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熙也不是白在崔家做了十几年嫡女。白芷是她的人。“放心,我没事。”她塞给白芷一张纸条。“馄饨给我留着,我晚些来吃。”纸条被白芷快速收进袖子里,二人速度快还隐密...

崔云熙也不是白在崔家做了十几年嫡女。
白芷是她的人。
“放心,我没事。”
她塞给白芷一张纸条。
“馄饨给我留着,我晚些来吃。”
纸条被白芷快速收进袖子里,二人速度快还隐密,便是跟在白芷身后的宫女,也丝毫未察觉不对。
“姐姐慢走。”
送走白芷,崔云熙又下了碗馄饨,这碗馄饨是下给她自个的。
前世军营六年,看着人脸色度日,常常连顿饱饭都混不到,今生她十分珍惜到口的每一粒米。
且今晚......
圣上会来广乐殿。
前世对方来时,她恰好在崔南姝身侧侍奉。
只因皇上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崔南姝打了她整整二十大板。
崔南姝既打算把她推到圣前借腹生子,又不愿皇上对她另眼相看。
半下午的时候,崔南姝身边的庄嬷嬷带走了彩秀,听人讲这事儿的时候,崔云熙正在做绿豆糕。
广乐殿中的宫女晓得她手艺好、人好,最爱在她做饭菜时,来她这儿消磨时光,运气好,能混上不少吃食。
好比今儿。
几人手里各拿着一块米糕。
“也不知彩秀犯了什么事。”
“她那张嘴哟,犯错也不稀奇,成天没个把门。”
有人和彩秀不对付,顾忌崔云熙和彩秀住一块儿,又补充道:“云熙姐姐不要怪我说她,你说她那嘴......”
小宫女翻了个白眼,“好比昨日,我不过午休时擦一些油膏润润脸,她便说我是去见对食儿。”
“天地良心,我还等着出宫嫁人呢。”
她小声嘟囔。
“好啦好啦,你不是爱吃甜食吗?”崔云熙递给对方一块儿别的点心。
“谢谢云熙姐姐。”
小宫女欢喜。
“我看是因她那小心思,满宫谁看不出她一心想飞上枝头。”
一人嗤。
“要脸没脸,要身段没身段,要脑子没脑子,真不知她怎么敢做这种梦。”这人嘲讽,“娘娘对皇上的事儿最上心,约莫便是被娘娘看出了她的小心思。”
她这话后,几人纷纷认同。
云熙未曾发表意见,绿豆糕做好,她把多余的分给几人吃。
那人所言不差。
也正是因此,彩秀无意得知崔南姝意图推她上位后,心中忿忿,发觉她不在房中,便直接向崔南姝告状。
“谢谢云熙姐姐。”
“都是姐妹,客气什么。”崔云熙笑,“还剩了些蜂蜜,想不想喝蜂蜜水?”
闻声,几人也不再谈论彩秀的事儿,围着崔云熙,一口一个姐姐,唤得亲切又甜腻,左一个帮崔云熙捏肩,右一个帮崔云熙揉小腿。
“好啦好啦,我泡给你们喝。”
她给几人一人泡了一杯,余下的蜂蜜她放在了别处,等白芷来时,她泡给了白芷喝。
宫中蜂蜜不稀缺。
好东西更不少,但轮不到她们。
“小姐。”
白芷无奈,“这东西你自个留着喝多好?给我也是浪费。”
“浪费什么浪费,如今你我都为宫婢。”
云熙止住白芷还要说出口的话,“快喝。”
“谢谢小姐。”白芷心里暖,却没有忘记来的主要目的,她道:“今晚皇上要来,彩秀被罚去辛者库了。”
“嗯。”
对于皇上要来一事,云熙反应淡淡,反倒是白芷后半句,她更为在意,“贵妃可有安排新的人?”
“原本是打算安排的,听闻皇上今儿要来,忘了这事儿。”
这就好。
等崔南姝再想起时,她事已经办完了。
“小姐要的东西,我托人放在小姐屋里了,小姐......昨日那宫女是不是你?”犹豫好久,白芷还是问出声。
才出口,她又道:“小姐不愿说,便不需要告诉白芷,白芷永远是小姐的人。”
“是我。”
崔云熙没有瞒着。
“小姐今晚是打算......”
“白芷,你觉得替她生下孩子后,她真的会放我出宫吗?”
她抬眸看着白芷。
白芷沉默,过了片刻,她放下手中的蜂蜜水,跪在崔云熙面前,“白芷会助小姐得遂心愿。”
“地上凉,快起来。”
崔云熙搀扶起白芷。
酉时,她偷偷离开广乐殿。
......
知晓今日皇上心情不佳,蔡公公极力降低存在感。
皇上没有直言,然自皇上还是皇子时便伺候左右,蔡公公自诩宫中没有人比他更懂皇上心思。
饶是他也未曾想到,昨夜那宫女离开得干干净净。
姓名、甚至连一物都没有留下。
只盼一会儿到了韶贵妃那儿,她能哄得皇上开心些。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一声又一声的。
“喵~”
“喵~”
“咪咪咪咪......”
女人声音轻柔。
蔡公公抬眸看去,本打算呵斥,待看清女子容颜,他住了嘴,余光看向皇上,只见对方视线早已落在喂猫的女子身上。
萧贺夜眸光定定看着不远处的女子。
同昨夜一般的宫裙,肥大臃肿的裙身下藏匿的风姿,却是后宫女子所不及。
他脑海不由浮现昨夜女人的娇嗔。
不过才稍稍碰一下,眼尾瞬间染上红。
清纯的眸底配着那抹红,惹得人更想逗弄。
疼得狠了,猫一样的力气咬着他肩膀,软若无骨的身段,他都害怕她一口咬下,疼的是她自个。
这会儿,那双眸正睁得浑圆,恬静地看着吃食的猫儿。
白皙的手指摩挲着猫。
“护什么食,我带的这些还不够你们两个吃吗?”离得近些,还能听到她软声细语地教育着抢食的猫儿,“你也是,块头这么大,连自个的吃食都护不住。”
她又指了指另一只猫。
好似怒其不争,指尖落在猫身上,弹了一下,惹得猫儿委屈地看向她。
“好啦好啦,对不起。”
她又揉了揉猫儿的脑袋,同它道歉。
一声嗤笑,惊得她立时站起,看到萧贺夜和蔡公公后,她忙跪下。
“你喜欢猫?”
听到萧贺夜问话,崔云熙迟疑了片刻,复又点了点头。
“你这反应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蔡公公自觉带人离开。
“喜欢的。”崔云熙抬眸。
“只是......猫儿寿命不过数十年,奴婢不喜生死离别,是以不敢太喜欢。”
“你倒是心善。”
女人乖顺地跪在地上。
除却方才,始终低垂着眉眼。
后妃芸芸,或端庄、或灵动、或骄纵、或妩媚。
各式各样的女子兼有之。
然端庄的缺些趣儿,灵动的又太过折腾无脑,骄纵的又失些温婉,妩媚的偏少几分纯真。
萧贺夜甚少见到崔云熙这样的。
狭长的双眸勾人,偏偏眸底清凌凌的,一眼便可看穿心思,正如这会儿,拘束得想要逃离,又碍于他在身前,也如昨晚,情动绽放时的羞怯。
姣好的身段,掩藏在肥大宽厚的宫女服下。
他拇指捻上崔云熙下巴,抬起女人的脸庞。
干净的眸中一闪而过慌乱。
贝齿轻轻咬着下唇,“陛下、陛下是有何事?”嗓音细软,却声声沁人心脾。
因着他的动作,女人一截洁白的脖颈露在外。
一些痕迹入眼,女人身段细软,莹润的肌肤稍用力就会留下痕迹,温润娇软的嗓音,昨夜却是细碎的不成样。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贱名不值入陛下耳。”
她想要的并非帝王一时的宠幸,而是盛宠不衰。
需得徐徐图之。
“陛下来这儿是有要事吧?”她提醒萧贺夜。
云熙并未打算昨夜才与萧贺夜一室荒唐,今夜便再来一次。
她只为加深在帝王脑海的记忆。
以色侍人终不长久。
“怕孤?”
萧贺夜这声还未落,云熙嗓音便响起,“陛下乃是这天下最英明神武的男子,奴婢不怕陛下,只是......奴婢与陛下对话,心中紧张。”说到最后,她轻轻抬眸看向萧贺夜。
怯生生的模样,倒与旁边的猫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般。
心中意动,手已经抚上女人软发,察觉到他的行为,女人身子僵了瞬,再然后那双眸懵懂地看向他。
“你既称孤英明神武,又为何自轻自贱,你可是质疑孤的眼光?”
“奴婢不敢。”
崔云熙想要叩首,奈何君主的手仍揉着她头发。
女人身影惶惶,如受了惊的兔子。
萧贺夜未再逗弄她,“你在哪个宫中做事?”
“韶贵妃宫中。”
崔云熙没瞒着帝王,诚恳地回答,“奴婢是贵妃宫中的厨女。”
“韶贵妃?”
“嗯。”
崔云熙应。
“呀!娘娘的汤还在火上炖着呢。”她忽地又懊恼出声,“陛下可还有事?”
女人话中之意直白。
萧贺夜让她起身,“无事”二字才出口,她已离这处愈来愈远,小跑着进了广乐殿。
不远处的蔡公公:......
这宫女怎油盐不进?
这么好的机会,管那汤做甚!
他看得出,皇上有意册封对方,可惜皇上话还未出口,对方又是走了。
犹如今早。
走得干净又利落。
蔡公公看向一旁的帝王,对方视线追随着宫女身影,直至消失在视野中。
方才的低气压不见,心情谈不上愉悦却也不......
“走罢。”
帝王开口。
抬步却不是朝韶贵妃宫中走去,而是御书房。
消息传至崔南姝耳中时,萧贺夜已经到了御书房,饶是她想要去寻人都无法。
崔云熙端上去的汤被对方狠狠摔在地上。
避之不及,滚烫的汤汁儿溅了她一身。
双手登时通红。
“好好的,陛下怎会去御书房?”
崔南姝质问。
吓得报信的太监身子颤了几颤,“奴才不知。”
“这不知那不知,你知道些什么?”
“当时只有御前的人在陛下身边服侍,奴才想使银子打探,他们闭口不言。”
太监解释。
“本宫养你们有何用。”崔南姝气极,“连这点小事都帮不到本宫。”
桌上的茶具接连被她扫到地上。
“砰——”
“砰——”
“砰——”
“滚!”崔南姝的和骂声混着清脆响亮的声响一起发出。
陶瓷碎片落满一地,小太监也慌忙退下。
“春露,去,把这没用的狗奴才杖毙!”崔南姝定定神冷冷说道。
“是,奴婢领命。”
春露不做他想,转身出去。
这两年,云熙见过崔南姝太多次,是人命如草芥。
而春露,无疑就是她的刽子手。
崔南姝视线触及崔云熙,她道:“今儿汤做的,未免太咸了些,跪下!”
她指着满地碎片,要崔云熙跪在正中。
崔南姝的性子,广乐殿的人,早早了解得清清楚楚,对于她随意责罚下人的行为,也早已习惯。
尤其是责罚云熙。
“是。”
崔云熙没有反抗。
膝盖跪在陶瓷瓦片上,尖锐锋利的瓷片儿打磨着她的双腿。
一点点渗入。
殷红的血液缓缓浸润崔云熙衣裙。
这点小伤,无论是对前世还是今生而言,都算不了什么。
她进宫为奴这一年,没少受崔南姝磋磨。
面上端庄沉稳,内里却是偏执阴暗。
比在府中时恐怖数倍,折磨人的手段也是愈发丰富。
前世的崔云熙不理解,今生她理解了。
进宫两年......准确而言一年时间便爬上贵妃位,即便有家世占比,崔南姝也付出了良多。
不然也不会进宫不到一年便被确诊无法受孕。
只能让崔家把自己送进宫,扶持她生下龙子......
“白芷看着她,不跪够一个时辰,不许她起来。”崔南姝留下白芷,带着其余人离开。
确定崔南姝走后,白芷忙要搀扶起崔云熙。
“不可。”
崔云熙推开白芷,“不过是跪一个时辰,没事。”这点痛她受得住,“被人看到,我们就功亏一篑了,放心,我没事。”
她安慰白芷。
“姐儿......”白芷眸里含着泪,死死咬着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我真没事。”
如果连这点疼都忍不了,怎么把崔云南姝从贵妃之位拽下来,怎么报前世之仇!
一个时辰才到,白芷立刻让崔云熙起来,“小姐快回去歇着,晚些我带药去看小姐。”
“不用。”她拒绝了白芷的好意。
腿上的伤不好才好,圣上面前崔南姝的形象一直是温柔可人,她倒要让圣上见一见崔南姝的真面目。
也亲眼看看这伤。
临走前,崔云熙拾起地上的碎瓦片,没有犹豫,死死扎进膝盖。
登时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浸透宫女裙。
屋里的血腥味儿更加浓郁。
白芷被她吓得脸色煞白,险些喊出来。
崔云熙捂住了她的嘴。
以她之力想要扳倒崔南姝。
只能狠!
说罢,庄嬷嬷走到云熙面前:“大姑娘,您也知,府上留着你,便是为了替娘娘诞下龙子,奴婢把您送去验秀太监处,先查一查?”
崔南姝笑,这验秀最为折辱人,脱去全身衣物,任由太监手指查验身体各处,若非她入宫前家里打点,也要经过那一关。
“嬷嬷好好打点一番,莫要让姐姐受苦。”
话说得狠戾,崔云熙登时冷汗直冒,忍着膝盖上的剧痛,“咚”地跪在地上。
“娘娘,奴婢知错,日后定不敢出现在陛下面前。”
崔南姝俯下身,冰凉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往上抬,咬着牙道:“这话可就见外了,姐姐日后可是要与本宫一同伺候陛下的呢!”
“还是说......”她忽然凑近,眼神变得危险,“姐姐有什么难言之隐,怕被本宫知晓?”
“奴婢不敢,只是听闻那验秀处......出来的,不是疯便是癫......求娘娘开恩......”
更何况......
她崔云熙已是圣上的人,若被崔南姝知晓自己不仅已经入了圣上的眼,还欺瞒于她。
以她刁蛮地性子,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瞧姐姐这可怜儿劲,”崔南姝忽然松开手,话锋一转,“倒是比本宫懂如何讨陛下欢心!可惜啊,本宫偏不吃这一套。”
她朝庄嬷嬷扬了扬下巴,语气满是不耐,“嬷嬷,还不带走!”
庄嬷嬷早按捺不住,手像铁钳似的扣住云熙的胳膊。
崔云熙挣扎着回头:“娘娘,奴婢不能去验秀处啊。奴婢的身子......若是被那些太监碰了,怕是将来怀上龙嗣也要遭圣上厌弃啊......”
云熙在她身边伺候两年,自然知道,崔南姝性子愈发喜怒无常,便和她难有身孕脱不了关系。
只是,她难孕的原因,自己找了两年,也没能找到。
果然,这话就像根针,精准刺中崔南姝的软肋。
她指尖猛地攥紧帕子,眼底闪过一丝动摇。
可瞥见崔云熙,瞥见她那洁白胜雪的肌肤、明媚灵动的眼眸。
心里的妒火又像野草似的疯长,几乎要把她给烧化。
趁崔南姝分神之时,云熙快速看向屏风,冲白芷眨眨眼。
白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雕漆花鸟屏风上,赫然挂着几个桃色穗子。
她心下了然,手在紧了紧,轻轻点头。小姐说过,若有事,那东西便是她的保命符,看来......是时候派上用途了。
是了!没有她崔云熙,还可以有别人。会生孩子的人还不好找吗?
崔南姝暗自思忖道,她缓缓坐下,冷哼一声,看也没再看云熙一眼。
又恢复了韶贵妃应有的傲然风度。
只一个眼神,崔云熙便被白芷和春露架着往验秀处走。
她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
路上,宫人们一路指指点点后,便又各行其是。
这怕又是哪个得罪主子的可怜人,可谁又敢说什么、做什么呢?
长长的宫道,人越来越少。
白芷架着云熙的手忽地一松,她捏了捏云熙的胳膊,转而塞了个明黄穗子在云熙掌心。
云熙将穗子死死握住,只一眼的功夫,便被她迅速收进袖中——
那是承宠时,云熙借着变换体位,硬生生从萧贺夜的床幔上扯下的。
她卑如蝼蚁,又无家族可依仗。
走的每一步,都是为将来铺路。
不得不谨而慎之。
崔南姝,你想弄死我。
没那么容易!
“大姑娘还是乖顺些好,”庄嬷嬷跟在一旁,察觉到身旁之人的动弹,悠悠开口,“若是乱动,保不齐在里面是要受些苦头。”
验秀处的太监们早得了信,说广乐殿有个犯事儿的贱婢。
见人被推进来,太监们浪笑着围来。
很快,云熙便被他们丢到长凳上。
“长得真是俏呢!就让咱家好生疼疼你罢!”一太监伸出双手,猥琐地向云熙走来。
云熙起身就往门口跑,却被庄嬷嬷一把拽住,往回扔了去:“大姑娘,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公公们收了银子,自然是要把活儿干完,你休要胡闹!”
云熙坐在长凳上,只双臂死死环住小腿,下巴抵在膝上,身子不住地往后缩着,眼神睁得浑圆,里面却满是惶恐,还有盈盈泪光。她不住地摇头,害怕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摁住她,把她裙子扒了,臀垫高点!”
几个太监嗤笑着上前。
每个来这儿的女人,都是此番反应,可愈是这样,他们就愈加兴奋。
仿佛只有通过凌辱别人,才能掩盖自己的缺憾。
他们没有多说什么,伸手便粗鲁地将崔云熙摁住,裙带“嗤啦”一声被扯断。
云熙紧闭双眼:“嬷嬷,救我......”
庄嬷嬷眯眼看了眼因袭,见她羞愤欲死的模样,冷哼一声,便带着下人退出。
她也不想见这龌龊事,脏了眼。
见人总算走了,云熙嘴角方勾了勾。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就在太监要去扒她裤子的时候,云熙喝道:“住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此时的云熙,脸上哪还有一分羞赧之态,竟把几个太监给怔住了。
太监们手上的劲儿不自觉地松了松,面面相觑。
说时迟那时快,“噗”的一声,明黄穗子被云熙迅速从袖中抖出,落在长凳之上。
这事儿,还不能让崔南姝身边的人知道!
否则自己没法交代。
“这是......”
为首的太监又惊又惧,瞳孔蓦地放大,他擦擦眼睛,又看看崔云熙。
“噗通”跪地:“这是圣、圣上的......龙榻之物!”
其余几个太监见状,也有眼力见儿地纷纷跪地:“奴才该死!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姑娘是圣上跟前儿的人。”
一时满室死寂。
在这宫中,只有圣上的床榻之物许用明黄色,就是皇后娘娘,也只能用正红或是石青色。
此女能近身圣上,便绝不是庄嬷嬷口中那偷盗银钱的贱婢了。
云熙缓缓坐直,想必他们不敢再妄动,接下来的事便好办了。
她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裙,将穗子重新收入袖中,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太监。
“你们这些人,到底祸害了多少姑娘?方才,又是谁要扒我裤子?!”
小太监们头埋得更低,冷汗直流,低声喘着气,却都不敢开口。
这上位者的威压......
大家生怕惹了这位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