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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阿九容陌唯梦闲人不梦君全本阅读

2025-01-24 14:52:53人气:0编辑:翻土豆儿发发

朕……莫阿九垂眸,狼狈望着自己有些扭伤的脚踝,不得不承认,方才当他说“朕”时,那一瞬的霸气,比之父皇更甚。他合该是个高高在上之人,她与他,云泥之差。终究拖着大红...

莫阿九容陌唯梦闲人不梦君全本阅读
朕……

莫阿九垂眸,狼狈望着自己有些扭伤的脚踝,不得不承认,方才当他说“朕”时,那一瞬的霸气,比之父皇更甚。

他合该是个高高在上之人,她与他,云泥之差。

终究拖着大红喜服,迎着众人目光,一路跌跌撞撞回了私邸。

私邸还是那个私邸,如今看来,却添了丝冰凉。

莫阿九行至书房,正中央挂有一幅字画,上书“上善若水”,四个大字,曾是方存墨一笔一划指导她书写出来的。

紫檀书桌,还放有一盏茶杯,杯中茶早已凉透。

莫阿九望着杯中飘荡的几片茶叶,只觉心底荒凉,如她一般,身似浮萍。

从今往后,她再也无家可归。

目光不经意看向一旁,却在看见书卷后随笔落款时,失了神。

“啪……”莫阿九手中茶杯倏地掉落地面,碎片四溅。

那字迹是方存墨的,可落款,却书“慕青”。

慕青,慕青,所爱慕之人,唯青青是也。

温青青。

算来,方存墨早已告知她,他心之所属是温青青了,只是她大意……抑或从未用心思去了解。

三年前,容陌利用于她,父皇身病而亡,她尽失一切,伤心欲绝,本不欲存活。可那时,一双温暖的手救起了她,并告知她,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温暖,是方存墨。

于是,她便信了,安稳养伤,不理伤心事,拼命活下去,按照方存墨为她安排的一切,去生存,久了,心情竟也逐渐平和。

后,一日,方存墨行至她跟前,眼神复杂,他说:“我需要你嫁与我。”

莫阿九迟疑,却还是应了,只因着他是她的恩人。

然而,原来恩人,才是利用她时日最长之人。

记忆戛然而止,莫阿九眯眼,朝窗前的软塌走去,脚心却蓦地一阵刺痛,踩在了方才的茶杯碎片上。

她却毫不介意,靠在软塌上,映着书房的昏暗,竟真的睡着了。

“砰……”却不知多久,被一声巨响吵醒。

下瞬,她朦胧睁眸,看见了眉眼焦急的方存墨。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她的脚心,白色罗袜,被血迹沾染了一片红。

“回来了?”莫阿九如往常般对他打着招呼,目光顺着落在脚心,却只轻笑,“小伤而已。”

方存墨眼底一紧,似是心痛,却终究隐藏于一片深邃之中,他转身,自一旁拿出药粉与纱布,走到莫阿九近前。

莫阿九却几乎迅速将脚收拢,眯着眼睛道:“方大人,男女授受不亲。”

她已不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了。

方存墨颀长身躯一怔:“我以为我们不该这般疏离!”

“……”莫阿九静默好久,方才启唇:“你无需自责,我本该早就参透你的心思的,却疏于关心于你,算来,我也有错!”

她贴心解释,却让方存墨愈发沉默。

“存墨,我知,你是固执的。我若不来,你定然也会来私邸等我。所以我来了,也算是……给我们一个结束!”

“你也无须对我愧疚,毕竟,你救过我的命,那远比这一次利用重要,但从此以后,我们也只是陌路人了!”

利用过后,便从此天涯各在一方。

这是底线。

方存墨的眼底却越发复杂:“你……可会原谅我?”

“我从未有任何资格怪罪于你,”莫阿九眨去眼底的酸涩,“而今我的一切,均是你给的,怎会怪你?只是……”

她低头,将手心钥匙拿出:“私邸,我不能要。”也不想要了。

“阿九,这是我送与你……”

“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了!”莫阿九笑着打断了他,说出的话,却无比冷静。

方存墨僵在原地,他早该知道的,这个女人,有一颗决绝的心。

不想有任何牵扯,所以所有的东西悉数归还,他本以为于莫阿九,自己无关痛痒,可为何……心底却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那般沉重?

“没有私邸,你住在何处?”方存墨终究艰涩开口,潜意识中,似乎怕失去她的消息,“留下它……”

“我将要成亲,不需要这间私邸了。”莫阿九眯了眯眼睛。

“你……要成亲?”方存墨问的艰涩。

“是!”

“和……”

“和容陌!”莫阿九应的坦然,“缘分有时就是这般奇妙,兜兜转转,依然是他。”

不同的是,曾经,她是后,而今,只是妃。

和容陌……方存墨却已然呆怔。

“你可曾欢喜?”他问的呢喃。

莫阿九笑容僵硬片刻,却很快恢复自然,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轻道:“你我二人毕竟已相识三年,思来想去,还是祝你幸福喜乐吧。”

她祝福他……

方存墨勉强勾唇,颔首。

“对了……”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莫阿九再次开口。

方存墨猛地抬眸,双眸晶亮,似在期待什么。

“他日若再相见,也只当作未曾相识吧。”莫阿九低语。

那一瞬,方存墨眼底晶亮最终熄灭,似是恼怒,似是绝望,他转身飞快朝门口走去。

听见关门声,莫阿九方敢紧闭眼睛,眼底似乎有泪水流出,她只视而不见,拿过一旁的药瓶,想要为脚心上药。

就算所有人都不爱她,她自己也总要爱自己的。

可下瞬,门再次打开。

“让我最后再护你一次吧!”脚腕被一双大手攥起。

莫阿九垂眸,是方存墨,他的目光闪躲,显然极不自然。

最终,她静默,没有回应,没有回绝。

脚心已包扎好,方存墨离开之际,莫阿九也不过道了一声“珍重”。

至此,只望薪尽火灭,桥路各在一方。

后来,莫阿九听说,容陌命人花了将近三日,才让人将那层漆与那个“九”字从古筝上彻底的清除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就像她这个人,都不曾出现过一般。

“呼——”软塌旁,容陌蓦然惊醒,额头阵阵薄汗,他竟梦见了曾经的初遇,那些……他最为不齿的回忆,太过诡异了。

转头,望了一眼病榻上的女人,她依旧沉睡着,双眼已经凹陷,脸色青白的可怕,如同一朵枯萎的花朵,形色枯槁,萎靡蜡黄。

重逢之后,容陌其实从未仔细看过莫阿九的样貌,而今看去,再也无需担心被发现的狼狈了。

手指不自觉的放在她的眉眼上,指腹刷过长长的睫毛,他甚至能够想到,这双眼的主人若是醒过来,一定会冰冷的看着自己,像是……面对着一个仇敌一般。

终于,手指放在了她干涸的唇上。

当年,他们相识不过数日,便已亲吻两次,却未曾想,那是他们最为亲密之际,成亲后,他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知道自己的抱负,所以绝不会碰触不能碰之人,而她……则在他每日的冰冷中,逐渐沉默下去。

他们似乎一直在错过。也许……他们的重逢,本就是一场错误。

心底似乎轻叹一声,容陌蓦然想到那刺客行刺之际,这个女人挡至他身前的情形,以及最后……那一抹近乎解脱的笑容。

她不想活着了,他应该早就知道的……可是她胸口的伤口,还是让他震惊甚至震怒!

容陌的双拳,立时紧握,恨不得将床上沉睡不醒的女人捏碎吞吃下肚,他根本不需要她的保护,她却总是自作多情,无论是当年,亦或是如今!

细碎阳光,透过紫檀色窗榄照入寝宫之内,却衬的寝宫其他地方更加昏暗冰冷。

容陌忍不住眯眸,忍住满眼的疲惫,朝窗榄外看去。外面的光亮,刺痛了他的眼睛。

已经半月之久了,太医曾说,二十日一到,便是大限,大限若至,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那个叫莫阿九的女人,便真的消失在这尘世间了。

半月的时间,他未曾早朝未见过外臣,带着他自己都未曾想过的固执。

若是莫阿九知道,定然会耀武扬威的笑着说上一句“你开始在乎我了吧”!

就像曾经……那一年,离逼宫仅有数日,赵无眠要他对莫阿九好些,因为马上,她的父王便要被迫退位了。

他本不愿的,却最终还是听从了,带她去了她素来向往的市集,她买了好些东西,在人群中奔走。

她怯怯将糖葫芦送到他眼前,他只嫌弃看了一眼,而后,看着她眼底晶亮的光芒慢慢变得昏暗,他心底竟有些许不快。

那一日后,容陌给了莫阿九一个锦囊,那是他念及夫妻情谊一场,给她最大的尊重——前朝余孽,本不该留。

那个……装有“留全尸”字条的锦囊,足以将她的所有爱情杀死的锦囊,她一直没舍得打开。

甚至那一日当晚,她将锦囊小心收于枕下,对他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她说:容陌,你其实开始在乎我了吧。

那时她还不知,他对她,是不可、不能在乎!

而今……

唯有眼前脸色青白的女人,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他听说方存墨有事下了江南,温青青随之而去了,可是莫阿九没有醒来。

他听说桃夭自那日后,每日都要来宫门前探访,均被侍卫拦了下来,可是莫阿九没有醒来。

就好像……他在在意她一般,可……她感受不到半点温情。

“她……她还信口雌黄,说是我逼着你同我成亲的……”莫阿九紧张的咽下一口唾液,艰难的转移话题。

容陌自然知道她在顾左右而言他,却终是没有戳穿,只自喉咙深处发出几声低沉笑意:“她并未说错。”

“什么?”

“的确,是你逼着朕成亲的。”容陌一字一顿,说的刻骨铭心。

当初,她便是那般嚣张的站在他跟前,耀武扬威的露着自己灿烂的过分的笑,对他说:容陌,父皇已经赐婚了,我们成亲啦。

说的那般跋扈!

总要有人记得这一切的,可如今,这个女人竟然忘记了那些,怎么可以!

思及此,容陌的神情都随之冷了下来。

“你怎么了?”莫阿九的声音带着些小心翼翼,“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

最后一字,她没敢说出口。

容陌却已经了然,他随意睨她一眼,已经起身松开桎梏她的手臂:“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一个不听话的小野猫罢了。”他说得极为轻松,可莫名带出一阵寒意。

莫阿九的心突然抖了抖,仿佛……他方才所说的野猫,是她一般。

“莫阿九!”容陌突然出声,声音已然沉静。

莫阿九却恍若被惊到,睫毛微颤:“什么?”

“她还说了些什么?”容陌眯了眯眼睛,踱步到一旁圆桌,拿起一杯茶。

他对容思晴说了什么不感兴趣,可他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

莫阿九却犹豫了,她迟疑望了一眼容陌,只觉喉咙艰涩:“她还说,你……封我为妃,是因为你心底已有后位人选,还说……你终会把我废了……”

“啪——”细微的响声。

莫阿九再次抖了抖,目光望向容陌手中的茶杯。

名贵的青花瓷,此刻隐隐有几滴褐色茶水渗出,容陌却恍然未觉,伸手随意将茶杯放在桌上,走到莫阿九身前:“你也这么觉得?”

“什么?”

“觉得朕终会把你废了?”容陌似乎很有耐心。

“我……”莫阿九迟疑了,她没有说的是,她的确是这般认为的……她知道容陌并不喜欢她。

“莫阿九……”容陌轻轻伸手,似把玩古董一般轻轻摩挲着莫阿九的下巴,他逼着她迎视着自己,说出的话,呼出的热气,便这般喷洒在她的脸颊,“你且记住,只有朕有资格决定废你,旁人,没有资格!”

“记住了吗?”他轻轻凑到莫阿九耳边,问的暧昧。

莫阿九脸色早已苍白,她害怕这样的容陌,可最终,她却只有怔怔点头。

“乖……”容陌笑了出来。

“啪——”不轻不重的响声。

一旁,桌上,茶杯已碎成两半,茶水纷纷溢出……

“皇上,娘娘,膳食已经备好了。”

门外,张嬷嬷的声音传来,打破殿内的死寂。

莫阿九似死里逃生般重重呼出一口气,从未觉得这膳食来的如此及时,想要起身,却偏容陌纹丝不动。

“内个……”她推了推容陌的胸膛,“要用膳了。”

“朕不聋。”容陌轻描淡写回应,最终垂首望了一眼身前女人,缓缓起身。

莫阿九得空立刻站起,心底终于轻松了些许。

“爱妃的杏仁佛手做的如何了?”走在前面的容陌蓦然出声。

莫阿九的眼神有片刻慌乱,最终默默垂首:“已经……做好了。”

“那朕可要好好品尝了。”随意扔下这话,容陌已经走出门去。

膳厅外,数十宫人端着精致饭菜依次进入,严嵩在一旁挨个试菜后,方才呈于容陌跟前。

莫阿九望着眼前诸多饭菜,喉咙不自觉收缩了一下,方才未曾察觉到腹中饥饿,此刻竟有些忍耐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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