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滴答,滴答。三滴铁锈的腥味滴在脸上。这是什么?如此温暖?我下意识摸了摸脸颊,黏黏的,强撑开发沉的双眼,手指肚上,鲜红,是血。周围有男人,有女人,眼神惊恐,麻...

1.滴答,滴答。
三滴铁锈的腥味滴在脸上。
这是什么?
如此温暖?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颊,黏黏的,强撑开发沉的双眼,手指肚上,鲜红,是血。
周围有男人,有女人,眼神惊恐,麻木,都盯着我头顶看。
有位穿着校服的少女,浑身颤抖,双膝一软,坐到地上,落地瞬间,“啊”从胸腔提到嗓子眼,打破了寂静。
我忙抬起头。
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拧成了麻花,吸附在天花板上。
男人头和脚完整,眼睛圆睁,嘴巴张得很大。
黑色西装里的白色衬衫染成鲜红,一根斜条纹领带垂了下来,反着看,像上吊的绳索。
男人身体如此扭曲,血液滴下来却不多,仿佛天花板吸收了鲜血。
我下意识后退,从椅子上翻了下来,撞倒了身旁的桌椅。
呼啦,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我这是在一间教室里?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红彤彤,窗外是翻滚的火烧云。
六排铁质桌椅,形状方方正正,非常规矩。
正前方通体黑板上,用红色粉笔写着三行字。
一、〖记忆权限〗鬼触碰身体,修改记忆(限用一次)鬼?
什么鬼?
每个字都像大脑鲜血回流到心脏。
二、〖死亡投票〗每小时投 1 人,票高者淘汰(平票重投)啊?
鬼,淘汰,修改记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还活着吗?
三、〖终局判定〗存活至第 3 小时:鬼在→全员淘汰。
鬼亡→全员生存。
淘汰,天花板上的男人是淘汰了吗?
我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钢针搅拌脑浆。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些文字了。
脑海闪过一个画面。
女孩脸模糊,穿着红色连衣裙,在槐树下跳舞。
她旋转裙摆,冲我微笑。
我的头好痛。
这是哪里啊?
黑板右下角隐约闪动的鲜红数字 4,又是怎么回事?
“妈的,真会死人!”
男人光着膀子,纹着花臂,左胸口纹着四个字:精忠报国。
不过“精忠报国”四个字,歪歪扭扭,像极了一二年级小学生的笔记。
他从人群中走出来,拉我起来。
“谢谢”。
他双眼直直盯着我,眼神如鹰一般,似乎要看透灵魂。
“怎,怎么?
有什么不对吗?”
我身体向后。
“很好。”
他眼神松下来,回身,指着天花板的男人,喊道,“喂,死人了,还要继续吗?”
夕阳头,呼吸急促,腰部一挺,从张虎胯下蹿出,跃到后背,手臂成十字。
“我说过,对付社会败类,我最有一套!”
张虎手抠王尔军的胳膊,脸色瞬间变紫。
广播喇叭传来金属划玻璃的声调,“警告,杀人者!
淘汰!”
王尔军松开手臂,“算你命大。”
张虎得了空气,大口喘息,恢复意识,头向后一撞,正好撞在王尔军的鼻子上,顿时血流如注。
“哈哈,活该。”
张虎手扶着喉咙,沙哑地说。
三十多岁的女人走向前,扶着王尔军的脸,食指抹了一把鼻血。
“林深,你干嘛?”
王尔军不解地问。
“不好意思,鬼能修改记忆,但没说怎么判断鬼。
我想试下。”
林深把食指放到鼻子下,闻一闻,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嗯,是血的味道,没有什么不同。”
“我才不是鬼,他是鬼!”
王尔军指着张虎喊。
“我觉得不像,单细胞生物,不可能是。”
“你说谁是单细胞生物?”
张虎指着林深说,“别看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抽你!”
王尔军站直,咧着嘴,笑了笑,“没错,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原始废物上。”
“那你觉得谁最可疑?”
他回过身,朝林深走去。
“每一个身边的人。”
林深晃着手里的学生手册。
“我从课桌里找到的。
第一页,每行第一个字连起来读-小心,鬼碰头。”
林深指着学生手册,比划着。
“律师很了不起啊?”
张虎转过身,搂住我肩膀,“陈默,还是咱俩合得来,走,咱俩唠。”
这位叫张虎的混混,认识我?
他叫我陈默?
对,我叫陈默。
天花板上死了人。
说明我们在一起,有段时间了。
刚刚炸裂的头疼是怎么回事?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失忆了。
我有失忆症。
小时候,汽车撞过我。
那次好险,死里逃生。
却落下了病根。
只要一受刺激,就会失忆。
好像失忆过两三次吧。
但都很短,最多几十秒。
可现在,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我现在在哪?
天花板上的男人怎么死的?
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使劲闭眼,深吸一口气,睁开。
一点没有改变。
我还在这里。
黑板第一行清清楚楚写道:“鬼触碰身体,修改记忆”。
2.“你出了好多汗。”
张虎领着我,来到角落,咧着嘴,攥着拳头,“小爷有了精忠报国,他们会把我当成同类。”
张虎微微前倾,继续说道,“而且我还看了资料,配合这纹身,学习了说话方式和行为举止。
王哥,你给指点,指点,小弟我涨涨见识。”
他清了清嗓子,“嗯,嗯,小爷我……”语调一股混混腔。
“好了,不用说了。
记得游戏里别给我丢脸。
今天就到这,我还有个会。”
“是,是,一定不辜负领导厚爱。”
张虎深深鞠了一躬。
6.一转眼,四天过去了。
我和张虎正式参加游戏。
“这次游戏主题是潜伏。”
王姐细声细语对着众人说道。
“两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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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传送到各教室。
大家小心喽,只能够修改一次记忆呢。”
我们排成一长列,站在礼堂一样大小、四面全是金属铁板的房间里。
墙壁锈蚀,破败不堪,时不时发出金属形变的声响。
房间味道陈旧,像是海底沉船打捞上来的味道。
这里是训练室,也是游戏入口。
队伍往前移动,两两一对跳入前方黑洞,漩涡一般的传送门。
张虎站在我身后。
“刘琦,我不明白王姐为什么看好你。
凭你也能跟我一块游戏?”
张虎往前凑,嘴对着我耳朵,“从小到大,你就没赢过我。
这回也一样,有你,游戏,我赢定了。”
我确实没赢过张虎。
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平时训练。
张虎总是第一。
王主任很欣赏他。
我没有存在感,身边没有朋友。
我经常不开心。
但原来每次去表世界找她时。
她总那么温柔,给我带来快乐。
但她已经不在了。
我也去不了表世界了。
自从失去她后,我开始头疼。
我去医务室。
王姐见到我时,说了一句:“哇,我竟然在你身上看到了。”
她凑过来,轻柔抚摸着我的脑袋,好似发现了一件稀世珍宝。
王姐看到什么了?
她不肯告诉我。
她说慢慢我就知道了。
她跟我说,要多参加游戏。
游戏。
这里最重要的就是游戏。
我很难理解一次次去表世界抓来“罪人”,然后用游戏来帮他们“赎罪”。
这有什么意义呢?
她悄悄告诉我一个秘密。
关于这次游戏里的“罪人”。
王姐对我真是太好了。
竟然把他抓来了。
7.“发什么呆,你给我进去。”
张虎狠狠地往我后背一推。
我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前一趴,跌进传送门。
“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