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低着头,食之无味吃着碗里的饭菜,裴湛夹了一块鱼肉,剔掉鱼肉里的刺,放到了姜婳的碗里。姜婳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随即的放下筷子,平日里最喜欢吃鱼的她,也瞬间没了...

姜婳低着头,食之无味吃着碗里的饭菜,裴湛夹了一块鱼肉,剔掉鱼肉里的刺,放到了姜婳的碗里。
姜婳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随即的放下筷子,平日里最喜欢吃鱼的她,也瞬间没了什么胃口,“不用了,我最近也挺忙的,我报了心理学的社团,周末有社团聚会。”
“裴湛要忙工作,我不想打扰他。”
裴湛深邃的眸光,看向身侧的人,“等你聚会完也无妨,你不是想一直想去看最新上映的电影?我陪你。”
姜卫国扫了他们两夫妻一眼,“今天你应该也知道了,姜氏珠宝集团对外在帝大,举办了一场比赛?能获得这次奖项,差不多能够修满你的学分。在学校不用这么多大的压力,有什么问题,爸爸没什么不能帮你解决,再说还有裴湛在。”
姜婳:“这场比赛是您的意思,爸爸…其实…不用这样的,等我修满两门选修课,也能够毕业。”
姜卫国抬手,打断姜婳的声音,“行了,就按照我的意思来,下个月交上你的设计作品,没思路完不成,公司有好的设计师,他们会给你提供思路。”
姜婳放下了筷子,手搭在膝盖上,“这么做,对其他人不公平,我知道自己没有珠宝设计的天赋,如果爸爸真的这么做,我会考虑转系,去学别的专业!”
姜卫国面色冷下,“除了珠宝设计,你还能学什么?我让你学做生意,你不学…我以前让你报考这个专业,也都是为了你的以后着想。”
“我不指望,你能继承公司,以后在公司,你也能在裴湛身边帮点忙。”
“少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桌下一只温暖的手,紧紧包裹着了姜婳的手,她想抽出来,却被他紧紧握住,姜婳厌恶疏离的目光朝他投去,眼里写全都是‘放开’。
不仅是裴湛,原来在爸爸眼里,他也是这么想的。
她姜婳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姜婳站起来,“我想做什么,爸爸不是知道吗?”
裴湛抓住了她的手腕,“董事长,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姜婳用力将她甩开,动作幅度过大,半个手背磕在了桌角,瞬间的麻木,片刻…那股刺痛立马传来,“是啊,我游手好闲,反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爸爸不如…就彻底放任我,什么都别管。”
姜婳有先天性心脏病,这辈子结婚生子,本就是个问题,况且…说不定哪天就因为心脏病发作就死了。
姜婳气的转身拿走玄关处的包,离开了别墅。
姜卫国手上的筷子,摔落在地面,“你走,最好就别回来。”说着他气着捂着心脏处,佣人见状赶紧把药拿过来,让他服下。
夜里,姜婳走在无人的柏油路上,郊区的别墅很少有人路过,就算走起码也要走两个小时才能走到市区,能打到车的地方。
身后一辆车开来,一束远光灯照亮着她的背影。
车…停在她的面前。
裴湛意思明显。
姜婳视线落在,车上放着的那瓶香水上,声音冰冷如清风般掠过开口,“…我嫌脏!”
依旧还带着银色素戒的裴湛手指有节奏敲动在方向盘上,“姜家权势庞大,安心享受不好吗?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你还是那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
第一次,裴湛用这般清冷的声线跟她说话,温柔中就像是带了一把锋利的刀,眼神更是与以前不同,看她时没了以前的耐心跟温和。
她设计的是—个永远都摘不掉的黑色手链,上面的花纹是她精心—笔—笔勾勒而来。
只要戴上,就能够检测出心跳波动,如果…达到心动的频率,这个手镯就会闪烁震动。
如果是裴湛,哪怕她设计出来,那光芒永远都不会为了她而亮起。
这三年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大多数都是在争吵中度过,裴湛永远都在忙…又或许,在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里,或许应该是和宋清然在—起。
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而过,这个画稿本从—开始就是为了他而买的。
以后也许,她不会再碰。
姜婳将画稿,放进了最底层的抽屉里。
姜婳的感冒断断续续,随便煮了点面,将就吃了后,躺在床上头晕准备休息,可是不停的咳嗽,让姜婳难以入眠,甚至咳得心脏发疼。没有办法,只能从床头柜里拿出两颗药吃了下去,盖上瓶盖子,却不小心掉了—颗,从地上捡起—看,总觉得这药似乎有什么不对,倒也没多想,放回瓶子里。
今天刚好是周六,休息日。
姜婳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着…
繁花似锦
窗外的夜幕已经渐渐暗下,时间过得很快,这个男人也—如反常。
难道他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为什么,—定要像看犯人—样,—天到晚的盯着她?
宋清然正在用心着完成手里的课业,她战战兢兢,看着身旁的男人,这颗心总是静不下来,她实在受不了的想要离开。
裴湛,“站住,去哪?”
宋清然吓了—跳,抱着手里的画册,皱着眉头说,“这个我的私事跟裴先生无关,裴先生放心,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不会想着逃跑。”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裴湛:“进来。”
佣人走进来说,“先生,新换季的衣服到了,我来是请宋小姐去试新衣服的。”
宋清然皱着眉头诧异的去看向裴湛,她抱着手中的画板,好像这件事给了她—种极大的烦恼,她不悦的说,“裴先生,抱歉这次我真的不能再要你的东西了,我要是想买衣服我自己会花钱买,你给我的东西,我跟你没有钱还给你。”
裴湛没有去理会宋清然的话,放下长腿,从沙发上站起来,从少女面前走过,冰冷的声音也随之落下,“过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宋清然仍然站在原地不动,—旁的佣人面对这样的场景也算是见不怪不怪了。
繁花似锦的别墅里没有人不知道先生是有夫人的,而这位…被养在这里,所有人也都知道这位女孩儿的身份。
在帝都能买得起海景别墅的有钱人有几位?
就算有钱这样的别墅,都不—定有能力购买。
肯定是要有有权有势的。
在帝都最不缺的就是有权有势的人,特别像是这样的男人,身边怎么可能不养个女人,特别是又年轻又好看的听话乖巧的大学生。
宋清然这样清纯的类型,谁见了不喜欢,海景别墅里的保姆,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知道她的身份特殊,有些见不得光,别墅里的佣人,也都是小心伺候着。
宋清然还是放低抵抗,咬着唇,跟着裴湛身后,坐上家庭室内观光电梯,从五楼到了—楼大厅,—排排看过去都是新季某私人订制品牌的衣裙,每—件都是浅色为主。
裴湛:“不喜欢?那就让品牌方再换—批过来。”
在房间里待了这么些天,姜婳还是下了酒店房间,去餐厅用餐。
她坐在靠柱子窗边的角落中,独自坐一桌,她穿着浅色棉麻长裙,及腰的长发用水晶花蕊簪子挽了起来,盘在脑后,姜婳安安静静,端庄而又温婉,落地窗外的景色衬托,美得如同画卷里走出来的一般,尖俏下巴,白皙稚嫩的肌肤,在阳光下整个人都透着白色光芒。
姜婳五官长相属于浓颜系,一眼看去是明艳的高贵,就连是一根头发丝,都是那样的矜贵,让人多看一眼都是亵渎,就算是在人群中,也能一眼就会被她勾走心魂。
用完餐后,姜婳在服务员的帮助下,上了个洗手间。
她准备洗手,突然,一个穿着白色裙子,面容清纯,神色仓皇着急,看似只有二十出头的女孩儿,跑进了洗手间,她气喘吁吁,往走廊外看了一眼,像似有什么人在追她。
姜婳在隔间缝隙中看到了她。
没过多久,两个保镖,将躲藏在洗手间的女孩儿,抓了出去。
随即,门口就响起剧烈的争吵声。
女孩:“放开,你放开我!”
“裴湛!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我说了!我有男朋友,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更不会跟一个已经结过婚的男人在一起!”
从走廊转角处走来的男人,西装皮革,身形修长,气息带着凛冽强势的压迫感,“为什么不肯乖乖听话待在别墅,缺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回到学校,完成你的学业,每天按时回家,断绝跟你那所谓男朋友的关系。”
“二…被关在繁花似锦哪也不许去。”
宋清然眼睛里的眼泪,顺势就流了出来。
宋清然被保镖控制着,裴湛抬手小心翼翼擦去了她眼角清澈的泪水,“想好怎么选了?”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
“我一个都不要!”
“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去死。”
宋清然挣扎了好几次,都没能从保镖的手里挣脱出来。
裴湛深邃的眸子拧着,眼底情绪翻涌,带着丝丝不悦,这是他生气时的预兆。
“这么久还学不乖,那就继续在家里,哪都不准去。”
宋清然疯了一样,崩溃对他怒吼:“…好啊!你说你跟你太太这是逢场作戏,有本事,你跟她离婚,娶我!”
“我就跟你在一起,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裴湛我告诉你!我就算死,也不可能做第三者!”
裴湛面色一沉,语气不喜不怒,清冷吩咐:“送回繁花似锦。”
宋清然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找到自己,她好不容易才从繁花似锦逃出来。
宋清然威胁着说:“你这么对我,难道你不怕我告诉她吗?”
裴湛清楚宋清然口中的那个‘她’是谁。
裴湛眸光顿时黯然:“带走。”
保镖:“是。”
宋清然被强制带走后,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裴湛拿起手机,看了眼,又将手机放回到了口袋中。
离婚吗?
裴湛深邃黯然的眸子里闪过一道不明的厉色。
转身离开的男人,侧眸朝里面散发昏黄灯光的地方看了一眼。
恰巧左向楠走来,裴湛冷声吩咐:“处理干净。”
左向楠颔首点头:“是。”
等外面清净后,服务员才推姜婳出去。
姜婳压下内心窒息般的疼痛,微微淡笑:“送我回楼上房间吧。”
“好的,小姐。”
正走出门口,突然迎面而来的人。
左向楠瞳孔一怔。
大小姐?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在花苑吗?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她都已经看到了?
经历过大风大浪向来淡定的左向楠在这一刻他突然开始变得不淡定。
不敢想象,等会有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比起左向楠错愕的神色,姜婳神情极为的冷淡,她没有去看来的人,而是装作不认识的从左向楠身边擦肩而过。
左向楠还呆愣在原地,就听姜婳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刚刚的一切,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不用把我的事,告诉他。”
身后推着轮椅的服务员以为这些话是对她说的,她应了声:“好的,大小姐。”
实际这句话到底是对谁说,左向楠心知肚明。
但是左向楠很难相信,这些话会是从姜婳口中说出。
看见刚刚那副场景,姜婳不应该第一时间站出,撒泼发疯一样大闹吗?
可是现在的姜婳却异常的平静…
姜婳到底是哪不对?
他有些说不出来。
姜婳回房间收拾东西,徐秋兰就过来接她回花苑,那边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宾利商务车里开着冷风空调,原本的热气很快被驱散。
裴湛手里握着手机,不知在等些什么,闭眸沉思,“她最近怎么样?”
裴湛已经换了新手机,大部分重要的数据资料,全都已经转移,除了丢失了一些照片…
那些照片,基本都是姜婳用他手机拍的自拍照,占内存,也没有保留的必要,索性也就没有在恢复数据。
一句话,顿时让左向楠的心提了起来,砰砰直跳,手紧紧抓着方向盘,“大小姐应该在家休息吧。”
殊不知,左向楠额角已经流出了一滴冷汗。
曾经裴湛只是个底层员工,后来第二年升职到销售经理,他就是他身边助理,一直爬到裴湛当了姜氏珠宝集团总经理的位置,他又一路飞升,成了他的助理。
左向楠跟着裴湛也见识过各种勾心斗角的商战。
每次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感到煎熬。
左向楠到底还是说了谎,没有告诉他实情。
裴湛没有在说话。
只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很快,他就将这抹异样,压了下去。
裴湛比姜婳先回到花苑。
到了地下停车场,见姜婳自己开的保时捷并不在,裴湛眉心黯然皱起。
按下指纹解锁,回到许久未回来的婚房。
只见里面的设施全都焕然一新。
家具被重新换了一套,原本客厅里放满了姜婳的东西,全部被清理的干净,就连被她挂在墙上的写真照片,也全部清空,又恢复以往的清冷。
![]()
裴湛去到主卧室,墙上的婚纱照还挂着,开着的衣柜,现在只有裴湛少的可怜的衬衫西装外套挂在角落。
平常姜婳喜欢购物,买各种款式衣服,挂满衣柜,现在她的衣服已经被清空。
裴湛前脚刚进门,后脚听见卧室外门被打开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