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冬林没等到温今也,骂骂咧咧留下一地烟头和一口浓痰走了。可温今也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不安难眠。啾啾温顺的缩在温今也怀里。像是感受到了她低落惶恐的情绪。嘤嘤呜...

谭冬林没等到温今也,骂骂咧咧留下一地烟头和一口浓痰走了。
可温今也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不安难眠。
啾啾温顺的缩在温今也怀里。
像是感受到了她低落惶恐的情绪。
嘤嘤呜咽着,粉嫩的舌头一直在舔温今也的掌心。
是它给的安慰。
温今也眼泪滴落在啾啾柔顺的毛发里,她声音轻的要融入到夜色里。
“啾啾,妈妈带你换个新家好不好?”
......
谭冬林带给温今也的恐惧是深入骨髓的。
寄人篱下的那些年,她住在舅舅家里,苛待、白眼、嘲弄她都可以隐忍,自愈。
唯有谭冬林半夜徘徊在她房门口的脚步,他与那群禽兽朋友轻佻的目光,下流的低语,成为温今也少女时代挥之不去的噩梦。
造就了她整个青春的潮湿。
她在那样的环境里奋力长成,不想再让过去成为当下的梦魇。
于是温今也次日请了一天假,用最快的速度找房子,搬家一气呵成。
终于尘埃落定后,温今也的心也得到片刻安稳。
直到小因火急火燎的电话打过来。
“今也姐,不好了,你采访旁安的视频,被换音播出了。”
“换的是林知莹,她怎么那么不要脸!”
他们节目的播出时间是每周一周四的下午五点,线上平台内容同步更新。
挂掉电话后,温今也立马打开官网,果然在三分钟前刚更新的节目片段里看到了旁安的身影。
而采访声音却全然被林知莹的声音所替代。
就连采访者信息上,也堂而皇之的标注了林知莹的名字。
温今也瞬间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她与林知莹互争采访资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但如此光明正大窃取温今也的劳动成果,还是第一次。
与此同时,栏目组其他同事也给温今也发来了消息。
小今,出事了!
你赶紧来电视台看看吧,小因跟林知莹在办公室争起来了,王总监以闹事为原故,要辞退小因!
温今也心骤然一紧,匆匆往电视台赶去。
栏目组所有人都知道,温今也是唐曼的左膀右臂,而小因又是温今也的独唯。
刚毕业不久的小姑娘,入行第一个搭档就是温今也,虽然仅仅接触了半年时间。
但在温今也心里,小因早就算自己不可多得的挚友了。
而她能与林知莹争起来的原因,也只有自己。
温今也一路跑回了栏目组。
王总监的办公室里,依旧传着他不解气的训斥与谩骂。
“公然在栏目组辱骂他人,挑起事端,名牌大学出来的人素质也不过如此!”
“你说再多也没用,这两天走程序,我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给我卷铺盖滚蛋!”
王胖子说完,还不够解气,“温今也作为当事人都不在意,轮得到你站出来跳脚?”
温今也径直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清润的声音却也掷地有声,“谁说我不在意了?”
她冷眼看向站在王胖子边上,小人得志的林知莹,“嗟来之食吃得还好吗?”
小因社会经验还不足,一时之间为温今也打抱不平,没压住脾气。
可事真闹到离职上,也知道害怕了。
毕竟多少应届毕业生挤破脑袋也挤不进江北电视台,她好不容易挨过了实习期,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辞退,对自己对家里,都没有一个好交代。
对上温今也安抚的视线,小因像做错事的小朋友,低声压抑着哽咽,“今也姐......”
温今也走到王总监面前,自手机中挨个调出工作留痕记录,“王总监,如果我把这些内容往上反馈,硬要闹的话,大家都会下不来台。”
王胖子心虚的移了移眼神。
但嘴却很硬,“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看看这期节目的播放量,跟其他几期有任何区别吗?”
“这样的内容,写上林知莹的名字都算是为你背锅!”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林知莹也没捞到什么好处。”
温今也被他冠冕堂皇的话气笑了,“想扯平可以,但小因不能走。”
王总监到底也是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了,虽然恶心,但到底架子摆得高。
他推了推眼镜,不悦,“温今也,你有什么资格跟你的领导谈条件。”
“如今唐曼不在栏目组,整个栏目组的所有安排几乎都由我经手,谁去谁留,一码归一码。”
“还轮不到你安排。”
唐曼跟王总监在工作上合不来也不是一两天。
过去大家都没少听见唐曼跟王总监在办公室里争。
王总监眯了眯眼。
唐曼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明经目前也是苟延残喘,倒不如借这个机会,让那些不听话的人统统滚蛋。
杀鸡儆猴。
他敲打几下桌面,突然就放缓了语调。
“小今啊,你虽然只跟着我干了半年,但的确给栏目组创造过成绩,你也别说我苛待你。”
“你想留下她,也不是不行。”
“傅砚璟的采访你去跟。”
他冷笑一声,“我给你一周时间,你如果拿不下傅砚璟的专访,我就算你工作重大失误,你跟小因都给我打包走人!”
“怎么样?”
温今也原本平寂的心在听到“傅砚璟”三个字后瞬间收紧。
她紧咬住下唇,片刻后。
“好。”
一场闹剧暂时进入尾声。
小因低头丧气的跟在温今也身后走了出来。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对不起今也姐,我给你闯祸了。”
她扁起的嘴唇一抽一抽的,“你就不该管我,这下好了,你也被我拉入浑水了。”
因为拿到傅砚璟的专访,无异于天方夜谭。
先不说其他媒体,背后有人牵线没人牵线的,都没能联系到傅砚璟。
就算明经真的能联系上。
以林知莹在高尔夫球场闹了那么一遭,估计明经早就被傅砚璟那边拉黑了。
王胖子让温今也去争取傅砚璟的专访,是把温今也往火坑里推。
温今也面色轻松,将纸巾往小因脸上一盖,“好了好了,就别感动的眼泪汪汪了。”
“办公室都要被淹了。”
......
万籁寂静的夜。
温今也站在窗前,指尖落在手机屏幕上几瞬。
最终,认命的输入了那一串早就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那是傅砚璟的私人号。
他很多年都没换过。
“嘟—嘟—嘟——”
电话被接起。
另一端喧嚣的音乐与玩笑声伴随着潺潺电流入耳。
对方好整以暇,没有率先开口的打算。
温今也呼吸缓慢,握住手机的掌心寸寸收紧。
她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涩。
“傅先生,我是温今也。”
“我记得你有老婆有孩子,她算你哪门子人?”
“你爸的私生女?”
旁安被傅砚璟嘲讽的话和冷恹的神色镇住。
他脸上挂着讨好的尬笑,拿捏不住傅砚璟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一时之间有些犹豫,要不要跟温今也划清关系。
“傅先生,其实我跟温记者也是点头之交......”
男人的嗤笑打断了一切。
傅砚璟唇角翘起一抹风风凉凉的笑,“访谈会上就有人要带温记者走,这会儿她又变成了你的人。”
“温记者的人脉倒是广泛。”
带有锋芒的话刺得温今也唇色一淡。
屈辱感自下而上蔓延开来。
也是。
她在傅砚璟心中的形象,不就是手段低端以色侍人的蠢货吗?
她拙劣的追爱手段,自以为是的高明偶遇,小心翼翼克制的感情,在傅砚璟眼底,都是另有所图的举动。
怪她一开始异想天开,飞蛾扑火。
才会让傅砚璟从始至终都看不起她。
心底酸涩翻涌,面上却维系着平静。
温今也认真的说,“傅先生,我这样的人,不足以成为您的谈资。”
“我只是旁总的采访记者,是因为旁总对我工作的信赖,才能站到这里。”
不管好的坏的,她顺着坡就爬。
声音温淡,寥寥两句话,倒是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与旁安的关系。
傅砚璟面无表情,“那他的信赖挺不值钱。”
温今也听得懂他话里话外的奚落。
她只是不懂。
傅砚璟这种站在云端里的人,有得是目无下尘的资本。
何故抓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不放。
她哪怕在污泥里翻滚,也绝对跟这位从未爱过自己的前任有关。
究竟是觉得有自己这样一个黑历史丢人,还是——
矜贵清高如他,对自己先提分手这事,耿耿于怀。
纳闷的不仅温今也一人。
周遭一群人不是傻子,都能感受到傅砚璟周身恨不得冰冻三尺的低气压。
他今天到底是吃什么枪药调理过了。
对明经的记者,一个比一个刻薄。
只有何佳予咬了咬唇。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温今也。
眼底翻涌着的敌意与防备,渐渐加深了。
徐向白刚换完衣服过来,更是蒙圈。
在不远处招手,“阿璟,佳予,你们在那罚站吗?赶紧过来。”
“今天小小的老子高低赢你几个球。”
何佳予主动上前挽住傅砚璟的胳膊,趁机说,“是啊阿璟,我们先过去吧。”
她表现得尤为善解人意,似是看不惯傅砚璟的话令温今也如此窘迫。
“你就别刁难温记者了,这种圈子,一时迷了眼也正常,她大概也是不想让自己的感情被公开讨论的。”
三言两语,温今也一下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温今也有些失神。
突然就想起傅砚璟喝醉那次。
温今也工作结束得早,在家里煮好醒酒汤等着傅砚璟回来。
电视上播放着何佳予的颁奖典礼。
她站在台上,抱着沉重夺目的奖杯发布获奖感言。
那时她新剧播得正盛,跟剧里的男主角CP炒得火热。
多少剧粉与CP粉磕生磕死。
面对主持人的调侃,笑得一脸娇羞,“没有啦,我们就是并肩合作的伙伴,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
傅砚璟就是这时候带着一身潮湿浓厚的月色回家的。
“看这些东西做什么?”
他那双好看的眼睛沾染了些醉意,眼尾泛着猩红。
不由分说扣住温今也的腰肢,吻得发狠。
顺手捞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那晚,温今也纤薄的身子在床上颤动,低声哭着求饶。
他恨不得将温今也融进骨血。
那么
疯狂。
那么失控。
是否也是因为......
“温记者,他可不是你能肖想的。”
旁安冷不丁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温今也思绪的游离。
眼眶莫名发胀。
温今也眨了眨眼,消散了睫毛下的水汽。
旁安误解了温今也找他采访的意思,定好今天来这里见面时,他惊喜又高兴。
“我很欣慰你能想开,知道你这张脸也是很好的筹码。”
“但如果贪婪的眼光放在了傅先生身上,那就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旁安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温今也,“他那样的人,多得是豪门千金趋之若鹜,对主动送上门来的,不会感兴趣。”
这句话又无意间戳到了温今也的痛楚。
当初她在傅砚璟眼中,可不就是主动送上门的吗?
连旁安这种跟傅砚璟点头之交的人都明白的道理。
可惜,那时候温今也不懂。
旁安的手落在温今也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意有所指,“我带你去换衣服?”
温今也疏离的收回手,公事公办的确认了一下时间。
“旁总,距离我们原定开始采访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旁安从她冷淡的态度重明白,自己会错了意。
脸色有些难堪,“你怎么就是冥顽不灵呢?”
“我跟那些单纯图你美色的人不一样,我会真心疼爱你。”
“你跟了我,别说金钱珠宝统统不缺,你少受多少白眼,像这样的访谈,我还能给你提供十个八个。”
旁安苦口婆心,口中的烟草味直直往温今也脸上扑。
温今也撇开头,不动声色又拉远了距离,“旁总错爱了。”
她今天不是盲目冲锋却头脑空空的勇士。
旁安对她另有企图,温今也同样是做足准备来的。
“旁安科技前段时间暴出信号不稳定数据丢失的情况,现在bug修正,但在用户眼里的口碑却跌落下来。您也需要有专业媒体造势。”
旁安脑子里不是只有精虫,他也是合格的商人。
温今也说,“明经需要热度,您也需要跳台,旁总,我们是互利。”
一番有理有据的话堵得旁安哑口无言,满肚子高高在上施舍的话也说不出了。
“采访我可以给你。”
“但当初不少人都知道我想要你,今天我那朋友们都知道你来找我,你采访完直接走,我会很没面子。”
“温记者跟我们玩几场球,应该没异议吧?”
天底下没有多少好事是平白砸过来的。
总要付出一些。
温今也指尖捏得发白,“......好。”
她跟着侍应生去换了衣服。
淡粉色的高尔夫裙勾勒出她很好的臀线,一双白皙的长腿随着走路的姿势晃动。
那柔软曼妙的腰肢也暴露在空气里,衣服明显是被改过的。
一想到唐曼在病房里忧心明经发展的样子,温今也压着强烈的不适感打开了更衣间的门。
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却横在了温今也面前。
下一秒,天旋地转。
更衣间的门再度被重重关上。
温今也纤薄的后背紧贴着红木门壁,而落在她腰肢的手掌——
滚烫。
跟傅砚璟重逢,温今也毫无准备。
白炽的琉璃灯光点亮了宴会厅富丽堂皇的夜。
距离访谈会正式开始还有二十分种,她胃里依旧有些不舒服。
组长唐曼因为生病住院临时缺席,温今被赶鸭子上架般接手了这场准备许久的采访。
门口处有主办方准备好的热水,温今也端着一次性纸杯刚接满,转身便看到了一道油腻的身影。
对方一瞬惊喜的贪婪目光几乎要从瞳孔溢出,“温记者,好久不见。”
温今也身子一僵,不动声色后退了几步。
“啧。”对方不满摇头,“何必防备心这么强呢?温记者放心,这里人这么多,我做不了什么。”
他依旧色心不死,“我不过是来提拔一下你,你们栏目点播率上不去,你应该也很头疼吧?”
“温记者,你是个聪明人。”
两个月前,电视台想要采访陈强,曾诚心找陈强沟通过。
但对方将所有人反锁在了包厢外,唯独留下了温今也。
成年肥硕男性的力量根本不是温今也能抗拒的,他的咸猪手落在温今也腿上游走,温今也越挣扎这个变态越兴奋。
唐曼气得砸了包间的门,拉着温今也就往外走,主动放弃了花边新闻缠身的噱头对象。
没想到两个月过去了,他们栏目组都放弃陈强这号人物了,他倒是仍对温今也惦念得深。
看着陈强丑陋的嘴脸,那段阴暗不堪的记忆再度浮现。
温今也恨不得将热水浇到他脸上,现场来一道红焖猪头肉,但终归是以极大的职业素养占据了理智上风。
她连个笑脸都扯不出,转身就走,“不劳陈总费心。”
手腕却被对方猛然攥住。
“格因酒店505,那里床软,放你这娇娇的身体刚好,我保证给你独家采访。”
他耐心告罄,恶狠狠威胁道:“你最好给我识相点。”
肌肤相触的一瞬间,温今也猛然将人推开,连呼吸都不畅了起来。
陈强身影被推得踉跄了一下,怒了。
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温今也被扇的头脑嗡鸣。
“不知好歹的东西,装什么贞洁烈女?凭你的身份能出现在这里,怕是早就爬上别人的床了,怎么别人能——”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近。
陈强的声音戛然而止。
仅用一秒转换了笑脸,声音谄媚:“小徐总,您来了。”
“您旁边的这位是......”
而温今也也循声抬头,视线聚焦的那一刻,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男人一身得体西装,依旧是那副矜贵清冷,风光霁月的模样。
那双冷淡凉薄的桃花眼,太多太多次出现在温今夜的梦里。
他......
怎么会来江北?
他身边的徐向白嗤笑一声,语气有些轻蔑的吊儿郎当,“有眼无珠的东西,这是港城来的,姓傅。”
很含糊的介绍,但陈强却瞬间懂了。
能在港城只手遮天的存在,唯有傅姓一家。
阿谀奉承的语调像被阉过的大内总管,陈强忙不迭弯腰,“失敬失敬,傅先生,鄙人陈强,经营着......”
傅砚璟看都没看那只悬在半空中的手。
只是看热闹一样,慵懒的声线里略含讥诮,“什么采访要到床上才可以?”
陈强支吾了两下,立马不要脸甩锅,“让您看笑话了,这记者心术不正,我这人也是一时没经得住诱惑。”
明晃晃的泼脏水。
“找你?那还挺别出心裁。”
陈强分不清这话到底是在阴阳谁。
只能应和着点头,“对对对......现在的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都喜欢走捷径。”
徐向白的话就直白多了,“人家也不瞎。”
“照照镜子好好看清楚自己是捷径还是弯路。”
温今也始终低垂着眉眼,没为自己辩解半句。
看似置身事外,可却连垂下去的指尖却在颤抖。
她听到了傅砚璟散漫的哼笑。
清淡的木质香萦绕,他高大的身影径直越过这边。
擦肩而过时,他西装上的袖扣无意蹭过温今也的指尖。
温今也曾无数次拽着那里撒娇。
他全程没分给温今也半分目光。
像从未认识过一般。
直到那道众星捧月得身影走远,温今也才渐渐回神。
纸杯里的热水倾洒了出来,落在她手背上,后知后觉一片火辣辣的疼。
——
这场访谈会,拟定的大佬到场名单里,并没有傅砚璟的名字。
印象里,傅砚璟极少参加这种无聊的场合,他出现在这里,更像是一场临时起意。
但他的到来一依旧下子聚集了宴会厅所有人的目光。
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万众瞩目。
一群人涌了上去。
只有摄影师小因苦着一张脸走过来,想说什么,视线却第一时间落在温今也异样的脸上。
她惊呼:“天呐!今也姐,你的脸怎么了?”
陈强恼羞成怒的一巴掌,没收半分力。
温今也口腔内蔓着淡淡的血腥味,手指红印在施了粉黛的脸上若隐若现。
她手压在巴掌印上,后知后觉感到疼。
但无所谓道:“没事儿,刚刚被狗咬了。”
她来的匆忙,就连采访文稿都是在路上现看的,包里更没带任何能再遮一层的补妆工具。
看小因心疼的模样,温今夜笑着安慰,“没事,大不了拍完导出的时候,你给我加一层滤镜。”
说到这儿,小因幽幽叹了一口气。
“今也姐,你说我们今晚还能如约采访到郎先生吗?”
“感觉所有人都奔着那港圈大佬去了。”
温今也的心境已经慢慢平稳下来,“静观其变吧,顺便还可以物色一下新的采访对象。”
毕竟入场的机会也是唐曼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小因初入职场,对内地圈内各号人物还不甚了解。
更何况是港城那边。
她有些纳闷,“今也姐,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全场沸腾呀?”
“看着也挺年轻的,哪来那么高地位。”
温今夜言简意赅,“他是傅家的,傅砚璟。”
后面三个字莫名压得低,像是怕说得太大声,被听出什么端倪来。
小因立马百度了一下。
信息跳出的那一刻,国粹都冒出来了。
“卧槽!”
傅家,一个基业深固港城百年的存在,产业遍布全球各地各个领域,掌握着整个港城的经济命脉。
而傅砚璟作为傅氏集团唯一继承人,更是可以算得上港城的半个主人。
“难怪呢......”小因瞠目结舌的关掉手机,好半天反应过来。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虚影,“你看郎先生这殷切的模样,跟面对我们时简直判若两人。”
温今也面色平常的看向那边。
聚光灯下,傅砚璟站在盛大的名利场里,云淡风轻地受人崇仰奉承,是上位者与生俱来的骄矜。
轻晃酒杯的那只手骨节分明,虎口处一颗红痣显眼摇曳。
那是温今也曾吻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