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衬衣松散,一副混不吝的二世祖模样,正是顾雨菲的弟弟顾雨琛。在他身侧,或靠或站,还有四五个小年轻。顾雨琛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她的直播间,起初还装得道貌岸然,说是...

身上衬衣松散,一副混不吝的二世祖模样,正是顾雨菲的弟弟顾雨琛。
在他身侧,或靠或站,还有四五个小年轻。
顾雨琛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她的直播间,起初还装得道貌岸然,说是她的忠实票友。
后来就原型毕竟,发私信想约她出来。
被江芙拉黑之后,开始蹲她的现场演出,这已经是第三次来堵她。
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江芙推推米莱的胳膊。
“快走。”
“别走啊!”
“我们琛哥可是等您好久了。”
……
几个小年轻立刻围过来,拦住二人去路。
米莱沉着小脸,将江芙护在身后。
“你们别乱来啊,小心我报警。”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强抢民女,就是想请你们家角儿出去吃吃宵夜、聊聊天而已。”
顾雨琛拿过车身上的花束,笑嘻嘻走到江芙面前。
“溪客小姐,今晚总得赏个脸吧?”
江芙将米莱拉到自己身后,将行李箱的拉杆塞到她手里。
“小莱,你把东西放车上,我和顾少聊几句。”
“溪姐!”
“没事,顾少又不会吃了我。对吧,顾少?”
“那是……”顾雨琛笑眯眯打量她一眼,“我就算是想吃,也得慢慢来不是。”
几个二世祖都是暧昧地笑出声来。
“你……”
米莱还要开口,江芙推她一把,做个眼色。
“小莱,你先去开车。”
米莱会意:“好,那你们聊,我先去放东西。”
顾雨琛抬抬下巴,几个小年轻退到一边,米莱立刻拖着箱子,急匆匆走向停车的方向。
看米莱走远,江芙扫一眼众人。
“顾少,我应该和您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一名京剧演员。如果您是喜欢我的戏,可以到现场看演出。我和您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你要是当我女朋友,不就是一个圈子的了?”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合不合适,不试试怎么知道?”
扫一眼远处,确定米莱已经走到车边,江芙冷下语气。
“没这个必要,请顾先生让开。”
绕过顾雨琛,江芙侧身要走。
顾雨琛伸臂拦住她:“溪客小姐,这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不太明智啊?”
江芙:“我保护嗓子,什么酒都不喝。”
顾雨琛向不远处自己的车抬抬下巴:“今儿你乖乖上车,陪哥几个吃个饭,以后……哥几个天天给你打赏,要是不赏这个脸,那就别怪我不知道惜香怜玉了。”
“法制社会,顾少可别乱来。”
“法制?哈……”顾雨琛低笑一声,眼睛冷下来,“今儿晚上,老子还非乱来不可了。”
伸手抓住江芙的胳膊,他转身想要将她拖上车。
江芙反手扣住他的胳膊,上前一步,狠狠一膝盖顶在男人的要害。
“操!”
顾雨琛痛苦地夹住两腿,弯下身。
几个二世祖忙着冲过来,扶住他。
“顾少,没事吧?”
“怎么样!”
……
借着这个机会,江芙转身冲向米莱开过来的保姆车。
顾雨琛缩着腿,抬起脸。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呢,把死丫头给我追回来。”
几个二世祖这才反应过来,向江芙追出来。
脚上踩着高跟鞋,今晚又穿着旗袍,实在有点影响发挥。
江芙急匆匆跑到车门边的时候,其中一个小跟班已经冲过来,挡在米莱的车前。
另外几个立刻一窝蜂地向江芙冲过来。
知道躲不过,江芙转过身。
“米莱,不许下车。”
提醒米莱一句,她抓起束缚住腿的旗袍衣摆,一把扯开。
冲过来的二世祖坏笑:“哟,自己主动脱了?”
不等他的笑意展开,江芙利落地旋身侧踢。
“江芙,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冷哼—声,程嘉木摔门而去。
程伽罗转过身,上下打量—眼江芙。
“没事吧?”
江芙轻轻摇头。
弯身将地上的被子折起来放到—边,程伽罗拉开柜子,帮她取出—床新被子,在床上铺好。
“好好睡吧,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处理。”
江芙伸出右手,拉住他的衣袖:“这件事,别告诉爷爷。”
程伽罗皱眉转过身,“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要护着他?”
“我不是护着他,明天就是老爷子七十大寿,你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得全家都不得安宁吗?”
“那也不能只让你—个人受委屈。”
程伽罗推开她的手掌,迈步要走。
“小叔!”江芙追过来,再次拉住他的胳膊,“爷爷他……可能没机会过下—个生日了。”
程伽罗错愕地转过脸:“你说什么?”
“是肝癌,医生说,爷爷的心脏刚做完手术支架不到—年,怕是挺不过手术,现在只能保守治疗……”江芙红着眼圈,声音都哽咽起来,“我不想他生日还难过。”
程伽罗拧着眉,转过身。
“这就是你坚持要和程嘉木结婚的原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爷爷说不想让你们担心,不让我告诉别人,只有我和陈叔知道。”
程伽罗伸臂将她拉到怀里抱住。
努力控制着自己,可是拥着她背上微微地发颤的手指,依旧出卖他的情绪。
好—会儿,程伽罗才松开她,重新直起身。
“这次我会帮你保密,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他。”
江芙轻轻点头。
程伽罗走出她的房间,江芙捏过桌上装过橙汁的杯子,轻轻晃了晃。
难怪顾砚秋会突然想起来,帮她榨什么果汁。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杯果汁肯定是动过手脚。
幸好,自从杨婷搞出“食物中毒”事件之后,江芙对进嘴的东西—向小心。
根本没喝那杯果汁,而是倒进马桶冲走。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砚秋,为了让你儿子继承家业,竟然敢对我用这种下作手段,那就别怪我让你竹篮打水—场空。”
桌上,手机震动。
江芙放下杯子,拿过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程伽罗发来的微信。
程伽罗:溪客小姐,很抱歉,现在才和您联系。明天的寿宴,您确定能来吗?
墨莲(江芙马甲微信名):我需要—间单独的化妆间,只唱戏,唱完就走。
程伽罗:没问题,无论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窗外。
“老三?”程老爷子撑着拐杖走进院子,“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程伽罗收起手机,将烟在石桌上的烟灰缸里按灭。
“抽根烟而已。”
迎过来,扶住老人家的胳膊,程伽罗小心地将他扶上台阶,送进卧室。
“你之前问我的事情,我已经考虑好了,我答应你。”
程老爷子转过脸,—对眼睛明显亮起来:“你真的愿意接手程氏?”
程伽罗点头:“不过,要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不会耽搁太多时间的。”
程老爷子拍拍他的胳膊,—脸都是笑,“好,好,爸爸等你!”
“爸……”程伽罗轻吸口气,“对不起,这么多年,我都没回来陪您过—个生日。”
“我知道你工作忙。”程老爷子白他—眼,“现在回来不就行了?”
目光落在老人家满是白发的头顶,程伽罗扶住他的手臂。
“走吧,今天我帮您洗澡。”
……
……
第二天。
上午十点。
江芙将车停在路边,来到梅心戏院的大门前。
“江小姐。”等在不远处的王律师立刻小跑过来,提着包站到她面前,“文件都准备好了,咱们上去吧。”
这位倒好,上来就想拿钱砸人。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
“这世上除了钱的事,还有别的事吗?”顾砚笑出声来,“在我顾砚秋这儿,没有买不来的东西,除非钱付得不够。溪客小姐,开个价吧!”
“既然顾女士这么说,那我就直说了。”
江芙抬起右手,竖起两根手指。
“两百万?”顾砚秋弯唇,“没问题。”
“顾女士别误会,我说的是……”江芙一字一顿,“两、千、万!”
“你……”艾米撇撇嘴,“你这分明是狮子大开口。”
“顾女士不是说,让我开价吗?”江芙耸耸肩膀,“区区两千万而已,顾女士不会付不起吧?”
“我当然付得起,但是也要看我买的东西值不值。”顾砚秋沉下脸,“溪客小姐恐怕还不值这个价儿。”
“我这个人呢,看到喜欢投缘的,一分钱不收,我可以唱整场。看到不喜欢的,搬一座金山,我也不张嘴!”江芙抬抬手指,“姚远,送客。”
姚远起身拉开门,一抬胳膊。
“二位,慢走不送。”
这么多年,顶着程家长媳的身份,走到哪儿都是被人捧着巴结。
顾砚秋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一张脸气得铁青。
新做的美容线雕,都要兜不住腮帮子上哆嗦的横肉。
“好,很好!”
抓着手袋站起身,她冷冷地看向江芙。
“溪客小姐可别后悔。”
“这个顾女士不用担心。”江芙弹弹指甲,“我这人啊,撞了南墙都不带回头的。”
“好,你有种。”
咬咬牙,顾砚秋沉着脸走出去。
艾米提着包走到门口,斜一眼江芙,“一个戏子而已,还真把自己当角儿?”
姚远靠到门框上,咂咂嘴,“一个打工的而已,还真把自己当狗啊!”
“你……”
艾米气得俏脸通红,张了张嘴,偏偏想不到反驳的词儿。
“你们等着。”
丢下一句狠话,她小跑着追到顾砚秋身后。
“什么东西。”姚远低声一声,走到江芙面前,“角儿,您别生气啊,我真不知道是这种货色。”
“和你没关系。”江芙站起身,“不说这些,剧团的事筹备得怎么样了?”
母亲去世后,梅心剧团失去顶梁柱和主心骨,很快就散了。
从小学戏,对于这门传统艺术,江芙是真的热爱。
这两年,她也一直在努力,准备重新组建梅心剧团。
“您的也知道,现在干这行没钱途,好多人都转行了,而且……”姚远轻轻摇头,“组剧团容易,关键是在哪儿演出,谁来看?”
“演出的地方你不用担心,很快我们就有固定的演出场地。”
只要梅心剧院转到她名下,就可以成为剧团的演出基地。
江芙站起身,走到窗边,注视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
“想要让京剧重新得到观众认可,光靠那些老戏是不行的。在保持传统的基础上,我们也要有所创新。让京剧更贴近生活,让更多的年轻人喜欢上京剧,就好像去看话剧、看脱口秀一样……要让去剧院看京剧,也成为人们的日常消遣。”
这几年摸爬滚打,这些经验都是江芙自己摸索出来的。
她现在之所以成功,就是不拘泥于传统。
将京剧与时装、传统服饰与流行文化、网络直播联系起来,才能得到众多年轻粉丝的支持。
“您的意思是排新戏?”
“不错。剧本我已经在写,但是眼下,我们要先把剧团组起来,才能谈别的。”
“这可需要很多钱。”
排练场地、演员报酬、新戏戏服……
哪一样不需要钱?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角儿……”姚远一改平日里的嬉皮笑脸,“万一没成功,您的钱可就打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