人也不容易,我这做弟弟的,总不能看着她孤零零的。”
“做弟弟的?”我盯着他,语气中带着嘲讽,“做弟弟的睡嫂子?”
“林砚你说话放干净点!”苏晴两步上前,用尽全力扇了我一巴掌,“你看看你穿的什么?三年前的破夹克,袖口都磨破了!再看看林浩!”
她指向墙上,那里挂着两面锦旗,“‘妙手回春’,‘仁心仁术’”
“林浩自学古法中医,上个月张大爷肺癌晚期,医院都让回家了,林浩给开了个方子,现在活蹦乱跳的!你能吗?”
林浩得意地挺了挺胸,“在网上刷到了几个养生视频,学了几天,没想到我这么有天赋。”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你给张大爷开的什么方子?”
林浩眼神闪了闪,“就是些滋补的草药,不值一提……”
“是不是加了附子?”我出声打断,盯着他的眼睛,“过量的附子能让人暂时精神亢奋,看起来像好转,实际上在透支心肺功能。一旦爆发,神仙都救不了。”
林浩的脸瞬间涨红:“你懂个屁!你就知道打螺丝!我们古法讲究‘以毒攻毒’,你个干苦力的懂什么!”
苏晴立刻帮腔:“就是!林砚你少在这装懂!林浩现在一个月能挣好几万,比你在电子厂干一年都多!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我突然觉得很疲惫。
我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三年不寄钱回家,现在回来就捣乱。我看你就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想回来蹭你弟弟的光!”
我爸顺手抄起门后的拖把,指着我鼻子道:“林砚,我最后问你一句,给你弟弟道歉不道?”
我看着他手里的拖把,又看了看林浩脸上的得意、苏晴眼里的嘲讽和我妈紧攥的拳头。西北基地的风沙、实验室的通宵、以身试药时的剧痛……突然都成了笑话。
“不道。”我挺直脊背,“我没做错什么。”
“反了你了!”
拖把杆“砰”的一声抽在我后背上。我疼得眼前发黑,倒在地上。
我爸又一拖把抽过来,“我们林家没你这种白眼狼!你弟弟帮你照顾老婆,你不感激就算了,还咒他坐牢?”
林浩在旁边假惺惺地劝道:“爸,别打了,哥知道错了。”他冲我挤眉弄眼,嘴角藏着冷笑。
苏晴抱着孩子,突然开口:“爸,让他拿五十万出来,就当这三年的补偿。拿了钱,以后各不相干。”
“五十万?”我笑了,眼里却满是失望,“你们知道五十万对一个‘打螺丝’的意味着什么吗?”
“那是你的事。”苏晴抱着孩子往沙发上一靠,像宣判似的,“要么拿钱,要么给阿浩磕头。不然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我妈立刻附和,“对!五十万!不然我们就去你电子厂闹,让你连螺丝都打不成!”
林浩突然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哥,识相点就赶紧去借钱。我最近要去讨好首都陆家的千金,正是用钱的时候。”
陆家千金?
我的心猛地一沉。陆悦是我带的博士生,上周还在视频会议里说:“林老师,爷爷的肺癌转移到大脑了,您给的靶向药方案得调整剂量。”
“你要去给陆老爷子看病?”我盯着林浩,“你知道他是什么病吗?你敢用你的‘古法’害人?”
“你懂个屁!”林浩推了我一把,“陆家有的是钱,等我成了陆家女婿,别说五十万,五百万都能给爸妈!”他突然踹了我膝盖一脚,“到时候你连给我拎鞋都不配!”
膝盖钻心的疼,我踉跄着后退,后背再次撞在玄关柜上。柜门上方的结婚照被震得晃动,照片里的苏晴笑靥如花,挽着我的胳膊,那时她说“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没钱。”我扶着柜子站稳,声音嘶哑。
“没钱?”我妈扑过来,伸手就抢我的公文包,“你这包里面肯定有钱!”
“别碰!”我死死护住公文包,里面不仅有5亿奖金的银行卡,还有功勋奖章和靶向药的核心配方U盘。
拉扯间,公文包的拉链崩开,一枚金色的徽章滚了出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是国家功勋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