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明瑜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只是不太习惯别人帮忙。”不习惯?他们在一起五年,他为她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情。陆言忱没有再追问。“我很喜欢这件,就它吧。”...

“我没有。”明瑜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只是不太习惯别人帮忙。”
不习惯?
他们在一起五年,他为她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情。
陆言忱没有再追问。
“我很喜欢这件,就它吧。”
明瑜快速地说道,转身就想回衣帽间把衣服换下来,手腕却被他扣住了。
“陪我坐一会儿。”
陆言忱拉着她,回到了沙发边。
他自己坐下,却没让她坐在旁边,一用力,将她拉坐在了自己身前的地毯上。
从前,她最喜欢这样靠着他的膝盖,听他说话,或者一起看一部电影。
陆言忱的手搭在她的头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
“我说过了,知意刚回国,几个老同学一起聚了聚。她喝了酒,我送她回去,这才回来晚了点。”
他耐心解释着,语气坦然,似乎这再正常不过。
“瑜瑜,我们快要结婚了。”他轻叹道:“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不愉快。”
明瑜靠着他的膝盖,低声应道:“我知道。”
“你最近总做噩梦,精神不好,我不怪你。”他继续说道:“但是,我不喜欢你躲着我。”
这五年来,她从未违逆过他的意思。
他喜欢她穿暖色调的裙子,她的衣帽间里就再也找不出一件黑色的衣服。
他喜欢她长发的样子,她就再也没动过剪短的念头。
她是他一手塑造出的,最完美的未婚妻。
温顺,美丽,且深爱着他。
陆言忱并未把明瑜的不对劲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因为自己没陪她在闹别扭。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陆言忱抚摸着她头发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
是秦知意。
明瑜的心里冒出这个名字。
那是他的小青梅,是他爱而不得的朱砂痣,是书中光芒万丈的女主角。
她明瑜算什么?
算被父亲临终前托付给陆父的孤女,算他陆言忱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算活该死了都没人收尸的路人甲。
念头刚过,陆言忱很快收起了手机,眼底那抹柔软也随之敛去。
他站起身,“公司有点急事,我需要过去一趟。”
“去吧,工作要紧。”明瑜温声细语,眼睫低垂,“开车慢点。”
这副温婉体贴的样子是陆言忱最熟悉的。他满意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乖,等我回来。”
门厅传来他换鞋的声音,而后是别墅大门被关上的响声。
管家上前问道:“明小姐,礼服......”
明瑜的目光扫过那一排华服,最后落在那件被陆言忱丢回衣架的香槟色长裙上。
“先放这儿吧,反正很快......还会有别人来挑。”
管家怔了一下,随后微微弯腰离开了。
明瑜独自坐了许久,才起身拎着裙摆回到衣帽间,解开系带,黑色的丝绸顺着她的身体滑落,堆叠在脚边。
明瑜曾以为陆言忱的掌控欲是爱之深切,他塑造她的喜好,是为了让他们更契合。
现在她才明白,他不过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换了身日常的衣服,明瑜打算去找自己的闺蜜,刚走到玄关,门铃响了。
可视门铃的屏幕上,映着一张过分英俊却毫无表情的脸。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正静静地看着摄像头。
是陆禁。
陆言忱的小叔叔。
在京圈,陆禁是个传奇人物。手段狠厉,心思深沉,年纪轻轻就坐稳了陆家家主的位置。
传闻他潜心礼佛,不近女色,人称“京圈佛子”。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明瑜的梦里,这个人从未出现过。
明瑜本身和他也不熟,只知道他是陆家金字塔尖的存在,连陆言忱的父亲都要看他几分脸色。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压下疑虑,明瑜打开了门,恭敬地喊了一声“小叔叔”。
陆禁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见过明瑜很多次,在陆家的家宴上,在各种商业场合。
印象里,她总是跟在陆言忱身边,穿着精致华美的裙子,画着完美的妆容,几乎没有过现在这样素面朝天的时候。
少了那些刻意的装点,反而多了一种洗尽铅华的清冷感。
陆禁收回目光:“言忱在吗?”
“他刚走,”明瑜侧过身,让开通路,“说公司有急事处理。”
陆禁的视线越过她,扫了一眼客厅。
搭在横杆上的黑裙格外显眼。
明瑜问:“他可能......很晚才会回来。您要进来等他吗?”
陆禁没回答,迈步走了进来,走到了那排礼服前,伸手拎起了那条刚被脱下的黑裙。
“你选了这件?”
“是。”
陆禁语气淡淡:“言忱不喜欢黑色。”
明瑜依旧垂着眼:“嗯,但我喜欢。”
陆禁收回手,转过身看她,忽然想起了前几天陆言忱在电话里跟他抱怨,说明瑜最近总是闹脾气,不懂事。
他移开视线,走向沙发,姿态随意地坐下,“去给我倒杯水。”
明瑜对他是有些畏惧的,她朝闻声赶来的佣人摇了摇头,亲自去倒了一杯温水,端着走到他面前。
她将水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小叔叔,请喝水。”
陆禁“嗯”了一声,抬手点了点对面的沙发,“坐。”
明瑜没有拒绝,依言坐下。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茶几,沉默在客厅里蔓延,明瑜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坐着。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许久,他才端起那杯水喝了一口。
“生日宴,穿黑色不合时宜。”
又是这句话。
和他那个好侄子简直一模一样。
明瑜垂着头,撇了撇嘴,恭顺回答:“我会注意分寸。”
陆禁抬眼看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佛珠。
“你和言忱,快结婚了。”
“是。”
“他有哪里让你不满意,可以直接和我说。”
明瑜心脏一跳。
和他直接说?
她凭什么?又敢说什么?
说他的侄子,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即将为了另一个女人,亲手设局毁了她?
这些从梦里得来的预言,说出去怕是只会被当成疯话。
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是陆禁。
是整个京圈都敬畏三分的人物。
明瑜攥着手心,扯出一个得体的笑:“言忱对我很好。”
“我们之间没有不满意,只是偶尔会因为一些小事拌嘴,情侣之间,这很正常。”
“是吗。”陆禁的指节在膝盖上轻叩,目光沉沉:“言忱的眼光一向不错。只是有时候,人会变。”
明瑜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应道:“小叔叔说的是。”
“既然言忱不在,我就先走了。”
陆禁站起身,明瑜连忙跟着站起来。
“我送您。”
走到玄关处,陆禁停下脚步,转过身:“陆家这样的门楣,容不得半点不该有的心思和背叛。”
明瑜点头:“我明白。”
陆禁又扫了她一眼,“我的话,你记在心里就好。”
秦知意穿着一身小香套装,长发披肩,气质温婉,跟在陆言忱身后,打量着店里的陈设。
陆言忱正侧头和她说着什么,是明瑜从未见过的耐心模样。
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确实很登对。
文茵的脸色当场就不好看了,低声骂了一句。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晦气。”
陆言忱显然也看见了她们,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半步,原本要搭上秦知意后腰的手也收了回去。
秦知意的眼神也暗了一瞬,很快便调整过来。
明瑜在心里冷笑一声。
陆言忱大步走过来,“瑜瑜,怎么出门也没和我说一声?”
秦知意紧随其后,视线落在明瑜身上,“好巧,阿瑜,言忱说要带我来考察一下市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和朋友。”
文茵先嗤笑一声,“陆总真是日理万机,考察市场都考察到甜品店来了,要进军餐饮业了?”
陆言忱眉头蹙起,“文律师,这是我公司的业务。”
他一向不喜欢文茵,太强势、太精明,说话总是夹枪带棍。
他转向明瑜,耐着性子解释:“我和知意是来谈合作的,她的演奏会不是快到了吗?需要找一家高端甜品作为赞助商。”
明瑜配合地点点头,恍然大悟一般:“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她拿起叉子又吃了一口蛋糕。
陆言忱的目光沉了下去。
没闹?
以前他只要稍稍冷落她,她就会不安。他只要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她就会暗自神伤好几天。
今天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他冷战到底?
陆言忱心里有了计较,他断定,她是在演戏,等着他去哄。
算了,左右她也闹不了几天了,哄哄又何妨。
“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坐吧。”
陆言忱拉开旁边的椅子,很自然地对秦知意说,“你不是喜欢这里的环境吗?正好可以多感受一下。”
秦知意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明瑜,“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打扰到阿瑜了。”
“有什么不好?”陆言忱坦然得很,“都是朋友。”
文茵气得快要笑出声,正要开口,被明瑜按住了手。
明瑜对她摇了摇头。
秦知意面带歉意地笑了笑,在陆言忱拉开的椅子上坐下,“阿瑜,你别介意,言忱就是这样,总觉得大家能坐在一起聊聊是好事。”
她开口解释,声音柔得像水,“我和文律师也是第一次见,正好认识一下。”
文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皮笑肉不笑,“久仰。我叫文茵,正安律所的合伙人。”
陆言忱的目光落在明瑜面前那块只动了一角的歌剧院蛋糕上。
他记得她过去很爱吃甜食,每次心情不好,一块蛋糕就能哄好。
可现在她只是拿着银叉,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盘子里划着,并没有多少食欲的样子。
“怎么不吃了?这家味道不好?”
明瑜笑了一下,“没有,很好吃。”
秦知意打量着店里的装潢,忽然开口道:“言忱,你记不记得,我们大学旁边也有一家这样的店,那时候我们为了赶论文,经常在那里待到半夜。”
陆言忱的思绪被她拉了过去,神色也柔和下来,“记得,你那时候总喜欢点一杯最苦的黑咖啡,说能提神。”
“那还不是给你点的?”秦知意嗔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检查论文里的错漏,我怕你会困嘛。”
“你还好意思说,每次都把烂摊子丢给我。”
“谁让你最厉害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追忆着他们的青春,旁若无人。
明瑜戳着盘子里的蛋糕,听着他们的青春故事,一言不发。
她陪了他五年,他从来没有和她回忆过他们的过去。
原来不是他不喜欢回忆,只是不愿意跟她回忆罢了。
说着说着,秦知意看向明瑜,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阿瑜,真抱歉,一说起这些以前的事就停不下来,你不会觉得我们很烦吧?”
明瑜摇了摇头,“怎么会。能听听你们的过去,我也很高兴。”
高兴?
陆言忱心里莫名地不舒服。
文茵冷冰冰地插了一句:“原来陆总还这么有绅士风度,对老同学这么体贴。”
陆言忱的脸色沉了沉,似乎也意识到在未婚妻面前和别的女人大谈过去有多不妥,想要去握明瑜的手安抚一下。
手刚伸到一半,明瑜就端起蛋糕碟,叉了一小块喂到文茵嘴边。
“别看了,不差这一会儿,你也尝尝,这块味道确实不错。”
陆言忱的手悬停片刻,指尖蜷了蜷,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端起自己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文律师的工作看起来很忙。”
文茵将屏幕转向他,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条款。
“没办法,客户的委托,天大的事。”
她抬眼扫过旁边的秦知意,“陆总也是,为了秦小姐的演奏会赞助亲自考察,真是亲力......亲为,令人佩服。”
陆言忱的眉心又蹙了起来。
手机铃声响起,秦知意抱歉的笑了笑,接起电话柔声应了几句,挂断后,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言忱,不好意思,乐团那边有点急事,我得先过去一趟。”
陆言忱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又反应过来,看向明瑜,“瑜瑜,知意那边有急事,我送她过去一趟,好不好?”
人都已经站起来了,姿态都摆好了,现在才来问好不好?
明瑜弯了弯唇角,“去吧,正事要紧。”
陆言忱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驻片刻,又说:“晚上我一定回去吃饭。”
听明瑜应下,他才转身对秦知意说:“走吧。”
明瑜的视线追着他们的背影直到窗外。
陆言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人行道上的人流,手虚扶在秦知意的后腰上,两人低声说着什么,秦知意仰头对他笑,眉眼弯弯。
那一瞬间,明瑜有些恍惚。
眼前的画面,和梦里那些让她夜夜惊醒的片段慢慢重叠在了一起。
风铃又响了一声,文茵用勺子柄重重地敲了一下瓷盘边缘,将明瑜从那片幻觉中拉了回来。
“他还挺幽默,当着未婚妻的面,给别的女人当司机。”
明瑜收回目光,拿起叉子,将盘子里那块被冷落许久的蛋糕一小口一小口地全吃完了。
文茵撑着下巴看她,眼神里是掩不住的心疼,“你真是饿了,还吃得下。”
明瑜回敬一句,“有什么吃不下的?你也吃,别浪费。”
陆言忱对她很“坦诚”。
带秦知意回陆家的第一天就跟她摊牌。
他说,秦知意是他年少时爱过的人,虽然已经是过去式,但他心里永远都会有她一席之地。
他还让她信他,他说他现在爱的只有她,这辈子只会娶她一个人。
那时夜夜被噩梦折磨的明瑜听完这话,只感觉整颗心脏都被他活生生地扯了出来,鲜血淋漓。
还好,她现在想开了。
文茵付了账,看着明瑜把最后一口慕斯也送进嘴里才开口:“心情好点了?”
明瑜放下叉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嗯,甜品能救命。”
文茵拿上车钥匙站起身,“送你回去?”
“不用,车停你们楼下了。”明瑜跟着站起来,“律所忙,不用管我了。”
文茵也没坚持,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事随时打给我,别一个人硬扛。”
“知道了。”
明瑜开着车回家,五年了,她开的这辆玛莎拉蒂还是她二十三岁生日时陆言忱送的礼物。
他说,这辆车张扬,配她。
现在只觉得讽刺。
陆禁的车很快就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明瑜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直到那股紧绷感稍稍退去,才转身对管家说:“我出去一趟。”
正安律所位于市中心的写字楼里,地段很好,租金不菲。
明瑜停好车,径直走进了大楼。
前台认识她,客客气气地将她引向顶楼的合伙人办公室。
“文茵姐,明瑜小姐来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文茵正低头看着文件,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衬得她干练又飒爽,看到明瑜,她摘下金丝边眼镜,笑着起身。
“稀客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文茵是明瑜为数不多的朋友,也是她最信任的闺蜜。
“来看看你,”明瑜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怕你忙忘了自己还有个朋友。”
“胡说,我哪天敢忘了陆太太。”
文茵调侃着,亲自去给她冲了杯咖啡。
明瑜没有再绕弯子,“文茵,我想咨询你一件事。”
文茵挑眉,端着咖啡重新坐下,问她:“说吧,是陆少爷又想收购哪家公司,让你来做背景调查了?”
过去五年,明瑜没少因为陆言忱的事来找文茵。
明瑜摇了摇头,“我想和他解除婚约。”
文茵愣住,“什么?”
她把眼镜重新戴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明瑜,“明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全世界都知道,明瑜爱陆言忱爱到了骨子里。
明瑜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知道,累了。”
文茵沉默了。
作为旁观者,她比谁都清楚明瑜在这段关系里是如何的卑微和失去自我。
从一个前途无量的毕业生,变成一个只围着陆言忱转的附属品,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放弃自己的事业和社交。
眼前的明瑜,好像和她印象里那个总是带笑的女孩有了些许不同。
她叹了口气,身体往后靠进椅背里,“陆家不会轻易放你走的,这桩婚事对他们来说是脸面。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突然要悔婚,想过后果吗?”
明瑜抬起头,“所以我才想问你,我该怎么做才能全身而退?”
“你们订婚时签过协议吗?”
“签过。他说,是为了保障我。如果婚约因他的过错解除,我能得到他名下百分之十的资产作为补偿。”
当时明瑜还感动得一塌糊涂,以为这是他爱她的证明,是怕她没有安全感才许下的承诺。
在秦知意不在的这几年里,他或许确实投入过一些感情。
但现在秦知意回来了,他的爱自然也要收回。
文茵的表情有些意外,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又问:“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他出轨了?”
明瑜点头:“他有别的女人了。”
文茵的瞳孔缩了缩,随即了然。
“难怪。”
“那就不只是解除婚约这么简单。”文茵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只要能拿到他出轨的证据,你不仅能全身而退,还能拿到一笔不菲的补偿金。这件事,你占尽了法理和道理。”
这也是明瑜来找她的真正目的。
梦里,陆言忱是用一千万来打发她的。
太便宜他了。
她自己不缺钱,可这五年,也不能白白浪费了。
“你帮我看看协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利益最大化。”
听到最后一句话,文茵彻底放下心来。
这才是她认识的明瑜,清醒,理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好,你把协议发给我,我让团队研究一下。”文茵一口应下,“不过这事儿急不得,证据我会找人去跟,你安心。”
明瑜笑道:“就知道你最靠谱。”
“走吧,看你脸色差得,别想这些了,我请你吃下午茶,给你补补。这附近新开了几家不错的店,你看看想去哪家。”
去哪家?
明瑜下意识回忆起昨天的梦。
也是一家甜品店。
陆言忱和秦知意坐在靠窗的位置,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
男人英俊的侧脸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宠溺,将一块歌剧院蛋糕推到女人面前。
“尝尝,知道你喜欢这个。”
......
那家店叫“La Rêverie”。
法语里“梦境”的意思。
多讽刺。
明瑜回过神,“去La Rêverie吧。”
文茵挑了挑眉,“那家可火了,听说老板是个海归,品味绝佳,现在去不一定有位置。”
明瑜笑了笑,“没关系,就去那儿。”
“今天,一定会有我们的位置。”
文茵看她眼神笃定,也没再多问,抓起车钥匙,“行,听你的,出发!”
或许是工作日的下午,店里人确实不多,三三两两地坐着,
侍者迎了上来,“两位好,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
侍者面带歉意,“不好意思,靠窗的位置都已经被预订了,只剩下吧台......”
明瑜看向那个曾在梦里见过无数次的位置。
空着的。
她直接走了过去,“就坐这里吧。”
侍者愣了一下,刚想解释,文茵已经跟了上去,从手包里抽出一张黑卡递过去,“这位子我们包了。”
侍者看到那张卡,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连忙躬身,“好的,两位请坐。”
文茵在她对面坐下,笑道:“可以啊阿瑜,越来越有豪门阔太的范儿了。”
明瑜看着菜单,没接话。
陆言忱和秦知意一定会来。
梦里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发生,这里也是剧情点。
文茵看着明瑜发给她的电子版协议,指着屏幕给她看,“这条,如果婚约因双方共同认可的不可抗力因素而解除,那么补偿条款作废。”
“这个‘不可抗力’的解释权,在陆家。”
“意思是,只要他们不想给,就可以找个由头,让你净身出户。”
文茵的语气沉了下来,“比如,给你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对外宣称是你犯错在先,败坏了陆家的名声。”
这和梦里的情节对上了。
捉奸大戏,不就是为了让她名誉扫地,好让他们心安理得地把她赶走吗?
最后那一千万,恐怕也是为了给他立一个“仁至义尽”的好名声。
明瑜放下叉子,“所以,我必须拿到他出轨的实质性证据,让他无法辩驳。”
“对。”文茵点头,“人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你别打草惊蛇,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正说着,门口的风铃响了。
明瑜抬眸望去,陆言忱和秦知意果然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