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站起身,除了萧泫,所有人都跟着站起来。“太子殿下,臣女还有话没问完,可否请燕王一同乘船?”顾希沅福身行礼道。这话一出,不止萧瑾宸觉得不对,就连萧寰宇都察...

说罢,他站起身,除了萧泫,所有人都跟着站起来。
“太子殿下,臣女还有话没问完,可否请燕王一同乘船?”顾希沅福身行礼道。
这话一出,不止萧瑾宸觉得不对,就连萧寰宇都察觉到不寻常,顾希沅今日为何一直缠着燕王?
“顾希沅你……”萧瑾宸顿时气恼,后察觉人多,转了话风:“大哥喜静,不爱乘船,你快过来。”
他的语气轻松,让人听着只觉顾希沅是他的人,且大家的确是这样以为的,毕竟都知道他们这两年对彼此有意,
虽然顾希沅因为顾清婉很生气,当众撇清过二人关系,但都心照不宣她只是一时闹脾气。
萧寰宇静静地瞧着,他倒要看看顾希沅会不会妥协。
只见她对着萧瑾宸又行一礼:“殿下害怕臣女问的问题,不如你们去游湖,臣女留在这单独问燕王,各位公主听不到便不会害怕。”
顾希沅才不会上船,除非萧泫去她才会去,秦王和太子都不安好心,万一搞一出她落水,湿身被他二人救起,恐怕再也得不到赐婚圣旨了。
有萧泫在则不同,他功夫最好,定然不会让她落于旁人之手。
萧瑾宸气的七窍生烟,她就是故意缠着萧泫,想让他吃醋。
不耐又没法子,冷声问道:“你还想问什么?”
顾希沅面不改色:“臣女想问问杀敌时怎样能最快杀掉,如何能不让敌军的血液喷洒到自己身上……”
萧瑾宸:“……”
“咦~顾大小姐你等会儿再问,本公主要先上船。”四公主赶紧提起裙摆走人,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女孩子家家的为何会问这种问题,她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其余公主也害怕,跟着四公主去了船上。
五公主没去,而是跟在萧擎身边。
萧泫没动,顾希沅坐了回去,萧瑾宸眯眼,也走回来,怎能让他二人独坐。
萧寰宇萧擎对视一眼,还是亭子里有意思,二人带着五公主坐去旁边那桌:“我们也想听听。”
萧泫这次没回答,而是反问道:“顾大小姐问的仔细,是有谁想学吗?”
顾希沅借口信手拈来:“正是胞弟,他自幼习武,对阵前杀敌很感兴趣。”
萧泫颔首:“若有机会本王可亲自教他。”
顾希沅赶紧起身行礼:“臣女替弟弟多谢燕王殿下,不知王爷是否喜爱纸鸢,臣女可为王爷做一个以示感谢。”
萧瑾宸伸手要拦,她怎么可以送别的男人纸鸢?
“你会做纸鸢?”还未开口,萧擎率先问道。
顾希沅冲他颔首:“回晋王殿下,臣女的确会一些。”
“咱俩比比,论做纸鸢本王还没碰到过对手。”萧擎跃跃欲试挽袖子,一双明亮的眼眸冒着精光,他最擅长做这些玩意儿。
“好啊。”顾希沅接下比试,冲着萧泫嫣然一笑:“不知燕王殿下喜欢什么样式?”
女人自信的神情令萧泫侧目,纸鸢吗?他好像没玩过。
“你擅长的就好。”
顾希沅倏的笑了,这一笑能化开冰封千年的冰层,微扬的狐狸眸像是会说话。
萧泫片刻愣神,萧寰宇和萧擎的目光更是半晌没移开。
萧瑾宸看着,危机感直冲脑门,不得不说今日的顾希沅美的让人窒息,她的好不该被旁人看到,应只属于他一人。
立刻吩咐宫女去准备,分散所有人的目光。
海棠为顾希沅束腕,制作的材料已经事先备好,竹子,丝布,颜料,线绳剪刀等,几位宫女拿了过来,放在空桌上。
顾坤眼睛都不会眨了,她竟真要和他分开?
不可能,她在吓唬自己,即便她不在意,也不可能让孩子离开侯府,冷声质问道:“两个孩子的前程你也不管了?”
“什么前程,给太子做妾?还是看着堂弟继承侯府爵位?”顾希沅怕江氏妥协,赶紧抢过话,扶江氏上马车,头都没回一下。
“爹回去吧,娘都病了,到现在没听到你一句关心,是休妻还是和离,爹想清楚给个信就好。”
“顾家的好前程您可一定要留给别人。”
“江氏你别后悔!”
马车远去,留给他的只有车轮滚起的灰尘。
顾坤气的不轻,他亲自来接她竟不回去!
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气,身后亲卫不敢上前,侯夫人和大小姐就这样走了?
江氏上车就开始哭,哭够了才想起来她刚刚说了什么,很快开始后悔:“女儿,离开侯府你怕是嫁不到好人家,你弟弟不仅当不上世子,还会一事无成。”
顾希沅就知道她会这样:“娘,您这十八年,有出嫁前快乐吗?”
江氏摇摇头。
“咱们什么都不缺,反倒是这些年活的很累,你希望我和弟弟也累一辈子吗?”
江氏又摇头。
“所以,能开心快乐的活才最重要,儿孙自有儿孙福,娘就别跟着操心了。”
江氏不放心,可也没别的法子,只好先这样,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无人说话,顾希沅靠在马车上,想着娘的话。
她说的轻松,怎会真不考虑弟弟前程?
离开侯府,离开太子,她的确需要另一个势力。
脑子里转了一圈,秦王不行,每次看到她眼神黏的让人难受。
晋王就是个纨绔,不能与之合作。
其余皇子年幼,尚未封王,还剩一个燕王,萧泫。
他常年在外征战,身上杀气太重,又寡言少语,情绪很少外露,她只见过两次,看不透他的性情。
传言倒是听过一些,说他那方面有问题,长有倒刺,凡是被他睡过的女人,没有能从床上下来的。
可如今也只有他可以和太子分庭抗礼,他最合适。
顾希沅分析着利弊,人不好懂就不去懂,从他的弱点下手,只要他有需求,她就有机会。
叫停马车,银杏凑过来,顾希沅倾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是,小姐,奴婢让人去安排。”
顾希沅嘴角缓缓勾起,顾清婉的县主,梦里去当吧。
......
顾坤回府后就在院子里耍枪,发泄心中的烦闷,被气得不轻。
他都亲自去给她台阶下了,她竟然还敢威胁他!
老太太和二房三房两口子都在等他给说法,不知他和江氏如何定的。
耍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不住的呼喘,可见是用了全力。
额头的汗水不甚流进眼睛,又涩又疼,这次可没人用香帕子巴巴过来给他擦。
“儿啊,江氏怎么说?”老太太语气急切,再也没有往日的端庄,世家大族宗妇的持重。
顾坤随手一扔,长枪入架:“她说同意休妻,也同意孩子跟她。”
“大嫂疯了?”二房三房不敢信,哪个当娘的会同意这种事?
有个被休弃的娘亲,两个孩子什么前程都别想要了。
“她可知,休妻她的嫁妆就拿不回去了?”老太太没像其他人惊讶,反而觉得好办。
“她知道,但她说了,若想休妻,扣她嫁妆可以,但这些年她给侯府花的银子,要全退回去,扣除嫁妆,还要还她二十四万两。”
“什么?二十四万两,她要不要脸?”
“就是,哪有那么多。”这数可把一家人吓坏了。
顾坤又道:“还说和离可以不还银子。”
“想都别想,只能休妻,嫁妆也别想要回去,二十四万两更不可能!”老太太啐了一口,礼仪都不顾了。
“当初你娶她才是委屈,没了他们娘仨,你这个一品侯爵,可再娶世家之女,你才不惑之年,照样会有嫡子......”
“娘,莫要再说休妻之事。”此时的顾坤已经冷静下来,他不信江氏真有胆子和离:“让她看看,没有她,我们侯府的日子照样过,到那时她会主动回来的。”
顾坤让人烧水,去浴房沐浴。
他走了,问题还没解决,“娘,现在怎么办?”段氏急切着问。
老太太沉吟片刻:“先用账上那三千两置办些当用的回来,你大哥说的对,等她想回来时,可不是轻易能进来的。”必让她狠狠出血!
“是,娘。”段氏苦着脸,无奈应下。
回去后,顾清婉抓着她手臂摇:“娘,这怎么行,明天女儿约了芊芊和思淼来,家里连件像样的落脚处都没有。”
“你们明天出去玩,别约在府里。”
“可赈灾后太子殿下就要给女儿请封县主,这点银子哪够女儿买新衣裙新首饰,哪够摆宴的啊?”
的确,女儿很快就是县主,不能活的不如从前。
段氏现在没有太好的办法:“别急,到时娘会想办法的。”
顾清婉嘟着嘴,不依不饶:“现在就要定做了,否则来不及。”
段氏拍拍女儿手,沉思后道:“你先定做,就去江家的铺子做。半年才付银子,想来再过三个月,眼前的难题已经解开。”
顾清婉这才高兴,擦去眼泪,告退回院子。
……
此时的燕王府书房,男人撑着桌案,看着眼前的舆图。
他身量高大,宽肩窄腰,一身玄色蟒袍加身,头戴紫金冠。
一身杀伐之气,足够英俊硬朗的五官无人能敌,抬眸间眼神仿佛淬了冰,为原本金贵的气质平添一份清冷。
“什么事?”
亲卫风诀禀报消息:“王爷,户部已经去平阳侯府取走二十万两。”
萧泫嗤笑:“太子倒是聪明,给自己找了个有钱的岳家。”
“还有一怪事,江家突然把侯府搬空了,很多人看到,平阳侯府比抄家那次还惨。”
这倒是奇了。
还没想明白,门外管家敲门:“王爷,珍宝阁掌柜求见。”
一刻钟后,王府前院正堂主位上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柄宝剑端详:“是上好的玄铁剑。”
“娘那时被追捧昏了头,见你们爹是上过战场的侯爷,气宇轩昂,又不刻意讨好,便倾心非他不嫁。”
“如今想来,他不是不讨好,而是没瞧得起,为了侯府不得不娶。”江氏说到此,眼角的泪忍不住滴落。
她掩了掩又道:“成婚后我渐渐看明白,但还是想用一颗真心捂热他,况且娘还有你们两个宝贝,更加想和他长久在一起。”
”可现在看来,他不仅没有真心,亦对我江家满心算计,娘太累了,现在只想和离。”江氏说到此顿住,眼泪又溢出:“只怕会连累你们姐弟。”
顾函诚心疼,他已经长大了,知道好歹,不能成为娘的负担:“娘,儿子不怕,狗屁爵位儿子不稀罕,军功可以自己挣,不用娘为我委曲求全。”
“是啊娘,女儿这边您大可放心,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您在侯府女儿反倒束手束脚,女儿支持您和离。”
“对,儿子也支持您和离。”
江氏一手揽着一个宝贝,窝在顾希沅肩头哭起来:“娘当初错了,不该一错再错。”
顾希沅看着弟弟,郑重说道:“既如此,我们今天就把娘和离的事落实。”
顾函诚面容严肃,他不是看不懂爹对娘的看轻,娘再留下也不会幸福:“好,我都听姐姐的。”
管家等在前边,心急想催促又不敢,大小姐最近很可怕,像换了一个人,动不动就带人回来搬东西。
好在没让他久等,马车的车轮再次滚动,这一去,即将改变很多人的人生。
到了侯府正门,角门进进出出的仆人引娘仨侧目。
顾希沅问道:“管家,这是在忙什么?”
管家被问的额头冒汗,明明才四月初,他却觉得是酷暑。
大小姐闹成今日这般就是因为二小姐被封县主之事,听了一定会发火吧。
可他又不能胡诌,硬着头皮开口:“回大小姐,二小姐后日要摆宴,提前置办些食材,以免后日来不及准备。”
话落,小心抬头看顾希沅反应。
顾希沅险些笑出声来,她平日觉得顾清婉有点小聪明,没想到竟蠢到令人震惊的地步,事情还没落定就要摆宴。
“那管家可要记得,食材要挑最好的采买。”
“大小姐放心。”管家诧异,她竟然没发脾气,还关心食材好不好。
忽而想到今日皇后召见,也许已经被皇后劝好了。
不再多想,带着三位主子进前院正堂。
顾坤正在寿安堂,小厮来请时,他的脸上闪过为难:“娘,江氏娘仨已然回来,只要明日晚宴不出差错,一切都恢复如前,没必要再惹她们生气吧?”
老太太摇摇头:“侯爷常年带兵,哪懂得后宅妇人的弯弯绕,这次如果不让她们付出代价,以后定会变本加厉,遇到点事就回娘家,那还得了?”
“你是堂堂侯爷,有几次脸够她们丢?”
顾坤是真的不想再闹下去了,江氏不在,正院的仆人也都带走了,他沐浴更衣无人伺候,一头湿发无人替他擦干,衣着服饰无人用心打理。
饭菜是否可口都无人问询,更别提让大夫几日一问诊,根据他的身体为他进补,以往江氏最在意他的身体,且她在的时候都是亲力亲为。
明日即将尘埃落定,他只想回到以前的生活。
“娘,希沅的嫁妆,远超太子妃礼制,都是江氏心疼她,多准备的。”
“不然各退一步,给清婉半数也是足够的,娘觉得如何?”
老太太瞪他一眼:“就这么轻轻揭过?你以为她还会像之前那般供养侯府吗?多出来的就当侯府的花用,或是给其他姑娘留做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