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吟微微的敛下眉目,一句话不再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与傅云川之间,聊不了一点,谈话之间全是争吵。这段感情过的这样面目不堪、支离破碎,可笑的是她还自己一个苦苦支撑...

姜吟微微的敛下眉目,一句话不再说。
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与傅云川之间,聊不了一点,谈话之间全是争吵。
这段感情过的这样面目不堪、支离破碎,可笑的是她还自己一个苦苦支撑了五年,傻傻的觉得总有一天他会爱自己。
她不说话,更惹怒了傅云川,男人眉眼像是染上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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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般的凉,他冷笑了声:“现在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么?”
“姜吟,你没资格跟我提离婚,没有我的同意,你休想!”
傅云川看着她,嗓音冷冽:“哪怕是谢宴洲亲自接这个官司都没用!”
留下这冷冰冰的话,他转身就离开了。
姜吟浑身微微的一颤。
她自然清楚傅云川说这话的分量。
他已然恨她到现在这个地步,死活拖着她不肯离……
她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都泛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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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吟当晚叫了林初宜带着药到家里来为自己诊疗。
林初宜的脸色很严肃:“你这个身体状况,我相信你自己很清楚。。。。。。”
“没事。”姜吟声音平淡:“我只是想让你送一些药过来给我。”
“你现在还是头三月,头三月的胎本来就不稳,何况现在你的胎像实在太弱了,医院上班的强度高,还有夜班,我建议你请假休息一段时间。”
林初宜看着姜吟:“你也是医生,不能拿你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知道。”姜吟看向林初宜,“但我的工作仍旧不能放弃。”
产科主任的位置,她是今年才爬上来的,根本没有稳固。
很多医生盯着这个位置更是虎视眈眈,她和傅云川离婚以后,必须要有经济来源支撑母亲的医疗费以及以后养这个孩子的费用。
“姜吟,你太轴了——”林初宜开口:“你老公呢?真的就一点儿不管你?”
“我看客厅遮住了许多的东西,是你跟你老公的照片吧?”
林初宜来的时候,姜吟把客厅所有的照片都用布遮住了。
姜吟偏开头看向黑漆漆的窗外,声音淡淡的:“已经要离婚了,他没有必要知道我有孩子。”
她吃过药以后,觉得身子舒服了许多,在林初宜离开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进来,叫她起来喝红糖姜茶水。
“我不要。。。。。”姜吟觉得自己身子都软绵绵的,不想动,也不想喝。
她感受到一股熟悉清冽的气息把她扶了起来,整个身子都被这气息包裹着。
她舒服的往这样温暖的怀里蹭了蹭。
他说:“乖,听话,我喂你喝。”
男人的声线格外的温柔,动作也轻柔。
姜吟眼神迷蒙的睁开眼,模糊的看到眼前傅云川的影子。
又是梦么。
她笑了笑,伸手去摸她的脸:“老公,你只有在我的梦里才对我好,在我的梦里,你才是我老公。。。。。。。”
男人眉梢微微的拧了拧:“任何时候,我都是你老公。”
姜吟贪图睡梦中的美好,眼角湿润一片,控诉自己一肚子的委屈和酸楚:“不是的,你喜欢别的女人,不喜欢我。。。。。。。”
他干燥温热的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乖宝,老公不喜欢她,只喜欢你。”
姜吟睁开眼时,就看到陈姨在旁边。
她眸底一片濛濛的湿润,真实的触感和真实的感觉,房间似乎还残留了男人身上那衣服清冽的气息。
“太。。。。。。姜小姐,你醒啦?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陈姨笑着看她:“昨晚我给你熬的红糖姜枣茶,放在你床头,你都喝啦?”
姜吟看着床头柜的那一碗红糖姜枣茶,心底莫名一阵酸楚的揪痛。
“昨晚,傅云川没有再回来了?”
“不清楚,做完红糖姜枣茶我就回家睡觉了。。。。。。”
姜吟微微的揉了揉太阳穴。
怀孕以来,身子虚弱的时候越发的爱做梦了,贪图傅云川以往短暂的温柔。
昨天他们两个人吵的那样不可开交,傅云川怎么可能管她呢?
兴许昨夜她迷迷糊糊之间,就自己喝了。
姜吟起身,去吃了陈姨做的早餐,今日的早餐也有些许的变化,都是补气血的。
她看着满桌子的菜微微的顿了顿。
陈姨立马开口说:“先生吩咐我多做一些补气血的,兴许你爱吃呢。还有补血糖的。”
姜吟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的紧了紧,缓沉了一口气,淡淡的开口:“他先打包了一份,是吗?”
“这。。。。。。。”陈姨吞吞吐吐。
她的确是打包了一份,送到了楼上。
她微微敛眉,认真的、大口大口的吃早餐:“不用讲了,我知道了。”
这些虽然补气血,补身子,但也适合孕妇吃。
都是傅云川为了桑禾准备的,她只是一个沾光的。
兴许请陈姨回来,有一多半的原因都是因为要给桑禾做吃的。
一桌子丰盛的早餐,有些食之无味,吃的太多,猛地反胃,又去厕所全都吐了。
漱了口出来,姜吟坐回餐桌又继续吃。
为了宝宝,这些东西再难下咽,她也要吃。
陈姨心疼的看着她,实在有些不忍心了,她给傅云川发消息:[饭菜可能不合胃口,太太总是吃了吐,吐了又吃——先生,这些太太不爱吃的,我下次还是别做了吧。]
傅云川看到消息的时候,眸色沉沉的。
[别忘了谁才是你的雇主,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陈姨看了消息,心疼的看着姜吟坐在餐桌单薄的背影。
这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嫁了这么个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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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吟吃完早饭以后,收拾去上班。
抵达办公室的时候,同事们都纷纷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聊什么。
她微微的拧了一下眉梢,不明所以。
林初宜说,“听说最近我们科室有一个女医生,很是不要脸的勾搭别人的男人,当小三还耀武扬威。”
听到这,姜吟微微的顿了一下。
是桑禾的事情?
“不知道是哪个医生,这么没有医德,败坏我们科室的名声,要是爆出来了,肯定是要做停止处理的。甚至可能开除。”
姜吟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
“先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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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同事们都去休息了。
桑禾哭着到了办公室,哭的通红的眼睛瞪着姜吟:“是你透露出去的消息吧?跟大家说科室里有小三,但却不说是谁,就让我没法安心的工作!你嫉妒我拿了叔叔当年的科研项目才这样做,对吗?”
没人注意,傅云川神色微微的僵了僵。
姜吟想起身,可现在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劲儿。
徐杳脸色大惊,想要去扶,却被周明庭抢先一步。
男人俯身小心翼翼的去扶着她起来,很是绅士的只扶住了手臂,借力让她起来:“你没事儿吧?”
“谢谢,我没事儿。”
姜吟自己站直身子,她脑子现在恍惚昏沉,整个人都站着,都有些晃晃悠悠的。
刚刚连着摔了两下,她身子弱,打过一次胎,这胎才6周,还不稳。
她不敢明目张胆护着肚子,手只能紧紧的攥紧了衣摆,心都揪成了一团,孩子会不会有事儿。。。。。。
“你的手怎么了?”徐杳眼尖的看到。
“没事。”姜吟淡淡的笑,声音很虚弱。
傅云川的脸色很难看。
周明庭看出来,她手上很显然是被人踩了的痕迹,但是在座的都是同学,朋友,姜吟不会说出来让大家难堪。
也就是这时,工作人员进来道歉:“抱歉,给大家带来了不好的体验,检修电路没有问题的。”
工作人员走到傅云川刚刚的位置椅子后面,把电闸拉了上去:“不知道是谁碰到了暗处的电闸,也可能跳闸了,为表歉意,我们给大家赠送一箱酒,祝大家玩儿的开心。”
傅云川不会那么无聊去拉闸,只可能是跳闸了。
姜吟身体实在难受,待不下去,打了招呼,就拿着包包就提前离场了。
女人的单薄的背影娇小又孤绝,因为身体虚弱,着凉了又难受,走起路来,有些不稳。
徐杳看了一眼周明庭:“明庭学长,你今天开车来的吧?吟吟之前跟你关系近,你替我送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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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有些晚了,除了KTV,商场都关门了,这个点不好打车。
姜吟站在商场门口,大雨磅礴,雨丝不断的被风刮到她的脸上,秋雨夹着冷风,彻骨的寒。
她觉得自己的四肢都仿佛被冻僵了似的,期待有司机能接单。
忽然,肩头一重,一件带着温暖温度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周学长?”姜吟回头看到他,有些诧异,声音也有些虚弱。
周明庭递给她一杯热水:“徐杳叫我送你。”
接过热水,体温瞬间回暖了许多。
男人笑得温润,如三月的暖阳:“我也想送你,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一个人走,不安全。”
看着她脸色难看,眸底都透着担心:“你感冒了?我车里有药。”
“不用。”姜吟微微的笑了笑:“你送我回家就好,我家有我吃的常用药。”
这么晚了,姜吟不会拒绝他送自己,她要是再不回去,昏在大马路上都有可能。
周明庭在她上楼前,担心的嘱咐道:“你也是医生,医生的手很重要,记得做处理,倘若需要帮助,随时打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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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吟回到家,依旧是一片冷清清。
傅云川公开了桑禾后,基本就不回来了,估计是悉心照料着怀孕的桑禾去了。
看着清冷的家,她莫名鼻尖泛酸。
她头重脚轻,脸上也有些微微的发烫,去量了体温有些低烧。
手受了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她忍着身体的难受,简单的做了处理。
随即又一个人扶着墙,支撑着沉重的身子,烧了一壶热水。
而后,昏昏沉沉的窝在沙发上,她裹紧了被子,整个人都在抖,想捂捂汗。
她不能吃药,肚子里还有宝宝。。。。。。
每个夜晚,她都梦见宝贝叫她妈妈,叫妈妈别不要宝宝,宝宝会很听话的。。。。。。。
迷迷糊糊之间,似乎进入了梦里。
梦里傅云川抱她,很温柔的亲她的肚子,“如果生了宝宝,肯定像你。”
姜吟眼角湿润,哭了起来,搂紧了男人的脖子,眼角湿润:“老公,你怎么丢下我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桑禾的脸色当场变得难看至极。
唇色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变得惨白,她眼神直直的看着傅云川,有些不可置信的询问:“云川哥哥,你真的已经结婚很多年了吗?”
傅云川眸色平静:“是。”
瞬间,刚刚颐指气使的桑禾变成众夫所指。
一个小三还喊着别人是小三,这多不要脸。
姜吟挺意外,她认为傅云川会否认,都已经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还面不改色的回应。
似乎这样的状况,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一样。
桑禾小小年纪,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刚刚还炫耀着自己是傅云川的女朋友,现在这个身份,却让她浑身发颤。
“你们都骗我!”桑禾哭着,指着旁边的傅也:“你明明知道你哥哥已经结婚了,你还要叫我嫂子!”
她不敢对着傅云川发火,就拿傅也开刀。
傅也无辜脸:“你又不是因为我叫你嫂子才成为小三的,因为你是我哥的小三,我才叫你嫂子的啊——”
桑禾再也忍受不住,呜呜咽咽的跑了出去。
傅云川紧接着就跟了出去。
傅也吞了吞口水,看向姜吟,声音轻轻的:“嫂子,你跟我哥真的要离婚了?”
“你嫂子刚刚才哭着跑出去了。”姜吟看着他淡淡的笑:“要我帮你给她打电话吗?”
这个笑意很浅,傅也从笑容里感受到了一股凉意。
傅也微微的抿了一下唇,没有再说话了,看来嫂子跟哥哥之间矛盾闹得不轻,这是真的要走到离婚的地步了。
姜吟看向谢宴洲:“谢先生,刚刚谢谢你解围。”
“不用客气,来者是客。”他眉眼间淡笑雅然:“何况,你是明庭的朋友,应当照料。”
姜吟微微一愣,有些讶异,转而一想,又觉得正常,毕竟都是一个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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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参加完寿宴,是周明庭送回来的。
“今天的事,我听说了,我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会?”姜吟轻笑:“你都已经有未婚妻了,恭喜你啊。”
她真心的祝福他,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家里安排的。”周明庭敛下的眉眼里一片凉薄:“傅云川,就是你的老公,对吗?参加这个寿宴,你是想认识谢宴洲,让他帮你离婚。”
“我可以帮你引荐。”
姜吟微微的顿了顿,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不适合再和他有太多的牵扯:“谢谢你的好意,公事公办吧,我自己会找机会跟他谈。”
人情债,最难还。
她解开安全带下车。
周明庭眸色一深:“姜吟,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帮忙。”
姜吟冲着他笑了笑,转身上楼了。
男人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手微微的紧了紧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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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吟刚开门,就看到傅云川坐在沙发上。
“他都已经有未婚妻了,你跟他在楼下难舍难分?”
傅云川漆黑的眸沉沉的,看着她,冷笑了一声:“今天觉得心里舒服了么?”
他这是指的寿宴上的事情,回来找她兴师问罪了,又不是吐露出去的。
“我和周明庭的关系就是普通朋友,没有你想的那样龌龊。”
姜吟放下手里的包,换了鞋子,面色很平静。
“桑禾知道你结婚,只是时间问题,纸包不住火,这种事儿,你也要怪到我头上么?”
今日在寿宴上,桑禾颐指气使的说她是周明庭的小三,怎么不见他开口讲一句话?
“这难道不也是你想看到的场景?”傅云川讥诮的扯着唇角:“心里已经偷着乐了吧?”
姜吟有些好笑,她走到傅云川面前,眼神看着他:“我怎么偷着乐?”
她不会告诉别人傅云川已经结婚了,虽然是隐婚,可仍旧有人知道他结婚了,这样的事情早晚有一天都会暴露,她何必去做那个讨嫌的坏人呢?
“傅云川,只有你同意跟我离婚,我才会偷着乐。”
傅云川的眸子冷了冷。
姜吟笑了笑:“你不去哄着你的小女友,大半夜来我这儿,就是来跟我谈论这些无聊的话题么?”
“你很关心我和她的感情状况?禾禾不是你,她明事理,已经不生我的气了。”傅云川:“不像你,有了傅太太的位置,还非要和我离婚。”
姜吟气笑了。
这傻逼男人。
傅太太这位置,爱谁要谁要,她姜吟现在不稀罕了。
她懒得再聊,起身就要上楼去。
“最近戒酒了?我记得你以前是个酒罐子。”
姜吟心微微的紧了紧,面上淡然:“和你没有关系。”
她从来不是酒罐子,只是应酬的时候会以秘书的身份给他挡酒,他居然以为她就是爱喝酒,是一个酒罐子,真是讽刺。
说完,她脚步不停的继续上楼。
“进口的保胎药,千金难求,你买的?”
姜吟心底咯噔的沉了一下,一回头,就看到傅云川眼神盯着茶几上的保胎药看。
她深吸一口气:“上回准备流产的朋友,现在想生下来。”
她语气里听不出来任何情绪破绽。
“是吗?”傅云川拿起其中一盒,看了看:“确实是正品,禾禾今晚受了惊,差点儿犯了心脏病,正巧也需要,这个我拿走了。”
“?”
这傻逼男人是土匪么?
姜吟皱着眉:“不行,我朋友也需要。”
“让她等下一批。”傅云川的语气不容置喙,容不得拒绝。
他看了一眼姜吟的小脸,语气残忍:“哪怕是你怀了,都得为禾禾让路,何况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呢?”
姜吟心底一揪,胸口酸涩,开口时声音却无比冷静:“你是这样想的?”
“是,你不配有我的孩子。”
傅云川看着姜吟,唇角冷冷的扯了扯:“这保胎药的钱,我会转给你。”
姜吟浑身血液都冷透了,又听他继续道:“今夜,我给你母亲升了另外的高级病房。”
“什么意思?”姜吟眼神看着他,嗓音沙哑又平静。
“禾禾怀孕,又有先天性心脏病,今夜已经受了惊,往后不能再有其他打击,我妻子是你的事情,你保密。”
“否则她将来在医院抬不起头。”
姜吟懂了,这是封口费。
“倘若禾禾知道了,有个三长两短,你赔不起。”
话音落下,他拿着所有的保胎药离开。
姜吟浑身一软,跌坐在沙发上,抚着自己的小腹。
——宝宝,看样子爸爸很不喜欢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