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眼里跳动的光——那是属于林晚棠的光,是他以为早就被海水熄灭的小太阳。...

时,眼里跳动的光——那是属于林晚棠的光,是他以为早就被海水熄灭的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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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些真相,比海雾更浓,比银戒更冷,却比心跳更难以否认——他沈砚辞,从来都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在暴雨中弄丢了半枚银戒的林晚棠。
第四章:沉疴(回忆:2014年车祸后)消毒水的气味像块浸满冰水的纱布,死死压在沈砚辞的太阳穴上。
他在监护仪的蜂鸣声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许嘉宁红肿的眼睛——她正把白菊插进床头的花瓶,花瓣上的水珠滴在他缠着纱布的手背上,比海水更冷。
“砚辞,你终于醒了。”
许嘉宁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后颈的绷带,“医生说你海马体受损,可能会忘记一些事……”话未说完,病房门被推开,沈砚舟端着参汤进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
“那个女孩……”沈砚辞开口时,嗓子像被砂纸磨过,“我是不是害死了她?”
沈砚舟放下汤碗,镜片闪过一道冷光:“她突然从巷口冲出来,你为了躲她才撞上货轮的缆绳。”
他递过手机,相册里是车祸现场的照片——翻倒的摩托艇旁,散落着半枚断裂的银戒,“警察在海里捞了三天,只找到这个。”
许嘉宁突然别过脸去,发梢遮住她颤抖的睫毛。
沈砚辞没看见,她攥在掌心的银戒内侧,刻着极小的“棠”字,正是两月前他在锻造间亲手为林晚棠刻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沈砚辞在白菊的清香中拼凑记忆。
他记得暴雨、货轮的汽笛,还有个穿白裙的身影在雾中摇晃,却始终想不起她的脸。
许嘉宁每天来病房,给他戴上铂金婚戒,说“等你出院,我们就办婚礼”,可他总觉得无名指上的重量不对,像缺了半块拼图。
“沈先生,这是您车祸时戴的戒指。”
护士在整理遗物时,递来密封袋里的银戒——戒面只剩“砚”字,断裂处还沾着海盐。
许嘉宁的脸色骤变,沈砚辞却盯着戒托内侧的划痕,那是他为了贴合林晚棠的指节,反复打磨留下的痕迹。
更汹涌的浪潮,让沉疴已久的雾岛,在爱与恨的剧痛中,迎来第一场真正的破晓。
第五章:雾散(2015年灯塔重逢)铁锈味在舌尖漫开,林晚棠的指尖抠进灯塔木门的缝隙。
海风卷着碎浪拍打塔身,十年未修的楼梯在脚下吱呀作响,像极了2014年那个暴雨夜,沈砚辞背着她跑上灯塔时,木板发出的呻吟。
图纸在掌心皱成一团,背面的字迹是新刻的,刀痕还带着松木的清香:“如果我死了,去查‘砚棠号’的航行日志。”
她认出这是沈砚辞的笔迹,和十年前画大桥图纸时的辅助线一样,带着向右倾斜的弧度。
灯塔顶层的玻璃碎了半扇,咸涩的雨雾灌进来,模糊了墙上斑驳的涂鸦——十六岁的她用红漆写的“砚棠大桥”,此刻正被雨水冲刷,露出底下沈砚辞后来补的“等我”。
“晚棠?”
沙哑的呼唤从螺旋楼梯下方传来,像块烧红的炭掉进冰水里。
林晚棠猛地转身,看见沈砚辞站在光影交界处,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他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
他没穿西装,只套着件皱巴巴的白衬衫,银戒在潮湿的空气里泛着冷光,和记忆中那个在造船厂替她挡住飞溅铁屑的少年,重叠又错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她的声音在发抖,图纸边缘的船锚图案划破掌心,“是许嘉宁告诉你的,还是……十年前,我们在这儿藏过图纸。”
沈砚辞踏上一级台阶,木板发出危险的吱嘎声,“你总说灯塔的光像星星掉在海里,所以把桥墩设计成船锚,说这样就能抓住坠落的星光。”
暴雨突然转急,灯塔的铁架在风中摇晃。
林晚棠望着他后颈的伤疤,想起程启年给她看的监控截图——车祸当晚,沈砚辞被沈砚舟的保镖按在码头,后颈的血染红了“砚棠号”的船名。
而她一直以为,那个在暴雨中对她说“等我”的人,早已将她遗忘。
“你的《雾起时》,”她举起皱巴巴的图纸,船锚桥墩的阴影里藏着“LT-07”的编号,“和我十年前画的救生艇图纸,连缆绳的受力分析都一样。”
沈砚辞的目光落在她颈间的银链上,戒托的轮廓在湿透的衬衫下若隐若现:“因为十年前,我把你的造船笔记,全抄在了我的明白沈砚辞当年为何要刻那枚银戒——“砚棠”不仅是他们的名字,更是沈家对林家的诅咒,用受害者的名字命名凶器,让罪恶在光天化日下航行。
而此刻,2014年的暴雨仍在记忆里肆虐,沈砚辞后颈的伤疤还在流血,父亲的档案袋永远消失在海底,唯有两枚断裂的银戒,一枚戴在沈砚辞的无名指上,一枚挂在她的颈间,像两道永不愈合的伤口,在岁月里反复溃烂。
雾岛的海雾,从来都不是自然的馈赠,而是沈家精心编织的谎言,将真相永远困在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夜,让相爱的人在十年后重逢时,只能隔着雾与血,辨认对方眼中破碎的自己。
第三章:博弈(2015年项目招标)雾岛国际会议中心的旋转门吞吐着西装革履的人群,林晚棠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
她攥着《雾起时》方案的U盘,指腹摩挲着外壳上的船锚浮雕——这是昨夜在星港重工的绘图室,对着十年前的草稿反复修改到凌晨三点的成果。
颈间的银链随着步伐轻晃,戒托内侧的刻字隔着皮肤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程设计师,沈氏集团的代表已经到了。”
助理小周在电梯口候着,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紧张,“他们今天带了全息投影设备,听说方案是沈砚辞亲自操刀的。”
电梯镜面映出林晚棠泛白的指节。
沈砚辞,这个名字在她齿间滚了三遍,才化作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自暴雨夜的沈家别墅重逢后,她再没见过他,却在每个深夜收到匿名邮件,附件里是大桥拉索结构的优化建议,笔触与十年前沈砚辞在造船厂画的辅助线分毫不差。
招标厅的玻璃幕墙外是终年不散的海雾,十二位评审委员的剪影在雾中若隐若现。
林晚棠走上讲台时,正对上沈砚辞的目光——他靠在落地窗边,银戒在晨光中闪了一下,西装袖口露出半截后颈的伤疤,像条沉默的白蛇。
“各位,《雾起时》的设计理念源自雾岛的航海精神。”
她点击遥控,屏幕上浮现出船锚式桥墩,“每个桥墩嵌入微型LED灯,雾浓时会亮起导航光,如同百年前灯塔守护归航的船只。”
余光扫过沈砚辞,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眼底翻涌的情绪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