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薄云洒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空气中飘荡着各种气味——新鲜蔬菜的泥土味、烤豆腐的焦香、还有远处传来的牲畜气息。沐妍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头...

阳光透过薄云洒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空气中飘荡着各种气味——新鲜蔬菜的泥土味、烤豆腐的焦香、还有远处传来的牲畜气息。
沐妍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脸上没有一丝妆容。
这与一个月前那个永远精致得体的沐氏集团继承人判若两人。
“怎么样,适应吗?”
程昱递给她一杯当地特产的普洱茶,杯壁温热,茶汤呈现出琥珀色。
程昱穿着同样朴素的格子衬衫,下巴上的胡茬已经三天没刮,看起来比在城市时更加放松。
沐妍接过茶杯,指尖触碰到程昱的手背,那一瞬间的温暖让她微微怔住。
她低头抿了一口茶,苦涩中带着回甘,就像她这一个月来的心情。
“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合着茶叶、泥土和不知名野花的香气,“虽然第一周我几乎每晚都失眠,听着窗外的虫鸣声数羊。”
程昱轻笑出声,眼角挤出几道细纹:“我记得你第一天到村里时,看到房间里的蜘蛛差点尖叫着跑出去。”
“那蜘蛛有我手掌大!”
沐妍抗议道,却也不自觉地笑了,就是那种真心的开怀大笑,几乎忘记了这种动作。
过去四周,他们走访了六个少数民族村落,记录了十余种濒临失传的手工艺。
沐妍惊讶地发现,自己在商学院学到的知识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她帮村民们设计了简单的成本核算表,建立了线上销售渠道,甚至策划了一次网络直播销售。
“今天下午我们要去拜访最后一位白族扎染艺人,”程昱翻看着笔记本,“据说是这一带唯一还掌握古法植物染技术的老人。”
沐妍点点头,目光扫过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妇女们背着竹篓,里面装着新鲜的菌子和草药;孩子们赤着脚在摊位间追逐嬉戏;老人们坐在矮凳上,用她听不懂的方言讨价还价。
一个月前,她还在五星级酒店的会议室里,对着PPT讲解季度财报;而现在,她学会了如何辨别蘑菇是否有毒,如何在溪边洗衣服,甚至能用简单的当地语言问好。
“程总!
沐小姐!
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抬头看见身材魁梧的彝族汉子阿吉朝他们挥手,他身后跟着几个村里的年轻人,手里都一下。
“还有,我要周远深这三年的活动轨迹,越详细越好。”
挂断电话后,沐妍缓缓走到书桌前,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份烫金文件。
那是两年前两家签订的联姻协议,条款中明确写着:“双方在婚前不得有任何可能损害联姻关系的越界行为”。
她的指尖划过协议上周远深龙飞凤舞的签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想那一天,那个男人站在长辈面前,信誓旦旦地许下承诺,说要照顾她一辈子。
他的言辞恳切,表情真挚,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誓言。
然而,如今的他却早已忘却了曾经的誓言,与别的女人出双入对,毫不顾忌她的感受。
电脑屏幕突然亮起,助理发来的第一份资料已经到位。
沐妍点开文件,瞳孔骤然收缩——过去六个月,周氏集团以晚餐。
简单的青菜、腊肉和刚采摘的菌子,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饭桌上,沐妍用新学的几句方言逗得主人家的小女儿咯咯直笑。
程昱在一旁看着,眼神温柔。
夜深人静时,沐妍坐在院子里,望着满天繁星。
在城市里,她从未见过如此清晰的银河。
程昱悄悄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茶“程昱,我不想回到从前那种生活。”
7夜风轻拂,带来远处稻田的清香。
沐妍深吸一口气,第一次感到,或许人生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程总!
沐小姐!”
一个扎着彩色头巾的彝族女孩跑过来,“我奶奶说今晚村里有火把节,请你们一定要来!”
程昱看向沐妍:“要去吗?
可能会很晚。”
“当然。”
沐妍点头,转向女孩,“告诉我们该准备什么?”
夜幕降临,村寨中央的空地上燃起了巨大的篝火。
村民们穿着节日盛装,手拉着手围成圈跳舞。
沐妍被热情的村民拉进队伍,笨拙地跟着节奏踏步。
“放松点!”
程昱在她耳边大喊,盖过鼓声和欢笑声,“像这样!”
他示范着简单的舞步,火光映照下,他的笑容格外明亮。
沐妍试着放开自己,跟着音乐摆动。
渐渐地,她忘记了舞步,只是随着感觉移动身体。
一种奇异的自由感涌上心头——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是沐家大小姐,没有人期待她完美无缺,她只需要做真实的自己。
舞会结束后,村民们陆续回家。
沐妍和程昱坐在山坡上,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
“想什么呢?”
程昱问。
沐妍沉默了一会儿:“我在想,为什么我花了二十八年才明白,生活可以有这么多可能性。”
程昱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沐妍没有抽回,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听着夜风吹过松林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木窗的缝隙洒进房间,沐妍已经梳洗完毕,正对着镜子整理衬衫领口。
云南古寨的清晨带着一丝凉意,她披上一件浅灰色的针织开衫,将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程昱发来的消息:“起了吗?
我在楼下等你吃早餐。”
沐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迅速回复:“马上下来。”
小院里,程昱已经坐在竹编的餐桌旁,面前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