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书院惊变庆历四年春,汴梁城的柳絮如飞雪般漫天飘荡。应天书院内,十七岁的苏砚正伏在案前临摹《清明上河图》,笔尖在宣纸上勾勒出汴河上的商船,忽听得窗外传来急...

第一章:书院惊变庆历四年春,汴梁城的柳絮如飞雪般漫天飘荡。
应天书院内,十七岁的苏砚正伏在案前临摹《清明上河图》,笔尖在宣纸上勾勒出汴河上的商船,忽听得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同窗赵文远面色苍白地撞开房门:“苏砚,不好了!
王夫子被御史台的人带走了!”
苏砚手中的笔瞬间滑落,墨汁在画纸上晕染开来。
王夫子是书院最德高望重的先生,平日里治学严谨,待人宽厚,怎会突然被御史台盯上?
他抓起外袍冲出门去,只见书院正门前停着两辆马车,王夫子被两名官差押着,白发凌乱,却仍昂首挺胸。
“夫子!
究竟发生何事?”
苏砚挤过围观的人群。
王夫子见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只是沉声道:“照顾好师弟师妹们,莫要轻信传言。”
马车疾驰而去,扬起的尘土模糊了苏砚的视线。
回到书房,苏砚在夫子的案头发现一封未写完的信,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近日查得《太平寰宇记》中记载有误,事关燕云十六州地理……”他心中一惊,燕云十六州乃大宋边境要地,如今辽人虎视眈眈,任何舆图差错都可能引发大祸。
入夜,苏砚翻窗潜入夫子的寝室,在暗格里找到一本泛黄的舆图册。
扉页上写着“山河志”三字,翻开后,里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地山川地势、关隘布防,还有不少用朱笔批注的修改痕迹。
正看得入神,窗外突然传来异响,他急忙吹灭烛火,躲在屏风后。
“搜!
王肃之定是藏了什么违禁之物。”
为首的黑衣人举着火把闯入,靴底踩在木板上发出吱呀声。
苏砚屏住呼吸,看着他们翻箱倒柜,将书籍撕得粉碎。
当黑衣人即将发现舆图册时,远处突然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惊起一阵乌鸦。
黑衣人咒骂一声,匆匆离去。
苏砚从屏风后走出,双手紧紧抱住舆图册。
月光透过残破的窗纸洒在脸上,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查出真相,还王夫子清白。
第二日,他找到赵文远,两人乔装成书商,来到御史台附近的茶楼打探消息。
“听说王肃之私通辽国,绘制假舆图!”
邻桌的茶客压低声音,“御史台在他书房搜出了与辽人的密信!”
苏砚握茶杯的手微微发抖,密信?
夫子书房明明……他突然想起黑衣人离开时,袖口隐约露出的金线绣纹,与前日在书院外看到的御史台马车装饰如出一辙。
“我们去夫子老家看看。”
赵文远提议,“或许能找到证据。”
两人雇了辆马车,日夜兼程赶到洛阳。
王夫子的老宅早已被查封,苏砚翻墙而入,在柴房的夹层里发现了一个铁盒,里面是几封旧信,竟是二十年前王夫子与先帝的往来书信,信中讨论的正是修订《太平寰宇记》之事。
“原来夫子是在为先帝遗愿奔波!”
赵文远激动地说。
苏砚却神色凝重,这些信件不仅无法证明夫子清白,反而可能成为某些人眼中的“罪证”。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马蹄声,一队官兵将老宅团团围住。
“苏砚,赵文远,你们私闯钦犯住宅,意图销毁证据,速速束手就擒!”
为首的校尉拔出佩剑。
苏砚将信件藏入怀中,低声道:“待会儿我引开他们,你带着证据回汴梁,交给太子殿下。”
一场混战在老宅展开。
苏砚挥舞着从柴房找到的木棍,与官兵周旋。
赵文远趁机翻墙逃走,却被一支冷箭射中肩头。
苏砚见状,不顾一切地冲过去,背起受伤的同窗,在夜色中狂奔。
身后追兵的喊声越来越近,前方却是一片陌生的荒野……第二章:江湖迷踪夜色如墨,苏砚背着赵文远在山间小路上跌跌撞撞地奔跑。
赵文远的血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淌,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放我下来……”赵文远虚弱地挣扎,“不能连累你……闭嘴!”
苏砚咬着牙,汗水滴落在赵文远手背上,“咱们一起进的书院,就要一起活着出去。”
远处传来犬吠声,他心中一喜,抬眼望去,只见山坳处透出几点微弱的灯火,像是个村落。
跌跌撞撞地跑到村口,一座挂着“悬壶居”牌匾的医馆映入眼帘。
苏砚踹开虚掩的门,大喊:“大夫!
救命!”
屋内传来瓷器碎裂声,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少女举着药臼冲出来,看见两人狼狈的模样,愣了一瞬:“快把人放到床上!”
少女名叫林若蘅,是医馆主人林大夫的女儿。
她熟练地为赵文远处理伤口,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寒光:“箭上淬了毒,还好来得及时。”
苏砚这才松了口气,环顾四周,墙上挂着的草药图谱和案头摆放的《伤寒杂病论》让他心中一动——这医馆似乎不简单。
“你们得罪了什么人?”
林若蘅突然开口,“官兵追着两个书生,可不是常有的事。”
苏砚犹豫片刻,从怀中掏出舆图册:“实不相瞒,我们是为了查清一桩冤案。”
他将王夫子的事和盘托出,林若蘅的神色渐渐凝重。
“我爹或许能帮上忙。”
林若蘅说,“他年轻时在江湖上行走,认识不少奇人异士。
不过他出门采药去了,要明日才能回来。”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苏砚脸色大变,吹灭烛火,将舆图册塞进床底。
“开门!
御史台办案!”
敲门声震得门板嗡嗡作响。
林若蘅镇定地打开门:“官爷们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校尉举着火把扫视屋内:“可有见过两个书生?
一个穿青衫,一个着灰袍。”
“倒是有两个病人,不过都在发高烧说胡话。”
林若蘅侧身让开,屋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赵文远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呼吸粗重。
校尉狐疑地凑近查看,苏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哼,最好别耍花样。”
校尉冷哼一声,带人离开。
苏砚瘫坐在地上,冷汗湿透了衣衫。
林若蘅递来一碗凉茶:“他们暂时不会再来,药味能盖住血腥味。
但天亮后必须转移,这地方藏不了太久。”
次日清晨,林大夫回来了。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听完事情经过,从柜中取出一个锦囊:“去嵩山找天机阁,他们或许知道舆图案的真相。
不过天机阁向来神秘,能否见到阁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苏砚和赵文远告别医馆,乔装成樵夫向嵩山进发。
山路崎岖难行,赵文远的伤口还未痊愈,每走一步都疼得脸色发白。
终于在日落时分,他们看到了云雾缭绕中的天机阁,飞檐斗拱,气势恢宏。
“来者何人?”
阁前的守卫拦住去路。
苏砚掏出舆图册:“我们为《山河志》而来,求见阁主。”
守卫神色微变,转身入内通报。
片刻后,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而出,目光扫过舆图册上的批注,瞳孔骤然收缩:“随我来。”
天机阁内,摆满了各类舆图和古籍。
阁主轻抚着舆图册,长叹一声:“二十年前,先帝命王肃之暗中修订舆图,就是为了收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