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政霖……” 吐出他名字的嘴唇不停地颤抖。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听到声音,微微侧过头,半垂的眼睛似乎想要告诉她什么。 施诺安顾不上那些仍然不肯善罢甘休的枪管,正准备上前,却又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响在了身边。 “小鱼……” 她低头,看见孟云柏手臂上亦破开了皮肉。 汩汩冒出的暗色血液流淌过白袍上暗色的纹理,像是在他身上突兀开出了一朵血色的花。 施诺安瞬间慌乱了,她记忆里的那个人有很严重的凝血
餐厅门口瞬间冲出几名持枪的人,着装不一,枪管纷纷指向了施诺安。
周围的宾客顿时慌乱起来,甚至夹杂着几声小孩的哭泣。
孟云柏脸色瞬间冷下,缓步站起,像是毫不畏惧那些黑洞洞的枪管一般。
他声调也冰冷,终于与施诺安记忆里的那个声线重合在了一起:“……你们是谁家的人?”
“孟先生,这是我们帮派内部自己的斗争,你一个白道的人就别掺和了吧?”
施诺安从孟云柏身后抬起脸,眉头紧皱看着那人的方向,终于想起了对方是谁。
孙毅成的手下,黄川奇。
因为他平日里喜好欺男霸女,挨打时又逃得飞快,还染了一头黄色头发,在道上素来有个“黄鼠狼”的美称。
孟云柏或许也认出了这个臭名昭著的混混,嘴角勾起了一个冷漠的弧度,看他就像看一个死人。
“你还不够资格和我说话。”
这句话与他平日里所表现的形象反差过大,但这才是施诺安记忆里的那个人。
冷漠、厌世,话语间总带着戾气。
那头“黄鼠狼”的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孟先生,这是施家的人跟我们的恩怨,劝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施南葉那个老东西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把我们老大送给了警察,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今天他这个宝贝女儿也别想活着出去,你要护着她,今天你俩就得一起死!”
话音一落,那几名持枪的人齐齐按下了扳机。
第25章
施诺安紧紧闭上眼睛,抓着孟云柏的手边微微发着颤。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侥幸获得了第二次生命,却即将要以最狼狈的方式葬送在这里。
怎能叫她不恨?
孙毅成,又是孙毅成……
她仇恨的眼睛被恐惧遮蔽,子弹穿进皮肉的声音响在了她的耳边。
却并没有痛感。
施诺安愣住,她似乎听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果然看到陆政霖捂着肩膀,拖着身体背对着站在她面前。
血液顺着他手指的缝隙里涌出,掉在衣服和地上,再缓缓汇聚成一线淌向了她的脚底。
施诺安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一行血迹,瞳孔骤然放大。
“陆、陆政霖……”
吐出他名字的嘴唇不停地颤抖。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听到声音,微微侧过头,半垂的眼睛似乎想要告诉她什么。
施诺安顾不上那些仍然不肯善罢甘休的枪管,正准备上前,却又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响在了身边。
“小鱼……”
她低头,看见孟云柏手臂上亦破开了皮肉。
汩汩冒出的暗色血液流淌过白袍上暗色的纹理,像是在他身上突兀开出了一朵血色的花。
施诺安瞬间慌乱了,她记忆里的那个人有很严重的凝血障碍,若是不治疗,哪怕是一个小伤口也能血流不止。
何况是这样一道几乎要染红他全身的伤口,孟云柏真的有可能流血流到死去!
她顾不上仍然固执地侧头看着她的陆政霖,手忙脚乱去为孟云柏止血。
泪水从她的眼眶中连成珠串往下落。
怎么办,怎么办!
陆政霖安静地回过头看着她,看着她慌乱地留在另一个人身边,为他止血,为他流泪。
他的喉舌之中,苦涩一片。
陆政霖想告诉她,阿安,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真相,死亡,以及我们重生的原因。
可施诺安只为她怀中的男人慌乱着,根本无暇顾及他已经无法吐出完整字句的嘴唇在说些什么。
他的身上汇聚了更多的弹孔。
胸腔、腹部……
陆政霖有足够的军校经验,他知道哪些伤口致命,也许今天他就会死在这里也说不定。
可是如果是为了施诺安而死,那也算是他还的债了吧?
眼前一阵阵晕眩,陆政霖控制着自己不要倒下。
他冷眼看着那些虎视眈眈想要再来一遍的持枪者,嘴角流出的鲜血被他毫不在意地抹掉。
“黄鼠狼”也在警惕着他。
方才动作太快,他甚至没看清陆政霖是什么时候冲出来的,就见他已经挡在施诺安前面,被他们的子弹打成了血葫芦。
他却不敢放松。
今天愤怒冲上了头,只顾着摸清施诺安的行踪,却没注意这个施家的大少爷。
对方有没有带人来暂且不说,但是将施家的两个孩子都弄死,他们还有没有命活就难说了。
那时候就算孙毅成出来,也绝对保不了他们这些喽啰的命。
落到施南葉手里,死都算是最轻松的一条路了。
他有些不甘地看了一眼被两个男人护在身后毫发无损的施诺安,带着小弟转头:“走吧。”
哪一想,刚一转过去,几杆枪就直直抵住了他的额头。
不止是他,他们这一伙人一个都没有逃过。
施南葉手中捻着一串佛珠,目光冷然看着他们,眼中毫无温度。
见到这一幕,陆政霖终于松懈下来。
他转过头,想要对施诺安再说一句话……
身体却已经支撑不住,携着他倒下。
朦胧的视线中,施诺安抱着她怀里的那个男人,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
……
混沌的梦境中,陆政霖再次看到了那些画面。
不管是他将施诺安拷进警车时,还是在大火之中任由她所珍视的一切付之一炬,又或者是看守所中毫不犹豫地抬枪相对……
画面的最后始终都是施诺安的眼泪。
他躺在病床上,一旁的监测仪上,心跳的波长被拉得急促又混乱。
冰冷的手边似乎有一丝柔软的触觉,即使闭着眼,他也一把抓了上去。
“……阿霖,阿霖?”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迫使陆政霖在梦境里挣扎起来。
他猛地睁眼吗,眼前是施诺安喜极而泣的笑容。
“太好了,阿霖,你醒了!”
他想让她别哭,却无法出声。
鼻尖的呼吸机触感温热,陆政霖抬眼扫视了一圈,这里除了施诺安以外没有其他人。
施诺安双眼下满是青黑,见他醒来才终于绽开了微笑。
你一直在守着我吗?
他将无法说出口的眷恋用眼神传达,施诺安却不能领悟。
她将被紧紧握住的手腕从他手掌中抽出,脸上松了口气:“既然你醒了,我就先走了。”
别走……
陆政霖想要摇头,却只能触碰到她的衣角。
施诺安似乎读懂了他在说什么,弯起嘴角笑了笑。
“不行的,阿霖,我未婚夫在等我。”
第26章
她和孟云柏的相遇,是施诺安中学时期发生的事。
那时候是冬天,她天天闷在家里心情不好,将自己裹得像一只即将要冬眠的熊,每天坐在窗边闷闷不乐。
施南葉见状,担心她将自己憋出来什么问题,自己又实在抽不出空来陪她,只能悄悄嘱咐陆政霖带着她出门玩一玩。
谁知道陆政霖直接一纸机票将她带出了国门,直到脚踩在了夏威夷岛的土地上时,施诺安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在那一次,他们遇到了本土的恐怖分子突然袭击,在商场里偷偷埋下了炸药。
施诺安为救陆政霖受了伤,至今还在腿上留着一道显目的疤痕。
虽然伤势不算严重,然而脊椎错位压迫到了视觉神经,导致她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不见人影。
那时他们所在的国度医疗条件还算不错,陆政霖将她送到最顶尖的医院照顾了一段时间。
后来据他说是要回国调查些很重要的事情,将施诺安独自留在了异国。
那时照顾的护工还算尽心,只是太过贪财,因为医院爆满而私自接了其他的病人在她的单人病房里。
施诺安那时眼睛看不见,对方又始终保持着昏迷,开始几天并未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直到他醒来,施诺安这时才发现,一时间恐慌不已。
护工此时又出去领药了,两人茫然无措地相处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对方打破了沉默。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原来那时的人就是孟云柏。
此时已经是第四场手术的孟云柏看着眼前双目无神的瘦弱女孩,想也知道是两人拼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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