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车窗进来,在她眼尾勾出断断续续的银线。见到她落了泪,顾淮深才意识到她真的伤心了。顾淮深连忙低头去抹掉那滴将落未落的泪,轻声安抚:“我现在吩咐林景去调取那天...

月光从车窗进来,在她眼尾勾出断断续续的银线。
见到她落了泪,顾淮深才意识到她真的伤心了。
顾淮深连忙低头去抹掉那滴将落未落的泪,轻声安抚:“我现在吩咐林景去调取那天的监控,你现在乖乖睡觉,等明天醒来看监控,好不好?”
“不好...”初穗想也没想,嘟囔着拒绝。
浓郁的酒气喷洒在男人脖颈附近,上上下下被蹭的全是初穗身上的味道。
顾淮深无奈,但还是纵容着她稀稀疏疏讲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一会说他是骗子,一会骂他是流氓...
初穗喝醉酒后,语言情绪都比平时来得明确直接,顾淮深在那一声声“讨伐”中第一次全身心,从里到外,都实质上地感受到初穗对他原来也会有这么波动的情绪,烦躁了一晚上的心情在此刻一扫而空。
她醉酒后罕见地依赖人,跟她清醒时候的性格截然相反。
见她这副没有安全感,明明在意的要死,却等到喝醉之后才敢揪着缠着质问他,顾淮深气笑,又觉得也没那么心满意足。
他索性直接将人抱着跨在在自己身上,迈巴赫的后排十足的宽敞,这样的姿势让初穗能够手脚并用抱着他,从他身上源源不断汲取能量。
顾淮深动作温柔不断地抚摸她的背部,额角的碎发给她理顺,“顾夫人长得如此肤白凝脂,倾国倾城,顾某怎么可能去找那些平平无奇的小三小四。”
“你是在侮辱自己吗,穗穗...”
最后那声“穗穗”仿佛被顾淮深放了蛊,带着诱人动情的味道。
车程后半段,顾淮深全程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烦抚摸着初穗躁动不安的身体,嘴里还不断说着各种令人晕头转向的情话...
直至怀中女人渐渐安静下来,鼻尖染着红晕,抵着他锁骨轻嗅,像确认领地的小兽。
“顾淮深。”她突然连名带姓唤他,指尖揪着他胸膛前的衬衣,“你要是敢......”威胁的话说到一半便没了声息,呼吸渐沉,整个人软绵绵挂在他臂弯。
月光流淌过她散开的云鬓,映在细白脖颈一晃一晃,像是深潭里漾开的涟漪。
月光漫过半山公路时,初穗终于安静下来。
她蜷成小小一团枕在他腿上,顾淮深将西装外套盖住她身上。
迈巴赫缓缓停在山顶别墅门前,司机下车低垂着眉眼下来开门。
顾淮深横抱起沉睡的初穗,她无意识地将脸埋进他染着香水渍的衣襟,银环耳坠随着步伐轻晃,在月光下荡出泠泠清辉。
二楼卧室的感应灯渐次亮起,怀中女人在陷入鹅绒被褥时突然呓语:“顾淮深...”
“我在。”
“要吹风...”
男人没理会她后半句话,俯身吻她发顶后,从床沿边上径直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兑了温蜂蜜水,在初穗迷迷糊糊间,抱着她喂了下去。
中间还不小心被初穗的指甲划到了侧脖颈,细细密密的疼泛开,不疼,但磨人。
一切折腾完了过后,泠泠月色下,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月光中,目光温沉看着床上鼓起的被单,“没品的醉鬼。”
身上被初穗蹭了一身.火,顾淮深无地发作,但还是忍着胀.痛给她换了身衣服,湿毛巾随便给抹了几下,然后进了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半夜一点。
才发现浴室门口蹲着一个小小人影,影子投在地毯上薄薄的一层。
顾淮深低头,克制着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角:“睡吧,不闹你了。”
卧室里静谧无声,很快,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
后面周末两天,两人都宅在别墅里,也不觉得腻,大部分时间顾淮深在书房开
![]()
会或者处理工作,而初穗就窝在地下室看电影。
男人忙完工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就往地下室钻。
偶尔也带着初穗到楼上的小隔间,亲手带着她玩那些古董。
周日晚上,初穗被顾淮深带着去市中心的一家大型club。
楼上包厢内,除了陆经寒,其他人都到齐了。
人不多,时序带了他新跟着的小女友,剩下的都是他们几个,还有一个正在路上的陆经寒。
之前在网上刷到初穗的视频时,时序就知道初穗长相属于那种现实生活里可望不可及的大美女那一挂,现在见到真人之后,才真正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子独特的气质。
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美,不靠妆容,不靠穿搭。
初穗的眉骨十分优越,宛若远山间一抹青黛,眼神看向你的时候,永远透着一股薄雾,带着疏离的美感但又在无形中吸引着人想要靠近她。
她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高领毛衣,柔软的针织材质柔软,轻轻贴合着肌肤,领口处的布料折叠微敞,露出修长的颈脖,带着几分慵懒。
深色的羊毛直筒裤宽松不失垂坠感,随着步伐轻轻摇曳。
她皮肤本身就细腻白皙,妆容也十分清淡,只是浅浅描了几笔,整个人看起来俨然就是一副还未毕业的女大学生模样。
“嫂子好!”是男人就难免落俗,短暂的惊艳后,时序快速回神,蹭的一下站起来,大方朝初穗方向喊人。
初穗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浅笑,眉眼间的疏离感似乎被这声“嫂子”冲淡了几分。
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时序的热情招呼。
顾淮深站在她身旁,手臂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时序,离他远点,渣男一个。”
顾淮深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够包厢里的所有人听清楚。
“哥!给我留点面子嘛。”时序见顾淮深刚开始就拆他台,忍不住求饶,也幸好他小女友在顾淮深他们来之前刚去了趟洗手间,现在还没回来。
听到顾淮深的“戒告”,初穗但笑不语,自然看得出这是他们之间打趣的方式,如果真的要她离时序远点,他今晚就不会带自己过来了。
见时序霸着站在两人面前叽里呱啦,齐晟将他挤开:“走开走开,该我了。”
“嫂...嫂子好,我叫齐晟。”近距离见到初穗是另一种奇妙的感觉,有一种原本遥不可及的仙女此刻就站在你面前的不真实感。
难怪将他哥迷的都开始借酒消愁了,如果是他,他肯定比借酒消愁的地步还要离谱。
“你好,我叫初穗。”
“我知道,之前在网上刷过你。”齐晟笑起来憨憨的,还没意识到危险,直到触及初穗身后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神时,瞬间就收了笑容。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天生不爱笑。
越过他,顾淮深带着人往里边走。
这个包间是专门打造的,当初club筹建时,时序就特意划出了一片独立的空间,将这里面改造成了小型俱乐部。
与楼下灯红酒绿的酒吧不同,这个空间首先隔音很好,楼下舞池再嘈杂的声响都传不进这里边。
熟悉的声音让初穗从混沌中清醒,随之顾淮深清隽的五官也逐渐清晰。
与初穗将将挣扎清醒而空洞混沌的眼神不同的是,顾淮深看向她的眉间虽然皱了几分,但眼底一片清明,带着微不可见的探究,唯独没有担忧。
他似乎是刚刚洗漱过,身上还套着黑色的浴袍。
常年健身的原因,即使套的是浴袍,顾淮深也将它穿出了一种贵气感。
但又因为他一手撑在酒店的被子上,肩膀斜斜靠在床前的姿态,胸口不可避免露出某个部位的肌肤,贵气中又透着股微妙的懒散。
为数不多在醒来的时候见到他,初穗愣神了几秒。
在这期间,男人已经站直身体。
“做噩梦了?”
看见初穗先前睁眼时那股挣扎情绪翻涌的余韵,不难猜出刚刚他洗完澡出来听见初穗沉睡中带着哭腔呢喃的原因。
“先缓缓。”
随后就见他转身出了卧室。
两分钟后,门口再次传来声响,刚刚离开的男人手里多了杯温开水。
他站在床沿边,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她:“温的,不烫。”
“谢谢。”
初穗此刻已经彻底清醒过来,道谢后伸手接过,一口一口慢慢喝了起来。
温热的水流润过喉间,让她感觉自己舒服了不少。
另一边顾淮深走到窗边,把紧闭的窗帘全都拉开,瞬间,金色阳光倾泄入室,洒落一地。
突然的光亮让初穗眯了眯眼,喝水的动作停了下来。
皱眉看向窗边的男人。
“来江南拍戏怎么没跟我说。”
“你突然出差我也没收到消息。”
“......”
“后面的行程我会让林景给你发一份。”
半个月前,剧组封闭式拍摄后,初穗在第五天的时候回了京北的别墅一趟。
结果回去之后才发现别墅里只有阿姨和几个佣人。
问了之后才知道顾淮深早在几天之前就飞美国去了。
初穗低头继续喝水,听到顾淮深最后那句话时没应好也没应不好。
她本也不是为了那份行程跟他呛声的。
顾淮深亦没在卧室内久待,很快他便去了外面客厅开视频会议。
在他离开后,初穗进浴室洗漱后顺带洗了个澡。
她背部都是做噩梦时留下的汗,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不舒服。
初穗在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见手机里林景发来的消息。
是顾淮深接下来一周左右的行程表。
初穗大概浏览了几眼,林景的消息下面一条紧接着高弋的。
“初穗,江南这边的戏份已经取景完毕,剧组这边这两天就准备打道回府。”
“既然顾总亲自来了,你直接跟着他回去就行,后面收尾的工作,回京北后大家一起完成。”
“最后,热搜的事情,我很抱歉。”
初穗逛了一圈,才发现热搜在昨晚半夜的时候已经被澄清了。
昨天她睡得早,手机里都是大家对她关于热搜事件的问候,等她把手机里所有未读的消息处理完,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初穗。”
“嗯?”
“出来吃早饭。”
男人似乎开完会议,已经换上了正经的西装,站在门口朝床尾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女人开口。
卧室外边负责来送餐食的服务员把食物一一摆好边悄声退下了。
来之前,主管特地吩咐过不该听的别听不该看的也别看。
“热搜的事,谢谢你。”
两人坐下,初穗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你是我的结婚证上的妻子,不用这么客气。”
可是那是有名无实的,不是么?
初穗在心底暗暗回复,但没有开口将这句话讲出。
一顿饭吃的不算热络也不算冷淡。
“什么时候回京北?”
直到餐桌上的食物吃得七七八八之后,顾淮深放下手中的筷子,抽了旁边的纸巾淡定从容擦拭。
他今天佩戴了一块某个高端品牌定制的名表,让他看起来愈发矜重,倒是少了半个月前顾老爷子过生在老宅时的那副乖张不驯的模样。
想来也是,他即使不愿承恩顾家的雨露,但只要他姓顾,不管在哪里,对他俯首称臣的人就不会少。
久居上位者,身上那股权势显位的气势即使平日没有刻意展露,也会不经意间流露,让人敬而远之。
“这两天就回。”
“我明天早上回去,一起吗?”
初穗想起高弋早上发来的消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
顾淮深之前刚创办游戏公司初期的合伙人在这边,两人约了午饭。
对方倒是叫着顾淮深把他老婆也带上,只是初穗拒绝了。
市中心某座顶级餐厅的包厢内,午间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斑驳光影落在室内的红木桌面上。
窗外是一片精致的园林,假山流水间点缀着几株开得正盛的桂花,香气随着微风轻轻飘荡在四周。
外边烈日当头,包厢内确是很阴凉舒爽。
目光所及之处装潢典雅精致,红木雕花的屏风隔开了外界的喧嚣,青瓦白墙间隐约可见几株垂柳,随风轻摆。
桌上摆着精致的江南小菜,香气四溢。
顾淮深坐在靠窗的位置,手中握着一杯温热的龙井茶,茶香袅袅升起,又与窗外的桂花香融为一体,沁人心脾。
他对面坐着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男人,比起顾淮深自带的矜贵淡漠,宋柏川看起来更让人觉得谦逊有礼,容易接近。
见是顾淮深孤身一人过来,宋柏川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我可是听说你娶了个才貌双全的佳人,怎么,舍不得带出来见人?”
当初顾淮深突然宣布领证结婚的消息,着实是把他们这一圈人吓了一跳。
毕竟,顾淮深是圈子里最难琢磨的那位,平日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感情生活更是低调的近乎神秘,偏偏他十几岁就开始暗中跟顾家对抗又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甚至还落得一个叛逆少爷的名声。
这么些年,也不见他否认过这个称号。
圈内不少人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把顾淮深给拿下。
听见好友的调侃,顾淮深也只是唇角微扬。
男人放下茶杯,指腹轻摩着杯沿:“她不习惯这种场合,少开玩笑了。”
“什么习不习惯,这就我们两个人,我又没有为难兄弟老婆的癖好,我看是人家不愿意跟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