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机场,那个男人从远处走来,何书蔓一个字都说不上来,双手紧握成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发抖。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有力的大手,她转头看去,是江迟聿,正...

到了机场,那个男人从远处走来,何书蔓一个字都说不上来,双手紧握成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发抖。
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有力的大手,她转头看去,是江迟聿,正对着她笑,可他的眼里却好像有刀子飞出来,“我弟弟长得帅你也不用这么看吧?
你老公也不差啊,再说了人未婚妻还站边上呢!”
何书蔓瞬间回神,眼睛却左右闪躲着,不知道该看哪里。
而走近的江言这时已经大大方方地把手伸到了她面前,“你好,嫂子。”
何书蔓愣了一秒,也就在那一秒,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在收紧,那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的肩头给捏碎。
而江迟聿看似目光向前,其实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她,仿若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 何书蔓心里微微地一紧,面上却是平静如水,也伸出了手:“你好。”
十指相触,江言的掌心温暖如初,而她的掌心凉如冰雪。
只一秒,江言便收回了自己的手,目光冷淡地从她脸上一掠而过,落到庄岑脸上时,却如同春暖花开,那般温柔,“想我了吗?”
庄岑脸上悄然一热,似是撒娇,似是害羞,转身缩进了他的怀里。
也不知是自己看花眼了还是怎么了,何书蔓发觉庄岑在缩进江言怀里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别有深意,且带着一种令她不解的骄傲。
她的眸色微有波动,继而低下了头。
并未觉得心痛如绞,只是觉得有些惆怅。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曾经用生命去爱过,爱到那么热烈的男人,竟然连他是江家人都不知道。
而如今,他看自己如同陌生人,甚至带着浓重的厌恶。
分手了,就真的连朋友都没得做么?
—— 回家的路上他们并未和江言庄岑一起走,江迟聿也一路沉默,车厢里的低气压令人很是难受。
但是何书蔓不想动,她清楚地感觉到江迟聿的脾气现在已经到了临界点,一触即发。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放轻呼吸,将存在感减低到最小。
某人脸色紧绷,侧脸的线条看上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前方绿灯倒数计时,看他的架势似乎是要赶在最后一秒冲过去。
何书蔓抓紧了身上安全带,默默闭上了眼睛。
忽然,耳边响起刺耳的一声“吱——”,车子骤停,车身猛地往前倾,要不是身上系着安全带,何书蔓相信自己此刻绝对已经撞碎挡风玻璃。
她有些恼火,转头瞪江迟聿,却发现他正以一种极其暧昧的眼神看着她。
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何书蔓发现自己胸前的扣子不知何时竟然弹开了两个。
肉色的胸衣包裹着白皙丰满的肌肤,因为看不完全,反倒多了一种朦胧的性感,令人蠢蠢欲动。
江迟聿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就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衬衫领子。
何书蔓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低头扣扣子了,她的表情很冷淡,甚至带着一种厌烦和排斥。
“还真以为自己胸大呢!”
某人讥讽她。
何书蔓没搭话,因为完全没必要和他置气,这三年来的忍辱负重从来不是为了在嘴巴上能胜过他一言半句。
如果这样的轻蔑和嘲笑能让他觉得满足开心,开心了之后能放过自己,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可她越是沉默,江迟聿就越是生气,他伸手捏了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和他对视。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何书蔓,我不会爱你,别一天到晚想着勾.引我!”
“江总放心,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穿这件衣服,这样的事也不会再发生。”
“你——” 江迟聿怒火中烧,凶狠的模样像极了发怒的狮子,似要吃人!
却冷不丁撞见她眼底的小小得意,立即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不错,真不错。
三年的时间,她由一开始的硬碰硬弄得满身伤,到后来委曲求全再到现在和自己游刃有余地周旋,何书蔓,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调教’。
但是—— “不要以为你惹怒我,我就会和你离婚,现在看到江言回来你更想和我离婚了吧?
可是怎么办,我一点也没有要和你离婚的打算,我就是要看着你痛苦!”
他笑得那样好看,眉角眼梢都是逼人的肆意张扬。
———— 他是江家大少,他是江氏集团的总裁,他在这个城市呼风唤雨,所有男人想要的一切他唾手可得。
是的,这样一个人,的确有傲视所有人的资本。
甚至,他可以玩弄一个人,比如何书蔓。
晚上江迟聿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迟了,何书蔓已经睡得昏昏沉沉,隐约有听到开门的声音。
然后,房间的灯被人打开了。
由于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突如其来的灯光令何书蔓的眼睛有些受刺激,她抬手遮了遮光亮,然后才睁开眼睛来看。
江迟聿就站在床尾的位置,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仿佛在一只伺机而动的豹子,随时会扑上来将猎物撕碎。
------------------ 何书蔓心里‘咯噔——’了一声,一股不详的预感迅速在心底弥漫开来。
而这时,江迟聿走到了她这一侧的床沿,已经开始抬手给自己解衬衫扣子了。
一个一个,他的动作很慢很慢,就像是故意在试探什么。
房间安静得几乎听不到声音,何书蔓捏紧了身下的床单,口干舌燥。
衬衫扣子解到第四个,江迟聿终于开口了,语气邪邪地问:“听我爸说你想和我生孩子?”
“我没有!”
何书蔓迅速否认。
她只是说她愿意,可没说她主动想。
江迟聿冷笑了一声,脱了衬衫扔到一边,将自己的上半身完全裸.露在空气中。
肤色健康,线条完美,胸肌匀称,再配上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是个女人都难以把持!
可何书蔓清楚,这个男人有毒,碰不得。
更何况,都不知道他在外面睡了多少别的女人,他的身上到底有多脏,这样的男人,她不屑!
江迟聿这时已经将手搭在了自己的皮带搭扣上,正准备解开皮带,下一步估计就是脱裤子了。
何书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声音徒然变得尖锐:“你干嘛?!”
“我干嘛?”
江迟聿抬起头来一脸的好笑,“我都在脱裤子了,你说我要干嘛?”
“生孩子的事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和你生孩子的!”
“那你想和谁生?!”
某人一直压抑着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空气中想起令人头皮发麻的‘呲——’的一声,是皮带抽出来的声音。
林菀见他一直盯着何书蔓看,生怕他会可怜何书蔓,连忙委屈地靠过来,控诉道:“聿,她刚刚骂我是贱人,说我这样的贱人只配和狗在一起。
我被骂了没关系,可我现在是你的人啊,她骂我就是骂你.....” “哦?”
江迟聿笑了起来,拉过林菀的手捏了捏,眸光流转之间都是杀气:“你什么时候是我的女人了?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此话一出,不要说是林菀,其他两个人也愣住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这么说?
-------------------- 尤其是何书蔓,虽然一直以来她对于江迟聿在外面的***韵事从不关心,但有时候还是会‘不小心’地看到或是听到。
至于容冶则是疑惑江迟聿现在是在搞什么鬼—— 如果说他真的对林菀一点意思都没有的话,刚刚又为什么任由林菀挽住他的手?
如果说有意思,那现在为什么会这么问?
林菀则是彻底傻掉了,她的心里一直认为,虽然没名没分,但是江迟聿的人是属于自己的。
“聿......” “别叫得这么亲密,免得让别人误会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关系。”
江迟聿将她的手拉开,面色沉了下来,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林大小姐,江家和林家是世交,我和你之间也只是很单纯的普通朋友,以后在外面,还请你注意形象。”
林菀呆若木鸡,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抓住江迟聿的手,后者却是一脸厌恶地往旁边侧了侧身。
“你、你——江迟聿你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
林菀红了眼眶气愤地扔下这句话,然后就捂着自己的嘴跑了出去。
江迟聿面色悠然,慢条斯理地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着,目光直视何书蔓,淡淡道:“老婆,对于我的表现,你还满意么?”
何书蔓不说话,她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江迟聿却是笑了,那样地肆意好看,令人目眩神迷。
他伸手随意地搭在何书蔓的椅背上,目光专注而温柔。
那姿势乍一眼看去像是何书蔓被他搂在了怀里,着实暧.昧得让人羡慕,甚至是惹人遐想。
“如果你对我的表现还满意的话,我希望今晚的晚餐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觉得如何?”
他靠近何书蔓的耳边,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足够容冶也听得清楚。
呼,原来如此。
就知道这个魔鬼不会突然转性,肯定是有目的。
而且他是商人,不会做亏本买卖,他所付出的,就一定会想要有所回报。
何书蔓看了对面的容冶一眼,又看了看眼神强势的江迟聿,压低声音无奈道:“江迟聿,你别闹了,我和容冶不像你和林菀那样,我们只是同学。”
“你刚刚叫我什么?”
“啊?”
何书蔓被他突如其来又毫无瓜葛的问题问得懵了,怔怔地看着他。
江迟聿却是目光变得复杂,流转之间各种情绪走了一遍。
三年的时间,一千多个日夜,或是同桌吃饭,或是同床而眠,他从不曾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
这是第一次。
原来自己的名字从她的嘴里叫出来竟是这样一种感觉,仿佛听到花开一般,那样美好而温暖。
江迟聿盯紧了她,强势命令:“再叫一遍。”
“什么?”
“叫我的名字。”
“......” 何书蔓简直想翻白眼,这人是不是人格分裂啊?
一会儿凶神恶煞地像是要吃了自己,一会儿又莫名其妙要自己叫他的名字!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我让你叫我的名字!”
“江总——”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江迟聿骤然转头截断容冶要说的话,面露杀气。
容冶倒不是畏惧他,但同样作为一个男人,他深知自己此刻若是和江迟聿起了什么冲突,最后遭殃的肯定是何书蔓。
他,忍了。
江迟聿轻哼了一声,直接拉起何书蔓的手就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
何书蔓力气抵不过他,只能被他拖着往前走,可她的包还在座位上。
“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放开我!”
“我说放开我!”
———— “闭嘴!”
江迟聿怒不可遏,不知不觉中声音都拔高了,厉喝道:“你不过是我们江家用钱买来的一件东西!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你没资格吩咐我!”
“是!
我没资格!”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何书蔓,她突然一改常态,发飙了起来。
因为刚刚太用力甩开江迟聿的手,她自己也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她盯着江迟聿,那目光中的怨气仿佛能将人淹死。
“我是你们江家用钱买来的!
可我是一个人,我有呼吸有思想,我不是一个木偶!”
“你想造反么?”
江迟聿咬牙切齿。
何书蔓摇了摇头,凄凉地笑了起来,“我不敢,还请江总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今晚——我不想和你吃饭!”
话音落下,她转头看了一眼容冶,后者心领神会,即刻起身,拿了她的包走过来。
何书蔓接过自己的包,再没多说一个字,转身走出了这家别具风格的餐厅。
江迟聿站在那里,他不是第一次领教何书蔓的脾气,可这一次却莫名地让他觉得有些……心疼。
该死的!
自己竟然会心疼她?
绝对不可以!
这个世上只有安然才有资格让自己心疼!
—— 何书蔓心情很烦躁,她现在不想说话不想见人,更不要说是和人一起吃饭了。
“抱歉,今天我可能没法陪你一起吃饭了,下次我请客。”
“你还好吗?”
容冶有些但心地看着她。
刚刚江迟聿那样毫不忌讳地说她只是江家用钱买来的,这种侮辱,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是难以承受的。
“需不需要我给你说几个笑话?
不过我说的一般都是冷笑话。”
这句话落下,何书蔓就已经笑了出来,但是心里的难受却并没有消除一些。
她以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那个魔鬼的任何言语上的侮辱都不能再让自己难受,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
你看,他只不过是重复了一遍事实,自己就已经难过到难以复加。
也许只是因为今天他是在自己最要好的大学同学面前说出了那个事实吧!
“我没事的容冶,你放心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走走,冷静冷静就可以了。”
“真的可以吗?”
“嗯。”
虽然心里还是很不放心,但是容冶知道她的性格,也就只能点头由着她去了。
何书蔓和他说了再见之后就催他开车回家了,等容冶走了之后她才真的、完全地卸下自己的伪装,刚刚压下去的那些酸楚也一股脑儿涌了上来。
她很难受,真的,真的很难受。
晶莹的液体充斥着眼眶,却倔强地不想流下,只能一直睁大眼睛,一直迎风往前走着,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停下来的时候双脚已经很酸很酸了。
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她摸出手机想给人打电话,以前不开心了,她都会给那个人打电话。
看到那串熟悉的号码她才猛然想起来,那个人早已经从她的生命中走出去,早已不是她的谁了。
马路的对面人山人海,人来人往,一对对的情侣爱意盎然,一家三口、四口其乐融融,她看着就觉得很难过。
世界那么大,世人那么多,可是她想有个温暖的家,想有个贴心的人陪着,为什么那么难?
她抱着自己,头慢慢地低下去,埋入了双膝之间,何书蔓一直都是坚强勇敢、无坚不摧的,懦弱的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不要哭!
不许哭!
可是真的好难过,那种无力感让她好茫然,一瞬之间就彻底否定了自己。
突然,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
何书蔓惊得猛然抬头,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可爱得如同芭比娃娃。
“姐姐,这个送给你。”
小女孩将手里的那支玫瑰花递给了她。
何书蔓呆了呆,“这个......是你送给我的吗?”
小女孩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哦姐姐,这个是一个叔叔让我送给你的。”
“叔叔?
哪个叔叔?”
“他就在那里!”
小女孩回头指了个地方,可那里却已经是空无一人。
“咦——刚刚那个叔叔就是在那里啊,怎么不见了?”
何书蔓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
一定是容冶,看来还是不放心自己,偷偷跟来了。
她低头深深地嗅了一口玫瑰花的香气,瞬间觉得心情都好了很多。
虽然那里算不上是自己的家,但至少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在自己还不能摆脱那个魔鬼的时候,每天都还是要回去的。
何书蔓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路边去打车准备回家。
而她走后,那个送花的小女孩惊奇地发现,刚刚那个让她送花的叔叔又出现了!
“叔叔,你刚刚去哪了?”
“什么叔叔,你叫她姐姐,怎么叫我就是叔叔了?”
“那个姐姐年轻啊,你看着就像是叔叔!”
“不行,叫哥哥!”
“叔叔!
叔叔!
就叫叔叔!”
“我看你是讨打了!”
“啊——我要回家告诉我爸爸妈妈,有坏人欺负我——” 小女孩一边跑一边回头对着他笑,而他却看着何书蔓消失的方向目露欣慰,仿佛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 何书蔓回到家的时候江迟聿并不在家,这让她一直绷紧的心放松了下来。
梅姨看着她下意识的动作,笑着上前问道:“怎么了太太?
看你左顾右盼之后大大舒了口气,是不是因为江先生不在啊?”
“我这么明显吗?”
何书蔓诧异地反问。
梅姨点点头。
好吧,她自己还真没有察觉到呢。
换了鞋正准备上楼换衣服,家里的座机响了,梅姨走过去接起没说两句就喊她:“太太,是老爷的电话,找你。”
她点点头,走过去接过电话,态度尊敬:“爸——” 尽管当初做出用一千万把她买回来这个决定的人是江华年,但是对于这个从自己进入江家之后一直把自己当女儿对待的老人,何书蔓恨不起来。
电话那端先是咳嗽了几声,然后才传来江华年略带疲惫的声音:“蔓蔓,最近还好吗?”
“还好,爸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老毛病了,倒是迟聿那个混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欺负吗?
那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呢!
不过何书蔓并不准备向江华年告状,以后她是要离开这个家的,这位老人将来也不会由自己来照顾,那么何必要让他对自己的儿子多一些不好的印象呢?
她笑了笑,柔柔地回道:“爸你放心好了,上次你训过他之后他就不敢再欺负我了。”
“那就好!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何书蔓这时正端着梅姨送过来的水杯喝水,一听到这句话直接给呛去了:“咳咳——咳咳——” “怎么了蔓蔓?
你生病了?”
“没事没事,爸我没事。”
“要是生病了你可不要一个人硬撑,我打电话让迟聿送你去医院看看!”
“爸,我真的没事!”
何书蔓急了。
这个时候要是他给江迟聿打电话的话,以他那脾气,回来估计真能把自己给打得进医院不可!
“爸你不要担心我,我刚就是喝水呛去了,倒是你,我刚听你咳嗽了,是不是最近天气变化感冒了?
要不我回老宅来看看你吧?”
“不用!
我也真没事,就是心里惦记着你们什么时候能让我抱上孙子?”
“......” 还以为自己将话题转移得很好,结果还是给绕回来了!
何书蔓只好硬着头皮回道:“爸,这事我还真没想过。”
在她的脑海里,面对江迟聿从来都只有一个念头——如何才能摆脱这个男人!
可江华年却说道:“没想过没事,你现在想,你就直接一点告诉我老头子,你愿不愿意给我们江家生个大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