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怀盯着顾昀之,试图捕捉他脸上的震惊。可顾昀之的神情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反而拿出离婚协议递过去:“正好我也想和乔言蹊离婚,这是协议。我给她,她不会签,只能借你...

顾书怀盯着顾昀之,试图捕捉他脸上的震惊。
可顾昀之的神情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反而拿出离婚协议递过去:“正好我也想和乔言蹊离婚,这是协议。我给她,她不会签,只能借你的手了。”
顾书怀接过协议,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可转瞬,讶异就变成了挑衅。
“你以为我没本事让她签字?实话告诉你,舒朗是我和乔言蹊的儿子,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
“而且当年她性瘾发作,是我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你没成鳏夫,还得感谢我呢。”
看着顾书怀咄咄逼人的嘴脸,顾昀之不禁想起七年前,他身患重病的样子。
当年两人配型成功,顾书怀拉着他的手痛哭流涕,求他救命,说只要能活下去,往后当牛做马都会报答他的恩情。
那时他被这份卑微的恳求打动,不仅痛快答应手术,还特意叮嘱乔言蹊隔三差五去给顾书怀送些补身的东西,顺便留意他术后的排异反应。
想必,他们就是那时勾搭上的。
“现在离婚协议给你了,乔言蹊归你。”顾昀之语气平淡,仿佛离婚只是一件不足为道的小事。
顾书怀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眼底是溢出的野心。
“只是这样怎么够?”
“你忽然离开,以乔言蹊的性格,肯定会对你穷追不舍,念念不忘。”
“所以,我得让她对你彻底死心......”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脚步声。
乔言蹊推门而入的瞬间,顾书怀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双眼泛红,声音哽咽:“哥,我知道你不喜欢舒朗,可你也不能这样对他啊......”
顾昀之皱眉,正想问他发什么疯。
乔言蹊的冷斥便砸了过来。
“顾昀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得理不饶人了?”
“舒朗摔碎你镯子的事,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可你不仅喂他吃过敏的芒果,现在还对书怀动手?”
顾昀之只觉得荒谬至极,脱口道:“我回房间后根本没再见过那孩子,更没碰过顾书怀,这栋别墅里到处都是监控,不信你自己去查!”
听到“监控”二字。
顾书怀明显僵了一下,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恐慌。
谁知乔言蹊根本不接话,只冷声道:“舒朗亲口说是你喂他吃的,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会说谎!?”
看着乔言蹊眼底毫不掩饰的怀疑,顾昀之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他想起上学的时候,有老师怀疑他考试作弊。
乔言蹊直接冲到校长办公室,拍着桌子让学校彻查,还当着全校人的面说:“我信他。”
那时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顾昀之,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你,我也永远站在你这边。”
可现在,那个曾说过会永远相信他的女人,却被谎言蒙蔽双眼,用最伤人的话来质疑他。
“嫂子,先去看看舒朗吧,他现在一定很难受......我不怪哥了......”顾书怀一句话,让乔言蹊从愤怒中抽离几分。
她“嗯”了一声。
转身前最后看了顾昀之一眼,语气透着浓浓的失望。
“昀之,你变得很陌生,陌生到我快要不认识你了。”
“你该学学书怀的善良大度。”
门“砰”地关上,隔绝了所有声音。
顾昀之站在原地,凄然地笑了。
他从来都没变过。
变的,是他们之间早已被蛀空的感情。
“昀之,我女儿在幼儿园受伤了,我得去趟医院,先不过去了......”
顾昀之收到林哲发来的语音时,情绪已经稍稍稳定下来。
他先是联系律师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
然后定了一张十天后出国的机票。
紧接着回到家,把乔言蹊写给他的情书、成对的情侣杯、泛黄的电影票根,一件件扔进纸箱,拉到院子里一把火点燃。
......
顾昀之收拾完东西,天已经黑了。
他看了眼手机,才发现乔言蹊给他打了几十通电话。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乔言蹊急匆匆从外面回来,看到他的瞬间明显松了口气,小跑着扑到他怀里,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愠怒: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怎么不接?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报警了!”
看着乔言蹊急得额头冒汗的样子,顾昀之只觉得讽刺至极。
他实在不懂,这个几小时前刚给私生子过完生日的女人。
怎么转眼就能装出这般在乎他的模样。
他不动声色地推开她,声音平静无波:“我在收拾东西,没看手机。”
乔言蹊皱眉,“收拾东西?”
“嗯,家里堆了太多没用的垃圾,也该处理一下了。”
乔言蹊闻言,紧绷的肩线稍微松弛了些。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条运动手环,不由分说戴在他手腕上。
“这里面装了定位器,以后就算你没带手机,我也能随时知道你在哪儿。”
顾昀之盯着腕间的手环,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对他充满了近乎病态的掌控欲。
可这份掌控里,又有几分真心实意?
“老公,我先去洗澡。”乔言蹊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眼底生出隐隐的灼热。
待她进入浴室,放在床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顾昀之睨了一眼,鬼使神差地拿起来。
乔言蹊的手机密码一直是他的生日,他却从来没偷看过她的手机,只因他不想看到乔言蹊在外面偷腥的证据。
但今天,他破了例。
言蹊,舒朗今天又问我,什么时候能和妈妈生活在一起。
我知道你舍不得哥哥,但你忍心让儿子一直受委屈吗?外面的人都说他是没妈的孩子。
顾昀之指尖发颤,往上翻聊天记录,才发现这是顾书怀的小号。
而那个曾宣称讨厌孩子,要丁克一辈子的乔言蹊。
不仅每条信息都回复,还会主动叮嘱顾书怀“晚上给舒朗盖好被子”,“明天记得带他去复查”。
甚至有一次顾书怀发了张孩子膝盖破了点皮的照片过去,乔言蹊就
疯狂地给他打了上百通视频通话。
看到那一连串的拨打记录,顾昀之红着眼眶笑出了声。
原来乔言蹊不是不喜欢孩子。
只是不想生下他的孩子。
顾昀之放下手机,心口隐隐作痛,索性扯过被子躺了下去。
他蜷缩在被子里,不知为何,身上越来越冷。
不知过了多久,乔言蹊回到房间。
她从身后抱住他,呼吸喷在他颈窝。
顾昀之本能地想躲,却被她越抱越紧。
“言蹊,我不舒服。”他声音沙哑,有气无力。
乔言蹊立刻紧张起来,手掌贴上他的额头,温度烫得她指尖一颤。
“老公,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顾昀之刚要点头,乔言蹊的手机便急促地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后,她只思索一秒,就快速接起电话,眉头倏然拧紧。
“好,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乔言蹊再次看向顾昀之,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
“公司临时有事,我得过去一趟,抽屉里有退烧药,你先吃一粒,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顾昀之背对着他,没说话。
电话那头的孩子哭声,他听见了。
而乔言蹊,也用行动做出了她的选择。
顾昀之吃了退烧药,可好像不管用,还是烧了一夜。
第二天林哲找到他时,人已近乎昏迷。
林哲不敢耽搁,立刻送他去了医院。
看着病床上形容憔悴的顾昀之,林哲忍不住问:“你烧成这样,乔言蹊怎么没送你过来?”
顾昀之沉默了许久,才哑着嗓子说:“我要离婚了,十天后出国。”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缓缓道来。
林哲听后心疼不已,叹息着安慰:“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昀之,你值得更好的!”
中午时分,林哲出去买饭。
顾昀之自己扶着吊瓶,慢慢往洗手间挪去。
路过消防通道虚掩的房门时,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幼儿园的小朋友总欺负舒朗,说他是没妈的孩子,这次居然把他胳膊都打骨折了。”顾书怀眉头紧锁,紧紧握着乔言蹊的手,“言蹊,你真的忍心儿子一直受欺负吗?”
乔言蹊脸色难看道:“我会给他安排一个更好的幼儿园。”
“转园能解决什么问题?”顾书怀声音不自觉拔高,“只要你一天不公开认他,他走到哪里都会被排挤,永远活在阴影里。”
看着顾书怀难过的样子,乔言蹊心头泛起一丝不忍。
她抿了抿唇,伸手勾住顾书怀的脖子,安抚似的吻了上去。
与此同时,手指狠狠碾过他的耳垂。
看到这个小动作,顾昀之心口猛地一滞。
这是乔言蹊失控的前兆。
果然,下一秒。
乔言蹊难耐地扯开自己的衣领,拽着顾书怀的手就往里伸。
“等等!”顾书怀按住她,声音带着隐忍的哑意,“我的腰伤还没好利索,医生说现在还不能剧烈活动......”
乔言蹊发出痛苦的轻吟,显然已忍到极限。
她狠狠闭了闭眼。
就在顾昀之以为乔言蹊会强行要求顾书怀配合她时,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往手臂上划去!
顾书怀一惊,“言蹊,你这是做什么!”
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乔言蹊像是找回了几分理智,有气无力道:“我不舍得让你旧疾复发......”
一墙之隔的门外。
顾昀之看到女人手臂上流淌的鲜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碎。
他以为乔言蹊是因为太爱他,才会用那些极端的方式自残。
为了无愧于这份强烈又浓烈的爱意,他甚至心甘情愿默许她在外寻欢。
却没想到,这份所谓的“克制”,竟也同样给了顾书怀。
顾昀之心疼得快要窒息,在两人发现他之前,拖着虚弱的身子快步走远。
......
顾昀之在医院住了两天。
为了不让乔言蹊察觉异样,谎称住在林哲那里。
到了第三天,他拿着律所起草好的离婚协议回到家。
刚一进门,就听到客厅传来孩子的嬉闹声。
顾昀之眉头紧锁,快步上前。
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一僵!
只见继母抱着顾舒朗坐在沙发上。
而顾舒朗抓在手里挥来挥去的,赫然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