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一扭头,却什么人影也没有。距离山顶越近,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就越强烈。我从没觉得后山像现在这样阴森恐怖,那种骇人的阴气从我的脚底往上蔓延,凉飕飕的风似乎能够...

我猛地一扭头,却什么人影也没有。
距离山顶越近,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就越强烈。
我从没觉得后山像现在这样阴森恐怖,那种骇人的阴气从我的脚底往上蔓延,凉飕飕的风似乎能够透进骨头缝里一样,使得我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距离山顶深渊已经不远了,沿途我始终没有发现萱萱的身影,但剧烈的震荡还在继续。
这时,一道暗红色的黑影从我眼前一闪而过。
“谁!”我紧张起来,“是萱萱吗?萱萱!”
没有人回应我。
我赶紧把着周围的树干,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晕倒在地上的童萱!
“萱萱!”我一边喊她名一边快步往前跑去。
脚下的土地还在不断开裂,得赶紧带萱萱下山!
我浑身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劲儿,使得我迅速来到萱萱跟前,将她身体托了起来,“萱萱!你怎么样?醒醒!”
好在童萱似乎没有晕透,在我的呼唤下,眼睛慢悠悠地睁开了。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她在看到我脸的那一刹那,露出惊吓之色,随即又晕了过去!
我:“……”
什,什么情况?
我脸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大家看到我都那么害怕?萱萱更是直接吓晕了!
正当我一头雾水,打算赶紧背萱萱下山的时候,周围突然窜来一阵阴风,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头顶黑色的乌云也急速往下压,这种极致的压迫感让我浑身难以动弹。
紧接着,一股黑雾从四面八方朝我涌过来。
我从没见过这样诡异的阵仗,吓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那黑雾下一秒就化作一只巨大的魔爪,将我轻而易举地抓到了半空中,肆意恐怖的笑声贯穿了我的耳朵,“哈哈哈……”
我就是个普普通通本本分分的小姑娘,还是个积极向上的有志青年。
我妈迷信是她的事儿,我向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但此时此刻,被一只巨大的黑色魔爪控制,而且!它还会说话!
牙齿打架算什么?
我没被吓得尿裤子已经是最大的体面了!
“终于……等到你了!哈哈哈!”他邪肆张扬的笑声震得我耳膜疼。
“安宁,我来带你离开这儿!回到你该存在的地方!”魔爪收紧了几分,似乎是想将我掳走。
我一下子就慌了,拼命挣扎着,“你放开我!放开!我哪儿也不去!”
“你不属于这里,不属于任何人!”
“安宁,你只属于我!属于黑暗!”
他乌鲁乌鲁说了一堆,我其实根本听不进去,吓都快吓死了!
可能是我挣扎得过于激烈,他失去了耐心,魔爪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威胁道:“你再抵抗也没有用!安宁,属于你的黑暗,迟早会降临,你才是黑暗的主人!”
“你的魔眼,就是最好的证明!”
什么主人,什么魔眼……
我一头雾水,脖子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已经没办法去思考他说的话了。
“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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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唔……”
我一只脚刚从棺材里头挪出来,现在,又要迈进去了吗……
不,不行了……
我好像……又……要死了呢……
刹那间,一道玄色身影从天而降,在如此阴沉的黑暗中,它就像是唯一的一道光,干脆利落地斩断了这只魔爪!
我终于能喘气了,但身体就像软绵绵的布偶,从半空中坠下。
一双有力的大手轻松托住了我,高大的身影盖住了我所有视线。
这我可不敢胡说。
“不是我,是……”我咽了下口水,回道,“是请神庇佑……”
“是凶神?!”他们都露出微微震惊的表情。
我觉得我有必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我认为他不是凶神。”
“但凶神确实从后山的万古深渊中出来了。”乔叔十分肯定地说道,“而且,是在请神庇佑,降下天雷的时候。”
“我知道,但他说了,他不是凶神。”我着急解释道,“其实我小时候,他就救了我好几次,否则我早就出意外死了。”
“你们不是说凶神邪恶,带给人痛苦跟磨难吗?”
“可他从来没有折磨过我,也没有害过我。”
“所以,我敢断定,他肯定不是凶神!”
乔叔摸了摸腕上的手串,语气严肃道:“安宁,凶神善于伪装,可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伪装?
我不禁皱眉。
伪装二十年吗?
“请神庇佑的仪式,是我全权进行,我是最清楚里头的因果。”乔叔似乎很肯定沧凌渊就是凶神。
“所以,乔叔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会请来凶神,对吗!”
可能是我的话过于直白,乔震霆的眼神一顿,脸色瞬间就变了。
“安宁!怎么跟你乔叔说话的!”我妈呵斥了我一句。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这话有点冲,便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乔叔脸色缓和道:“安宁还小,不碍事。”
乔羽这会儿站在我身侧,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小声道:“安宁,我们也是担心你,毕竟凶神自古以来都是邪恶的象征,他对你一定是有所图才会一直救你。”
我其实也没生气,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他们不相信沧凌渊,只有我一个人信。
这时,我突然脑子里冒出个念头,“对了,凶神长什么样?有没有名字之类的?”
乔叔沉思几分回道:“凶神生于混沌,没人知道具体样貌,而名字的话……”
“沧凌渊?”我试探地问道。
我妈直接摇摇头,回道:“不,凶神叫做:相稷。”
“我就说他不是凶神!他叫沧凌渊!不叫相稷!”我高兴坏了,有种为沧凌渊沉冤昭雪了兴奋感!
他真的不是凶神!真的不是!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请神庇佑来的守护者!
“沧,凌渊……”乔叔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一直沉吟着这个名字。
我妈也琢磨了好一会儿,“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乔叔也赞同地点点头,“像是什么古书上……”
他们半天也没回想起来。
我不在乎他们在哪儿见过,反正我想要的结果,已经做到了。
一旁的乔羽不知道碰到什么事儿了,从刚来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心情不佳的样子。
他冷不丁说道:“就算不是凶神,也一定不是什么善茬。”
“被镇压深渊底下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妖邪之物,他能救你,接近你,一定是想要在你身上得到什么!”
“他……他……”我一时间没办法反驳。
也是……
沧凌渊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在深渊底下,这次又是怎么出来的,出来就找上我,还设计与我成婚。
这些我统统都不知道。
“让人倒霉的是扫把星。”我妈回道。
我:“……”
我真要哭了!
都这时候了,倒大霉跟受折磨还有什么区分!
这天晚上,乔羽跟他老爹先回去了,他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再三安慰我,“安宁,别担心,我们都会帮你渡过难关的!”
童萱今晚暂时住我家,她爹明天早上才能赶到家,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待着。
“妈,这些能管用吗?”我换了轻薄的睡衣,扇着蒲扇,擦着汗,看着我妈在我卧室的门上窗户贴上了一层的黄符,还挂上了一面八方铜镜。
“不行也得行!”我妈沉着脸回道,顺手在我枕头底下放了一把小巧的桃木剑,差不多也就两根手指那么长。
弄完这些,她又举着蜡烛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才让我俩早点睡觉。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萱萱,这死丫头早就睡了,对我的遭遇一点也不关心。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总感觉童萱不对劲,搁以前,她早就炸开锅一样地跟我唠叨了。
我没敢熄灭蜡烛,直接就躺下了。
盛夏的夜里,没有电,是真的难熬。
摇曳的黄色烛火映在窗户上,我只是翻个身扫了一眼而已,就看到一双手啪的一下拍上面了!
妈呀!
我吓得天灵盖都快掀开了!
那双纤细的女人手沾着血咯吱咯吱地往下滑,留下刺目的两行鲜血。
我浑身发麻,屏气凝神,一动也不敢动。
窗户那儿没有了动静,但下一秒房门那儿发出子吱呀吱呀的细小声音,就像是有一双手在拼命来回推门。
就这样来来回回好一会儿之后,我发现我妈的符纸似乎真是有用,那女鬼根本进不来!
我松了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进不来就行,她拿我没办法。
“呼!”
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阴风,把蜡烛给吹灭了!
一瞬间的黑暗让我天灵盖再次掀开!
随即,一只冰冷的大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妈!唔……唔唔……”我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被大手捂住了嘴。
啊啊啊!女鬼进来了!
我踏马死定了!
我吓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这会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张嘴就咬那只手。
只听见对方低沉地闷哼一声,然后凑近我的耳朵边,“嘘……”
嗯?
是个男人的声音。
不是女鬼,是男鬼?
我愣神的功夫,对方已经将手从我嘴里挣脱,重新用力捂住,并且轻声对我说道:“是我,你夫君。”
夫什么君?
这个陌生的称谓让我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沧凌渊!
他见我回过神来,才挪开手,但身体始终压在我上面,形成暧昧的距离。
屋子里很暗很暗,微弱的月光只能让我看清他大致的身体轮廓。
但他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有神,深邃的眸底自带星光,显得格外迷人。
“你……你怎么进来的?”我身体紧绷,疑惑地问道。
我妈可是贴了满满一沓的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