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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存在世界周宇翔观玲精选小说

2025-04-20 23:31:36人气:0编辑:翻土豆儿光乙

夜幕下计量学院,粗粗看去有些诡异。周宇翔下了车,正眼看向学校的时候,莫名地竟然觉得这里根本不像学校——反而更像一座弥漫着诡异气息的墓园。那些教学楼的教室所发出的...

魔存在世界周宇翔观玲精选小说
夜幕下计量学院,粗粗看去有些诡异。周宇翔下了车,正眼看向学校的时候,莫名地竟然觉得这里根本不像学校——反而更像一座弥漫着诡异气息的墓园。那些教学楼的教室所发出的光芒,苍白而无力,像是凝结在深黑幕布上的点点亮斑。在灯光之外,黑色反而更加浓稠起来,让这些光芒更加地飘渺恍惚。

沿着学校正大门一路走去,昏暗的灯光与夜晚的影子黄黑交错着。他能感觉到周围有人不断和擦肩而过,绰绰的暗影在光照下一闪而过。自从青年期就与幽灵观玲相伴的他,觉得那些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们倒更像是幽冥的鬼影。

之前,周宇翔在战场上所担心的是突发的异变。那片处处杀机的战场上,时常有人会因为猝然而至的爆炸而死地不明不白。他不敢想象,要是没有幽灵观玲的观察,他不可能活到现在。而现在,这里距离澳大利亚的战场远隔万里,根本不可能有战争。他却鲜有地恐慌起来,这里太平静了,那些光芒与声响简直就是被平静所压抑的无力呻吟。仿佛再走下去,他自己也会被黑暗与寂静所融化。

伴随着忐忑不安和旅途的疲惫,周宇翔穿过了大半个校园,总算找到了报道的地方。这或许是周宇翔这倒霉的一天的所剩不多的幸运。负责新生登记的教师和学生正准备撤去报名摊点,周宇翔竟匆匆忙忙地赶到了。

“怎么那么晚?”负责学籍报道的老教师拆开了他递过去的信封,逐行扫视着录取通知书上的信息。

“不认识这座城市,半路迷路了。”周宇翔如实说道。

老教师抬起头,端倪了周宇翔一会儿。周宇翔体型健硕,穿着一件黑色短袖,搭配上一条颜色发旧的牛仔裤,一双还未从战场上换下的靴子还残留着些许已经发干的泥土。

他显然不会将这身装束和战场上的士兵相联系,按照和平世界的理解,他倒觉得周宇翔更像从工地上走来建筑工。

“奇怪,家长也不跟过来,果然不是亲生的么?”老教师轻声嘟哝着,全被周宇翔听了个真切。当然,并不是周宇翔的听力过人,相反常年在爆炸声不断的战场混迹,周宇翔的听力较之常人而言是孱弱不堪的。这些声音全是观玲听到的,然后一字不差地传到周宇翔的脑海中。

对此,周宇翔以沉默回应,带着一双淡然无光的眼神盯着老教师,看得他有些发毛。

“这个学生,看起来好成熟啊……”老教师阅人无数,从周宇翔的举手投足之间看出了他的年龄。但是再看看学生的详细信息,他开始怀疑起来自己的判断。

灰王,18岁,毕业于XXX高中……

后来他也不想那么多了,急着收工吃夜宵的他巴不得快点处理掉这个问题。一连串的红章敲击了下去,像是瞬间绽放在录取通知书上的红花。他又从脚边拉出了一叠文件,找出了其中的一份,交给周宇翔,说道:“诺,拿着这个东西到生活区的9号宿舍楼报道,在买些被褥,先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就要召开新生大会了,晚上6点不要再迟到了。”

“嗯……”周宇翔刚刚接过文件,忽然浑身僵直。一直松弛的警戒再次紧绷起来。

就在报到处旁的教室中,观玲看到了一个黑影,一直朝着这边张望着。就算那座教室漆黑地不见五指,但是观玲还是能“看到”那个黑影的轮廓。那是一个矮小的女孩,动作轻地悄无声息。

被盯梢了!周宇翔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成百上千次的反侦察经验,让他对看向他的每一簇目光都警觉不已。更不要说有人在如此近的距离观察他了。讽刺的是,周宇翔最喜欢观察别人,却最厌恶别人从暗处观察他。

“还愣着干嘛 ,去宿舍报道啊!”老教师看着一动不动的周宇翔,不明就里地催促到,“晚了就关门了!”

周宇翔决定将她引出来,至少他要看到那个人的真实面目。他嗯了一声,假装若无其事地朝着走廊走去。行走的时候,刻意靠在了那个教会的墙壁之外。

如同观玲所看到的那样,教室中影子聆听着他的脚步声,也在教室中悄悄移动着。

周宇翔冷笑一声,在教室的后门——离开,然后拐向这座教学楼的拐角。

盯梢者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不该将自己的位置选在距离周宇翔不近不远的隔壁教室中。虽然从隐蔽程度而言,教室的黑暗为她提供了绝佳的掩护。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种位置的选择只适合监视固定的区域,一旦周宇翔进行了移动,那么她就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

想要继续跟上周宇翔,要么从教室另一侧的窗户翻出去,但是那样的话,盯梢者将不得不绕过半个教学楼,重新监视周宇翔。要么就从黑暗中现身,从教室的后门中离开,回到走廊上,继续跟着周宇翔。

周宇翔在拐角处的阴影处停留,让无形的观玲死死地盯着教室后门。他认为盯梢者选择从黑暗中现身的几率更大。因而,他便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监视者的脸。

观察与被观察,其实在一定情景下可以反转。这也是周宇翔能够无数次地死里逃生的异能力的强大之处。

他等了好一会儿,教室中却没有动静。周宇翔的明白,他和她之间陷入到了一种尴尬的对峙中。教室中的暗影就好像箱子中的薛定谔之猫,在未被观察时处于未知的状态中。

然后,令周宇翔整晚都百思不得其解的异变出现了,就在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教室门口的分秒间,从他所背靠的墙壁中伸出了一只反拿着匕首的手。匕首的刀尖沿着他的胸膛一路向上游走,直到他感受到了来自喉头间的丝丝凉意,这才发现了自己脖子上横着的刀刃,反射着他头顶的走廊灯光。

周宇翔的第一反应是诧异,他的眼神稍微向下瞟,清晰地看到那只白皙的手臂连同末端的刀刃。顺着手臂反向移视,他更惊讶地看到,这只手竟然是来自他身后的实心墙壁,

“你以为你能看到我吗?”周宇翔耳边响起了一个女人轻灵的声音,就在右眼视野的尽头,他一撇到了一张娇小玲珑的女孩侧脸。不消说,这颗头颅也是从墙中钻出来的。

“怎么做到的……”周宇翔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我很早就知道你要来了,结果让我苦等了一天。不要轻举妄动,这里处处是眼睛。”平淡的语气中,透露着让人无法反抗的恫吓。

“女鬼妹子,我只是一个学生,用不着这样吧?”周宇翔半开玩笑地说,但是内心却颤抖不止:“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我不跟你废话了,上头曾派过很多的精锐特工来,结果都没了。不过不出我所料,这一次果然是一个异能者。”墙后的人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只和你这种间谍菜鸟说一次,今天凌晨3点我要和你接头,就当我们第一次见面。地点就在你身后。”

“现在不就可以吗?”

“我时间不多,有很多事要和你交代。到时候我会在这里放一个装置,一旦探测到有生命体的进入,装置就会自毁。当然情报全在这个装置里,你自己想办法来观看。操,她过来了……”女人忽然暗骂一声,一直架在周宇翔脖子上的刀刃骤然消失。

周宇翔看到自己的脚边流过了一条银白色的水渍。银色的细流因为教学楼走廊不平的地势流向了走廊东边的尽头,最后消失在了周宇翔的视野中。

周宇翔越发地搞不清楚状况,内心的深处却升腾起了恐慌的迷雾。就在这最平常不过的教室走廊间,他看到了这一生中最吊诡的两件事。

其一,便是墙壁之后的接头人。

其二,他忽然反应过来,这座教学楼的平面走势是东高西低的。也就是说,刚才的那团液体竟然直接违反了重力原则 ,向着高处流去。而且它还会拐弯,在楼道的拐角处下楼了!

这座学校该不会闹鬼吧?他曾经自诩为牢不可破的理性思维开始动摇起来。

忽然间,周宇翔忽然像被打了一剂强心剂一般,朝着银白色液体消失的楼梯口狂奔起来。因为疾跑速度过快,他不得不狼狈地抓住了楼道口的扶手。就在通往楼道上方的的楼梯上,他看到了残留在台阶上的银白色液体颗粒。

所见的异像大大出乎周宇翔所料,那摊诡异的液体不光能向高地势处流动,还能走楼梯!

他也没有多想,迈着慌乱的步伐在楼道上攀爬起来。那摊液体在爬梯的过程中,不断留下了一颗颗闪着银光的液滴。零零散散的液体随着他爬上了教学楼的2楼,3楼,不断减少 。直到第4楼,周宇翔懊恼地发现——液体消失了!

从楼上走下了一位穿牛仔短裤的苗条学姐,但是周宇翔没有心思欣赏学姐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竟然语无伦次问她:“有没有看到一条水银!会爬楼梯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比划着溪流潺潺流动的样子。学姐右手抱着一大坨书,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周宇翔没有再耽搁时间,又再次吭哧吭哧地朝着楼上急奔。

而学姐缓缓地走下楼梯,面对着周宇翔急匆匆的背影,嘴角狡黠地扬起,最终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之海中。

“那个女人会穿墙!”观玲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而周宇翔直到爬上了教学楼楼顶,也没有再次发现那摊水银的痕迹。

但是,他却愣住了,站在楼顶,迎着呼呼而过的晚风,看着2具七窍流血的躺尸,心中的乱线更乱了。

从之前所遇到的那摊诡异的流动液体,周宇翔猜测,那种不明的液体应该是水银。银灰色的液体流动缓慢,就仿佛粘在地面上。面对着天台上的三具尸体,他有理由相信他们是死于水银中毒。

昏沉沉的月光照在天台顶,加上飒飒的的晚风呼啸着,发出鬼哭狼嚎般的低沉鸣音。整个天台诡异万分。皱着眉头的周宇翔看不清尸体的死状,只好打开了手机灯光。

紧接着,他的眉头更加紧缩,三人死亡现场的惨烈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鲜血的像是从打翻着的油漆桶中倾倒了出来一样,流的到处都是。于血泊之中,他还发现了数十颗子弹壳。

麦格尔式军用左***,从子弹壳的口径可以判断出。子弹的来源并不是袭击者,相反,他却发现原来这三名死者都是武装的。两个人携带的手枪和另一个人携带的突击步枪都加装了消音器。

搞不清楚在战斗的过程中,他们到底是先袭击的一方还是处于防卫。现场曾经发生了枪战,但是最终,袭击者以割喉的方式杀死了他们。现场的鲜血全是来自他们的喉咙间。

他没有在三名死者的身上找到枪伤。

随后,周宇翔在现场发现了一块残缺的刀片。刀刃的碎片很有意思,周宇翔认出来,这块菱形的刀片是一块军用刀的碎片。只有特种部队队员才会使用这种罕见的武器。这种叫做弹簧刀的军用单兵装置,它的刀刃末端连接着一条钢丝,匕首刀柄中加装着气喷发射装置。只要按下刀柄的按钮,刀刃便会飞将出来。

但是他觉得还是有解释不清的地方,比如在混乱的枪战中,手无寸铁的袭击者是如何做到以一把弹簧刀杀死对方的。从三具尸体所携带的武器判断,受害者可不是简单带枪暴徒,而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乃至间谍人员。

间谍,幽灵,以及莫名其妙的异象……周宇翔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卷入一场无法用逻辑解释的巨大混沌中。而计量学院也不是一座普通的大学,在学校看不见的地方,黑暗中有他所未知的势力在相互角逐着。

继而他想到了袭击者可能的身份,猛然间,周宇翔回忆起来了,就在自己慌忙地追踪水银的过程中,一个来自楼上的女人和她擦肩而过。只不过当时情况太混乱,他也没有去深究这个女人的身份。那名身材高挑的学姐是最有嫌疑的人。

但是……周宇翔很快又陷入到了抓狂中,因为在尽力回忆起来的画面中,他并没有发现学姐身上的血迹。

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不沾一丝血,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周宇翔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现场的状况时,他完全不会想到此时的凶手,其实就在他的脚下。

新生报道的教学楼共有6层,周宇翔其实和真正的杀人者只有一个天花板之隔。而他正安然地坐在6楼的教室中,用机械身体所分泌的清洁剂,洗刷着身上的血迹。

凹凸受婳羽结社幕后社长和美丽叔的委托,来到这座学校。在夜晚的时候,他完成了“友好”结社的委托,让三个调查者“永远”地闭上了嘴。

凹凸所身穿的流行汉服上的血迹逐渐被溶解剂溶解消去。整个过程在黑暗和无声中进行。而此刻的凹凸,依然在回味着那电光火石的一颗。大局上的谋略其实很无聊,他刻意让军方的三名探员锁定了他,然后以自己为诱饵,带他们上了天台。

讽刺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婳羽结社方面依然不放心凹凸,还派出了两名社员在楼内监视。

婳羽结社和秘结社在这几年合作的过程中同床异梦。双方都对彼此抱有戒心,但是表面上却保持着一副你我都是兄弟的和气。对于婳羽结社,凹凸嗤之以鼻。在他的认识中,婳羽结社不过是城市东沙区的一个异能者黑帮。无论从结社的理想上还是结社成员的组成上,凹凸始终认为,婳羽结社远远不如秘结社。

“这些黑帮分子。”凹凸自言自语地嘲笑着,“毫无技术含量!”

婳羽结社利字当头,所谓“异能者的尊严”在凹凸看来也不过是一块破破烂烂的遮掩布,来掩盖他们为了非法获益而不折手段的肮脏嘴脸。肮脏地就好像刚刚发生的战斗,人类的探员为了掩人耳目,而在枪支上加装了军用消音器。

暗杀到了最后变成被狩猎。回想起刚刚的战斗,凹凸依然意犹未尽。他所信奉的是那种杀人的艺术。猎杀的过程就好像在进行着一场美妙的舞蹈。而证据的掩盖,不过是在这场舞蹈的末尾,拉上剧终的幕布而已。

黑暗中三名探员步步紧逼,三束枪火在夜空中亮起。子弹穿梭之间,凹凸手心中的改造弹簧刀飞了出去。菱形的刀刃在空中回转,呈现弧线状地飞行,依次划过三个人的脖颈。刀刃所反射的月之寒光在转瞬即逝间消失,最后这片受磁力控制的刀刃在沾染上了三个人喉头间的鲜血之后,完美地落地。

须臾之后,自以为狩猎者的人类探员捂着脖子倒下了,鲜血一直在喷,仿佛是天台上的三簇喷泉。临死之时,他们的食指还紧紧地扣在扳机上,试图射出生命中最后的子弹。

“完美落幕,感谢你们的演出!”凹凸朝着三人略一欠身,向他们报以崇高的敬意。

学姐踪迹,周宇翔已经无法追踪了。她已经走出了教学楼,消失在学校返回宿舍的学生大军中,再次披上了伪装,隐秘而静谧地栖息在周宇翔所找不到的地方。这个学校将近2万名的在读学生就是她最好的伪装。

有的时候,生活在平静世界的我们根本就无从知晓,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消失在我们的周围。他们在黑暗中被扼杀,安静的死亡过程仿佛是黑暗深渊之下的漩涡。也许就在前一天,我们还与他们,或是杀死他们的人擦肩而过。茫茫人海是他们的伪装,而这林林总总的平静时光,我们还在思考着自己的生活该如何进行下去。大学的时光里,我们应该如何找到自己,甚至是更细节性的,明天应该如何逃课,明天的午饭在那里吃。光是这些琐碎,便已经占据了我们思考的所有空间。

我们怎么可能会去想象,在人群中惊鸿一瞥的那个人实际上已经被死亡的威胁所迫近,又或者是他/她根本就不是我们的种族,只不过是一具披着人类皮囊的——异能者。

周宇翔根据老师给他的报道文件,按图索骥般地找到了自己所在的寝室。不知道是上头的组织有意为之还是纯粹的巧合,他被安排到了一个单独的寝室。对此,宿舍楼的管理者也丝毫没有怀疑。周宇翔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每年那些无数的被安排到单独寝室的余数之一。一个大学实际报道生人数总是不会除尽的,剩下的余数,便会被安排到一个空的寝室。运气好的话,他或将独自一人度过整个大学4年。

墙后的女孩对周宇翔说,接头的材料放置在一个装置中。矛盾的是,这个装置不能被生命体所打开。装置中的生命探测系统会因为生命体的靠近,而让装置中的存储数据在瞬间化为乌有,更极端地说,装置自毁的方式是直接爆炸也说不定。

周宇翔陡然间明白一个现实,而这个现实也让他在等待的过程中坐立不安,如坐针毡。自己还在疑惑的涡流挣扎而无从着手的纠结间时,接头人甚至是上头已经知晓了他的一切。

例如自己特有的能力,在这一生中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与自己身体联接的幽灵观玲是一个绝对无法被探测到的存在。周宇翔曾经试过种种办法来测试探测观玲的手段,但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观玲——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思维场还是真的幽灵,一方面可以穿越任何障碍,哪怕是厚达几十厘米的防护核弹闸门,另一方,只要他所想,观玲可以飘向任何他想看到或是听到的地方。小到一个人的头颅,大到地球的同步轨道。宇宙中的物理规则根本无法束缚观玲。

她,不生亦不死,不灭亦不存。既是绝对的无形,也是绝对的观察者。就连最威严和客观的时间流逝,也无法触及到她的灵。她是无发与任何物体解除的真空,也是全知的“上帝”。

可是现在,周宇翔却发现,其实上头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

所以接头人才会选择这么一种方法,来和周宇翔交换情报。宿舍熄灯之后,周宇翔凝望着寝室墙上所悬挂的夜光钟,急迫地看着荧光的指针在表盘上蠕动爬行。等待的期间,每一秒都漫长地像一个世纪。

一直快到翌日凌晨3点的到来,周宇翔忽然一个激灵。

随着镜头的切换,周宇翔看到一艘庞然大物静静地停泊在港口旁。这艘巨物就好像牢牢扎根在海岸边一样,任由一波又一波的浪头拍打,它依旧归然不动地面朝着碧蓝的大海。港口上簇拥着的人们与它相比,渺小地就仿佛一座海上宫殿下的蝼蚁。

周宇翔从那艘海上巨兽如平原的甲板间认出了它。那是一艘10年前从海军退役的航空母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它竟然停泊在这里。

他忽然对魔术师的身份产生了好奇。这艘退役的航空母舰曾经永久地停在大连军港,作为海军的军事博物馆。在走上战场之前,周宇翔还参观过它的内部。军方曾说,这艘航空母舰的核动力引擎被永久地拆卸了下来。而现在,号称这个国家最伟大的魔术师以及他背后的支持团队,竟然有能力让它再次航行起来,并停在在电视直播中所报道的舟山某港口。

而后,周宇翔对于魔术师的身份更加疑惑了。这艘航空母舰竟然沦为了他的道具。

魔术师站在人群的正中心,朗声宣告着。昭告般的声音透过十多家的电视媒体被传到全国各地,连仙都也不例外。

“20多年前,这艘名为瓦良格号的中型航空母舰为我们的中华开辟了海上的霸权。我们改造了它,让它成为我国海军历史上的第一艘航空母舰。后来,随着时代变迁,10年前它虽然被无情地淘汰了,但是我们不会忘记它。”

“我说过,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但是在此我想说它应该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真话中的一句。它的确是真实存在。而所谓的谎言,其实却可以掩盖真相。比如它的存在……”

魔术师扬起手,指向航空母舰停泊的地方。应景的是,无数海鸟像是配合着他的演说时的高潮一般,纷纷扬扬地飞了起来,在天空中排成了一个硕大的圆形盘旋了起来。远远地看去,这些海鸟白色的影子连了起来,就像是苍穹中漂浮的光环一样。

“我们——这个世界上古往今来的魔术师,不断以种种手段掩盖着我们自己创造的海市蜃楼。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更推崇的是阳光下的欺骗。像是烟火,强光,幕布,彩条等等这样常规的障眼法,在今天我将摒弃他们,就像这个时代已经摒弃了那些数不胜数的落后者一样。他们固执己见,墨守成规,抱着百年之前的眼光在这个时代苟活。而我,必将打破这层已如薄暮般的可笑伪装!”

魔术师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而雷鸣般的掌声像是巨人的低吼般响起。

周宇翔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那是魔术师说话时的眼神,作为一名老道的士兵,他曾经在战场上见过数不胜数的敌人,其双目中所闪烁的光芒正如他一样。

一种有别于和平世界生活着的人们的狂热和狡黠。很多反政府武装头目眼神,和他何其相似。谈笑间,仿佛就有无数人因他们而死,生命堕入永恒的冰冷深渊中。他们的一个念头,一个眼神,远处的战场上就会有一颗高爆炸弹绽放,让数十名的士兵和无辜者粉身碎骨。

“各位,请尽情地去看,去听,去感受。如神迹般的变化将会发生。而你们的双眼终将欺骗你们。”魔术师背对着人们,指着航空母舰:“不要分散你们的注意力,凝视着它!”

在现场的几百双眼睛,顿时如打向庞然大物的探照灯光一样,一刻不停地的观察着它。

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光是魔术现场的几百个人,还有电视直播之外的观众们。正在同时观看节目的几千乃至几百万观众。这其中,也包括正在望着电视大屏的周宇翔。

周宇翔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揉搓着双眼,依然发现情况依旧。同样的反应也出现在了与他抱着同样心情被震撼的观众们。

它消失了。

这艘航母在几万双眼睛的观察下,凭空消失了。消失的过程用一瞬间来描述都过于漫长。此时的港口,除了孤零零的几架港口起重机一字排开,空无一物,仿佛是那里原本就没有东西一样。人们——观察者们,只看到波光粼粼的绿色海浪在海港的岩壁上起起伏伏,像是一张张讥讽着的笑靥。

有如魔术师所言那般,异变发生时候,海港上既没有遮蔽烟火,没有炫目的强光更没有做障眼法的幕布。他真的做到了“凭空”让它消失。几十万吨重,几百米长的海上巨物就那么从空间中消失,荡然无存地不剩下丁点渣滓。

人们已经被震惊地忘记了鼓掌,忘记喝彩。就好像失去了发条的人偶一样,在短短几秒间保持着凝视的姿势,奋力盯着那片海域,试图看穿“幻想”,以强而有力的观察的让这只钢铁巨兽再次回到他们的视野中。

“它……还会回来吗?”直播现场的人们中,一个海军军官颤颤哟哟地问道。

“不会。”魔术师微笑着摇了摇头,“因为它本来就不在这里啊。过去的景象,才是我给你们看的谎言。”

“那里本来就没有东西啊。”周宇翔的耳边响起了幽灵观玲的话,“这个魔术师好搞笑,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的衣服表情。”

夏末秋初的下午,周宇翔顿时感到后背一阵没来由的凉意。些许察觉不到的恐惧,逐渐地蔓延上他的心头。

他是怎么办到的?

巧合的是,就在此时,位于周宇翔旅行包深处的那个手机屏幕幽然地亮了起来,来自未知号码的讯息传到了。

后来,就在这个悲催的日子的黄昏阶段,周宇翔总算重新回到正轨。戏剧般的错误行程之后,他冷静了下来,等到了一辆的士。当载着他的轿车逆着夕阳落下的方向,在快捷高速公路上朝着东沙区急驶时,他那颗一直躁动不安的内心总算沉静了下来。

那个黑色的旅行包,他一直没有机会打开。现在,他总算有机会真正搞清楚包中装的到底是什么了。

当他将手伸进包中,发现果然不出观玲所说的,包裹中有一把手枪,两份证件,一个信封,以及一个本机号码不明的手机。两份证件一真一假。真的证件是上头留给他明白自己身份的东西,而假的则是一张在现实中并不存在的身份证。

看着身份证上自己圆圆的脸蛋,周宇翔自嘲地一笑,他18岁入伍时拍的照片比现在足足要胖了一圈。这是这张假证上唯一说了实话的东西,可是在其他人看来,这却是违和无比。

“灰王?”他看着身份证上的名字,暗自嘟哝着:“好他妈奇怪的名字。”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好像某种在暗雾中蛰伏的恶魔一般。初听起来,似乎在这笔画简单的两个字之间,潜藏着意味深长的不明内涵。灰色是一种介于希望之白与绝望的黑之间的暧昧不清的颜色,绝望的人看到它会心燃希望,而希望中的人看到它却会心生不满。它既有着黑的昏暗也有白的地光。这更像是亦正亦邪的绝对理性者。既不会因为幻想的自欺欺人而盲目欢愉,也不会因现实的残酷无情而绝望悲伤。

与此同时,车辆穿过东沙区的工业区,灰蒙蒙的天空一下让夜幕提前到来。无数硕大的烟囱坐立在高架道路的两侧,于昏暗中闪烁着丁点的灯光。一片片工业区的灯光亮了起来,就好像是黑暗中虎视眈眈的野兽的双眼所发出的荧光。

还有那个信封,周宇翔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的东西也是一派胡言。当然这些胡诌是对于他记忆中所认识的自己的身份来说的。一张子虚乌有的家乡的户口迁移证,一本厚重的红色高中毕业证,一封来自计量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以及一份附在录取通知书夹层页中的新生手册。

没想到我周宇翔连高中都没读完,就能上大学了,而且还是在25岁这个不尴不尬的年龄段。

他多少有点明白魔术师的那句话了:“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谎言。”

于是身份地位,家庭背景,乃至一个人的过去,都可以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想到这里,他刚刚打开手机,发现那条未读信息时,不由地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不真实了。

一个做魔术师的家伙窃取了海军的东西,可是调查部门却拿他毫无办法。更为可笑的是,这个魔术师的偷窃过程竟然是在几百双眼睛的注目下进行的。案发之后,无论是探员还是检查机关,发现他干脆连可以查找线索的证据都给一并变没了。

短讯中的大段论述基本可以总结如上。

嫌疑人代号炎火,姓名不详,,于2032年9月23日下午15:31分,窃取了原瓦良格号引擎上的铀棒两根,如果在技术具备的情况下,铀棒中的浓缩铀可以用来制作当量为1000吨TNT级的核弹头。不过,根据以往的情报综合,他连同他的犯罪团伙竟隐藏在一座大学校园里。

周宇翔一拍大腿,险些叫了出来。操,瓦良格号航空母舰,那不是今天发生的事嘛?

讯息继续往下翻,周宇翔刚刚燃起的兴奋忽然冷淡了下去。嫌疑人的脸和电视上的那个魔术师对比,根本就是两个人。

沉思间,计量学院最醒目的图书馆出现在高架桥的南侧,目的地马上要到了,周宇翔却觉得那幢高楼上的霓虹灯光诡异万分,像是在黑夜中张牙舞爪的神秘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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