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我母亲!我震惊地看着他,一时竟忘了反应。卫清衡却像是没看到我的惊愕,话锋陡然一转,若有所思的盯着我。“外甥女,”他缓缓说道,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说的是我母亲!
我震惊地看着他,一时竟忘了反应。
卫清衡却像是没看到我的惊愕,话锋陡然一转,若有所思的盯着我。
“外甥女,”他缓缓说道,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安分守己,才是长久之道。”
他顿了顿,目光在我,和散落在地上的信件地图之间来回扫视,又补了一句!
“别学她。”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身形颀长,面容俊美如画,一身墨色锦袍更衬得他气质清冷矜贵,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祇。
可我知道,这副完美的皮囊之下,藏着的是怎样一副狠戾凉薄的心肠。
那个会笨拙地为我烤鱼、会在我发烧时用额头贴着我额头的草莽游侠盛泽,他的身影与眼前这位权倾朝野、心思深沉的卫清衡,在我脑海中
疯狂地交叠、撕扯。
最后,盛泽的影子被彻底撕碎,消散无踪。
只剩下卫清衡。
一个让我感到无比陌生,无比恐惧的男人。
我感觉自己正被他扼住喉咙,让我连呼吸都觉得痛。
“小......小舅舅......”我的声音干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清衡没有立刻回答我。
他只是弯下腰,慢条斯理地将散落在地上的信件和地图一张张拾起,叠放整齐。
他将信纸重新放回梨木盒的夹层,又将那层底板严丝合缝地盖了回去,最后,他把整个盒子递到我面前。
“有些秘密,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他淡淡地开口,目光却越过我,落在了我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追查这些陈年旧事,而是好好照顾自己。”
我大抵是明白了。
所有的侥幸、伪装、自我欺骗,在这一刻,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又何必再装下去?
“我明白了。”我接过首饰盒,指尖冰凉。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挺直了背脊,迎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问:“你打算怎么做?是寻个由头,给我一碗落胎药,再悄无声息地把我处理掉,保全你卫九爷的名声?还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男人脸色骤然一变。
“住口!”
他低喝一声,猛地伸手,一把将我拽进了他怀里!
“唔!”我猝不及防地撞上他坚硬的胸膛,鼻尖瞬间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檀香气息,那是我曾经在盛泽身上闻到过的,此刻却只让我感到窒息。
“萱儿,”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就这么想死?”
我被他捏得生疼,眼眶里瞬间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让它落下。
“难道不是吗?”我颤抖着,却不肯示弱。
“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们是......这要是传出去,国公府百年清誉毁于一旦,你这位权倾朝野的宰辅大人,也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杀了我,一了百了,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我以为我的话会激怒他。
可他没有。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
最终似乎是妥协般的叹息一声。
“乖乖,”他捏着我下巴的力道也松了些,指腹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轻轻摩挲着我的皮肤。
“我怎么舍得杀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可我听了,却比听到他说要杀了我,还要害怕。
不杀我?
那他想做什么?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从我心底冒了出来。
“不杀我......”我浑身一颤,猛地挣扎起来。
“那你是要让我身败名裂,被世人唾骂至死吗?卫清衡,你别忘了,这孩子是你的!被人发现,你也一样名声不保!”
我试图用他的名声来要挟他。
谁知,他听完却笑了。
“名声?”他低头,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
“那种东西,从来都是我用来束缚别人的,而不是别人用来要挟我的。”
他顿了顿,搂在我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将我更紧地禁锢在他怀里,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
“有我在,你怕什么?”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我怕的,就是你啊!
我内心的哀嚎还未平息,又听见他用一种类似呢喃的、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语气说道:“这可是......我们的孩儿。萱儿,你要是敢动了别的心思......”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狠话都更让我遍体生寒。
“你知道后果的。”
我震惊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
“你......难道要我......生下这个孩子?”我难以置信地问,声音都在发抖。
“当然。”他回答得理所当然,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不可能!”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把将他推开,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我因为激动和恐惧,整个人都在发抖:“卫清衡你疯了!我怎么能生下你的孩子!这是要被千刀万剐、浸猪笼的!”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将心中积压了数月的恐惧、羞耻和绝望,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卫清衡被我推开,也不恼,只是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被我弄皱的衣襟。
他抬起眼,看向我,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那又怎么样?”
他轻描淡写地反问。
“我想要的东西,我想要的人,还从来没有谁敢在我面前,说半个不字。”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生杀予夺的傲慢与权势。
我看着他,如坠冰窟。
我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
在这大周朝,他卫清衡,确实有这个资本。
可我......我不愿意!
“我不是你的东西!”我红着眼,激烈地反驳。
“我不会为你生下这个孽种!你死了这条心吧!”
“孽种?”
卫清衡脸上的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了,他眯起眼睛,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凛冽而危险。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
我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逼得喘不过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到我面前,抬手,扼住我的脖子。
他的力气并不大,却足以让我感到致命的威胁。
就在我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他却忽然叹了口气,眼中的戾气也随之收敛了几分。
“你就这么不听话?”他似乎有些头疼,又有些无奈。
“萱儿,你就非要惹我生气?”
他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极低,像魔鬼的诱惑。
“你不是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情吗?”
我猛地一愣。
“你只要乖乖听话,我就告诉你。”
“你......你什么意思?”我的心狂跳起来。
卫清衡却不再多说。
他松开我的脖子,手臂一揽,直接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啊!”我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他大步流星地将我抱到床边,轻轻地,将我放在了柔软的锦被上。
“乖乖的,不要闹脾气。”他俯下身,用一种哄孩子的语气对我说道。
“你身子弱,动气伤身,也伤......孩子。”
我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看来,母亲当年的事,果然有隐情。
而卫清衡,他知道!
他拿这个来当筹码,逼我就范!
他还在我耳边低声哄着我,可他的一只手,却已经不老实地、隔着衣料抚上了我,随即,竟顺着我的衣襟往里钻去!
“!”我浑身一僵,羞赧与愤怒瞬间涌上头顶,一把按住了他作乱的手。
“卫清衡!你别疯了!”
他却像是没听到我的话,猛地低头,用唇堵住了我的抗议。
这是一个带着惩罚意味的、极具侵略性的吻。
他撬开我的牙关,攻城略地,掠夺着我口中的每一寸空气,直到我被吻得头晕眼花,浑身发软,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他却低笑着抵着我的额头:“乖乖,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多了!”
我气的软绵绵的捶了他一拳!
他却又惩罚性地,在我的下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嘶......”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记住这个教训。”他抵着我的额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
“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那两个字。”
他指的是孽种?
他又将吻,从我的唇边,一路移到了我的耳畔,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也别害怕。”
我怔住了。
“你担心的那些事,”他的声音里,带着极力的安抚!
“我都不会让它发生。”
我猛地睁开眼睛,震惊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
我担心的事,只有我和他的关系。
可他说不会让它发生?
他是什么意思?
我端着药碗的手抖得厉害,盛着褐色药汁的白瓷勺哐当一声掉回碗里。
溅出几滴滚烫的汤药,烫得我手背一阵刺痛。
可我顾不上了。
外面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是外祖母!
她那中气十足、带着关切的嗓音,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萱儿怎么样了?可醒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抓住卫清衡的衣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求你,快走!外祖母来了!”
他若是在我房里被外祖母撞见,尤其是在我风寒卧床的当口,孤男寡女的,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国公府的名声,我自己的名节,全都要毁于一旦!
卫清衡却像是没听见我话里的惊惶,他垂眸,看着我紧抓着他袖口、指节发白的手,非但没走,反而好整以暇地在我床边坐了下来。
“怕什么?”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玩味,“舅舅探望生病的外甥女,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
我快要被他这副样子逼疯了!
我的心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
外祖母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我求求你了......算我求你了,你快走!”
我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用气声哀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终于抬眼看我,墨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我惊恐无助的脸。
他缓缓勾起唇角,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尽是掌控一切的从容和......邪气。
“走也可以。”
他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声音轻得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
“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浑身一僵。
我当然知道。
在从淮南到京城的那段路上,他就像一头喂不熟的狼。
我耍小性子,想多要一匹绸缎,或是一支新奇的簪子,他便会用这种腔调,逼我用吻来换。
有时是在颠簸的马车里,有时是在简陋的客栈中,他总有办法让我屈服。
可这里是国公府!是我的闺房!外面站着外祖母!
“萱儿,睡下了吗?外祖母带了王大夫来给你瞧瞧。”
老太太的声音已经响在了门外。
我看着卫清衡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看着他眼中那抹志在必得的幽光,所有的挣扎、羞耻和恐惧都在瞬间被碾碎。
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猛地闭上眼,心一横,像是赴死一般,飞快地凑上前,唇瓣仓皇地印在了他的唇角。
那触感一碰即分,快得像是一场幻觉。
可他身上的檀香味,却像是刻进了我的骨子里,提醒着我方才做了何等羞耻的事。
“我记着了。”
他在我耳边落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身形一晃,如鬼魅一般,竟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悄无声息地从临窗翻了出去,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几乎是同一时刻,房门被推开。
“萱儿!”
外祖母在丫鬟的搀扶下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背着药箱的大夫。
我惊魂未定,连忙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微微发烫的脸,强撑着坐起来。
“外祖母......您怎么来了?”
“你这孩子,落了水,发着热,我怎能放心?”
老太太在我床边坐下,满眼心疼地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把宫里的王太医请来了,让他再给你仔细瞧瞧,开一副好药,咱们快些好起来。”
王太医?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宫里的太医,医术何等高明!
我的脉象,我腹中的孩子,在他手下绝无可能遁形!
“不......不用了外祖母!”我慌忙摆手,声音都变了调。
“府里的大夫已经瞧过了,也开了药,我喝了药歇息便好,不敢劳烦王太医。”
“胡说!”老太太嗔怪地瞪我一眼。
“府里那些大夫哪有王太医稳妥?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快,伸出手来。”
她不由分说地抓起我的手腕,就要往王太医面前送。
我吓得冷汗直流,拼命想把手缩回来,可越是挣扎,外祖母就越是觉得我不对劲。
“萱儿,你这是怎么了?只是诊个脉,怕什么?”
我怕!我怕得要死!
一旦被诊出喜脉,我该如何解释?
未出阁的姑娘怀有身孕,还是在国公府这样的门楣里,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王太医的手指即将搭上我手腕的那一瞬间——
“母亲。”
一道清冷沉稳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我猛地抬头,只见卫清衡竟又去而复返回来了!
他神色自若地从正门走了进来,他仿佛刚才那个翻窗胁迫我的浪荡子根本不是他。
他走到我们面前,先是朝老太太行了一礼,而后目光落在我煞白的脸上,淡淡道:“母亲,不必劳烦王太医了。方才儿子已经请了大夫,为萱儿瞧过了。”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张方子,递给一旁的丫鬟。
“大夫说,外甥女只是受了风寒,惊吓,加上一路奔波劳累,身子虚了些,并无大碍。这是他开的方子,好生将养几日便可。”
他的话语有理有据,神态坦然至极,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
老太太愣了一下,接过药方看了看,有些疑惑:“你何时请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卫清衡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轻描淡写地瞥了王太医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力。
“儿子怕母亲担忧,便自作主张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老太太,嘴角似笑非笑,“怎么?母亲是不信我请的人?”
老太太最是疼爱也最是信服这个小儿子,听他这么说,哪里还会怀疑。
她连忙摆手:“信,自然是信的。你做事,我素来放心。”
她又转头对一脸尴尬的王太医道:“有劳王太医白跑一趟了,是衡儿这孩子心急,倒显得我多此一举了。”
王太医哪敢有半分不满,连忙躬身告退。
一场天大的危机,就这么被卫清衡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我躲过了一劫,心中却没有半分庆幸,反而坠入了更深的冰窟。
众人走后,我浑身脱力,冷汗湿透了中衣,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床上。
他的人给我诊过脉......
那他......百分之百知道我怀孕了!
这夜,我一夜无眠。
窗外风声鹤唳,屋内烛火摇曳,我睁着眼睛,死死盯着帐顶的流苏,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知道了。
卫清衡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
可是老祖宗和卫子彻都在这里,我纵使害怕,也不敢表露异常。
只能提高了些嗓音:“萱儿见过小舅舅。”
卫清衡牵了牵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好外甥女,真是乖巧。”
他走到我身边,伸手将我扶起,温柔的大手蹭过我手心,不经意轻轻一勾。
我只觉得手心升起一股热意,像是触碰到烙铁一般,慌忙缩回了手。
卫清衡眸底闪过一丝暗芒,定定落在我脸上。
我知道他是生气了。
我们在一起那一个多月,其实我时常跟他耍性子。
马车硬了要闹,打尖住店的地方不好也要闹,他也娇惯我得很。
但有一回,我同酒肆的小厮笑了一下,他便沉下了脸,也是这样幽幽盯着我,脸色难看得像是能拧出水来。
幸而老祖宗替我打圆场,“衡儿,萱丫头胆子小,你莫要吓着她。”
卫清衡听见这话,喉间却呵出一声意味莫名的笑。
“外甥女能独自从淮南来到京城,怎能说得上是胆小?”
他刻意加重了“独自”二字,让我心里又是一凛。
他会告诉外祖母我们的事吗?
到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
我现在简直悔青了肠子!
当时落入那些流民手中,我怕自己名节被毁,因而告诉卫清衡,我只是个落难的商户女。
后来委身于他,我也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更是一到京郊便设法逃走,独自来国公府投亲。
那是我想着他只是个江湖草莽,哪怕想找我算账,也没法子寻到国公府来。
怎知他竟会是我的小舅舅!
若是早知道他的身份,我怎会做下那样荒唐的事情!
可我又不敢多说,只能低下头极力避开那道锐利目光,“小舅舅谬赞了,萱儿也只是侥幸......”
卫清衡无声笑笑:“好一个侥幸。”
我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幸好他也没有再抓着我的事不放,而是更老祖宗闲话起了家常。
我跟卫子彻陪坐在一旁,都有些如坐针毡。
我坐不住,是因为害怕和卫清衡的事情败落,而他似乎也是害怕卫清衡得很。
府中丫鬟也对我说过,卫清衡对子侄辈管教严格,我的几位表兄姊妹都怕他得很。
老太太大概也看出了我们不自在,笑着打发我们,“彻儿,你带你妹妹去转转吧,年轻人多一块说说话,熟悉熟悉。”
我如蒙大赦,卫子彻也松了口气:“是,祖母。”
卫清衡却开口道:“母亲,他们虽是表兄妹,但男女七岁不同席,怕是有些不妥。”
老夫人却道:“我想将萱丫头留在身边,彻儿也还没娶亲,他们年岁相当,也算良配,两个孩子也都随我这老骨头做主,过些日子,我便打算给他们定亲了。”
卫清衡藏在袖中的拳头微微紧了紧,而后幽幽看向我。
我不敢跟他对视,手心都冒出了汗。
半晌,他才扯唇淡道:“彻儿眼下连个功名都没有,就要想成亲的事情了?”
卫子彻被他说得抬不起头。
我却听出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想我嫁给卫子彻。
我忍不住掐紧了掌心。
在他眼中,我恐怕已经是个水性杨花的轻浮女子吧。
若我是他,我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不过不嫁也是好事,至少我还有机会处理掉肚子里那个孩子......
老太太却显然不赞同他的话。
“彻儿念书不差,功名是迟早的事情,你爹你爷爷给家里挣下来的功勋,也足够孩子们不争不抢一辈子富贵。”
“你自己拖着那么大岁数不成亲也就罢了,别再来祸害这些小辈。”
卫清衡紧绷着唇,没再说话。
见老太太撑腰,卫子彻才敢带着我出去。
到了外面,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笑着朝我开口:“小叔虽然严厉,却不是坏人,萱妹妹不必害怕他。”
我轻轻嗯了一声,却忍不住好奇卫清衡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名声籍甚,可我也只知道他很厉害,朝中人人都害怕他,旁的一概不知。
犹豫一阵,我试探问:“小舅舅他一直没有娶妻,也没有定亲吗?”
卫子彻挠了挠头:“是啊,祖母因为这事发愁得很呢,小叔其实是定了亲的,女方乃是太傅家的嫡女,可小叔一直拖着不肯娶人家过门。”
说到这,他欲言又止道:“外面都有人怀疑小叔是不是有龙阳之好,要么就是有隐疾......”
我莫名觉得脸热。
卫清衡哪像是有隐疾?
那一个月除开我来月事那几天,他夜夜都不知餍足般折腾着,有时候在马车上都不安生。
我跟卫子彻一路聊着天,走到后花园时,却遇到了表妹卫羽灵。
看见我和卫子彻在一处,她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四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就跟这个破落户搅和在一处?家里爹娘死了,就跑来我们家白吃白喝,现在又缠上你,她肯定是想以后就赖在国公府了!”
卫羽灵乃是国公府三房的嫡女,从我入府开始,便对我嫌弃得很。
我寄人篱下不想惹事,她却越发过分起来。
我没开口,卫子彻却皱起了眉:“灵儿,不得胡说,萱儿妹妹很好,又是我们的亲人,眼下姑姑姑父遭难,我们本就该照顾她的。”
卫羽灵听见他维护我,更加气不打一出来。
“四哥哥,我看你就是被这个狐 媚子勾了魂了!”
“从她过来,老太太就只向着她,现在你也向着她,她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卫子彻眉头深锁,正要开口,卫羽灵却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没等我回神,她一把打落我头上发簪。
我重心一个不稳朝后仰去,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一处荷塘。
噗通一声响,我直接摔入水中,顿时被那浊水呛得呛得痛咳。
仆人们都慌了神:“不好了!表姑娘落水了!”
岸上一阵骚动,却没人下来救我。
这些仆人都算是外男,要是下来救我,便是毁我名节,定然要被打杀。
而卫子彻似乎是吓傻了,半天不曾动弹。
我在水里浮浮沉沉,意识更加模糊。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彻底沉入水中之前,我隐约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而后,有人跃入水中,结实的手臂紧紧箍住了我的腰。
熟悉的檀香味钻进鼻腔,我恍惚睁眼,正对上卫清衡幽深的墨眸。
眼前一黑,我直接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