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渡:“?”他盯着对方最后这句埋怨,额角青筋跳了跳,忍着想继续扣问号的冲动。不是,什么态度啊?这人才是S属性大爆发吧?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怪宋一霄!沉渡甩了...

沉渡:“?”
他盯着对方最后这句埋怨,额角青筋跳了跳,忍着想继续扣问号的冲动。
不是,什么态度啊?这人才是S属性大爆发吧?
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怪宋一霄!
沉渡甩了甩脑袋,试图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那个……”
司忱及时打断了沉渡跑偏的思绪,欲言又止。
“怎么了?”沉渡语气不太好。
司忱:“周茉室友说,不加品德败坏的人。”
宋一霄笑得差点儿没从凳子上摔下去。
沉渡:“……”
我吗?
……
“品德败坏这词儿是不是有点儿严重了啊?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周茉看了眼和司忱的对话框,“司忱说今天是他室友替他代的班,想加你的也是他室友。”
“借口找得挺好,我又不是没见过他。”
云倾坐在自己床位下面的桌子前,声音淡淡的,说完还不忘给自己敷了个面膜。
“不聊这个了,我看个电影。”
她打开电脑播放器,连上蓝牙耳机时随口跟席泱泱吐槽了句:
“这个AI反应好像有点儿慢,像人工智障。”
“你加上了?”席泱泱语气里带着点儿惊喜,又说,“刚开始都这样,磨合一阵就好了。”
“你俩又打什么哑谜呢?”周茉问。
屏幕上已经开始出现那条龙的logo了,云倾戴上耳机,面前摊开个本子,随时准备记笔记:
“你问喜羊羊吧,我要专心刷剧了。”
“哦。”周茉耸了耸肩,觉得莫名其妙。
约莫三四十分钟后。
洗漱完毕的周茉临上床前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已经沉浸在影片中的云倾。
好心提醒道:“倾倾,快熄灯了。”
耳机里的背景音渲染得气氛过于沉重,导致云倾没听到外界的声音。
她腿搭在凳子上,双臂抱着膝盖,红唇微抿,满脸凝重地盯着屏幕。
周茉有点儿好奇,从上了一半的楼梯上下来,朝她那边伸过去半个脑袋:
“你看什……”
“啊啊啊啊——”
周茉话音还没落下,宿舍忽然陷入一片漆黑,只剩电脑屏幕上还散发着幽光,接踵而来的是云倾的尖叫。
“……死丫头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周茉被她这一嗓子吓得不轻,扭头看了眼云倾的屏幕,“什么东西这么吓……卧槽!”
突然断网,导致原本正在播放的视频忽然卡顿。
画面好死不死停留在七窍流血的贞子阴恻恻盯着镜头奸笑的一帧,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屏幕找观众索命了。
受到二次惊吓的周茉没忍住爆了句粗口,手速飞快地合上了电脑:
“你大晚上看什么鬼片啊?”
云倾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我不知道啊,我以为是爱情片的……”
明明前十几分钟都还挺正常的,后来剧情发展越来越诡异。
云倾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偏偏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了,就没忍住一直往下看了,这才被吓得不轻。
“行了行了,熄灯了,快别看了,等下晚上要做噩梦了。”
周茉催促完,准备再次上床。
“等一下!”云倾抬手抓住她的睡衣下摆求她,“让我先上去!”
周茉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看着她偷感十足的钻进了自己的床帘,才重新上床。
或许是刚刚受到的惊吓刺激了大脑,云倾在床上翻来覆去跟摊煎饼似的躺了俩小时,也依旧没酝酿起任何睡意。
干脆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那个AI发给自己的剧单,无一例外的,全是恐怖电影。
“西子湾。”
沉渡眼底的诧异不加掩饰,迅速扭头看了她一眼:“你也住那儿?”
云倾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反问:“昂,你家也在那儿?”
沉渡蓦地想起上回碰到她时,也是在这附近。
除了巧,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其他形容词,点了下头:“那我直接把车开进去。”
云倾点头:“行。”
又过了五六分钟,车子经过保安亭,驶进西子湾。
沉渡问:“你在几栋?”
云倾看了眼手机:“六栋。”
“……”沉渡一度词穷到又蹦出一个“巧”字。
“你也在六栋?”
这下连云倾都察觉到不对劲儿了,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缠着她…
又两分钟,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停在六栋负一层的地库。
一男一女从车里出来,绕到后备箱。
沉渡拿下两个行李箱。
“我自己来吧。”云倾伸手想接,却被沉渡躲开,自觉推着箱子往电梯间的方向走去。
前者只好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
“几层?”
“十二。”云倾报出个数字。
“……”
沉渡没说话,萦绕在心头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云倾看着他只按了一个楼层,也猜到了原因,表情出现裂痕,语调拔高:
“你也?”
沉渡莫名心虚起来,沉重地点了下头。
云倾扯了扯嘴角,笑容勉强。
没一会儿,电梯响了一声,停在十二楼。
云倾从他手里拿过行李箱,这回她抢先开口:
“你住哪户?”
沉渡抬手指了下离两人不远处的那扇门旁边的门牌号。
云倾生怕自己看错了似的,往前走进了几步。
盯着上面的1203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眼任峥明发的门牌号:
1203.
“……”
沉渡就这么顶着云倾想刀人的视线,硬着头皮打开了房子的大门。
明明是大夏天,走廊的空气却冷的让他后脊发凉。
“要不……先进来?”他难得觉得尴尬,抬手指了指半开的门。
云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想起相亲那天的场景,一种被戏耍了的愤懑感在心底蔓延。
她闭了下眼,深吸一口气,勉强控制住怒火,扭头抓住自己的行李箱扶手,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诶诶…”沉渡赶忙拦住她,“我可以解释的……”
他整个人挡在紧闭的电梯门前,悔意写在脸上:“我不知道那天的人是你……”
提起这事儿,他都想回穿回去掐死自己。
一个相亲而已,他又没课,就不能自己去吗?还非得找那么个社会哥去吓唬人家。
人甚至共情不了以前的自己。
沉渡的心已然和云倾站在同一战线了。
“我要知道是你,肯定就自己去了。”
两人思绪都有点混乱,自然也没人发现,这话里带了几分值得令人琢磨的深意。
“意思是是别的女生就可以做这种恶作剧了吗?”云倾冷声质问。
沉渡一时失语,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道歉:“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让开。”
沉渡仍旧没动。
后方的电梯门已经打开了,云倾拍掉他的胳膊,侧身想要进去。
却被沉渡抓住了行李箱的拖杆。
“松手!”云倾皱着眉,不耐烦地拽了两下自己的行李箱。
两人力气悬殊,她没半分胜算。
拉扯无果,她干脆一下松了手,快被他气笑了,咬牙道:“行,送你了。”
语罢,抬脚进了梯厢,飞速按了楼层和关门按钮。
沉渡本想继续追,却被她警告的眼神制止:
“你要是敢进来,我就在里面跟你同归于尽!”
“……”
电梯门缓缓合上,直到最后一丝缝隙也看不见。
这个点儿校门口夜市的小摊已经开始出摊了。
扩音器里播放着他们自己录的带着浓浓虞南口音的吆喝声:
“菠萝蜜,好甜好甜的菠萝蜜,十块钱两盒!”
“帅哥要来两盒不?”
时不时有人跟他搭话。
“不用了,谢谢。”沉渡默默同这些摊位拉开点距离。
“阿姨,给我来两盒。”
视线中忽然闯入一道明晃晃的身影,伴随着的是她清脆的声音。
沉渡的注意力下意识被勾过去。
入目是一个女生的侧脸,五官精致立体,唇红齿白,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眉眼带着笑意。
薄荷色的木耳边袖口长裙衬得她露在外面的皮肤越发白皙,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蹁跹的蝴蝶。
六月份的虞南已经进入夏季,这会儿虽然快到傍晚了,但空气里仍旧有几分燥热。
或许是这女生的衣服颜色太特别,沉渡原本烦闷的心思忽然平静了不少。
他看到女生指着三轮车上摆着的果盒:“我要那两盒。”
“好嘞。”阿姨的声音染上几分喜气,一边打包一边招呼着她,“那盒可以免费试吃,美女你尝一下。”
“谢谢阿姨。”
云倾也没跟人客气,大大方方拿了个叉子挑起一块儿往嘴里送,边吃边冲着阿姨竖大拇指,“甜!”
夕阳洒在她微卷的栗色长发上,沉渡看着她笑得眯成月牙状的眼睛,心说有这么甜吗?
目送着女生离开,沉渡略带怀疑地瞄了一眼摊位。
菠萝蜜阿姨常年做生意,这点儿敏锐程度还是有的,当即挤出个笑脸:
“帅哥,要来两盒吗?”
……
“任叔是不是有点儿崇洋媚外了?不过就算是马可波罗,也不能穿着伴生皮就来相亲了吧?”
听完云倾相亲全过程的周茉,放下刚贴完假睫毛的镊子,转椅换了个方向,一本正经地对着她发出一句锐评。
“……好笑吗?”云倾木着脸,“我只看到一个绝望的女大学生。”
周茉和宿舍另一个女生席泱泱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点头:
“好笑!”
“……”
云倾生无可恋地趴在公共区域的桌上。
周茉看了眼时间,手忙脚乱地换了身衣服,百忙之中还不忘伸手过来拍拍她的肩膀:
“想开点儿啊,任叔也是希望能多一个人照顾你。”
她和云倾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自然对她家里的情况比其他室友了解得多。
云倾的妈妈云澜月女士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么多年任峥明也没有再娶,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把云倾抚养大。
云倾记得自己刚上学那会儿,她爹白天是上市公司动辄亿来亿去的老总,晚上回来还得掰着手指头教宝贝女儿十以内加减法。
云倾小时候开窍晚,你耐着性子跟她讲了三遍的东西,她一转头还是瞪着俩卡姿兰大眼睛,说自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度搞得任峥明崩溃到想要去医院查查孩子出生的时候是不是抱错了,毕竟他们夫妻俩也不笨啊。
再后来云倾一天天长大了,任峥明看着家里的奖状越摞越高,终于松了口气,对着云女士的牌位拜了又拜:
谢天谢地,咱女儿不是个傻子。
当然,提起女儿的成长,任峥明总是会觉得亏欠。
例如那些没到场的家长会,竞赛后的颁奖典礼,以及毕业季的旅游……
云倾成长中许多他应该存在的场合,都因为各种原因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