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川居然瞒了她那么久,若早告诉她,她怎至于无路可走到那种地步,去做了梁家妇!可现在,物是人非,她们二人,再也回不去了。庄妤忍下眼底悲怆的泪,看着那熟悉的脸庞,...

沈倾川居然瞒了她那么久,若早告诉她,她怎至于无路可走到那种地步,去做了梁家妇!
可现在,物是人非,她们二人,再也回不去了。
庄妤忍下眼底悲怆的泪,看着那熟悉的脸庞,终究还是忍不住抱住他,沉沉睡去。
就让她在沦陷一次。
翌日一早,庄妤醒时身旁已经空了。
周围丫鬟声音欢喜:“恭喜姑娘,王爷赐下了一堆赏赐,说姑娘辛苦了,还备了一碗补汤,今日更是不必早起,若要回府,也备好了上好的软轿。”
庄妤迷迷糊糊地被喂了一碗补汤,终于清醒了,藏在被中的手忍不住摸向自己的小腹,心里也升起阵阵喜意。
这一关看来是过了,腹中的孩子总算是有着落......
她目光晶亮,声音也温柔:“我要回府。”
乘着软轿回到府中,还没进门,便有下人匆匆而来:“夫人,老夫人在正厅等您请安。”
庄妤唇角的笑容慢慢收敛,缓步来到正厅。
正厅内,主位上的中年妇人保养得宜,眼角看不出半点细纹,青色素雅的衣裳上绣着低调暗纹,坐在主位不动如山,闭目,指尖慢慢捻着一串佛珠。
面对这位名义上的婆婆,其实从庄妤进门一个月来,从未见过,哪怕自己儿子成婚时都从未没露过面。
可将她送到藩王府邸却是这位的主意,更是在自己“承宠”之后,这位立马召见了自己......
庄妤压下心底警惕,矮身福礼,周到得无可挑剔:“儿媳见过婆婆。”
梁老夫人便睁开了眼,捻着佛珠,面上没什么表情:“我儿福薄,不能为我梁家绵延子嗣,委屈你了,如今你既登高位,可有改嫁之心?若是有,也实属正常。”
她那双眼睛黑如墨汁,看得庄妤手心都不由捏了一把汗。
她这是明晃晃的试探啊,若是试探的结果不如意,自己能有什么好下场?
庄妤低垂眼眸暗自深吸一口气,声音温厚诚恳:“儿媳既入梁家,便是梁家的人,婆婆这话折煞儿媳了。”
梁老夫人颔首道:“可你毕竟是大家小姐,好女不侍二夫,我儿狠心将你送出去,你可怪他?”
庄妤摇头,低眉顺眼地:“为夫家争取是儿媳的本分,夫君能高升,那才是儿媳的脸面。”
又试探了两句,梁老夫人眼底终于多了几分满意,安了心,赞赏道:“这才是识大体的,得你这些话,我也总算能放心把另一把管家钥匙交给你了。”
管家钥匙?
庄妤心头一凛,她清楚得很,另一把管家钥匙在大嫂手中,若她收了,回头怎么被撕掉的都不知道。
她立刻牵起笑容,婉言道:“儿媳愚笨,只恐干不好这差事,反让婆婆烦恼。”
梁老夫人只轻捻着佛珠,黑漆漆的目光带了几分审视和似笑非笑。
“你若愚笨,便没有聪明人了。”
对上她幽深而不容拒绝的目光,庄妤只觉心口压力顿时倍增。
她这明摆着想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
有大嫂那边的针对,自己就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了,回头碰壁之后才知道梁家是自己的倚仗,逼得自己只能依靠梁家!
可现在,庄妤张张嘴,拒绝的话堵在嗓子眼儿,张嘴,便只能道:“多谢婆婆抬爱。”
她双手恭恭敬敬的接下了管家钥匙,梁老夫人这才满意地一点头,道:“退下吧。”
庄妤拿着这烫手山芋退下,心里直叹气,知道自己将来的日子不太平了。
可她没想到,麻烦事儿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弟妹,还真是巧啊。”
庄妤还没回到院子,就在路上被迫停下脚步,看向旁边笑得温柔的女人,矮身福礼:“大嫂。”
余淑敏也略一点头,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管家钥匙,藏住眼底怨恨,没有说话。
旁边的嬷嬷替她开口,惊讶道:“呀,老夫人原将另一枚管家钥匙给了二夫人啊!”
庄妤心中警惕攀升,那嬷嬷就笑起来。
“二夫人聪慧过人,听说当初在庄子里就是你管的庄子,偌大一个管得是井井有条,不仅庄子的收益翻了倍,庄子里人的口舌那也管得是严严实实的,京城的人都不知道二夫人前头还成过一次亲!”
成亲二字宛如银针,狠狠刺进庄妤耳膜,庄妤陡然抬起双眸,眼底的凌厉几乎要化作实质直射过去。
她怎么知道此事?!
“嬷嬷。”余淑敏责备地看她一眼,“怎好当众揭弟妹的短,这些事让别人知晓,她还要不要名声了?”
嬷嬷这才赶紧捂住了嘴,装作懊恼地打自己的嘴:“瞧瞧我这张嘴,庄子里的些烂人,过去就过去了,怎么还非要提起来,也不知老夫人是怎么想的......不过如今二夫人拿了另一枚管家钥匙,可不是从前那种腌臜货了。”
庄妤心头却陡然一沉。
看来不止她们,梁老夫人也知道自己二婚一事,所以才毫不犹豫推自己出去做笼络人心的棋子。
这主仆二人一个唱个红脸一个唱个白脸,拿这种事来羞辱威胁她,摆明了想拿她手中的管家钥匙。
可梁老夫人同样知道自己的短,她有意让自己跟大嫂对上,若自己半路退缩,同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怎么办?
庄妤大脑迅速思索,对着余淑敏露出略显苍白的一个笑:“大嫂,我、我这......”
可声音刚出口,一股恶心感直冲向嗓子眼儿,她下意识捂住嘴,跌跌撞撞扶住旁边的大树,对着树下一阵干呕。
余淑敏瞪大了眼,被恶心得连忙用帕子捂住口鼻,眼底满是嫌恶。
可突然想到什么,她双目微亮,不怀好意道:“弟妹,你这腹中,该不会是有了吧......”
含笑的声音却像毒蛇,攀咬上庄妤的后脖颈,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当然不是,我不过是......”
“庄妤!”
就在这时,旁边陡然传来一声暴喝,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过来,酒气冲天,拽着她的头发就往屋里走:“贱婢,不在屋里伺候老子,在外面闲逛什么!”
说来也巧,沈倾川今日不过是路过这里,没成想竟听到了一个酷似阿翎的声音。
鬼使神差的,他便寻着声音找了过来,没成想竟看到了庄妤与余淑敏的那一出闹剧。
他自然是认出了庄妤,不过不知为何,此时的庄妤却隐隐的让他有些熟悉。
胸腔中也感到酸涩,仿佛是遇到了重要的人一般。
他默不作声的看了半天,也没想出庄妤到底像谁,为了找到答案,他才跟了她一路。
没想到,庄妤居然如此敏锐,得亏他反应快,要不然就被发现了。
“救命啊!来人啊!”
就在沈倾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前方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呼救声!
庄妤!
沈倾川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做出反应,听出这声音的主人之后,便飞奔向前!
走过一道拐角,就看到庄妤此时正跟一个蒙面大汉争抢一包药材。
“你放手!这是给我娘治病的!”
庄妤死死咬着牙,眼眶瞪的通红,坚决不肯松手。
她身上就这么一些银子,若是药材被这人抢走了,她娘该怎么办!
“你这个小贱人,赶紧给老子放手,爷我今天只图财,不过你若是不知好歹,爷也不介意好好教训教训你!”
蒙面大汉身高八尺有余,身上的腱子肉突出,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
偏生庄妤也是个倔强的,闭着眼咬着牙坚决不松手:“这药绝不可能给你,除非你杀了我!”
“那我就满足你!”
大汉说着,便伸出脚,狠狠的踹向庄妤的腹部!
庄妤吓得赶紧闭上了眼,心跳也不由得加快几分!后背顿时冒出了冷汗,但是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反而随着一声闷哼,一阵风拂过庄妤的面庞。
庄妤颤巍巍的睁开一只眼,便看到身前站着一个穿着月牙白锦衣的男子。
熟悉的身影让她怔了一下,顿时眼眶微红,下意识的便想叫出来:“阿,王爷?”
“滚,再让本王看到你,便废了你。”
沈倾川声音如同带着冰碴似的,周身弥漫着杀意。
若非自己来得及时,只怕今日庄妤凶多吉少。
男子站起身,正欲跟沈倾川对峙,目光在扫到沈倾川身上的装扮时,瞳孔微微瑟缩了一下。
他不是个不识货的人,对面这人身上这一套衣服一看就不便宜,更别提腰间带的玉佩,那成色怕是只有达官贵人才用得起。
这个念头让他心中一惊,诚惶诚恐的站起身磕了个头,“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两位莫怪,小的这就滚。”
说完之后,连滚带爬的便匆匆跑了,生怕沈倾川找他算账。
庄妤倒也没在意他,急忙将地上的草药捡起来,确认没有破损之后,这才拍了拍上边的灰尘,如视珍宝一般捧进自己的怀里,感激的看向沈倾川。
“方才的事多谢王爷了。”
天知道刚才听到他的声音时,她心中有多激动。
不过为了不让沈倾川发现什么异常,他也只能将自己心中的悸动给压下去,压低了声音,眼神中带着欣喜的看向他:“不过,王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对臣女有意,这才跟着臣女过来?”
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了两步,含羞带怯的看着沈倾川,一只手还意欲勾上他的腰带:“若是王爷当真舍不得臣女,今晚召见臣女不就是了?”
庄妤如此姿态,让沈倾川心头有些作呕,往后退了两步,躲开她伸过来的手,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女人。
“你是庄家的人?本王倒是没听说过庄家有一个叫庄妤的嫡小姐的。”
从他见到庄妤的第一眼,便让人去彻查了庄妤的身世。
然而从查到的消息来看,庄妤的确是庄家的大小姐,只不过从小身子不好,所以被寄养在京城附近的道观中清修,前不久才被接回来。
除此之外,这位嫡小姐的其他消息,竟是一点都查不出来。
他心中起疑,所以才打算试探她一番。
好在庄妤早就知道沈倾川多疑,因此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王爷往日不在京城中,而臣女自小便在道观中,王爷不曾听说过臣女的名头也是正常的。”
庄妤这番话回答的滴水不漏,但是正因如此,才让沈倾川心头疑云更重。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反常了,而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女人跟她的阿翎有些相似之处,但是阿翎才不会如这个女人一般不知廉耻。
不过,他倒是可以从这个女人这里打探一下阿翎的消息。
“既然如此,遇见便是缘分,本王送你一程吧。”
说着,一只手接过她手中的药材,一只手负在身后,率先朝着庄府的方向走去。
庄妤无奈,也只能跟上去。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气氛也有些诡异,就在庄妤绞尽脑汁准备找个话题的时候,沈倾川的声音却冷不丁的响起,让庄妤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不如,本王跟你讲讲阿翎的故事吧。”
这两个字一出,庄妤的脚步忍不住停顿了一下,有些担心是不是沈倾川看出了什么。
面上故作镇定:“王爷说的阿翎是谁?”
“呵。”
沈倾川突然轻笑了一声,只不过声音有些意味不明:“阿翎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与她一见钟情,情投意合,愿意为了她放弃王爷的身份,可是她却突然留下一封休书之后,便下落不明。”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沉重:“从那之后,我便一直派人在寻找她的下落,可是偌大的地方,却再也没有她的踪迹,她仿若人间蒸发了一般,带着本王的这颗心一起。”
沈倾川面目凝重,让庄妤也想到了当初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心中只觉酸涩不已,有心想要开口安慰两句,话却哽在嘴边,不知如何开口。
“梁夫人就没有什么话想要跟本王说吗?”
沈倾川侧头,死死的盯着庄妤,似乎是想要将她看透一般。
庄妤长叹一口气:“这女子也算是福薄,不过有王爷这般清风月朗的绝世男子爱着她,想必您说的那位阿翎姑娘,心中也是极为幸福的吧。”
还不等沈倾川有所动容,庄妤接下来说的话便让沈倾川的脸色顿时便阴沉了下来。
“只是臣女还是要劝王爷一句,这世上的好女子多的是,王爷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若是王爷愿意,臣女不介意做那位阿翎姑娘的替身,常伴王爷左右。”
“好好好。”
沈倾川没想到庄妤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愣了一下之后顿时被气笑了,一连说了三个好。
“没想到梁夫人还是一个如此大度的人,既如此,那梁夫人明晚上就来本王府上吧。”
庄妤敏锐的嗅到梁老夫人眼中的杀意,心中一颤,思绪开始
疯狂的活络起来。
还不等庄妤想出来一个合适的由头,便听梁老夫人继续开口:“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若是你在王爷那儿丝毫没有用处的话,哼......”
听出梁老夫人话里的冰冷意味,庄妤心中冷笑,却是将头更往下低了低,声音也有些闷闷的。
“王爷他对儿媳温柔体贴,不过......”
庄妤眉头轻皱,语气只是稍微一顿,便让梁老夫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身子往前倾,面色焦急。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
庄妤抿了抿唇,抬头目光有些瑟缩的看了一眼梁老夫人。
“不过,儿媳似乎长得像王爷的某位故人,王爷总是看着儿媳的脸出神。”
梁老夫人眉头紧紧一皱,锐利的眼神在庄妤的脸上扫过。
自己这个儿媳长得虽说也不错,但是那股小家子气就是拿不出手。
“王爷喜好呢,可摸清楚了?”
庄妤垂首:“儿媳不知。”
“庄家怎的将你这个无用的送了过来?连王爷喜好什么都不知,真是个没用的。”
“罢了,你只需要好好应付王爷就行,只要你能笼络住王爷,我保你后半生吃喝不愁,你可明白?”
梁老夫人向来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不过,这件事你若是办砸了,别说我,便是庄家也不会放过你。”
庄妤心中冷笑不已。
说这么多,不还是为了庄家和梁家的荣华富贵,可曾有人在乎过她?
若非沈倾川便是她的阿川,只怕她与阿川再难相见。
“是。”
掩下心中万千思绪,庄妤起身冲着梁老夫人行了一礼:“若是无其他的事,儿媳便先离开了。”
“你且下去吧。”
梁老夫人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微微抿了一口,看着庄妤的眼神不喜。
这么一个女子,若非是老 二废了,她是万万进不来他们梁家的门的。
不过如今看在她还有一些价值,倒是可以将她留下来。
庄妤并不在意梁老夫人心中所想,只要她还有价值,梁老夫人就不敢与她真正翻脸。
她如今住在梁府,倒也算是吃喝不愁。
如今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将她娘救出来,她与阿川之间的事......
庄妤一边想着,一边心不在焉的往外走,鼻尖此时却蓦然闻到了一股草药的苦味。
顺着味道看去,只看到一个婢女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一碗黑漆漆的草药,脚步匆匆的朝着老夫人的房间走去。
庄妤心神微动,两人擦肩而过之后,庄妤扭头看了一眼。
怪不得她之前便觉得梁老夫人身上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不过距离远,倒也闻的不太真切。
如今一看,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只怕梁老夫人当真染了什么病......
还未回到自己的院中,便看到管家带着一个模样有些熟悉的婢女从外走进来。
看到庄妤,管家顿时调转脚步朝着她走了过来。
“二夫人,这是庄府的丫鬟,说有急事要找您。”
庄妤顺着管家视线看去,便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绿腰,你怎么来了?”
她对这个婢女有印象,她前不久才从庄子上被接到京城,就是绿腰照顾她的。
而且她还是母亲身边的贴身丫鬟,一直侍奉在母亲身边。
只见绿腰脚步匆匆奔着庄妤就扑了过去,径直跪在庄妤的脚下,声音带着哭腔。
“小姐,您回去看看吧,姨娘如今病重,躺在床上,大夫都没有办法,奴婢求您回去看看。”
绿腰的话让庄妤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急忙将绿腰扶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仔细跟我说!”
虽说庄妤自小便被送到了庄子上,跟生母更是只见过寥寥几次,但是她却是知道孙茹对自己这个亲生女儿有多爱护的。
前几个月在府中,也是孙茹在明里暗里的护着自己,若非如此,自己只怕早就被庄府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能对这件事坐视不管。
“姨娘,姨娘如今卧病在床,夫人却连个大夫都不愿意给姨娘请,姨娘快要病死了,还请小姐想想办法。”
绿腰眼眶红红的,泪珠都忍不住掉了下来。
听到这里,庄妤也知道事态紧急,匆忙的带着绿腰回了庄府。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左拐右拐的来到庄府一处偏僻的小宅院。
院子里芳草萋萋,连个人影都没有,摆放的用具都带着时间磨损后的痕迹,由此可知孙茹平日里到底过得什么日子。
庄妤径直冲进了屋子里,便看到孙茹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咳嗽两声,这咳嗽声也有气无力。
庄妤一进门,便看到这幅场景,大跨步两步上前,坐在孙茹床前,眉头紧锁,轻声叫了一声:“娘。”
“妤儿,你怎么回来了?”
庄妤与孙茹才几日不见,如今再见,孙茹竟形容枯槁,看着像是老了好几岁似的。
“娘......”
庄妤但是张嘴的一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声音也有些哽咽。
“别哭。”
孙茹看到庄妤落泪,顿时慌了,想要坐起来给她擦掉眼泪。
“绿腰,咳咳咳,你怎的将妤儿给找回来了?”
庄妤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滴,鼻头有些微红:“娘,您怎的生病了也不通知女儿一声。可知女儿有多担心,莫不是庄夫人又为难您了?”
此话一出,孙茹急忙制止她接下来的话,警惕的看向门口:“这是庄府,你怎的能说这种话,切记慎言。”
庄妤眼中虽有些不满,但却并未多言,毕竟庄夫人当初都能做出囚禁她娘逼她回来的事,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为了避免给孙茹添麻烦,她倒是止住了话头,从袖子中摸出来一个荷包,硬塞到孙茹手中。
“娘,这是女儿平日里存下的一些银子,您拿去看病,切莫节俭,若是娘生病了,女儿定会担心的。”
当初她从庄子来京城的时候,怕阿川不好过,所以将家中银子全留给了他,自己只揣了三两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此时,相必阿川应该看不上那些银子了吧。
掩下悲伤情愫,庄妤整理了一下情绪,将银子留下:“娘,这些银子您留着,平日里给自己补补身子,若是银子不够,女儿再给您送。”
孙茹怎会不知庄妤过得是何日子,又怎会要她这些好不容易积攒下的钱财?
于是她又将银子塞了回去:“不行,娘不能要你的银子,你一个人在梁府日子也不好过,横竖庄夫人不能真置我于不顾,娘绝计不能拖累你!”
两人你来我往了一番,终究还是庄妤推辞不过,径直站起了身:“既然娘不要,那我这便去给娘请大夫,横竖这银子我不会再拿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