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来仔细一比对,发觉这客栈不细致,跟另一个也不是一对。 “行吧,凑合了。韩钦赫也没办法,递还给她。 姜念扯开自己那个,刚要把新的塞过去,一本陌生的册子在眼前晃过。 书封是寻常蓝底的,却不见上头标书名。 这本书哪儿来的?一直都在吗? 她随手扔了枕头,拾起来就想翻翻看。 哪知刚横翻第一页,白花花的身体交叠,露骨的画面赤条条映入眼帘。 “看什么呢……” 韩钦赫走近,对上姜念近
闻言,韩钦赫朝门内看去,撞上姜念投来的目光。
不说相思入骨,也至少有几分想念吧。
蒋廷声也回头望向姜念,“我有些事,想同姜姑娘商议。”
门内少女点点头,示意他们进来坐。
三人围在了圆桌边。
蒋廷声开口急切,“照今日来看,劫粮是谢太傅预料之中的事,可好不容易运来的粮,为何要拱手让人呢?”
姜念也疑惑,纤细指尖不停拨弄一个空茶盏,偶尔指甲磕在陶瓷上,发出一声脆响。
“我想,有两个可能。”她低头专心看那白瓷茶盏,口中推论不断,“要么谢谨闻有这个自信,把那批粮草夺回来。”
可这不如一开始就没被夺走,事倍功半还有风险,不算太缜密的计划。
蒋廷声自然也想到了,“那还有什么可能?”
少女手腕一翻,将手中那只茶盏倒扣,缓缓推到圆桌中央。
两人先是看她动作,随后才齐齐望向她面上。
“你们说,这里面有什么。”
韩钦赫不解,“看着你扣过去的,空的呀。”
姜念挑了挑眉,“蒋大人以为呢?”
蒋廷声也不清楚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如实道:“我也看见是空的。”
三个人六只眼睛,死死盯着那只茶盏,尤其两个男人,都想知道姜念玩什么花样。
姜念手腕轻抬,他们都探着脖子去看。
光溜溜的榆木桌面,什么都没有。
情理之中又预料之外,叫人轻轻舒口气。
韩钦赫从她手中夺过杯盏,甚至怀疑她还有后文。
直至姜念再度出声:“您知道里头什么都没有,是因为您亲眼看见了,那朝廷运来的粮食呢?”
她转向蒋廷声,“每一船上的每一袋,您都打开来看过吗?”
男人在她话中出神。
“你的意思是……”
姜念也觉得有些荒谬,轻轻点头。
谢谨闻从最开始就打算好了,要从邻省借粮。声势浩大地从京都调船运粮,便只是树个靶子。
就像她从前教训崔红绣,也是把谢谨闻给的首饰送回家里,等她贪下再动手。
“那些人用星陨当幌子,闹出时疫,想要整个东南大乱,顺势抢夺粮草北上;可您与韩大人极力回天,东南只乱了一府,他们就只能劫到一府的粮。”
蒋廷声恍然:“因此才频频骚动,不停想要再闹大些。”
“是,”姜念点头,“可京都派来的军队越来越近,他们拖不起了,不管多少,抢了再说。”
“可您说……”她忽然笑一声,“士兵粮尽援绝之时,忽然发现背了一路的不是白米,而是石子砂砾,会不会立时军心大乱?”
这闷热的天里,几人身上都凉了凉。
蒋廷声没接话,就连韩钦赫都握着杯盏出神。
好大一盘棋啊。
从派人下江南开始,每一步都精心算计,最终决胜千里之外。
“此等谋略,令人叹服啊。”蒋廷声感慨一声。
姜念转过头,烛台上蜜烛正旺,她望着轻晃的火苗出神。
“您还记得,是谁调您来的吗。”
蒋廷声当然记得,甚至就算她不说,他也会猜到那个人。
沈渡。
起初他还困惑,朝廷给的助力少,要办的事却很大,怎会有这样难的差事。
如今明白了,自己不过是沈渡丢出的一个饵,对手劫粮,这个陷阱才终于成型。
韩钦赫也想到了,不得不承认那人智多近妖,论起心眼子,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
他将茶盏推回圆桌中央,状似随意地开口:“时辰不早,猜完就早些休息吧。”
第173章枕头底下的画册
一直在姑娘家房里呆着也不是个事儿,蒋廷声作势起身,却发觉身边男子盯着自己,丝毫未动。
他张了张唇,见姜念仍旧侧头望烛火,到底没出声。
“那……姜姑娘早些休息。”
他说完便起身,少女歪着脑袋冲他笑了笑,“蒋大人早些歇息。”
蒋廷声觉得自己变了,冥冥中竟学会看一些奇怪的形势,就比如方才,他觉得姜念不想自己管,想让韩钦赫留下。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男人摇摇头,退出屋外,还识相地帮人关门。
姜念还在想沈渡,想他如一个提线木偶师,什么蒋廷声、韩钦池,乃至临江王和他的几万大军,都不过是系在他手指上的木偶。
他五指一张,这些人就开始动了。
“你还要想多久?”
耳边闯入一声略显不满的询问,姜念堪堪回神。
是了,蒋廷声走了,他还没走呢。
七日不见,他这张面孔照旧漂亮。
“你怎么,打算留我屋里?”
她倒是直言不讳,韩钦赫挪个位置,从她对面挪到身边,“不行吗?”
“行是行,”她故意说着,“就是累得慌,刚送走一个谢谨闻,你又来了。”
“我和他能一样嘛!”男人气鼓鼓拽过她手腕。
在他略显过激的反应里,姜念才后知后觉想起什么。
哦,在韩钦赫眼里,谢谨闻可不是好人,禽兽似的十三岁就占了她,她还亲口承认自己那时“受伤”了。
原先是要解释的,怎么给耽搁一下,她就忘了。
“其实谢谨闻……”
“行了行了!”他听见沈渡的名字烦,听到谢谨闻也烦,于是立刻打断,“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要你做什么。”
姜念几次欲言又止。
源头不讲请,只要她和谢谨闻独处一夜,这误会便更深一层。
最后她也只眨眨眼,随他去了。
东南驻军这一走,是不成功便成仁,若萧珩在正面,谢谨闻多半是去抄后了。
如今的新昌县,倒真是最安全的。
“有没有多的枕头?”
她转眼去瞧,男人已在屋内来回巡视,只筹措过夜。
“你回自己屋里拿一个,不就好了?”
“不行,”他耍小孩脾气似的,“我就要你屋里的,凑一对。”
姜念忍不住笑了声。
韩钦赫身上锦袍被乱刀划破了些,方才也出了一身汗,给这屋里和隔壁各叫了一桶水,沐浴更衣之后才回来。
姜念这才想起他说的枕头,进来时记得有两个,她给收进柜子里了。
取出来仔细一比对,发觉这客栈不细致,跟另一个也不是一对。
“行吧,凑合了。”韩钦赫也没办法,递还给她。
姜念扯开自己那个,刚要把新的塞过去,一本陌生的册子在眼前晃过。
书封是寻常蓝底的,却不见上头标书名。
这本书哪儿来的?一直都在吗?
她随手扔了枕头,拾起来就想翻翻看。
哪知刚横翻第一页,白花花的身体交叠,露骨的画面赤条条映入眼帘。
“看什么呢……”
韩钦赫走近,对上姜念近乎震惊的目光,被遗忘的细节才重新涌入脑海。
那天姜念回房前,他就在看秘戏图临时抱佛脚,后来随手塞到了枕头底下。
第二日匆忙搬离,就把这画册忘在这儿了。
“不,不是,”他耳根一热,语无伦次起来,“这是我,我用来……”
啪——
姜念把那册子扔到他怀里,“别跟我说,我不想知道。”
她盘腿坐到榻上,再看人时毫不遮掩自己的防备。
韩钦赫此刻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可若今夜不说清,姜念或许不会准他上床。
他又把画册扔到地上,蹲在床边仰头对人道:“青天大老爷,草民有冤,请容我通禀啊。”
姜念刚刚还在气头上,听见这么一串话,也抿了抿唇,终于肯低头去看他。
“你有什么冤的,人赃并获,还想狡辩?”
她伸手去点人肩头,“你这样的淫夫,活该被人浸猪笼的。”
韩钦赫顺势接过她手腕,“真不是。”
那双眼睛不噙笑了,显露几分认真。
姜念倒也容他狡辩几句,“那你说,在我床上,你藏这种东西做什么?”
就那么一瞬的对望,韩钦赫难得的,想了很多很多。
姜念这种性子,知道自己吃定谁就不肯上心了。
要是被她知道,他是个黄花大闺男,从来没跟其他女人亲近过,可不又把他拿捏死了。
“说啊,怎么不说了?”她自上而下睨着床底下的男子,倒也勉强有几分威严。
韩钦赫蹲得腿麻,起身坐到榻上,也立刻编好了瞎话。
“你记不记得我那日说,要报答你,让你……试试我。”
好在他是背朝自己坐的,姜念面上何止是不自然,几乎就是羞愤了。
“我看谢谨闻那样,就不像个会伺候女人的,”男人絮絮说着,“那我就想啊,备一本画册,万一你说不上来喜欢什么样,那就……挑挑。”
很荒谬。
这当中存着不知多少误会,两人心思各异地想绕过去,最后谁都没解释,留了一池的浑水。
姜念泄了那股劲,竟觉他这人还挺体贴周到。
“我不需要。”
男人这才转身来看她,“本也没想逼你看,是我后来忘了。”
他的为人,姜念还是信得过的。
于是点点头,又朝里挪了挪,示意他可以上来。
房里熄了灯,男人却没那么快入睡,自身后拥着她,絮絮说起这几日的事。
“我哥哥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不是说想见他,等他出来,我带你去见他。”
她说过的事,倒都被他记在心里,姜念只管应下。
“还有,这几日安定些,我带你去见我行商的朋友,怎么样?”
她带着几分困意问:“见他们做什么?”
男人有一阵没出声,过了会儿才说:“技多不压身,你不是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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