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柱子不动了,我便对旁边有些看愣的老支书说:“赶紧让人把柱子埋上土,灵棚给搭起来吧,另外劳烦您带我去见见主家儿。”老支书立刻吩咐年青人开始干活,随后便引着我进...

见那柱子不动了,我便对旁边有些看愣的老支书说:“赶紧让人把柱子埋上土,灵棚给搭起来吧,另外劳烦您带我去见见主家儿。”
老支书立刻吩咐年青人开始干活,随后便引着我进村儿了。
在路上老支书就给我介绍说:“我们村儿死的那个叫赵十林,今年才四十五,儿子还在上大学,昨天刚通知的,今天还在往回赶的火车上。”
我和爷爷十里八乡的经常转,老支书一说名字我就稍微有点印象,便赶紧补充了一句:“是那个在你们村后山承包了一大片山,然后搞梯田种板栗的那一家人吧,每年板栗熟的时候,他家要雇七八个人帮着一起干活的,这几年发了大财了。”
老支书点头:“谁说不是呢,十林很能干,这家里的日子刚好一些,就遭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我问赵十林咋死的。
老支书就说:“赵十林就是闲不住,大腊月的大家都休息,可他偏偏冒着雪往梯田那边拉石头,说是给垒什么梯田埂,结果拖拉机翻沟里,一车的石头跟着翻进去,把人给砸没了。”
我叹了口气说:“这命是有些苦啊。”
一边说,老支书就把我带到了赵十林的家门前,他家的房子也是新盖的,红砖高墙,还有崭新的大铁门,看着格外的气派。
大门开着,门口进进出出都是村里来帮忙的乡亲们。
院子里还能听到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老支书一边领着我进院,一边对着院里喊:“春妮儿,徐小阴阳来了。”
此时院子里还有几个和我认识的人,跟我打招呼。
我也是一一回应。
不多时,屋子里就走出一个黑色素衣的女子,她正是赵十林的媳妇,王春妮,我也是有些印象的。
王春妮眼睛已经哭肿了,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泪花。
不过她还是努力用平静语气招呼我:“徐小阴阳,来屋里说话吧。”
说话的时候,王春妮把我和支书带到一个没人的配房小屋,其他的地方太嘈杂了。
进了屋,王春妮就说:“徐阴阳,这事儿发生的突然,我家十林又正当年,根本没想着找好坟地的事儿,时间是赶了点,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给好好瞧一瞧。”
我点头说:“这个你放心,这是我的活儿,肯定得尽心尽力。”
说话的时候王春妮又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给我:“这是给陆小神婆的价,也不知道给你够不够。”
我接过钱说:“够!”
爷爷曾经说过,白丧之事的钱,不能看着对方可怜就不要了,不然对方就可能欠下功德债,而我们这些阴阳的功德债,有些家庭能拿一辈子来还,要坏一辈子的气运。
所以这钱我接的很快,也很坦然。
在我接过钱的时候,王春妮又问我:“我家十林能进祖坟吗?”
我叹了口气说:“按照风水习俗来说,意外横死的人最好是不要进祖坟,因为横死的人在死的那一刻,身上会带着死亡瞬间的怨气、衰气,带着这样的气息入祖坟,是可能坏了祖坟风水的,所以一般不提倡意外横死的人进祖坟。”
王春妮有些失望。
我则是继续说:“不过单起一块坟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新坟的风水气息会把横死之人的怨气、衰气冲淡了,如果坟的位置选好了,还能更好的福泽后人。”
“毕竟祖坟的风水已经护佑了好几代人了,消耗的也差不多了,这风水穴位也是有寿命的。”
王春妮对着我点头。
说话的时候,我也是看了看王春妮的面相,她的十二宫相门除了妻妾宫都很平稳,唯独妻妾宫干瘪色青,黑气环绕。
这面相生在女人的身上,就是略带轻微的克夫之相。
而这种面相一般是后天形成的,并非先天而来。
先天的克夫之相,相门之色就不是青了,而是黑,深不见底的黑。
这后天的克夫青色,也不一定就会把丈夫克死,也有两种命理走向,一种是夫家命硬,这种命相非但克不死夫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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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让夫家变得小康富贵。
而夫家如果命薄的话,就可能会被克死了。
而生着这种面相的女人,一般都很强势,都会压着夫家。
看到这里我就随口问了一句:“对了,赵大哥冒雪拉石头去垒梯田牙子的事儿,是不是你催着去的。”
王春妮脸色一变,眼神有些不敢正眼瞧我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了我一句:“他自己闲不住,自己去的。”
“啪!”
此时配房的立柜上放着的一个鞋盒子掉了下来,正好砸在我们三人谈话的旁边。
我们三个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这些盒子里面装着很多的老照片,都是赵十林年轻时候拍的,有些还是学生时代。
我顺势往柜顶上看去,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爬在柜顶上,他的半拉脑袋已经瘪了下去,双眼血红,一脸煞白。
他的脑袋探出柜子,直勾勾地看着王春妮。
不用说,他就是赵十林。
王春妮在吓了一跳之后,便说:“家里老鼠多。”
说话的时候,她低头去捡那鞋盒。
老支书也去帮忙。
赵十林这个时候就好像是壁虎一样,攀着柜子的边缘就要往下爬。
他的目标是王春妮。
见状我走到柜边,一手便“啪”的一声拍在柜子上,正好将手臂横在赵十林瘪掉一半的脑袋前,将其向下的路给挡下了。
赵十林脑袋猛的抬起看向我。
王春妮、老支书也被我拍柜子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同时向我这儿看来。
我没有和赵十林对视,而是看向王春妮和老支书说:“我看看能不能把老鼠给赶出来。”
王春妮悠悠地捡照片,嘴里嘟囔了一句:“回头买点老鼠药。”
这个时候,我的胳膊忽然感觉一阵阴凉,我侧脸看去,就发现赵十林的脸就要贴到我手腕上了,他张着嘴,嘴里冒着阴气,好像随时要咬在我的胳膊上。
见状,我猛地和赵十林对视,然后轻轻动了一下嘴唇,用唇语说了一个字:“滚!”
赵十林身体一颤,然后猛地蹿回柜子上,然后钻进墙里不见了。
我看小白的时候,女生也是顺着我视线看去,她一脸欣喜:“好可爱啊!”
我则是对着女生说:“你们可能是被冻的出现了幻觉,山里要比城里冷的多,刚才出去拿纸条回来的是我养的小白,它是用嘴叼回来的。”
说话时,我手在熏香炉子上轻轻扇动一下,一阵清香飘向了她们。
同时我又说一句:“刚才是小白用嘴叼进来的,你们看错了。”
女生和女人同时点头。
而后我便对小白说:“回窝去!”
小白跳回了架子的三层。
女生往架子那边看去,又看到了架子下面的老鼠。
她笑着问我:“你还养了老鼠?”
我点头:“是!”
此时我仔细打量了这个女生几眼,她的模样已经初步长开,一张绝美的脸蛋,又不失青春的青涩。
一副初恋的样子。
年长的女人这个时候赶紧说:“徐穆前辈呢?”
我道:“我爷爷已经去世了,不过我爷爷留下的账条,我会照单全收的,爷爷允诺给你们的事儿,我也会帮他完成。”
女人见我有些年轻,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你也会阴阳之术?”
我点头说:“嗯,从小跟着我爷爷学,我爷爷会的,我全通。”
说罢,我看着女生说:“她是你女儿,是中了邪吧。”
女人见我一眼看出了问题,也是连连点头赶紧说:“我叫穆晓霞,我女儿叫穆琳,账条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说是太行山,西垴村有一个叫徐穆的老爷子能救我女儿,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
我提醒穆晓霞:“说正事儿。”
我现在着急给她解决问题,然后去乡里领搬迁补助呢。
穆琳这个时候就笑着说:“还是我来说吧,事情要从今年秋天开始说起,大概农历九月份的时候,那会儿还算是秋高气爽,是拍照的好时节,我和几个同学去山里拍照,我不下心踩了一处坟地,然后我就开始做一个梦,在梦里,我总是背着自己的尸体四处乱跑,我到处寻找埋葬我的地方,可我怎么也找不着。”
“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当回事儿,后来连续做这个梦,我的精神和身体情况每况愈下,我才告诉我家里。”
“我们去了很多医院,都查不出问题所在,也去不少庙里看过,求了很多的法器,也都不管用。”
“后来我外公听说了这事儿,就拿着账条来找我妈,让我们来找徐前辈。”
“我们打听了半个多月,去了太行山里面好几个叫西垴的地方,最后才找到这儿来,这里很偏,不过也很安静,我很喜欢。”
我问穆琳:“你除了梦到自己背着自己的尸体到处跑,还有没有遇到其他奇怪的事儿。”
穆琳想了一会儿就说:“有,不过只有一次,就是我外公来给我们送账条的前一天,我照镜子的时候发现,镜子里的人竟然不是我,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她脸上都是血,眼珠子发白,一看就不是活人,我当时吓坏了,还把化妆台上的镜子给砸碎了。”
我点了点头说:“嗯,情况我大概了解了。”
穆琳问我:“你真能帮我解决?”
我笑着说:“不难,不过魂物邪祟已有生命,我不能轻易沾染杀生的业果,所以我需要跟你体内的东西沟通一下。”
穆琳一脸惊愕:“我真的背鬼上身了?”
我看着被吓到的穆琳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穆琳说:“别人这么说,但是我从没相信过,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说的话,我却是愿意相信的。”
我下意识看了看桌子上的熏香炉子,看来刚才扇那一下力度有些大啊,这凝神香的催眠后劲儿有些大啊。
我很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穆琳和她母亲也没有注意到我的这些动作。
穆晓霞又问我:“你要怎么和我女儿身上的脏东西谈。”
我说:“她要是配合,就自己出来找我谈,她要是不配合,我就把她给打出来。”
说话的时候我从桌子的抽屉里抽出一张黄纸。
然后快速将其折成纸人的形状,接着我又从桌子上的笔筒取出几根毛笔,将其插进纸人的体内,充当简单的支架。
做好这一切后,我又取出一只毛笔,然后粘上些许墨水给纸人点上了五官。
然后我利用毛笔支架将纸人放到了穆琳的面前。
穆琳看着纸人发呆。
我则是起身绕到了穆琳的身后。
穆晓霞问我要做什么。
我没吭声,而是对穆琳道:“外套脱了。”
穆琳点头,然后脱去了自己的羽绒服。
她里面穿着贴身的保暖,她傲人的身材这下更加显眼了。
我将右手抵住穆琳的后背,然后左手沿着右手的轮廓在她后背上划线。
穆晓霞问我做什么。
我没回答她,而是嘴里念念有词:“道法言身,吾法言心,慧聪天宝,借力天神。”
念完之后,我就对着穆琳的后背说:“给你一次机会,我数三下,你自己出来去我给你准备好的纸人里,咱们好好谈谈,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若是你肯出来一切好说,若是你不肯出来,我一掌下去,你这魂物怕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不管你有多大的怨气,我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害了面前这姑娘的。”
“因为你找错人了。”
穆琳的身体没有什么变化。
纸人那边也没有动静。
我便开始数数儿:“一,二,三!”
随着我三个数数完,还是没有动静。
我冷哼一声:“不知好歹!”
我猛的一掌推在穆琳的后背上,穆琳的身体往前一倾斜,接着一个黑雾人影从穆琳的身体里窜出来,然后直接撞在了我折的纸人上。
纸人“啪”的一下摔倒在桌子上。
我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纸人,然后抽取毛笔,迅速将纸人攥在手心之中。
纸人的身体开始扭曲,开始挣扎。
一股强大的力道从纸人之中穿出,纸人的手脚竟然想把我的手指给推开。
看到扭曲的纸人,穆琳和她母亲也是吓的连连后退,离开了座位。
我则是使劲捏住纸人,呲着牙道:“小灰,来!”
灰老鼠立刻从架子上下来,然后跳到我的手腕上,它爪子和嘴并用,将脖子上缠着的红线取下,并绕着我的拳头将其给绑了起来。
当红线绑完,纸人再挣扎,我的手指也不会松开了。
“行淤血,治闭经。”
“对治疗狂犬咬伤也有一些作用。”
“还有青娘虫,它有些功效和红娘虫相似,比如治疗血瘀,闭经。”
“当然青娘虫也有自己一些独特的地方,比如它可以抑制蛊毒,治疗风疰、鬼疰,还能用于堕胎!”
催命看我的眼神更加好奇了:“你懂这么多,那你能看出这炉子之前是在练什么吗?”
我说:“中医炼药现在很少用这种炉子,就算是道门炼丹,也很少用这种炉子,这种传统的炼丹炉,目前只能是道门炼制丹药所用。”
“而修道者炼丹无非三种用途,一种是害人的毒丹,一种补充修行用来补气的气丹,最后一种便是比较浪漫主义一点的,用来追求长生,炼制长生不老药的,当然最后一种基本是扯淡。”
催命说:“如此说来,这炉子这么多的有毒性的中药,是在炼制毒丹了,是害人用的!”
我摆摆手说:“毒丹也分两种的,一种是害人,再有一种便是解毒的,这两者统称毒丹,当然这是我爷爷划分的种类,道门或许不这么分,对了,你们青霞门不炼丹吗?”
催命摆手说:“不练,我们青霞门无人懂药。”
我说:“正常。”
催命再问:“那这炉子里的,是害人,还是解毒的?”
我说:“都不是,我觉得这里面炼制的丹药,可能是第三种,是在炼长生不老药的,我刚才看到魏建的尸体,虽然尸变,可身上的血还没有干枯凝聚,应该是丹药的作用。一般尸变之后的尸,都是干巴巴的,很少有像魏建这么水灵的。”
“所以我怀疑,魏建是吃了这里炼制的丹药才变成现在的模样,你现在就利用你们圈内的力量,调查一下这原来的房主是谁,房主和魏建又是什么关系!”
“然后,我们也去村里打听一下,看看村里有没有人见过魏建,魏建有没有在这个房子里住过!”
催命点头,然后感叹了一句:“果然师父给我账条儿,让我请你来是对的,之前我还说让你给我打下手,现在完全是你在带着我前行啊。”
这催命终于还是放下了身段。
我则是看着催命说:“行了,别愣着了,该打电话,打电话,该出去走访的,就去走访一下,我继续守在这里,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催命点头出门。
我则是继续在房间里找。
我四下看了看,眼看找不到什么线索了,我便开始观察起了整个房间的小风水。
这炼丹炉的摆放位置,在道门之中也是极其讲究的。
这个炼丹炉在这一间房子的中央,而这房子四周的墙壁并不是一样样高,北面墙壁明显比南面的墙壁高了三四公分,如此一来,房顶就会形成北高南低的坡度。
房梁北细南粗,犹如小河汇流,逐渐壮大。
再看地面铺着的青砖,沿着炉子形成一个太极形状。
炉子的颜色也是一半黑,一半白。
炉子在太极的中央,阴阳交汇之处。
我开始踩着青砖四下踱步。
很快我就找到太极阴阳鱼种阴面之中的极阳位置。
我踩了踩脚下的青砖,我发现这里的青砖是空的,我将青砖撬开,就发现这里放着一个盒子。
我将盒子拿出,并没有立刻打开。
而后我又走到阳面之中的极阴位置。
那边的青砖也是空的,撬开之后,我就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块锦缎,将锦缎打开,里面是一个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