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秀秀一听更来劲了,“怎么就成我瞎操心了,她这么多的钱,指不定就是那会儿没把你爹的钱全给拿出来呢。”以前这个家一直是由周父把着。在周父入土后的第二天,罗秀秀就回...

罗秀秀一听更来劲了,“怎么就成我瞎操心了,她这么多的钱,指不定就是那会儿没把你爹的钱全给拿出来呢。”
以前这个家一直是由周父把着。
在周父入土后的第二天,罗秀秀就回家大闹了一场。
要求刘蓉得把周父生前的积蓄都拿出来分了,不然她一个人全私藏起来,到时候扭头再找个老伴儿,就把这笔属于他们周家的钱给带去别人家了。
刘蓉当时本就因失去丈夫而伤怀着,憋不下罗秀秀这般折辱她的这口气。
二话不说就把这钱全给拿了出来,当着各位叔伯宗亲的面儿,把这钱给分成了五份。
一共三千块钱。
两个儿子占了大头,一人分了一千。
剩下的一千则由她和两个女儿分了。
她留了五百,小女儿虽然订了婚,但还没有成婚,这嫁妆钱肯定是要给留的,因此给周月怡分了三百,由她掌管着,而大女儿周正梅虽然已经嫁人了,但因结婚得早,那会儿家里也没什么钱给她制件像样的嫁妆,这余下的二百刘蓉就做主给了周正梅。
周正梅本不想拿这钱,但还不等她发话,罗秀秀就闹了起来,一嫌刘蓉自己分得多,二嫌给周月怡的嫁妆钱多,三嫌已经嫁出去的周正梅就不该拿这钱。
这时候一向没怎么在家的周南叙说话了,问罗秀秀是不是她家也不该分这一千,毕竟老大已经结了婚,他还没成家,按理他怎么也得多分一些才是。
罗秀秀在这事上本就算占了周南叙便宜,最重要的还是当时周南叙的眼神太可怕,让她不自觉的就从心了。
最后周南叙的一千自然是又回到了刘蓉手里,周月怡的那三百也在她手里拽着。周正梅虽然当面拿了这钱,但等众人散去后又把这钱拿给了刘蓉。
刘蓉虽为继母,但却从未亏待过她和周正付,更别说虐待了。
村子里并不是只有她和周正付才有继母,别家的后娘进门后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跟周正付两人又过得是什么日子,兄妹两人心里自是有比较。
在兄妹俩眼中,刘蓉不是亲娘却胜过亲娘。
吃瘪的罗秀秀不敢和周南叙闹,但也免不了回去后找周正付闹。
可惜周正付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任由着她撒泼谩骂,总之一声不吭,就跟没听到似的完全不搭理。
但现在的周正付不一样了,不仅会反击她,还会三两句就直接让她滚。
这不立马就来了,“罗秀秀,你有完没完,你要嫌这个家过不下去,你就滚回你罗家屯去。”
周正付边说边起身穿衣,等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又低身将炕上熟睡着的周大宝给抱了起来,裹上被子出了房门。
留下罗秀秀一人在炕上望着父子俩人出去的背影又哭又嚎,“周正付,你这个狗没良心的,你说你是不是也瞧上那狐媚子了,呜呜,我的娘嘞,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
“爹。”
被吵醒的周大宝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奶声奶气的喊了声。
“醒了,那自己下地站着,爹起火做饭。”周正付将周大宝放在了地上。
周大宝短腿儿刚着地,就瘪嘴看着周正付,眸里挂着泪珠儿,“爹,我想去找我奶。”
从他出生到现在,可以说是刘蓉一手给带大的,跟着刘蓉吃跟着刘蓉睡,所以这家里他最是黏刘蓉。
最怕的就是罗秀秀这个娘,娘常常会狰狞着一张脸骂奶,有时候也会骂他。
虽然他还不太懂为什么会骂,但他只要瞧见娘那张凶脸就怕。
周正付替儿子抹干脸上的泪,叹了口气,耐心的解释着,“奶跟小婶儿去赶集了,等一会儿奶回来你再去找奶。”
从分家到现在,这些日子一直都是他在带周大宝,哪怕下地也一直带着。
儿子不仅被刘蓉带的好,也教的好。
小孩子正是有样学样的年纪,他不想把孩子留在家里让罗秀秀给教歪了。
这么多年吵吵闹闹的婚姻生活,周正付觉得特别累。
对于分家这事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就凭容媚能替刘蓉出头打罗秀秀这一点,周正付就完全同意分家让刘蓉跟着弟媳过。
至少这个弟媳妇会比罗秀秀待娘好。
这些年他一直忍耐着罗秀秀的作,也就是想着她在自己这里发泄了后就没那么多精力再去找刘蓉的茬儿,婆媳关系能缓和融洽几分。
爹走了,家中只有他和周南叙两兄弟,弟弟又常年在部队,以后也只会选择留队继续深造,等于这个家里只剩下他,也只有他,更何况他还是老大,只要刘蓉一天不会改嫁踏出周家的门,那他就得承担起给刘蓉养老的责任来。
如今有了容媚这个弟媳站了出来,事实也证明分家的决定是对的,刘蓉现在过的日子才叫日子。
没有了顾虑,周正付自然是不会任由着罗秀秀继续作,虽然离婚的名声不好听。
让大宝从小没了娘,但罗秀秀要一直这样不改。
这样的娘不要也罢,有了还得担心把儿子教歪了,至于他的名声好不好听,和这种日子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县城这边。
婆媳二人骑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大集。
过了早食儿,时间临近八点。
刚好县里的邮政所八点上班,大集得十二点才散场,于是婆媳两人打算先去邮局取款,等取完了再来买东西,这样不用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跑,时间上也能安排得过来。
于是两人又从早市出了来,骑着车直奔邮局。
时间拿捏得刚好,前脚刚到,后脚邮局的大门就打开了。
容媚留在外头看着自行车等,由刘蓉一个人进去取。
这都取了几年了,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事,容媚自然不会担心刘蓉不会取这种事。
找了个不那么引人注意的角落将自行车的双脚撑给立了起来,车瞬间又高了一截,容媚一屁股坐上了后座。
目光一直盯着大门口的方向,坐等刘蓉出来随时发车。
起身,收拾东西,锁门,回家。
步行十分钟,十二点准时到家,家里周南叙已经提前做好了饭。
就等她到家开饭。
吃完午饭。
小憩—个小时,再起来洗漱清醒—下。
—点五十出门,两点钟到达办公室。
继续拿出小人书,小零嘴,吃—会儿,看—会儿。
屁股坐痛了,又起身出去走—走,晃—晃,顺便去隔壁屋看看改造进展。
再顺着大院儿转—转,也算是视察工作了。
遇到热情点的军嫂就跟人唠唠,更热情的又上人家里小坐—会儿。
嗯,这—晃下午的三个小时就又过去了。
五点,回到办公室锁门。
下班!
这班,—点班味都没有。
容媚:想上,爱上。
就这么水灵灵的上了—周。
第二周上班的第—天,郭季明就找上了门来。
笑呵呵的问她,“小容同志,如何,这份工作可还干得适应,有没有什么困难的地方?”
容媚赶紧招呼着人坐,又给亲自泡了茶。
对于领导的慰问关心,当然是回答领导想要听的话。
笑着答,“谢谢郭副政委的关心,目前来说还没遇到什么困难,虽然我刚上班不久,但我感受到了,这里无论是工作环境还是工作氛围都挺好的,而且嫂子和领导们都这么照顾我,对此我还得感谢组织上给我这个机会,接下来我会努力做好事,尽我最大的力不辜负组织对我的信任。”
果然,语落后郭季明很是欣慰的看着她,“好好,适应就行,有困难就尽管说出来,组织上会帮着—块儿想办法解决。”
容媚笑了笑。
知道这第—趴是结束了。
那么,接下来该进入第二个环节了。
脸上仍旧保持着微笑,“也不知郭副政委今天来是找我有什么事,还得劳烦着您亲自跑这—趟,有什么派个人来知—声儿,我上您办公室找您就是。”
郭季明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放下。
爽朗的摆摆手,“也不麻烦,顺便的事,军营里都是些糙老爷们,你—个小女娃去了怕吓着你。”
叹了口气,继续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马上就快中秋国庆了,军营里肯定是要搞—搞活动的。
这不,你这个部门刚成立,就来问问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安排计划,要是有,也好和宣传科的人提前接洽—下。当然了,组织里还是希望今年你们军嫂代表团也出—到三个节目参加—下当晚的文艺汇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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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导给安排了活,容媚能怎么着。
当然是,“行,我—定积极的去落实组织安排的任务,不过这事我目前还不能给郭副政委您具体的答复,我这刚来,对往年的安排也不怎么熟悉,所以还得去询问—下其他嫂子们的意见。
这样,等我去问完嫂子们的意见后,再写—份详细的策划书给到宣传科去。”
陪着笑送走了郭季明。
容媚含妈量极高的蛐蛐了几句。
这倒不是在背后蛐蛐郭季明,而是在嫌弃她上辈子习惯性的狗腿行为。
说不清什么感觉,心里头只觉得憋闷,明明说好了要好好躺平,结果那点儿渗透在骨子里的卷王基因又特么在作祟了。
端起自己的茶缸子闷头狠狠地干了—口。
咚的—声放下。
拿起钥匙。
锁门,迈着匆匆大步往家的方向走。
上了三楼,敲响了对面陈春兰家的门。
陈春兰正在家包饺子,见容媚来还有点惊讶,赶紧笑着将人给迎了进来。
周南叙自是感觉到了容媚的掉队。
顺着容媚的视线看了过去。
然后。
某人的脸肉眼可见的瞬间冷了下来。
阴沉着脸朝训练方向铿锵有力的冷声道,“一排排长,出列!”
正在练兵的一排排长闻声转过了身,远远地在瞧清是周南叙那张活阎王脸时吓得浑身一激灵。
双腿紧闭,朝周南叙敬了个礼,大着嗓门,“一排排长廖志勇到!请周副团长指示。”
周南叙严肃地做出指责,“管好你手下的兵,军人就该有个军人的样子,注意下军容风纪,一个个的光着膀子像什么话,都把衣服给我穿上!”
廖志勇受令,“收到!”
转身又对还吊在单杠上的士兵们道,“听到没有,都下来把衣服给我穿上!”
“是!”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应答,全都下杠穿衣。
待周南叙和容媚的身影走远了,廖志勇仍旧有些迷糊的摸了摸脑袋。
心想着过去不是一直都这样训练的吗,只要天儿热,大家伙儿谁不是光着膀子训练?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怎么今儿突然就不行了呢?
不得不说有车就是快。
来时腿着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路,这还是在坐了半道车的情况下,要全程走着到市区,那得把腿都走断。
“这地儿也太偏了,连个通勤车都没有。”想到自己昨天的辛苦,容媚忍不住感慨。
周南叙脸上早已经没了刚才的戾气,一边开着车,一边耐心解释,“有的,每天来回各一趟,下次你要去市区就可以坐营区里的通勤车。”
部队里除了住房外还配备了其他基本的生活配套,卫生医疗所、幼儿园、食堂、小卖部。
所以一般战士们是不会去市区的,之所以每天安排两趟车,主要是接送在市区里上学、工作的军属。
容媚:“......”这该死的通讯不发达的年代。
四十分钟后。
车子停在了市区的邮局门口。
周南叙熄了火,拔下车钥匙,笑着对容媚道,“到了,下车吧。”
“哦,好。”容媚闻言快速的打开车门下了车。
两人并肩走进了邮局。
哪怕穿着高跟鞋,但周南叙的身高实在是有些逆天,容媚也只能堪堪过了男人的肩。
俊男靓女的组合一进门就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再加上容媚异域的长相,就更加引人注意了。
两人都没有在意频频向他们投来的目光,一个是沉稳惯了,另一个则装腔惯了。
市里的邮局不比哈市县里的邮局没什么人。
来这里办理业务的人挺多,需要排队。
想着除了电报外还要给刘蓉写信,于是容媚干脆让周南叙来排队发电报。
她则拿着车钥匙又回到了停车的地方,在车里翻出了周南叙的笔记本和钢笔。
笔记本上还有周南叙开会时做的笔记内容。
笔迹遒劲有力,字迹沉稳工整,很好看,有那么点字如其人的意思。
容媚只粗略的扫了两眼,就合上拿着进了邮局。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书写起来。
这是容媚第一次以这么“古老”的传讯方式与人沟通。
相处不过一月余,原本以为和刘蓉没什么可说,没想到最后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半。
同时也庆幸自己从小练了手漂亮的行楷,不然还真不好意思写这信。
多是一些念叨嘱咐的日常话,还着重强调了一下罗秀秀。
以前看惯了冰冷的各种合同条约,这还是头一次让容媚觉得文字有了温度。
刚把信纸折起来,周南叙就拿着已经买好的信封还有邮票走了过来。
温声询问,“写完了?”
“还没呢。”容媚果断摇摇头。
伸手接过周南叙手里的信封将信纸塞了进去,再填好地址、邮编。
又递到了男人手里,朝他眨了眨眼,露出奸诈的笑,“还得给罗秀秀单独寄一封呢,你再去买张邮票来。”
“好。”周南叙也不多问。
哪怕知道罗秀秀认字有限,弄不清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了可以通信的地步,但容媚开了口,他照做就行。
等周南叙一离开。
容媚自然是展开笔画了起来。
是的。
容媚自是知晓罗秀秀识不了几个字。
但没关系,她会画啊。
没多久,一幅由两个小人儿组成的“信”就画好啦。
简单粗暴——一个将另一个按在地上摩擦。
容媚对自己的绘画能力有着盲目的自信,觉得罗秀秀一定能懂自己的意思。
只是她都画完了,也迟迟不见周南叙的身影过来。
什么情况?
容媚只好拿起本子和笔走出角落到大厅里寻人。
人虽然多,但邮局也就那么大,再加上周南叙那鹤立鸡群的身高,让她很快就捕捉到了男人的身影。
双眼微微一眯。
哦?
有情况啊。
原来是被美色给绊住了脚啊,难怪。
容媚并没有急着走过去叫人,而是双手环胸的站在原地看戏。
周南叙背对着她,这让容媚能有很好的视线瞧清站在他对面女人的长相。
同样一抹军绿色的军装,两条浓密的大麻花辫,身材算得上高挑,但比起她,还是稍低了一截,估摸着有个一米六四、五左右。
皮肤白皙,身段看起来就很柔软,一看就是有舞蹈功底的,很有气质。
容媚也得出了结论——文工团的妹子。
妹子一副羞答答不敢看男人的模样。
追求者?
老相好?
因为她的到来拆散了早就情投意合的两人?
容媚的眼神也越发的变得探究及耐人寻味起来。
从昨晚周南叙的表现以及早上那顿莫名的发火分析来看。
周南叙是对她有兴趣的,至少对她这副皮囊是感兴趣的。
她不傻,上一世虽然没有结婚,但猎物不少,也算得上半个情场老手。
这会儿虽瞧不见男人是什么表情,但光是看着女人的脸就是见着了心爱情郎,又羞于表达的模样。
她走?
周南叙脸上本还没什么表情,但看着眼前关婵娟那副羞嗒嗒且欲言又止的矜持样彻底失了耐心,蹙眉冷声道,“关同志,你要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我未婚妻还在等我。”
以前不觉得,现在他觉得哪怕是女同志,也该像容媚那样直言快语,说话做事干脆利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