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板,这几天怎么没有出摊?吃不到你家的馄饨,夜里睡觉都不香。”“咋就你一个人?你奶奶呢?”“是不是家里有事才没摆摊?事情解决了没?需不需要帮忙?你家的馄饨会...

“盛老板,这几天怎么没有出摊?吃不到你家的馄饨,夜里睡觉都不香。”
“咋就你一个人?你奶奶呢?”
“是不是家里有事才没摆摊?事情解决了没?需不需要帮忙?你家的馄饨会一直卖下去吧?”
“……”
一大波老顾客将盛安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她没有出摊的原因,这副急切的模样生怕盛安不卖馄饨了。
“前两天家里有事才没空出摊,接下来一阵子会照常做生意,哪天不做了会提前告知大家,不让大家空等。”
盛安简单的说了下原因,没有提盛奶奶被人推倒受伤的事,免得又被问个不停。
客人们得到想要的答案,一个个喜笑颜开,帮忙将推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催促盛安赶紧煮馄饨,他们都等不及了。
经过一个月的好吃好喝,盛安长了不少力气,推车完全不费事,已经不让徐瑾年帮忙了。
今日少了两个人帮忙,盛安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好在大多数是熟客,都没有出声催促,还会帮忙收个碗筷,唯恐盛安忙中出错,他们吃不上心心念念的馄饨。
有个老顾客喝完最后一口汤底,心满意足地放下碗,掏出八文钱放在大火炉旁的盒子里,冲忙得满头大汗的盛安竖起一个大拇指:
“盛老板,还得是你的手艺,别人家都做不出这个味儿!”
这话迅速引起其他客人的共鸣,纷纷夸赞道:
“没错,盛老板的手艺没得说,是整个青州城的独一份!”
类似的褒奖盛安听得太多了,倒不会为此沾沾自喜,只是提前给这些熟客打预防针:“馄饨生意能做多久不好说,大家喜欢吃我每天会多准备一些。”
有反应快的立马猜到盛安有其它打算,有些急切地追问:“盛娘子,这馄饨卖得好好的,养家不成问题,你竟是没打算长久做下去?”
盛安点点头:“每天一大早出摊太累了,我更喜欢做菜。”
在场的客人们面面相觑,碗里的馄饨顿时没那么香了。
不过盛老板说自己更喜欢做菜,难道是打算开家小饭馆?
这样似乎也不错,说不定盛娘子做的菜比馄饨更美味呢?
有固定的铺面,盛娘子总不能说不干就不干,他们还能随时品尝盛娘子的厨艺。
一群人心里这么想着,动作却是一个比一个利索的掏钱:
“盛娘子,再来两碗大份的,我带回家吃,明早把碗送过来。”
“我也是我也是。”
“还有我还有我,我才吃过三回,你们都让让我。”
“……”
摊位前吵吵嚷嚷变得更加热闹,争先恐后的要求盛安先煮自己的,唯恐被其他人抢先没有自己的份。
可是馄饨数量有限,像他们这样
疯狂打包,那些排队排半天的客人根本买不上。
盛安直接拒绝打包,让他们明天一早带家里人过来吃。
打发走这波客人,剩下的馄饨没多少个,不到半个时辰就全卖光了。
掂了掂沉甸甸的钱袋,盛安决定一回家就丢给奶奶数。
想来数着这么多铜钱,老人家也能安心留下来养病了。
盛安想的没有错,拿到钱袋的一刻,盛奶奶一扫之前的忧虑,乐呵呵的将铜钱倒进匣子里。
听着叮叮当当的碰撞声,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摆摊不能停,一停损失的就是几百文。”
盛爷爷却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铜钱,吃惊地张大嘴巴看向孙女:“安安,这都是今天一早上赚的?”
盛安摇了摇头:“爷,得扣除本钱,才是今早赚的。”
盛爷爷抖着手扒拉了两下,声音也微微发颤:“扣除本钱也能挣不少了。”
虽然之前就听老伴儿和孙女说卖馄饨很赚钱,但是他完全没想到这么赚钱。
这比他辛辛苦苦忙活一整年,却挣不了几个铜钱强太多了。
怪不得老伴儿这样的俭省的人,宁愿花钱请人种地,也要留在城里帮孙女。
换成是他,也会选择这么做。
受到巨大冲击的盛爷爷顾不得陪老伴儿一起数钱,一脸期待地看向孙女:“安安,你教爷爷做馄饨吧,等爷爷学会了,也去支个摊子。”
种了一辈子地的老爷子,在意识到卖馄饨更能挣钱后,果断决定换一条相对轻松的赛道。
土埋半截脖子咋了,只要还能走能动能喘气,五六十岁正是闯的年纪!
“爷,您是认真的么?”
盛安吃惊地看着自家爷爷,实在没想到老爷子这把年纪,居然有了创业的念头。
“爷还能跟你开玩笑?”
盛爷爷有些不乐意,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胳膊:“卖馄饨比种地轻松,只要你教会了爷,以后爷挣得钱都给你。”
盛安哭笑不得:“爷,不是钱不钱的事,我是打算让您和奶留在城里,我赚钱养着你们,让你们歇下来。”
盛爷爷摆摆手:“你爷还能动,歇啥歇。”
盛奶奶停止数钱,不太赞成老伴儿的打算:“咱们都在城里摆摊,家里的田地不要了?老话说民以食为天,以后不种地我心里总不踏实。”
盛爷爷叹了口气:“咱们种了一辈子地,也没种出啥名堂,还把安安养的瘦瘦巴巴,直到嫁给瑾年才长了点肉。你看瑾年和他爹也没种地,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哪天真出现饥荒,他们在乡下种地又如何?是能保住种出来的粮食不成?
还不如多挣钱,到时候有钱买高价粮能多撑几日。
再不济带着银钱跑去别处谋生,也比守着几亩薄地饿死强。
盛奶奶被说服了,于是也向盛安表示要学习做馄饨。
包馄饨她是会的,但是调馅、和面和擀皮的窍门,她没有刻意学过,一样也没有掌握,自然要好好学一学。
见二老主意已定,盛安觉得将馄饨生意交给他们也不错,便点头同意:“好。”
摆摊是很累,却比种地轻松多了。
二老忙碌了一辈子,让他们突然闲下来,估计也很难适应,卖馄饨是个不错的选择。
等她的小饭馆位置定下来,就在附近给二老盘个小铺子。
这样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能让二老找到自己的价值,挺好的。
得到孙女的允许,盛爷爷非常开心,跟盛奶奶一起畅想创业成功后的美好日子。
很快徐成林也知道了这件事,一时间也心动不已,找上盛安喊着要一起学。
自从生病后,徐成林原来的差事就没了。
这把年纪再找份差事也难,他不想闲在家里让儿媳妇养,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最合适。
“成,以后你们起早些,我一边做馄饨一边教你们。”
赶一只羊是赶,赶一群羊也是赶,盛安没有任何负担的收下第三名大龄“学徒”。
三位老人没有厨艺金手指,不过盛安有信心将他们教出来,即便馄饨的味道比不上自己,超过云记不成问题。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村民在家里休息,好养足精神下午去地里干活。
孔大壮的惨叫怒骂声,很快就引起周遭村民们的注意,一个个顶着大太阳出门看情况:
“咋回事,咋听到有人在打架?听生意像是孔大壮。”
“是他没错,他好像在骂安安的男人,说安安的男人跟他动手呢。”
“哟,有乐子看!快快快,快去看看咋回事!”
“……”
盛奶奶原本愤恨的脸色一变,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哭嚎着扑向不干不净的咒骂盛安和徐瑾年的孔大壮:
“你个脏心烂肺的东西,十六年没给安安一口饭吃,现在又跑来作践安安,你个不仁不义的畜生凭什么,今日老娘不为安安讨个公道,死了都没脸去地下见女儿!”
怒骂间,老太太的拳头狠狠地往孔大壮脸上砸,多年来急需的怨恨犹如打开闸口,恨不得将这个害死女儿、遗弃孙女的混账淹没。
盛安和徐瑾年完全没料到盛奶奶会出手,短暂的懵逼过后对视一眼,二人默契地冲上前,一人制住孔大壮的右手,一人制住孔大壮的左右。
“姓孔的,奶奶都多大年纪了,你竟敢对奶奶动手,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盛安大声指责被压制的死死的孔大壮,不给他伤害盛奶奶的机会:“今日你敢对奶奶下狠手,来日就敢伤害村里其他老人,你简直丧心病狂!”
徐瑾年神情冷峻没有说话,注意力却在盛奶奶身上,怕老人家激动之下身子受不住。
被打得哇哇叫的孔大壮,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扣下一口大黑锅,气得朝着盛奶奶破口大骂:
“你个老不死的,老子骂闺女关你屁事!你女儿都死了,你还活着干什么!”
村民们赶过来时,正好听到孔大壮的叫嚣,一时间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这个孔大壮,简直太不像话了!
“你个不仁不义的畜生都没死,我老婆子还等着看你的报应,又怎么会死在你的前面!”
盛奶奶又是一拳打在孔大壮的脸上,心里并没有因为他的叫嚣而生气。
自从唯一的女儿难产而死,孙女有爹跟没爹一个样,她就对孔大壮彻底不抱希望,完全当他是个陌生人。
谁会为一个陌生人的狗叫伤心愤怒?
“姓孔的,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不要欺负奶奶一个老年人!”
盛安戏精上身,表现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手明明是拽着孔大壮,却做出孔大壮极力挣扎,想要对盛奶奶动手的模样。
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她的脚尖踩住孔大壮的咯吱窝死命碾。
徐瑾年看的分明,不动声色的在孔大壮的腰间踢了几脚。
孔大壮哪里受得住,声嘶力竭地咒骂:“你们两个小畜生,不得好死,你们不得好死——”
见他挣扎的厉害,一副随时暴起伤人的模样,村民们担心瘦胳膊细腿的小夫妻制不住,纷纷上前帮忙,嘴上也在痛斥孔大壮:
“再怎么说盛婶子是你长辈,还是你曾经的丈母娘,你这样欺负一个老人家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这些年你对安安不闻不问,盛婶子都没说你半个字,跟盛叔含辛茹苦养大安安,你不感恩就算了,咋还能欺负人。”
“没错,这种畜生不如的事,咱们不能干!你快跟盛婶子陪个不是,看看盛婶子让你气成啥样了。”
听着众人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话,浑身剧痛的孔大壮简直要气吐血,冲着说话的几个人破口大骂:
“你们几个眼睛长在屁股上的蠢货,没看到是老子在挨打!”
这下村民们不满意了,对孔大壮怒目而视:“你咋分不清好赖呢?”
要不让盛婶子打死得了!
心里这么想,村民们哪敢真看着不管,又开始劝说盛奶奶:
“婶子,您都这把年纪了,可不能累着自己。您要是揍的不满意,咱们去村长家,让村长给您老主持公道。”
盛奶奶也确实打累了,听到村民们的话,她气喘吁吁的停下手,从孔大壮的身上爬起来,红着眼睛对众人诉说委屈:
“安安孝顺,接我去家里住几天。我惦记老头子和地,才让安安和瑾年送我回来,没想到,没想到他大老远跑过来,指着我一个老婆子骂,逼我拿出安安的聘礼银子,给他那小儿子买肉吃……”
说到这里,老太太衣角擦眼呜呜的哭起来:
“你们都知道我家里穷,给安安打床新被子的钱都拿不出来,我们两个老东西没能力给安安嫁妆,又哪有脸收人家的聘礼,他却不信,非说是我们两个老家伙贪了。”
听到这里,村民们看向孔大壮的眼神愈发鄙夷。
这人先是养别人的两个种,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不问,现在竟敢逼一个老太太拿出聘礼银子,他脑子里装的是屎吧?
“不,不是,我没有,是这两个畜生先对我动手……”
被这么多道鄙夷的目光看着,孔大壮眼前一黑,颤抖着手指了指盛安二人,又愤怒地自指着盛奶奶:“你、你诬陷我,你个老不死的!”
盛奶奶没有理会他,有些后怕有些忌惮地对村民们说道:
“我一个土埋半截的老太婆,不知道还能活几天,被他一个壮劳力记恨上,哪天死了都不知道咋死的,就不拉着他去找村长评理了。”
村民们心头一凛,狐疑地看向鼻青脸肿地孔大壮。
是啊,姓孔的都做的出当众欺负长辈的事,足见他的心眼有多坏,让人不得不防!
思及此,有几个高壮汉子站出来说道:“盛婶子放心,咱们都会盯着他,让他不敢再放肆。”
盛奶奶老泪纵横,嘴里不停道谢:“有你们可怜我这个老太婆,我就不怕他报复了。”
村民们又劝慰了几句,直到盛奶奶停止哭泣才纷纷离开。
离开前,还把一脸怨恨的孔大壮拉走了,准备好好给他讲道理。
看着村民们走远,盛安两眼放光地看着盛奶奶,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奶奶,您太厉害了!”
徐瑾年也是如此,对盛奶奶充满敬佩。
盛奶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拍拍衣摆上的灰尘,语气颇有几分嗔怪:
“老婆子我折腾一番,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再怎么说孔大壮是安安的身生父亲,是你们两个的长辈,不管他有多对不起安安,你们对他动手,村里人只会认为你们大逆不道。”
说到这里,老太太认真叮嘱道:“以后再遇到姓孔的,你们就当没看到,莫要在人前对他动手。”
盛安忙不迭点头:“嗯嗯,都听奶奶的!”
人前不能动手,不是还有人后嘛!
徐瑾年也露出一副受教的模样:“奶奶放心,我会听安安的。”
看着小夫妻乖顺的模样,盛奶奶不由得笑眯了眼:“走吧,收拾好东西,咱们回家。”
三人捡起地上的东西,心情愉悦的往盛家走。
盛爷爷正在厨房里啃杂粮窝窝头,他一向不爱看热闹,刚才听到外面的动静也就没有出去看。
待盛安三人走进门,老爷子高兴坏了:“你们咋这个时候回来了?有没有吃饭?我给你们弄点面疙瘩汤。”
盛奶奶摆摆手:“我们吃过了,你自个儿吃。”
说着,她脚步不停来到厨房。
看到碗里放着吃了一半的窝窝头,连个咸菜都没有,老太太差点气死,拉下脸教训盛爷爷:“我不在家里的日子,你是连饭都不好好吃!”
盛爷爷讪讪一笑,赶紧低声讨饶:“有好好吃,只上午抢着干完最后一点活,回来晚了才将就一口。”
盛奶奶狠狠地瞪了老伴儿一眼,撸起袖子就准备给他重新做点热乎的。
盛爷爷要拦没拦住,老老实实坐在灶膛前烧火,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下去过。
徐瑾年目睹这一幕,轻声对盛安说道:“爷爷和奶奶的感情真好。”
盛安在往外掏海虾干,闻言抬起头调侃道:“你羡慕了?”
徐瑾年默默地握了握她的手,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我和你也会像爷爷奶奶一样好一辈子。”
盛安被肉麻到了,心里却溢出丝丝甜意:“那得看你的表现,你要是对我不好,鬼才跟你好一辈子!”
徐瑾年眸子一亮,靠近媳妇在她耳边低语:“若是为夫一直对安安好,那安安是否做鬼也要与为夫在一起?”
盛安:“……”
之前怎么发现这人还是个恋爱脑?
看着一脸认真等待答案的男人,盛安也收起玩闹的心思,脸上的表情是同样的认真:
“这个问题,要在我死前才会有答案。”
徐瑾年对盛安的回答毫不意外,俊美的脸上并未露出失望的神情:“嗯,我会努力。”
盛安掏出一大盘子海虾干,让盛奶奶做出来给盛爷爷下酒。
这次带回来的东西里,有一坛丁老爷送的好酒。
盛爷爷年轻时就好这一口,后来年纪大了,养活孙女都困难,自然没钱买酒喝。
只有村里办喜事,他才能喝上两口。
盛爷爷抱着酒坛子,眼眶红红的:“好,好,我孙女孝顺,爷爷真有福气……”
相比盛家的其乐融融,村尾的柳家气氛沉凝,传出女人尖利的咒骂:
“你个没用的东西,好处没捞着弄得一身伤,连名声都坏了,你让我怎么出门见人!”
上辈子,这贱人也嫁给了姓徐的,先是秀才娘子,后做举人太太,最后一举成为探花郎夫人。
所有人都夸她命好,嫁给徐瑾年这样的郎君,是盛家祖坟冒青烟。
这贱人成为探花郎夫人时有多得意,下场就有多悲惨。
恐怕这贱人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她把姓徐的当宝一样供着,每日辛苦摆摊赚钱,供姓徐的念书科考,却落得至亲惨死,自己一尸两命的下场。
呵,姓徐的就是个伪君子,一朝高中探花郎,为攀上高枝,千里迢迢寄回休书,逼这贱人下堂。
这贱人不信邪,非说休书是假,要去京城当面问清楚。
结果在她离开村子的当夜,就有一伙人潜入村子,一把火烧了盛家,将盛家两个老东西活活烧死。
盛安这贱人也没落得好,进京的半路上就遭遇一群劫匪,最后一尸两命,曝尸荒野。
像姓徐这种狠毒的男人,也就这贱人眼瞎当成宝,害死自己爷爷奶奶,自己一尸两命都是活该!
想到这里,柳花枝得意的笑起来:“我等着你重蹈覆辙,到时候定要摆三天流水席!”
只是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
上辈子任凭她百般纠缠,姓徐也没正眼瞧过她。
虽然让她免于落得跟盛安这贱人一样的下场,但是她的结局也没好到哪里去。
为了压这贱人一头,她一心想嫁进城里的高门大户。
谁知高门大户竟也肮脏的很,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妾室,只想生个孩子傍身罢了,那吃人的后宅也容不下她,不到一年就被害死了。
回想起毒酒入喉,五脏六腑如烈火般焚烧的痛苦,柳花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脸色顿时一片煞白。
不会的,重来一世,她绝不会落得上辈子的下场。
她一定会睁大眼睛,嫁个如意郎君,一辈子风风光光!
这个如意郎君,她已经有目标了。
这辈子她定能抢得先机嫁给他,让他为自己挣得诰命做人上人!
柳花枝的眼睛迸发出慑人的光芒,全是对上辈子求而不得的不甘和对这一世心想事成的自信。
看着前面的两道背影渐渐消失,她冷笑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盛安自然不知柳花枝已经放弃“歹毒”的徐瑾年,转移了攻略目标,跟徐瑾年说起摆摊卖馄饨的事:
“家里的情况你比我清楚,光靠你抄书赚钱也不是办法,摆摊卖馄饨不说赚大钱,维持家里的花销不成问题。
而且我爷奶年纪大了,种田也种不了几年,我得提前为二老的养老做准备,总不能让他们老无所依。”
说到这里,盛安不动声色观察徐瑾年的表情。
但凡男人表露出一丝不赞同,她就会毫不犹豫一脚踹掉他。
本就有当陈世美的嫌疑,若是还敢反对自己创业,这样的男人留着有屁用?
光给自己添堵了。
果然,徐瑾年眉心微蹙,俊美的脸上露出不赞同。
盛安见状,瞬间炸毛:“怎么,你是嫌弃我摆摊丢你的脸,还是反对我给爷奶养老?”
徐瑾年一听,脸色愈发不好看。
此时,夕阳的余晖,给这张脸镀上一层金色的暖光,细微的神情变化,在这张完美无缺的脸上显露无疑。
这一刻,徐瑾年在生气,很生气。
“在娘子心里,为夫是那等不孝不义的小人?”
男人停下脚步,神情紧绷,紧紧盯着自己的妻子,倒映着夕阳的双眸里,是无法言说的难过和沮丧。
盛安瞪着他:“是你自己表现出不赞同,可不是我冤枉你。”
徐瑾年深深看了她半晌,在盛安快要眼睛抽筋时,他才无可奈何地说道:
“过两日为夫的假期结束,每日一早需去夫子那里听讲,无法留在家里帮忙,你一个人摆摊太辛苦,为夫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住。”
这样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力气也没有多大,起早贪黑的摆摊忙活,他怎能不担心。
“是、是这样么……”
盛安呐呐地看着不似作伪的男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受柳花枝的影响,心里已经对他生出了成见。
“为夫不反对你摆摊,只是希望这件事先放一放,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再说。”
徐瑾年暗暗叹了口气,修长的手轻轻放在盛安的头顶,在毛茸茸的头上揉了揉:
“你我成亲不过三日,你对我心存保留是应该的,若是相处久了,你依然无法信任我,那便是我做的不够好,我希望你能指出来,给我改正的机会。”
而不是默默积蓄不满,在心里彻底将他舍去,半点位置也不给他留。
盛安心尖一颤,汗流浃背。
他知道了!
好敏锐的感知力!
盛安避开男人的目光,胡乱地点了点头:“这次是我错怪你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徐瑾年笑了笑,眸子一片温润:“嗯,我不会。”
夫妻之间理应互相包容,他怎会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
只盼着娘子能够记住他说的话。
两人到家时,太阳彻底落山了。
徐成林已经吃过徐小姑送来的晚饭,看到小两口回来,关切的询问起盛家二老。
得知老两口身体健康,每日都会下地干活,他一时羡慕一时担忧。
待盛安去厨房烧洗澡水,徐成林低声教导儿子:
“二老瞧着身子骨硬朗,只是到底年纪大了,能种几年田地不好说。他们就你媳妇一个后人,养老这事儿怕是要落在你们小两口头上,你心里不要有想法。”
徐成林也心疼儿子养老负担重,可是娶了人家的孙女,该担起的责任就得担起来,否则成什么人了。
“爹放心,儿子会奉养二老。”
徐瑾年对父亲的话丝毫不意外,从小他就以父亲为榜样,为人处世亦向父亲看齐。
徐成林很欣慰,又笑着嘱咐儿子:“以后有空就多陪你媳妇回娘家看望二老,左右离得不远,来回也方便。”
父子俩说了会儿话,洗澡水就烧好了。
洗漱后,盛安回房间休息,徐瑾年来到书房继续抄书。
两个时辰后,他吹灭烛火,轻手轻脚回到房间。
房间里一片黑暗,徐瑾年仅能看到床上一团模糊的黑影。
他脱下鞋子小心上床,手却触碰到一片柔软,当即像是被火燎到似的收回手。
“唔……”
睡梦中的盛安,觉得有人在抓自己的屁股,她不满地哼哼两人,翻个身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头和脚形成对角霸占整张床。
黑暗中,响起一道无奈的叹息。
这一晚,徐瑾年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时,一阵腰酸背痛。
盛安毫无所觉,听到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大床中央,轻薄的被子将她裹成大号蚕蛹。
后知后觉自己睡相差,影响到了徐瑾年的水面,盛安欲盖弥彰的解释道:
“我还在长身体,所以睡相不太好。”
想了想,盛安真心实意地提议道:“要不以后我睡客房吧,这样不会打扰你休息,让你更有精力念书学习。”
天天有个大美男睡在旁边,她真不敢保证自己能把持住。
虽然把持不住也没什么,但是总觉得差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