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一进来便感觉到几丝凉意。戏台那边,有一棵大树,应该就是那女子上吊的地方。大树下有石桌和石凳,旁边还有几株看起来像是桂花树的小树,只不过没人搭理,已经渐渐的...

也难怪一进来便感觉到几丝凉意。
戏台那边,有一棵大树,应该就是那女子上吊的地方。
大树下有石桌和石凳,旁边还有几株看起来像是桂花树的小树,只不过没人搭理,已经渐渐的遮挡住了石桌。
朱成和说,每到雷雨天,这女鬼就会出来,看来得找个雷雨天来打探打探。
他倒是想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红衣女鬼呢?
三人在院子逛了一圈,张觉民也没什么发现,后头一瞧,朱成和和宋奇志身体都在抖。
随即恶趣味的笑了起来。
“啊!”忙不丁的一声尖叫了起来。
两人被张觉民这么一叫,顿时被惊得魂飞魄散。
同时也跟着叫了起来。
连滚带爬的就要往外跑。
门口的杜川也茫然的跟着逃,生怕跑慢了。
看见这两人的怂样,张觉民顿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连滚带爬的到了门口的两人,顿时听见张觉民的笑声,瞬间反应了过来,回头恼羞成怒的看着他。
“张秉吾,你给老子过来。”
“哈哈,有种你们进来啊?”
朱成和和宋奇志,扫了一眼院子,没敢再进去。
“有种你出来啊?”
“有种你进来啊?”
三人顿时扯皮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张觉民看着这里的情况,心中十分的满意,院子也大,住下他们一家四口人绰绰有余,这才打算离开。
朱成和和宋奇志,见他终于出来了,哪里肯放过他。
两人上前,就把他架了起来。
“哥两个我错了,我错了。”张觉民急忙求饶,
“一句错了,就行了?把老子吓了一跳,差点没被吓死。”朱成和怒道。
“你这算什么?你看老子的裤子?”宋奇志在一旁无语道。
张觉民和朱成和低头一看,只见宋奇志的裤子湿了一大半,顿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最后,还是张觉民答应两日的勾栏听曲费用,两人这才放过他。
随即带着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杜川,既然一起去衙门把事情敲定。
今日他们休沐,衙门里的人基本出外勤了。
也没找到周醉,所以三人直接去找了书吏,交了税,盖了章,至此,那院子便落落入了张觉民的手中。
“秉吾啊,我还是觉得不行,怎么非得买这鬼院呢?”
衙门外。
朱成和看着张觉民拿着地契爱不释手的样子,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张觉民却不这么认为。
能够花五十两在城中买到房子,而且还是像外祖父他们这种院子,可不少见,至于说鬼院,什么鬼院?
只要胆子大,女鬼都得给我放产假。
想到这里,他直接一左一右搂着两人的肩膀,笑道:“走吧,为了给你俩赔罪,勾栏走起?”
听见勾栏,两人一看时间都中午了,刚好吃个饭,才有力气办事儿。
“我觉得我应该回去换一条裤子?”
“不用,反正待会儿都得脱。”
“······”
好像是这个道理哦。
傍晚,张觉民自觉的在院子中练习着昨日小姨教的拳法。
几招简单的招式,他已经逐渐熟悉了,只不过耍起来还是有些牵强人意。
“手臂太高了,放低一些。”
“还有腰部用力,力从底起,由脚而上,通过腰,最后随着拳而出。”
“不然我为啥非得先让你扎马步?”
沈婉在他身旁,用手提着他的胳膊,一边提醒道。
张觉民立刻摆正姿势,算是有些进步了。
“对了,昨日你说的房子事情,我给你问了一下,在城中,一百两的房子可没有,人家开价都是两百,我这样想的。”沈婉说话压低了些声音,靠近了些他。
家族无父无母,有一妻子,现住在城西。
这个案子看着倒是有点意思,暂时保留。
最后一个。
半年前的。
区水浮尸案。
半年前,有人无意中从区水中捞出一具年轻女尸,浑身赤裸,死因是溺水而亡,身上有淤青,体内残留男子淫秽之物。
死者是区水上游宋庄人,宋老爷独女。
这倒不错,时间距离不远,也许证物这些都还在。
从卷宗上来看,应该就是被绑架,然后强奸杀人,暂时保留。
张觉民扫了一眼门口的天色,朱成和和宋奇志蹲在门口打瞌睡,这今日似乎要下雨了啊,乌云还是往这边云集了过来。
诶!对了,雷雨天,那女鬼会出来啊。
这不是解决那个院子的最好时机。
那院子买了放在哪里已经这么久了,自己等的不就是雷雨天吗?
“轰隆!”突然,天空一声惊雷响起。
门口的两货,瞬间被惊醒。
“啊,怎么了,下班了?”
张觉民扫了两人一眼,随即从班房取出蓑衣和斗笠。
“今日打雷了,走,咱们抓女鬼去?”
“啊!你来真的啊?”朱成和一听这话,顿时清醒了过来。
“不然呢?我花钱买的,让女鬼一直住的,我住哪里?”
说着,披上蓑衣,等着两人。
朱成和和宋奇志一脸无奈,不过还是妥协了,谁叫是兄弟呢?
不过临走前,朱成和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东西带好了没?别不是那女鬼的对手?”
“放心好了,女鬼而已,我轻松拿捏!”
张觉民信誓旦旦道。
请记住现在他桀骜不驯的模样。
三人刚出衙门。
雨点便已经袭来了,好在提前有准备,这才没被淋成落汤鸡。
“轰隆!”天空中,雷声炸响。
街边的行人,匆忙的往家里赶。
商贩这些更是早早的收拾好东西,躲在街角的屋檐下,打算等雨过后,再摆摊。
七拐八拐,三人冒雨终于到了院子的地方。
“秉吾,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今日天色有些晚了?”朱成和有些纠结的拽着张觉民,语重心长道。
晚吗?
张觉民扫了一眼天色,这灰蒙蒙的天空,看起来黑了不少,但是现在应该是下午吧?
“你怕了?”
“我怕,呵呵!你看奇志?”朱成和给张觉民一个眼神。
两人回头一看宋奇志,怀抱着刀,眼神四下打量,那双腿都有些颤抖起来。
“放心好了,世界上哪有什么鬼,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说完,张觉民直接拿出钥匙,打开了院子的房门。
“吱嘎!”破旧的院门被打开。
里面并没有什么不正常。
“你看?”张觉民有些不屑的指了指院子里面。
随即踏步走了进去。
朱成和和宋奇志见此,对视了一眼,心一狠,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只不过,眼神四下打量,十分的警惕。
进了院子,三人过了院子中间水池的小桥,而后在张觉民的带领下,三人直接到了那戏台正对方的那个屋子门前。
“之前不是说雷雨天晚上,那女鬼就会出来吗?咱们在这屋子里面等着,她要是赶出来,我直接收了她。”
什么女鬼,装神弄鬼罢了。
自己才不信,而且经过这些时间的锻炼,自己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区区一个女鬼罢了。
“我觉得还是慎重些好!”朱成和出言提醒道。
他们两人也是豁出去,舍命陪君子了,谁叫大家是兄弟呢?
当然为了给两人打打气,张觉民便给两人胡诌了起来。
“你们不知道,这女鬼是阴间之物,阴气重,而咱们是男人,又是捕快,阳气十足,阴阳相克,说不定那女鬼还怕我们呢?”
“练武不是一蹴而就的,得慢慢来!”沈婉坐在小院中唯一的一处石凳上,看着前方扎马步的张觉民开解道。
哪有一上来就要武术招式的,底子不好,说什么都是白搭。
这个道理,张觉民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自己已经十五岁了,这样练武,得练多久啊。
心里虽然抗拒,不过身体却沈诚实,按照小姨的指示,扎着马步。
只是,这才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自己就感觉双腿有些发软了。
这副身体,确实有些差劲了。
天色逐渐泛白。
就这般,累了休息,休息后又继续,张觉民开始了自己练武的第一步。
张母在天色刚泛白,便起来了。
看了一眼小院子的儿子,没说话,独自靠在门口,静静的看着。
儿子长大了,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放心了不少。
等大概到了卯时,张觉民这才结束了早上的锻炼,也来不及吃东西,赶紧洗漱了一下,换上差服,一路小跑的去了县衙。
等他到县衙的时候,刚好赶上点卯。
“秉吾,这边。”
朱成和站在捕快的队伍中对着张觉民招手。
他赶紧跑了过去。
今日点卯似乎和昨日有些不一样,外祖伯父和之前那个中年男子在前方,似乎是要安排什么事情。
“今日点卯后,都留在府衙,主簿大人前几日清查赋税,发现城南蔡徐村那边,已经拖欠田赋两年了,知县大人发话,不能再拖下去了,安排今日去抓人回来关几天,给他们一个教训。”
抓人?
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对于张觉民来说,还真是第一次。
本着看热闹的态度,老老实实的听着。
很快点完卯后,众人便开始整理起了装备。
捕快要进村抓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搞个不好说不定就会和村民起冲突,所以该带的装备还是的带着。
甲胄自然是没有的,毕竟这个东西五套在手,就是九族消消乐。
刀倒是有。
就拿张觉民之前的佩刀来说,估计不知道是几手货了,刀柄都有些生锈了,刀刃更是有豁口,就不要说锋利度了。
完全就是摆设,真要遇到敌人,靠这个,估计也只能祈祷给对方来一个破伤风。
很快,队伍整齐集合。
这次出行不仅仅有他们堂口的人,四个堂口,去了三个,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一群人,在典史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出了延安府,直奔城南蔡徐村。
蔡徐村,因村子一半姓蔡一半姓徐而得名。
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张觉民他们便到了地方。
典史坐在马车上,开始指挥起来。
一众衙役随即分散开来,直接包围了整个村子,当然第一时间将里长给抓了起来。
毕竟拖欠赋税,首先他这个里长就难辞其咎。
而后,一行人。
按照之前准备好的名单,在里长的带领下,挨家挨户的抓人。
顿时,整个村子民怨沸腾,哭喊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大人,大人,真的不是我不交田赋啊,实在是家里都没有吃的了,我们拿什么去交啊。”
一位妇人沮丧着脸,匍匐在地上,抱着一个衙役的裤腿哭喊着。
而此刻,那衙役正押解着她的丈夫。
那衙役似乎也是熟悉这套路的人了,直接稍微一抬脚,虽不是很用力,却巧妙的甩开了对方。
自己只是听令行事,你要哭找那边的人物去。
而此刻,整个小山村,许多人都已经出来。
有些看热闹的围了过来。
他们其中基本都不是目标人物,不过为了不出意外,一众衙役还是将其给拦了下来。
“那是徐瘸子?他也被抓了?”
“这群天杀的,徐瘸子家里就一亩地,家里四口人,一年忙到头都没几个子,哪还有剩余来交赋税。”
“对啊,这两年大家收成都不好,这官府也不知道通融一下。”
“蔡老头也被抓了?他家可就他一个男人了啊。”
“也是可怜,听说他儿子前不久才死在了辽东,家里还有刚出生的孙子。”
“有本事去和鞑子干啊,来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算什么本事儿。”
议论声此起彼伏,张觉民自然也听在了耳朵里,也看在眼中。
被抓的几人,他也看见了,都是穷苦老百姓,衣服都是缝缝补补单薄麻衣,穿得还是草鞋,赋税并不是他们不想交,而是根本交不起。
这还真应了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在后世,自己虽然没有经历过苦难的日子,可是面对着这群老百姓,张觉民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一旁的朱成和和宋奇志倒时一脸从容。
估计这种事情他们经历的多,已经淡然了。
看着被押解出来的几人,张觉民有些想站出来为对方评理,可是却始终迈不出步子。
人贵有自知之明,现在的自己,根本没能力去解决这个事情。
而且拖欠赋税,这本来就是违法的事情。
自己刚来两天,也没那个面子。
与其自找没趣,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张觉民转过脸,全当自己没看见。
心里也安慰自己,全程自己都跟着外祖伯父这边,并没有下场,也算是唯一的借口了。
好在抓完人后,并没有引起民变。
一众衙役,直接押解着几人,还有那个里长,便回城了。
至于人会被关在哪里,这便不是张觉民关心的事情了。
等回到衙门的时候,都已经快中午了。
早上也没吃东西。
所以,中午时分,张觉民和朱成和还有宋奇志三人直接在城西这边找了一家路边小摊,应付了过去。
当然,最后他还是给钱了。
之前的钱,他虽然全部给张母了。
可是张母也知道儿子在这边不容易,给他留了一些,算是日常开销。
吃过东西,朱成和和宋奇志察觉到张觉民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本来打算是打算回府衙的。
不过为了让兄弟开心起来。
两人直接拉着有些抗拒的张觉民,转身去了勾栏。
兄弟不开心怎么办?
哈哈,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去勾栏解决的。
倘若不能,那就再来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