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沁儿不听她的,命马车赶紧离开。祁珩把三个小孩抱上马车,又把姜姩托抱上去。“爷爷在家等我们,别耽搁了。”“哦,好。”姜姩和弟弟妹妹们乖乖坐一排,三个小孩头一次坐...

乔沁儿不听她的,命马车赶紧离开。
祁珩把三个小孩抱上马车,又把姜姩托抱上去。“爷爷在家等我们,别耽搁了。”
“哦,好。”
姜姩和弟弟妹妹们乖乖坐一排,三个小孩头一次坐这么漂亮的马车,兴奋的左摇右晃,祁珩一坐上去,三个小孩不敢动了,乖乖的坐好,只觉得三姐夫看上去比夫子还严厉。
姜家门口,姜老三媳妇和姜穗姜小麦站在门口眺望着村口的方向。
“那个马车是不是姩姩?”姜穗开心的叫起来。
“应该是吧。”姜小麦不确定的道。
马车停在门口,三人才确定确实是姜姩,林成峰和两个丫鬟跳下马车,掀开帘子,三个小孩笑嘻嘻的蹦下来。
“小麦姐姐,穗姐姐。”
“这几个小的怎么跑马车上去了。”姜小麦笑着上前抱过他们。
姜姩也跳下来。“我回来了!”
“姩姩!”姜穗上前抱她。“想死我了!”
祁珩最后下马车,走到岳母面前拱手道:“见过岳母。”
“二公子不必多礼,快进去。”姜老三媳妇面对这个女婿有些拘谨,客气的请人进屋。
祁珩揖礼。“岳母唤我阿珩就好,家里长辈都这么叫我。”
“好,阿珩。”姜老三媳妇笑着唤一声。
姜家的女人们在厨房忙着烧火做饭,男人们在堂屋里陪祁珩喝酒谈话。
姜姩一回来,受到伯娘婶娘们一致热情的招待。
“姩姩,在郡守府住的可习惯?”
“挺好的。”
“你婆母待你如何?”
“挺好的。”无论问什么,姜姩都回这一句,家里人见她气色红润,都放下心。
中午,饭菜很是丰盛,祁珩盛情难却,喝了不少酒,姜家人记得他的忌口,桌上没上任何鱼肉。
姜姩又一次和姐妹们挤在一起吃饭,吵吵闹闹的,一顿饭吃的很是欢快。
姜奶奶道:“地里马上就忙完了,三天后,小麦也要出嫁了。”
“奶奶,我到时候肯定回来。”姜姩保证道。
“会不会不方便。”姜老三媳妇问。“这高门大户规矩多,别因为你坏了规矩。”
“不会。”姜姩道:“小麦姐出嫁,我肯定回来。”
上一世,她顾忌着这规矩那规矩的,亲姐妹出嫁都没赶回来,这次,一定要看着小麦出嫁。
姜穗没心没肺的笑道:“你们两个都嫁出去,这屋里就我一个人睡觉了,再也没人和我抢被子抢床了。”
姜老二媳妇道:“你在家也待不了多久了,我托媒人给你找个靠谱的夫家。”
姜姩忙道:“有合适的通知我一声,我替她掌掌眼。”
万不能再让她嫁上辈子那个夫家。
“行。”姜老二媳妇应下,有个高门大户的妹妹给姜穗撑腰,夫家也不会为难她。
女人和孩子这边早早的用完饭,收拾完了,搬个凳子坐在院里晒着太阳聊天,姜姩把带来的点心和糖酥分一分,两个丫鬟伺候着大家。
姜老大媳妇道:“这两个小丫头累了吧,也坐下来吧,我们乡下人家真不习惯让人伺候。”
山竹道:“多谢大夫人,我们不累。”
一句大夫人,叫的老大媳妇浑身不自在。“什么大夫人,可别这么叫,怪别扭的。”
姜五媳妇吃一口糕点。“大嫂就是没那享福的命,人家高门大户里都称夫人。”
姜五媳妇看向姜姩。“咱家姩姩不也成了二少夫人,哪像大嫂,劳碌命。”
姜姩默默吃着糕点,不理会妯娌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官司。
姜姩扬着脖子往堂屋里望去,男人们还在喝酒,祁珩喝的耳尖泛红,姜余姜米几个小子还想劝,姜姩放下糕点忙快步走过去。
提起孩子,两人都面色沉重,姜姩深吸一口气,这一世,如果那个孩子再来她身边,她一定好好保护他。
整理好私库,祁珩带她出门,柳氏搀着婆母去寺庙,四人在门口遇上,柳氏心里酸酸的。
“二弟妹真是好福气,还没见过二弟对谁这么贴心过。”
祁夫人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儿子从没陪她逛过街,倒心甘情愿陪刚进门的新妇。
“早去早回。”祁夫人压下心底的郁气,忍不住又提一句。“花钱别大手大脚的,阿珩每月四十五两俸银,禁不住乱花。”
“婆母说的是,儿媳谨记于心。”姜姩神色淡淡的施一礼。
祁珩上前一步,想开口,姜姩拽住他。“相公,我们快点走吧,听婆母的话,早去早回。”
祁珩点头,带她骑马去街上,家中仅有一辆马车,祁夫人和柳氏去寺庙坐马车去,祁珩夫妇只能骑马出门。
姜姩两辈子没怎么碰过马,祁珩托抱起她坐在马上,一个轻巧的翻身上马,长臂揽住她,策马扬长而去。
柳氏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满眼羡慕的看着马背上相拥的夫妻,她丈夫何时这么贴心过,对她冷冷清清的,祁霁那人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就连夫妻同房的日子也极少。
祁珩带她来到最繁华的街道上,把马留在驿站,给小厮十文钱,让人给喂马,带着姜姩去逛街。
长长的街道热闹非凡,比乡下和镇上的街道要繁华,种类也多,每经过一个摊子,祁珩都要问她要不要这个要不要那个。
“相公,我们去买布,我想给你裁件衣裳。”
姜姩带着他径直往布匹店走去,几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乞丐拦住她。
“好心人,给个馒头吃吧,我们好几天没吃饭了。”
姜姩刚想拿些铜板,祁珩拦住她。“不能给。”
他抬手指向街边的一群乞丐。“一旦给了,他们都会围上来抢。”
祁珩带着她想离开,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撞他身上,小孩最多三岁,脸颊脏兮兮的,脸上瘦的皮包骨头,眼眶深深凹进去。
“哥哥姐姐,给我点吃的,好不好?。”
对大人尚忍心,面对小孩子如何忍心,姜姩抿着唇,为难的看向祁珩。
“相公,我带这孩子去前边买个馒头吃。”
“好。”
祁珩看向那群乞丐,准确的说,应该是流民,这段时间,街上流民越来越多,听闻,陵州水灾,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朝廷发下的赈灾粮全被官员贪去,到百姓手中的粮食所剩无几,陵州的百姓为生存,一路逃荒至汝阳郡。
姜姩带着孩子去摊贩上买两个馒头,不远处,几个流民眼神贪婪的盯着这边,等着姜姩和祁珩离开好去抢馒头,姜姩蹲下身子,把馒头放小孩嘴边。
“你吃,吃完了我们再走。”
小孩狼吞虎咽的咬着馒头,吃完一半,剩下的舍不得再吃。
“姐姐,剩下的我可不可以拿去给我娘吃?”
“这……”姜姩不是舍不得几个馒头,这小孩一旦把馒头拿走,八成被人抢去。
“不可以。”祁珩把馒头放他嘴边。“你吃,吃饱了就离开,不能拿着离开。”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小孩抱着馒头去流民群,这是找死。
小孩把剩下的馒头吃完,说声谢谢转身跑走了。
“我们走吧。”祁珩牵过她的手,继续逛街,姜姩道:
“再过一段时间,流民会越来越多,公爹没说怎么安置这些人吗?”
祁珩道:“前几天有安排人施粥,流民为多抢一碗粥聚众打起来了,施粥的事也暂时停了。”
一个农妇从屋里走出来。“杨梅,你跑哪儿去了,沁儿要吃山上的酸杏,你提着篮子去给她摘一些回来,要选好看的,她说要拿回去给县令夫人尝尝。”
“想吃自己去摘,凭什么让我去。”杨梅呛声。
“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呢,人家沁儿是县令千金,怎么能去爬树。”农妇皱着眉不满的训斥。
杨梅冷声道:“我从来没爬过树,乔沁儿从小在村里上山爬树,怎么现在就爬不了了,想表孝心,自己去摘不更有孝心。”
“你这个死丫头,要找死啊!”农妇上前举起手想打她,姜姩拦下她。
“杨伯母,杨梅以后是我的人,请你不要再对她非打即骂。”
“哎呦,是姩姩啊。”杨母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又看向祁珩。
“祁二公子,您也来了。”
祁珩没看她,对姜姩道:“我在门外等你。”
“好。”
祁珩走出杨家,等在门口。
姜姩对杨母道:“我要杨梅,我们签个卖身契,她以后和你们杨家没有任何关系。”
“不行。”杨母想都不想的拒绝。
“娘,和她签卖身契。”
乔沁儿从屋里出来,眼神打量着姜姩,姜姩嫁入太守府的事她也听说了,一个农女嫁入高门大户,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休,她没必要与她攀交情。
“杨梅签了卖身契就是奴藉,她自甘堕落,想签就让她签。”乔沁儿厉声道。
“可是……”杨母不愿签卖身契,杨梅留在家里还能帮着做饭洗衣裳下地干活,她走了,这些活谁干。
乔沁儿走到杨母身侧,小声道:“娘,签了卖身契,有了银子就能给朗哥儿娶一房媳妇。”
杨母双眼一亮,看向姜姩,狮子大开口。“我要五两银子。”
杨梅倒吸一口凉气,大户人家买一个丫鬟才一两银子,她娘开口就要五两。
“姩姩,我自愿跟你走,不用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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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她。”
“死丫头。”杨母一巴掌呼过来。“你是我生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能去。”
杨梅硬生生挨下这一巴掌,屋里的兄弟姐妹们也跑出来冷漠的看着她挨打,没一个人上前帮她。
姜姩把杨梅拽到她身后。“五两银子,我可以给,不过,你们要和杨梅签个断亲书,从此以后,她与你们杨家再没任何关系。”
“不行!”杨母不肯签断亲书。
姜姩拿出五两银子放他们眼前,“不签,这银子我也不会给。”
“诶!”杨梅的弟弟朗哥儿上前夺过五两银子。“娘,你签了吧,签了它,我就有银子娶媳妇了。”
“可是……”杨母犹豫不决。
朗哥儿威胁她。
“娘,你还想不想抱孙子了,你不签,我就没银子,娶不了媳妇,你就没有孙子,想要孙子就签了。”
“好好好,我签,我签。”杨母签了断亲书。
杨梅拿到断亲书,眼泪止不住的流,以后她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你还有我。”姜姩牵她手,笑着看她。
“姩姩。”杨梅含泪看着她,她何其有幸,最绝望的时候有个温暖的手伸过来拉她一把,让她不至于那么无助。
姜姩带着杨梅去找祁珩,乔沁儿见到门口的祁珩,又惊又喜,提着裙摆快步走过去。
“原来你就是祁二公子,真是太巧了,小女子乔沁儿,是乔县令之女。”
祁珩面色冷峻,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径直走到姜姩身边。
“办完事了?”
姜姩抿唇笑。“办完了,我们走吧。”
“好。”
杨梅侧过头,眼神淡淡的瞥一眼羞愤的乔沁儿,跟着姜姩一起回去,乔沁儿恼怒的跺跺脚。
杨母追出来,乔沁儿问。“娘,那个姜姩经常带着祁二公子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