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邬景和的视线看去,裴昭瞳孔猛地一缩。乌泱泱的人群热闹喧嚣,贵女们三五结伴的说着话,与衣着华丽的公子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欲拒还羞。而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他最瞧...

顺着邬景和的视线看去,裴昭瞳孔猛地一缩。
乌泱泱的人群热闹喧嚣,贵女们三五结伴的说着话,与衣着华丽的公子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欲拒还羞。
而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他最瞧不起的庶兄。
一身白色圆领广袖长袍,上印着莲花团花纹,墨发高束戴着顶玉璧缠枝金冠。
剑眉斜飞入鬓,五官深邃,他垂着眼看着面前的红衣姑娘,长睫在眼眶落下淡淡的阴影,让人辨不清此刻他眼底真正的情绪。
‘咯吱咯吱’
裴昭拳头紧紧握起,手背青筋乍现,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眼底一片阴鸷。
在邬景和假意的劝阻下,大步朝着那边走。
气势汹汹,惹得旁人下意识的往后站了站。
“司姐姐,裴世子这是要去作甚?”
人群里,站在司蓁蓁身边的粉衣姑娘眼盯着裴昭,好奇的问了一句。
司蓁蓁被几个少女围在正中间,闻言,她歉意的表示先失陪一下,然后才提着裙摆跟了过去。
暖阳倾洒在后花园的每个角落,斑驳的树影落在干净的石板路上,风一吹,沙沙作响。
司遥正站在一棵树下同裴衔青说着话。
外人眼中,两人容貌不相上下,势均力敌。
红与白的交织,美得仿佛一副画儿。
“司遥!”
一声压抑的怒吼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
众人才惊觉意识到,令他们看出神了的两人,一个是镇威侯府的庶子裴衔青,一个是将军府的假千金司遥。
这两人怎么凑在一起了?
司遥不是裴昭未过门的世子妃吗?
顿时,他们的眼神都变了。
裴昭怒视着两人,一张俊脸阴云密布,他伸手就要去拽司遥的胳膊,却被对方后退躲过。
修长的大手僵在半空。
对上司遥那双冷静的眼眸,裴昭唇动了动,责备的话到最后只剩下两个字,“遥遥……”
司遥疏离的唤了一声,“世子,男女有别,莫要拉拉扯扯。”
她的嗓音空灵,透着丝丝冷意,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
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随即纷纷露出愕然的表情,面面相觑中,都看到了同伴面上的不解之色。
司遥今天是吃错药了?
她不是爱裴昭爱的死去活来吗?怎么今个儿开始撇清关系了?
莫不是……看上她未来夫君的大哥了?
荒谬的猜测让那人很快把头甩成了拨浪鼓,绝不可能!
太阳从西边升起都比司遥移情别恋的可信度要高的多!
窃窃私语的议论让裴昭烦上加烦,这时,司蓁蓁越过人群,行至到裴昭身边。
和上一世一样。
司蓁蓁仍穿着那件素净的墨绿织锦流云裙,身姿娉娉袅袅,乌发高挽,玉簪垂落的流苏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
五官小巧精致,气质像是小白花一样坚韧不拔。
“阿昭。”司蓁蓁先是亲昵的唤了一声裴昭,而后才假意刚看见司遥,露出惊讶的表情。
气氛实在是古怪。
很快,司蓁蓁自以为是的先入为主,解释说:“遥遥,你别误会,今早阿昭来府中是找你的,结果你不在,所以我和他才一起……”
“蓁蓁,你和她解释做什么?”裴昭阴沉的打断司蓁蓁,“对牛弹琴简直浪费时间!她自己不孝气病了司老夫人,躲来了公主府,你指望这样的人能像你一样善解人意?”
话一出,全场再次哗然。
裴昭今天也吃错药了?昔日的青梅竹马,怎的开始针锋相对了?
无数目光聚集在司遥和裴昭身上,都想要继续看这出闹剧,这可比往年的春日宴有趣多了!
司蓁蓁很满意裴昭说的这番话,但面上却不表现出来,轻拧着黛眉,忧心的看向冷漠的司遥。
“遥遥,虽然你把祖母气病了,但祖母仁慈,已经不怪你了,等今日宴会结束,随我回去吧。”
三言两句间,就给司遥扣上了一顶不孝的帽子,无非就是想让旁人知道,她这个假千金不仅不懂感恩,还白眼狼!
真是好算计。
可惜,我偏不如你愿。
司遥垂眸,压下上扬的唇角,等再抬头时,已然换了一副面孔。
见此,司蓁蓁没来由的心头一慌,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耳边响起司遥的声音——
“阿姊说我气病祖母,诸位可知为何?”
她抬眼望向围观的贵女、少爷们,撩起宽大的衣袖,露出腕骨那道像蜈蚣一样丑陋的疤痕。
继续说:“祖母听信一个丫鬟的谗言,罚我跪抄佛经,可我右手筋脉废了,连刀剑都拿不起,又怎能拿得起纸笔?”
她受伤的事情在盛京城中,早就人尽皆知。
只是……伤的这般严重吗?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绿衣少女大胆接话,“所以是因为你没有抄写佛经,司老夫人才气病的?”
司遥点头,“实在是有心无力。”
此话一出,倒让人觉得是司老夫人太过刻薄。
一个废了手的人,怎么可能去抄写佛经?那不是强人所难吗?
看来,司遥在将军府的处境并非传言那般好啊。
察觉到风向的微妙变化,司蓁蓁心慌了一瞬,暗自骂了司遥两句,面上却不漏丝毫破绽。
司蓁蓁:“遥遥,祖母她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司姑娘好,让废手的她跪抄佛经,老夫人还真是仁慈啊。”
一直安静站在旁边当‘花瓶’的裴衔青,凉薄的勾着唇,似笑非笑的阴阳了一句。
司蓁蓁表情顿时一僵,她没有得罪过裴衔青吧?
但他扑面而来的恶意算怎么回事?
司蓁蓁悄悄掐紧掌心,蓦然想起那日在镇威侯府,也是裴衔青突然出现,替司遥洗清纵火的嫌疑。
难道……
不可能!
荒谬的想法吓得司蓁蓁赶忙止住,司遥明面上还是裴昭未过门的世子妃,若裴衔青喜欢的话,那像什么话?
简直有辱斯文!
再说了,司遥一个假千金,有哪点比得上她的?
若真要喜欢、真要争抢的话,也应该是她司蓁蓁才对!
在她低头自恋中,裴昭突然往前一步,挡在了她面前,用充满恶意的眼神与裴衔青对视。
他质问道:“司遥是我未来的世子妃,兄长不知道什么叫避嫌吗?”
“遥遥,你说是裴衔青帮的你?镇威侯府的那个庶子裴衔青?”
司遥点头,有些奇怪宋妙仪的反应,“怎么了?”
宋妙仪犹豫了两下,凑近司遥,小声说:“遥遥,不是我想说裴衔青的坏话,是上次我二哥同我说,裴衔青这个人很危险,杀人不眨眼,手段特别残忍……”
她说的,也是司遥上辈子从别人口中听到过的传言。
刚开始,司遥也心存怀疑,这样的一个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怎么可能做出帮助人的举动?
但那时她已无路可走,裴衔青是她唯一的生路。
就算对方想要她的性命,她也得拼死博一博。
后来相处下。
她才渐渐对裴衔青改观。
这些,司遥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只说:“妙仪,不管他人如何,他帮我都是事实。”
宋妙仪觉得有道理。
可好看的眉头还是忧心忡忡的拧着,她抱着司遥,嘱咐她,“遥遥,要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闻言,司遥心头涌入一股暖意。
她笑了笑,应允下来,“好。”
宋妙仪这才放下心来。
一连两天,司遥都住在公主府,至于将军府的情况,有琳琅一五一十的汇报。
她走的那天,老太太就气倒了。
至今都还卧在那床榻上,由司蓁蓁贴身照顾着。
当然,司蓁蓁也没放过这次机会,差人把老太太的病因四处扩散。
让她司遥多顶了个不孝的名头。
琳琅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司遥的脸色,“……听说边关也传回了书信谴责姑娘你。”
司遥单手用盖拂去杯中的茶沫,长睫在眼眶下落下淡淡的阴影。
她漠不关心的问:“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将军府几代从军,到了这一代,唯有将军和他的长子司云渡是武将。
剩下的两个,一个从商,一个从医。
上一世,他们都是在战事结束后,凯旋回城的。
就是不知如今,会不会因为她的重生,而发生改变。
琳琅摇头,“没有。”
司遥敛去眸底的异色,岔开到了另一个话题上,“琳琅,我托你变卖的东西,怎么样了?”
琳琅:“姑娘放心,奴婢一切都已经办妥,一共卖了三千两银子,公子说给您兑换成银票,下次他亲自交给您。”
司遥倒是不担心裴衔青会独吞她这三千两银子。
想到约定的三天修复时间快到了,吩咐道:“琳琅,你帮我去给裴公子传个话,就说我人在公主府。”
琳琅福了福身,应了声是。
正巧,宋妙仪带着一众奴仆,风风火火的赶来,“遥遥,明天就是春日宴了,你快来挑挑要穿的衣服!”
在少女身后,奴仆分成两列,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件价格不菲、款式新潮的当季衣裙。
宋妙仪亲昵的挽上她的胳膊,叽叽喳喳的说起来,“我觉得这件颜色衬遥遥你的肤色,红色多热烈啊,明日你必定惊艳一方!”
春日宴往简单一点说,就是盛京贵女、少爷们的大型聚会。
也可以理解为相亲宴。
再加上宋妙仪是主办方,想要得到请帖的人数不胜数。
司遥环视了一圈,目光越过红色、鹅黄色、粉色……衣裙,最终落在了那套款式简单的另一套红色衣服上。
纤白的手一指,“就这件吧。”
上一世她也参加了春日宴。
为了夺得裴昭的瞩目,她可谓是做足了准备,不怎么打扮的她,在那天盛装出席。
可那又如何?
裴昭眼里只看得见司蓁蓁,甚至责备她一个假千金,却打扮的比真千金还要隆重,究竟是何居心。
让她成了盛京城中,人人饭后茶谈的笑话。
“这件好啊!那我也换成这一件,还有个粉色,明天我们就是姐妹装!”
宋妙仪双眼亮闪闪的,小太阳似的发着光,驱散了司遥心中的阴霾。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宋妙仪都缠着司遥。
等一起用过晚膳,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院子重新恢复到寂静。
琳琅指挥丫鬟打来热水,把一切都准备好后,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幕帘上映衬出司遥姣好的身躯,三千青丝尽数披散,黑与白的交织,有些晃眼。
腰肢柔软纤细,盈盈一握。
她迈入浴桶,温热的水上漂浮着鲜艳的红色花瓣,缓缓坐下,胸前的饱满顷刻隐匿在水下。
等了一刻钟。
虚掩的窗户发出‘吱呀’一声响,有人进来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距离浴桶的半米处。
头顶笼络下一片阴影。
裴衔青磁性的嗓音传来,“司姑娘。”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不用客套,两人直接进入主题。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压在司遥纤细的胳膊上,力度适中,轻轻揉捏,没了疼痛感,剩下的全是舒适。
司遥不禁靠在浴桶上,舒服的闭上眼,瓷白的小脸未施粉黛,却仍旧美得倾国倾城。
裴衔青指尖擦过司遥的耳垂,在对方轻微的颤栗中,出声说:“明日春日宴,我也会在现场。”
话落,司遥睁开眼。
入目的是对方那双修长、沾染水珠的手。
她颇感意外,毕竟上一世在春日宴上,她并未见过裴衔青。
这一世……蝴蝶效应吗?
想了想,司遥回道:“若裴公子看上了哪家千金,可以和我说,我来给你做媒。”
在她两世的记忆里。
裴衔青都是只身一人,明明都二十的人了,却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活的清心寡欲。
即便日后当了内阁首辅,也仍旧孤身一人。
哪怕景隆帝把公主赐婚于他,也遭到了他的拒绝。
有人说他有断袖之癖,不喜女人。
也有人说他身患隐疾,无法行男女之事,所以厌恶女人。
事实到底如何,唯有裴衔青本人清楚。
司遥想的入神,下一秒,她‘嘶’了一下。
肩颈处娇嫩的肌肤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块儿,裴衔青先是说了声抱歉,而后指腹将其覆盖,轻轻揉着,长眸暗沉,用玩笑似的语气问:“谁都可以吗?”
司遥想到宋妙仪这层关系,点头,“是的。”
“如果……我要你呢?”
裴昭几乎是第一时间拽着司遥跑过去。
漫天浓烟,火光摇曳。
府中的下人们焦急的提水来回跑,慌乱的声音响彻整座府邸。
“失火啦!快来救火!”
“司小姐还在里面!先救司小姐!”
……
裴昭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目眦尽裂,不顾司遥浸红的右手,连忙抢过一桶水,‘唰’的一下,朝着司遥泼去。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耳鸣目眩,司遥整个人犹如落汤鸡,头发、衣裙湿漉漉的不断往下滴水,风一吹,带来刺骨的凉意。
她苍白着一张脸,木讷的望着裴昭。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根本让她没有反应的机会。
上一世,没有这场火,也没有被泼水的事情发生。
是她的重生,引起了蝴蝶效应?
不等司遥想明白,下一秒,肩上传来一股力,将她往火场里推。
裴昭心中记挂着司蓁蓁的安危,动作粗鲁极了。
他说:“司遥,你从小习武,去火场救人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有经验,只要你把蓁蓁安全救出来,你还是我裴昭钦定的世子妃。”
最后一下,裴昭用尽全力,推了司遥一个踉跄。
她陷入了危险范围。
迎面而来的热浪裹挟着骇人的‘噼啪’声响,目光所到之处,全是肆意燃烧的火舌,宛若巨兽。
司遥立即屏住呼吸,减少浓烟的吸入。
右手的伤口在来的路上,被裴昭扯裂,钻心的疼痛让她整个神经都紧绷着,强咬下唇才止住呻吟出声。
她硬着头皮环顾周围一圈。
烈火几乎吞噬了一切。
可却没听见任何人的呼救,司蓁蓁不在这里。
即便在,她也不可能救她。
最好是死在这里。
司遥眼底的冷光闪了又闪,外面的声音她已经听不清了。
头越来越沉。
她得赶紧出去。
司遥想从进来的地方原路返回,可才走出两步,‘砰’的一声,头顶的横梁正好砸在了门中央。
溅起的火星烫伤了她露在外的手背。
火越烧越旺。
外面。
裴昭催促着下人快点灭火,满心满眼都是司蓁蓁。
半点没想起过被他推入火海的司遥。
忽然——
“阿昭!”
清脆的女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裴昭立即抬头看去,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将人紧紧拥入怀里。
“蓁蓁,蓁蓁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他眼底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司蓁蓁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身后,单薄的里衣脏的不成样子,怀里抱着一副烧了一半的画卷。
她很虚弱,不等再说话,身体顿时一软,晕了过去。
“蓁蓁!”
裴昭担忧的大喊,双眼猩红。
同一时间,司遥咬牙撞破窗户滚落出来,浑身狼狈的不成样,入目的第一眼,便是裴昭抱着司蓁蓁的画面。
司遥心一揪,窒息感瞬间将她淹没。
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让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现场的人很多。
却无一人上来搀扶她。
片刻,裴昭横抱起司蓁蓁大步离去,一边让人传太医,一边吩咐身边的小厮把司遥带上。
福生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还请司姑娘莫要为难奴才,我们世子刚才说的你也听见了,赶紧起来吧,奴才可不吃这套!”
他自小伺候着裴昭的衣食起居,早期也曾觉得司遥人不错。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司遥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坏女人!
明明她自己才是鸠占鹊巢的假千金,却处处和善良温柔的司蓁蓁作对,也难怪世子不喜欢她了!
司遥艰难的动了动手指,看着福生那张刻薄的脸,还真是墙倒众人推。
一炷香后。
烈火终于被扑灭,书房烧成了一片废墟,司遥步调缓慢的走在前面,破窗出来时,扭了脚,一瘸一拐。
哪还有半点先前的风光?
远处的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司遥穿着湿透的衣裳,苍白的小脸上印着几道血迹干涸的划痕,平白添了几分破碎感。
几个丫鬟对着她指指点点。
半晌,紧闭的屋门从里打开。
裴昭送太医出来,看见浑身伤痕的司遥时,狭长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复杂,转瞬即逝。
他不能怜惜司遥。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在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她纵火,怎会发生这样危险的混乱?
幸好蓁蓁没事。
裴昭让小厮送太医出府,并没有任何要为司遥诊治的意思。
不让她吃点苦头,只怕下次还会重演今天的闹剧!
裴昭停在了司遥面前。
头顶笼络下一片阴影,他说:“司遥,蓁蓁醒了,你现在立刻去和她道歉。”
语气不容置疑。
根本不考虑司遥当下的身体状况。
她连走一步都难如登天。
司遥扯了扯唇角,长睫下的眸子宛若一汪死潭,她掐着伤口,恍惚的神识这才恢复片刻的清明。
司遥:“凭什么?”
平静的三个字让裴昭的眉头刹那间皱成了川字。
“司遥,火是你放的,蓁蓁也是因你才受的伤,你说凭什么?”
这番话司遥早有预料。
她压下心底不断翻涌的负面情绪,抬眼,艰难的动了动右手,“那她伤我的时候,怎么没有一句道歉?”
司遥紧盯着裴昭的脸,不放过他面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裴昭有些烦,“蓁蓁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不也补偿你了吗?”
司遥早些年跟着父兄们上过战场,立下过军功,在景隆帝那里,颇得赏识。
距离下一场战事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景隆帝有意派司遥前去助阵,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司遥的手废了。
他们都怕司遥去状告司蓁蓁,惹来景隆帝大怒。
所以,司家三兄弟便和裴昭想出一计,用婚事牵绊住司遥,保全司蓁蓁。
司遥轻笑,眸中却死寂一片。
裴昭还真是双标。
把她当傻子看。
不过她也确实是傻子,前世不就被蒙骗了那么久吗?
“你笑什么?”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翠萍的惊呼声,“小姐,你慢点,太医说你还不能下床……”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虚弱的司蓁蓁霎时闯入了司遥的视线。
她黑发散乱,精致的小脸苍白一片,我见犹怜。
“阿昭,你别为难司遥,不关她的事。”
司蓁蓁极力为司遥解释,可她越这样,裴昭越觉得司遥罪该万死!
裴昭的目光沉了又沉。
他逼着司遥向司蓁蓁道歉,司遥挺直脊背,闭着唇,一语不发。
见此,裴昭双拳紧握,太阳穴跳了又跳,低吼出声,“司遥!”
司蓁蓁很满意当下的情形,开始和稀泥,让裴昭别生司遥的气。
僵持间,裴昭退而求次,说:“你不道歉也行,把你的那颗夜明珠拿出来送给蓁蓁,我就不再和你计较。”
不等司遥反驳,又一群人赶到。
一个胳膊被麻绳捆绑的小厮‘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浑身青紫,脸肿成了猪头,声嘶力竭的不断求饶。
“世子爷饶命!奴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饶了奴才吧!奴才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孩!”
众人皆是满脸茫然。
在看清为首的男子后,裴昭的脸顷刻阴沉下来。
“裴衔青,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