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母分别去世后,陈奇承受不住打击,学业事业停摆,直到上年回国,在北城创立了自己的生物科技公司,并拿下了金氏的合作。是个牛人。金北周啪地将陈奇的全部资料发给了路...

养父母分别去世后,陈奇承受不住打击,学业事业停摆,直到上年回国,在北城创立了自己的生物科技公司,并拿下了金氏的合作。
是个牛人。
金北周啪地将陈奇的全部资料发给了路樱。
并敲字:看看人家的履历,神童,天才,别男人没泡成,把自己搭进去。
这条信息路樱第二天才看到。
虽然不满金北周的语调,但对他莫名其妙发来的资料,路樱有种无心插柳的感觉。
真是省了她老大的功夫。
路樱被绑是上午十点,当时她在摆弄滑雪板,弯腰低头时,后脑被劈了下,然后人就失去了意识。
而绑匪拨通金北周电话大概是中午11点左右,正是生日宴的时间。
陈奇在生日宴现场。
并且现场所有人都能为他作证。
绑匪用了变音器,路樱一不知道他的真实声音,二没看见他的脸,唯一清楚的,就是他用了一款早就被淘汰掉的诺基亚老年机。
还有手背上的刺青。
或许是她敏感多思,这刺青也许很普通。
她不能仅凭这点就将陈奇列为嫌疑人。
针对金北周阴阳怪气的信息,路樱很想回他一句“那我更感兴趣了,谢谢你的助功”,但思索片刻,还是算了。
一来一回像是藕断丝连,这狗男人是金砌玉筑出来的自恋和自信,一定会认为她在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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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城,路樱拉着严夏去逛商场。
所有犹豫不决的事都有了方向,路樱心情松快,准备认真生活。
商场人头攒动。
“下次别去外地了,”严夏不高兴,“就去我爸医院,他保证给你保密。”
路樱:“在北城怕撞见熟人。”
话落,严夏目光里果然看见了熟人。
金莓莓和几位圈子里的千金小姐。
该说不说,金莓莓人缘比路樱好太多,路樱性子急,那些年一心一意地扑在金北周身上,无形中得罪了不少人。
外公去后,还有金北周给她撑腰,现在她离婚的消息传开,等着落井下石的人能绕地球一圈。
金莓莓一如既往的温婉:“二嫂。”
“别,”路樱不想做表面功夫,“你比我大,该我喊你三姐。”
“......”
其中一位千金小姐曾
疯狂追求过金北周,眼下不由得解气:“听说是你被甩了。”
路樱:“啊对。”
“以后低调点,”千金小姐叫骆缤纷,“再闯祸,可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如今路樱的身后,空无一人。
严夏撇嘴。
骆缤纷看见了:“你撇什么撇!”
“你少惹我,”严夏爆脾气,“我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舅舅舅妈叔叔婶婶表弟表妹!”
“......”
严夏:“路樱她有我!”
骆缤纷鄙夷:“你还能管她一辈子?”
“你跟小绿茶都能塑料一辈子,”严夏说,“我跟樱樱怎么不能?”
“......”
小绿茶是谁?
路樱轻轻咳了下,挽着严夏的手打算离开。
骆缤纷忽然拦住她路:“金少为什么甩你,是不是受不了你总是欺负莓莓?”
金莓莓拽她衣服,摇头。
路樱真是烦透这些人。
她二话没说,拨通金北周的视频。
那边秒接。
男人英俊贵气的脸透着愉悦:“怎么,一对比发现还是我好...”对吧?
他思绪还停留在陈奇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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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话没说完,金北周看见这边的场景,狐疑:“你在商场?”
“这是骆小姐,”路樱没耐心,“她在问你为什么甩我,是不是受不了我总是欺负你妹,你来回答。”
这种问题凭什么问她啊。
又不是她甩的他!
背景音的喧嚣戛然而止。
骆缤纷和金莓莓脸色都不大好看。
晚饭时,金莓莓和伊瑎将席素玲接回了家。
餐厅气氛并不好。
“我是看在北周的面子上,”席素玲说,“不然...”
金北周看过去:“奶奶,她是我老婆,请您尊重我。”
席素玲明显憋着火。
葛琪端着单人份的炖盅,放到金莓莓面前。
“这个不行,”席素玲不耐烦,“汤里不能放山楂,你自己怀过,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葛琪在金家就是这样,她不会还嘴,被各种规矩束缚住了思想。
且她是大儿媳,仿佛就该理所当然地承担照顾所有人的责任。
金斯年眉头不悦地皱了下,但没顶撞席素玲。
路樱搁下筷子,直视金莓莓:“你怀的是谁的小孩?”
“有你什么事,”席素铃怒道,“别以为...”
金北周:“奶奶,请您尊重我!”
席素铃:“......”
她开始重重喘息。
“别以为你默不作声就能纯真无辜,”路樱语速极快,“谁的小孩就去找谁负责,跟别人爽的时候怎么没叫一下我们...”
金北周又把她嘴捂上了。
金莓莓脸色血红,推了推旁边的伊瑎。
伊瑎很圆滑:“奶奶,莓莓有我呢,您顾好您自己的身体。”
席素玲忍了忍:“葛琪,把那碗燕窝...”
路樱一把拽掉金北周的手,朝向金斯年:“你老婆是你佣人吗!赚这么多钱佣人都不舍得请,赚钱是为了擦屁股吗!”
全场:“......”
葛琪眼神担忧,冲路樱摇头。
金北周默了下,捧住路樱的脸,不经意在她唇上亲了口:“好了哦,再骂他,他该揍你老公了。”
这个吻来得突然,路樱毫无防备。
她脸色蓦地变了,急匆匆捂住嘴,跑进了洗手间。
“樱樱怎么了,”葛琪想过去,“哪里不舒服?”
金北周眼里的柔情褪尽:“没事,讨厌我。”
“......”
餐厅寂静。
金斯年浓墨似的眸望向席素玲,平直道:“奶奶,也希望您尊重我。”
席素玲:“......”
葛琪去了洗手间。
路樱胃里没东西可吐,酸水又反得难受,顺手抓起洗手间里的佛手柑,放在鼻下闻了闻。
“樱樱...”葛琪狐疑,“你...怀孕了?”
路樱惊惶回头:“没有,讨厌金北周,他一亲我,我就想吐。”
“......”葛琪拍她脑袋,“大嫂不会多嘴的。”
路樱抿抿湿润的唇:“谢谢大嫂。”
“别做傻事,”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葛琪思忖了下,“如果非做不可,喊大嫂陪你。”
路樱眼眶直接烫了。
离婚能把葛琪带走就好了。
路樱开始分析离婚能将大嫂分走的可能性。
重新回到餐桌,路樱面前摆着一小份黑松露土豆泥。
那日在地窖里被困两个小时的事情如影随形,导致路樱对土豆的味道极为敏感,不假思索将土豆泥推给了金北周。
“......”男人撇脸,“怎么?连我碰过的碗都受不住?”
路樱:“不吃,谢谢。”
金北周气乐了:“这是你的最爱,错过了别跟我闹,这玩意儿做起来可麻烦。”
要做到细腻,其中还不能太细,入口偶尔带些颗粒感。
“我不要,”路樱低头喝汤,“这辈子都不要了。”
“......”
席素玲冷笑:“惯的。”
葛琪将面前淋了蓝莓酱的山药递给她:“这个吧,酸酸甜甜。”
路樱:“谢谢大嫂。”
那碗土豆泥被视若敝履。
“路樱樱,”金北周似有若无的委屈,“这是我问了阿姨、又查了手机才做出来的。”
她好歹尝一口。
路樱抬头:“我这辈子、下辈子,永远不会再碰土豆。”
“......”
“二嫂,”金莓莓温声,“二哥都不进厨房的...”
“你闭嘴吧,”路樱一点就炸,“你在我生理厌恶榜上排名第一!听你声音我都要吐!”
金莓莓:“。”
两人的矛盾要从童年说起。
在座众人都知道。
金北周:“第二是我,对吧?”
“没有,”路樱老实说,“你第三。”
“第二是谁...”
没问完,金北周自发停了。
他几乎已经猜到了答案。
路樱更老实,赶在他捂嘴前,脱口道:“你奶奶。”
席素铃勃然大怒。
“别骂人,”金北周立刻搅浑水,“可以骂我混蛋,别骂奶奶,毕竟咱真有个奶。”
路樱叹为观止。
金北周没给她一秒还嘴的时间,迅速扯开话题:“土豆怎么招你了,总不会因为我做了一次就连它都厌恶上了...”
路樱再次掰开他手,低头夹了块蓝莓果酱的山药往嘴里送。
她懒得回答。
她甚至能预判出一旦她将实情说出来,不仅没人相信,她还要落一顿讥讽,最后再贴一个扯谎精的标签给她。
“可能突然就腻了,”葛琪帮她说话,“我小时候喜欢茄子,到一个年纪就不能碰了。”
席素玲冷哼:“你嫁到我们家...”
金斯年筷子一放:“奶奶!”
“......”
金老爷子和金父金母一直不在国内,只有席素玲一位长辈坐守金家,金斯年和金北周争气,将家族产业做得风生水起。
席素玲几乎是得意了一辈子。
金莓莓孝顺她,葛琪听话,哪怕最初的路樱都要讨好她。
现在好了。
因为一个她看不上的路樱,两个孙子都敢有样学样,当着众人面反驳她了。
这样下去,怕是葛琪都能有样学样。
席素玲忍着火:“伊瑎,不是说有事找你二哥商量?”
“啊对,”伊瑎连忙接了话题,“打算饭后单独跟二哥谈的。”
席素玲:“反正也吃不下去了,说吧,你大哥也在,让他参谋下。”
“好。”
伊瑎是想走一走金北周这边的关系,拉他投笔资。
金北周靠着椅背:“方案书有吗,打算从我这儿拿多少?”
“有的,我带来了,”伊瑎说,“五个亿。”
没等金北周回应,路樱看了过去:“我不同意,你二哥的钱有我一半,他想投,先把我的两亿五留下。”
“......”
路樱垂睫,边道谢边接了。
下一秒,路樱视线定在男人因伸手露出一截的腕骨处。
那里纹着两枚竹叶刺青。
路樱瞳孔微缩,惊惶抬头,重新与男人眼睛对上。
“你好,”男人主动介绍,“我叫陈奇。”
话落,路樱没拿稳的仙女棒骤然被人抽走。
是金北周。
“别客气,这我太太,”金北周淡声,“上次我生日你们就该见到的。”
路樱眼中充斥着彷徨:“什么?”
“陈先生刚搬来北城,”金北周耐心道,“跟集团有业务往来,上次我生日时想介绍你们认识的,你不在。”
周围嘈杂,烟花在夜空炸开的声音不绝于耳,路樱却像凝固住了。
可笑。
真是可笑。
如果那天陈奇在金北周的生日宴上。
那她碰见的是谁?
她碰见的那个,把她推入地窖,从头到尾都没让她看见长相,唯独将手机递来时,露出手腕竹叶刺青的男人——
他是谁?
五彩绚丽的夜空犹如一个巨大的旋涡,路樱脑袋炸开,被拖入其中,身体禁不住摇晃。
金北周愣了下,眼疾手快拥住她:“宝贝,哪里不舒服?”
路樱眼眶潮湿,强忍着惶惶不解,对上他急切的目光。
“金北周。”她声音轻到黏不住力量。
“我在。”
“我说,”路樱死死盯着他,“你生日宴上...”的这个陈奇,跟绑架她的,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不对。
不可能是同个人。
北城到威吉斯一千公里的距离。
她打电话求救时,陈奇在金北周生日宴上,宴会上所有人都是他的证人。
可刺青明明相同。
路樱到嘴的话不知不觉停了。
她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何况金北周原本就不信。
“没什么,”路樱弯唇,“陈先生长得亲切,想认识一下。”
一整晚,路樱都跟在陈奇身边忙前忙后,一会陈先生咱俩加个联系方式吧,一会陈先生你公司主营什么业务。
哪怕广场人潮涌动,这群人也不由得发现了异常。
几人不约而同将目光对向金北周。
寒风料峭的天,他只穿了件黑色薄款毛衣,同色系休闲裤裹住他两条长腿,人站在暗处,一动不动地望着某个方向。
那里有柱路灯。
陈奇蹲着拆箱,路樱反手将刀递给他,甜甜道:“陈奇,我可以这样喊你吧。”
“路小姐别客气,”陈奇说,“请随意。”
路樱:“你喊我樱樱吧。”
“......”陈奇顿了顿,似乎朝金北周的方向看了眼,“路小姐,金总...”好像生气了。
路樱头都没回:“是点这里吗?我想点。”
陈奇咳了下,将打火机移给她。
路樱单手拢火,细声:“准备跑。”
“...好。”
引线滋滋冒着火花,路樱往后退的同时,笑眯眯道:“陈奇快跑。”
极致的热闹下,藏着极致的阴冷。
除了当事人自己,所有人都不敢吭声。
烟花盛大而绚烂,路樱仰头,拿着手机拍下这副光景。
拍完后,她调出刚加的新号:“陈奇,发你了。”
“...好。”
陈奇的号没什么特别的,头像是只灰扑扑的陶瓷杯,个性签名上写着工作时间和紧急联系方式。
朋友圈全是工作,没有任何娱乐信息。
普通又正常。
探不出异样。
路樱抿唇,将屏幕熄灭,转瞬弯起眼:“还玩吗?”
“......”陈奇清清嗓子,示意她朝左侧看,“不玩了。”
路樱顺势移过去,恰好跟金北周浓黑的眼睛撞上。
她唇角来不及消失的笑痕倏地没了。
金北周面色冰冷,皮肤在黑色毛衣的衬托下,泛着寒意刺骨的白。
“玩够了没?”他淡声。
路樱看了眼时间,新年早就过了,广场上的游人渐渐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