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怔愣的坐在破旧的小床上,一动不动,眼中平静如一潭死水,久久没有回神。巨大的影像冲击着她的大脑。她死了,她又活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像是梦一场。“贱女人,你以...

林安怔愣的坐在破旧的小床上,一动不动,眼中平静如一潭死水,久久没有回神。
巨大的影像冲击着她的大脑。
她死了,她又活了。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像是梦一场。
“贱女人,你以为你躲得过我么?我告诉你,哪怕是死,哪怕是离婚了,你也是我张达的婆姨!”
“张达,我们已经离婚了!谁准你进来的?”
“我婆姨的家,我为什么不能进来?你长能耐了是吧?还敢躲我?”
紧接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毒打,林安拼命挣扎,奈何力气太小实在敌不过,慌乱之中,拾起了一旁的剪刀,猛地向张达捅去。
噗嗤一声,剪刀没入了张达的肚子,鲜红的血喷溅出来,糊了她满脸满身。
林安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扔下剪刀,向门外逃去。
可门被张达反锁了,林安一时半会儿还打不开,正在她惊慌失措之时,张达踉踉跄跄的捂着肚子过来了。
盛怒之下,提起了一旁的椅子‘嘭’的一声,向她的头砸下。
轰!林安的脑袋像是炸裂了一般,疼得厉害。
“安安,安安。”
刘翠芳的声音响起。
林安痛苦的捂着并不疼的脑袋,缓缓的看向了前方。
“妈!”是她妈的声音,她妈还活着,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从前。
“咋了?还疼呢?你奶奶也不是故意打你的,咱就忍忍,她年纪大了,别和她计较。”刘翠芳说着,走到了林安身边。
林安看到刘翠芳后,死寂的眼睛有了巨大的波动,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顷刻间涌了出来。
“妈,妈,妈!”
“别哭,妈心疼。”刘翠芳也红了眼睛,摸着林安的头,有些哽咽。
林安用力抹了把脸,又哭又笑:“我不哭。”
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噩梦还没开始的地方,她还好好的,她妈也还活着。
“妈,我爹呢?”
“你爹下地呢!马上就回来了,快抹抹泪,别给他看到了。”刘翠芳说着,给林安抹了把脸。
布满老茧的手擦在林安脸上生疼,真实的触感,让林安笑得更开怀了。
刘翠芳看了眼林安一眼:“傻蛋!”
林安下了地,看着破旧的小屋,笑意就没停过。
拾起了一旁的旧台历,上面赫然写着1993年5月2日。真好,她回到了十六岁,回到了她一生命运的转折点。
一切还来得及。
“林安呢?林安人呢?给我出来。”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林安嘴角的笑意戛然而止,看向了门外。
来人正是林安的大娘—李秀月。
门被李秀月一脚踢开,她怒气冲冲的提着一件褂子,看到林安后,劈头盖脸就朝她扔了过来。
林安脸色一沉,一把扯开了褂子,扔在地上:“大娘,你这是干嘛?”
“好啊你!还敢扔?”李秀月说着,脱下鞋就要朝林安打来。
“秀月,你这是干啥?好好的,打安安作甚?”刘翠芳连忙挡在林安前面,把她护住。
李秀月火气更大了:“你还有脸问我?我家好好的新褂子,才穿第一次,就被林安给弄破了,我不打她打谁?”
刘翠芳回头看了林安一眼,犯难的看着李秀月:“那我们……”
刘翠芳话还没说完,林安挣脱开她,走到了李秀月的面前:“大娘,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褂子是我弄破的?”
“我家林香说是你弄破的,还要什么证据?”
林安看了眼心虚缩在李秀月身旁的林香,面无表情的问道:“那我还说是林香自己弄破,嫁祸在我身上的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林香从小就老实,谁像你一样?打小就不学好,满口谎话!”李秀月瞬间炸了,扬起手就向林安打来。
林安一把拽住了李秀月的手:“大娘,这是我家!还轮不到你打我。”
“安安,说啥呢?快给大娘道歉。”刘翠芳大惊失色,她家林安向来胆小怯弱,不敢多说话,这会儿怎么还敢顶嘴?
“秀月,你放心,这褂子我们赔!”
“不赔,又不是我们弄坏的,凭什么要我们赔?”林安把刘翠芳推到后面。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香:“你说是我弄坏的,那我倒要问问你,我什么时候弄坏的?用什么弄坏的?”
林香心虚的躲开了林安的眼睛:“反正就是你弄坏的。”
“你不说?我那就去村长家找小翠让她作证了?”
这件事,林安记得一清二楚。李秀月非讹上她家,一件褂子要了三十块,直接导致她没了上学用的学费,之后家里就出了事,再也没能进学校。
而这褂子和她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小翠也在场可以作证。当年她只知道哭,也不懂得辩解,白白害她家被讹了三十块钱。
重活一世,这种低级的错误,她一点都不能犯。
听到要去喊小翠,林香慌了,推着李秀月朝外走:“妈,就一件褂子,破了就破了!”
“这怎么行?那可是你舅舅从大城市给你买的,可贵了!不行,妈必须要个说法!”李秀月不知真相,一门心思的想在林安家把钱要回来。
林安没有搭理李秀月,也不准刘翠芳妥协说话。
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香:“林香,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把村头强子的事,告诉你妈!”
林香猛地抬起了头,眼睛里闪过一抹慌乱:“什么强子!你别胡说。”
“是么?”林安环胸看着林香,淡淡的一眼,就让林香慌了神。
“妈,我刚想起来,是我自己不小心勾破了,和林安没关系!”林香哆哆嗦嗦的说道。
“什么?”李秀兰的音调瞬间拔高了八度。
“和林安无关,是我弄的,妈咱们回去再说。”
林香说着,推搡着她妈朝外头走去。
李秀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瞪着林香:“明明就是林安弄的,这不是你告诉我的么?”
“是我记错了!”
林香生怕林安多嘴,一个劲儿的把李秀月往外推。
李秀月被气得七窍生烟,本来以为能把褂子钱要回来,闹了半天,结果是个笑话!
“林香,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秀月的叫骂声,即便出了院子,依旧清晰可闻。
李秀月走了,刘翠芳胆战心惊的看着林安,总觉得自家闺女挨了顿打之后,好像哪不一样了。
“你咋能和你大娘顶嘴呢?”
林安蹙紧了眉头:“妈,我大娘她欺人太甚,就是想讹咱家钱,那破褂子我碰都没碰。”
李秀月是个什么样的人,刘翠芳哪能不知道?听林安这么说,无奈叹息:“到底是你大娘,能忍就忍忍吧!”
“妈,不能忍,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家除了蹬鼻子上脸之外,不会记你好的。”
上一世,在刘翠芳的教导下,她和姐姐人生信条只有一个字‘忍’,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一回,是她的,就是她的,她不忍也绝不让。
刘翠芳被林安给气着了,瞪着她:“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听话呢!”
“吵吵啥呢?刚进院子就听你们娘俩在吵。”林东平扛着个锄头,满身泥土回来了。
刘翠芳看到林东平后,满脸嫌弃,顺手抄起一旁的笤帚:“脏死了,把土扫扫再回来。”说着,就把林东平往外推。
林安看到记忆中的爹,眼泪瞬间迷了眼睛:“爹!”
顾不上林东平满身的泥土,林安扑上去,一把抱住了林东平,哭成了泪人。
既然她回来了,这一世,她绝不让她爹早死,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她会好好看着她爹,拼尽全力把人救回来。
1993年,是她家的一个噩耗,林东平下地的时候,遇见条毒蛇,被咬后没多久就死了。
林东平一死,她家的天就塌了,刘翠芳一个只会忍让的妇道人家,完全撑不起这个家,被她奶奶连同大伯家给欺得死死的。
她姐被她奶奶用3000块钱卖到了更穷的村子里当媳妇,直到死也没能从那个村子里走出来。
“这是咋了?”林东平抱着哭得稀里哗啦的林安,问道。
刘翠芳也怔住了:“不就是骂她两句么?咋哭得这么厉害?”
“闺女,咋了?别听你妈的,爹给你做主!”
“没有,我就是想爹爹了。”林安抹了把脸上的泪,笑着说道。
刘翠芳和林东平对视一眼:“傻蛋!”
“走走走,给你门父女俩扫扫,多脏啊!”
刘翠芳白了二人一眼,骂骂咧咧的说道。
林安还红着眼,和林东平相视一笑。
林安和林东平站在院子里,任由刘翠芳在他们身上拍拍打打。
“我姐啥时候回来啊?”林安歪头看着刘翠芳。
刘翠芳收起了笤帚:“她们班的同学今天去帮李老师锄地,可能回来晚点。”顿了下,看着林安:“你问这个作甚?不是天天和你姐打架么?”
林安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当初年少轻狂,只顾着任性,哪懂姐妹情深。
“我这不是想我姐了么?我保证,肯定不跟她打架了。”
“安安,你还想去上学吗?爹钱攒够了。”林东平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了皱巴巴的三十块钱。
林安用力点头:“想。”
因为凑不起学费,她上学的事已经搁置很久了。上一世,没多久林东平就出了事,她再也没上过学,到十八岁后,直接嫁给了张达那个家暴男,毁了自己的一生。
“拿着,明天就去交学费。”林东平乐呵呵的把钱递在林安手里。
林安刚接过钱,还没揣热乎呢,就被刘翠芳一把抢了过去:“干啥呢!这么多钱,丢了咋办?”说着,还白了林东平一眼。
林东平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对,给你妈,让她下午领着你去。”
“爹,妈,我回来了。”林萍进了院子,就看到一家子都在:“咋了?都杵这儿干嘛?”
“姐!”林安眼睛瞬间亮了,快速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林萍。
林东平和刘翠芳相视一笑:“这傻蛋!今儿也不知道咋了,见谁都要抱一下。”
林萍被林安一抱,惊在了原地,警惕道:“你想干啥?”
“想你了,抱你一下。”林安吐了吐舌头,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她最后一次见到林萍的模样还烙在她的脑海里,记忆中的林萍,脸上皱巴巴的,满身沧桑,去接她的时候,怀里抱着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各跟着一个。
再后来,她姐就死了,第五胎的时候,难产而死。
如今站在她面前,虽然皮肤黝黑,还穿着打着补丁的衣裳,但眼里还闪着单纯的光。
真好!
林安由衷的感慨一声,努力抑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
林萍瞥了林安一样:“莫名其妙!”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上桌开始吃饭了。
桌上就放着一碟窝窝头,还有翻炒过的一碟菜叶子,余下一人一碗稀饭。
“妈,咱家啥时候,能吃上白面啊!”林萍咬了口窝窝头,一脸的神往。
不等刘翠芳说话,林安就接话道:“放心吧!我肯定尽快让咱家都吃上白面。”
“还吹牛,吃饭都堵不住你嘴。”林萍瞪了林安一眼,嗤之以鼻。
这要搁在从前,他们早就吵起来了,但重活一世,林安早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自然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就吵架。
在林东平和刘翠芳担忧的注视下,林安轻笑一声:“你等着瞧好了。”
姐俩没吵架,让他们松了口气。
“东平。”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武奴香的声音。
林安拿筷子的手一顿,她奶奶来了。
“妈!”林东平和刘翠芳同时站了起来:“你吃饭了吗?吃点吧!”
“吃吃吃!有什么好吃的?”武奴香一进门就怒气冲冲的:“林安这孩子怎么回事?看把林香害成啥样了?她妈现在还在打她呢!你们还有心情吃?”
说话间,瞥了眼桌上的饭,眼里流露出一抹嫌弃。
“咋回事啊?”林东平不明所以的看着林安,流露出一抹疑惑。
武奴香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数落:“还能咋回事?林安带着林香出去玩,不尽好当姐姐的义务也就算了,就知道挑事,非要去爬树,把人家的新褂子都给勾破了!你们说说,这事咋办?”
林香冷眼看着武奴香,这就是她奶奶,嫌贫爱富,她大伯家有钱,她奶奶就处处紧着她大伯。
“这……”林东平回头看了林安一眼,板下脸来呵斥道:“安安,谁让你挑事的!”
林安面无表情的看着武奴香:“奶奶,谁告诉你是我带林香出去的?明明是她自个儿出去的。”
“出去什么出去?林香多乖的孩子,你以为跟你似的?”武奴香想也不想的反驳道。
刘翠芳听到这儿,有点忍不了了:“妈,咱家安安也挺乖的,这事是不是有点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今个我把话放这儿了,人家林香的褂子可是她舅从大城市里买的,三十块钱呢!你们攒攒,把钱给人家。”武奴香瞪了刘翠芳一眼,颐气指使道。
“要三十块钱呢?”
林东平瞪圆了眼珠子,看了眼林安,又看了眼刘翠芳,最终把视线落在武奴香身上:“妈,要不把褂子拿过来,我让翠芳补补。”
“补什么补?人家那可是新褂子。”
“奶奶!”林安打断了武奴香的话,放下筷子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第一,林香是和村头的强子鬼混去了,我只是碰巧路过。第二,我家穷,出不起三十块冤枉钱。第三,我爹不是你儿子?你这么偏心不觉得不妥吗?”
武奴香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叉着腰龇牙咧嘴的瞪着林安,作势就要掐她:“小兔崽子,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还念书,书上就是教你这么顶撞奶奶的?”
林安退了一步,躲开了武奴香的动作:“奶奶,我念不念书的,反正你也不关心。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回去问问,那褂子到底是怎么破的。”
“嘿,你瞎说什么呢!林香打小规矩,怎么可能去和强子鬼混,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武奴香叉着腰,护犊子的神态刺痛了刘翠芳的心。
“妈,我家安安从来不说谎话,这事你还是问问清楚吧。”
刘翠芳搂住林安,有些委屈的说道。
“你闭嘴!林家有你说话的份么?肚皮子不争气,没给老林家添个带把的,我没让东平休了你就算不错了。”
林安攥紧了拳头:“奶奶,你别扯这些没用的。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管管林香,免得她和强子厮混,最后传出去名声不好听,丢了老林家的脸,我家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你再胡说一句,信不信我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武奴香彻底被林安惹怒了,要不是刘翠芳挡在林安的面前,林安早就被打了。
“妈,你放心,这事我会给老大家一个说法的。”
沉默了许久的林东平叹息一声,说道。
“我还没说你呢!婆姨孩子不管好,瞧这一个个的,我说一句,她顶十句。非得气死我这个老太婆才高兴呢?”武奴香倒三角的眼睛里,闪着刻薄,揪着一件事死不撒手,无理也要辩三分。
“安安,以后不许和你奶奶顶嘴。”林东平怒斥林安一声,又转头看向了武奴香:“妈,要不你吃点?”
“我才不吃呢!气都气饱了。”武奴香冷哼一声,骂骂咧咧的走了。
武奴香走后,林萍小心的朝外头看了眼,冲着林安伸出了大拇指:“妹,你可真厉害,我老早就看不惯奶奶了。偏心偏得都没个边了。”
“吃你们的饭,我还没教训你们呢!你奶奶一把年纪了,不许和她顶嘴,听到了没?”
林东平横了林萍一眼。
林安重新坐了回去,扒拉着碗里的稀饭,假装没听到。
说实话,她已经很仁慈了,一想到上世她奶奶对她家做的事,她都想直接抄起笤帚把人给打出去,现在只是顶两句嘴,已经极力压制内心的渴望了。
“翠芳,那钱,就还了老大家吧!秀月那张嘴你不是不知道,都是兄弟,闹成这样也不好。”
林东平犹犹豫豫的开口了。
他话音刚落,林安第一个抗议,从刘翠芳手里夺过钱:“不行,这钱是给我交学费的!”
“安安,听话。”
“不听,褂子是林香自个儿弄坏的,咱家为啥要赔?不赔,绝对不赔。”林安死死的拽着三十块钱,绝不撒手。
“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呢?”林东平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怒视着林安。
刘翠芳推了把林东平:“你别凶安安,这事本来就跟咱家没关系,确实不该赔。”
“你个妇道人家懂啥?老大家在煤矿上班,以后还指着他给萍萍介绍工作呢!”
听林东平这么说,刘翠芳也犹豫了:“安安,你爹说得对!咱就把钱赔给你大伯家吧!”刘翠芳柔声说道。
“不赔。”林安干脆把钱揣进了兜里:“我已经休学这么久了,再不去上学就跟不上了。至于我姐,我姐那么聪明,肯定能考上大学,到时候有国家分配工作,用不着去求他们。”
当然用不着,再过几个月,他大伯家就会出事,否则也不会需要卖了她姐去抵债。
“嘿,你!”林东平把筷子一摔,瞪着林安。
林安眨了眨眼,下一刻眼泪就稀里哗啦的掉:“爹,我想上学。”
对上自家亲爹,放软招是最好使的。
林东平的火气被卸了大半,自家闺女,咋能不疼呢?
再说了,家里穷导致林安上学也断断续续的,他这个做爹的,心里也不痛快。
“东平,你就让孩子去上学吧!”刘翠芳最先心软,禁不住求告。
“算了算了,你下午带她去报道吧!”林东平烦闷的挥了挥手。
成功保住了这三十块钱,林安松了口气。
当天下午,刘翠芳就带着林安去学校了。
说是学校,其实也就是七八个土房子,从一年级开始到高中都有。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陌生的熟悉感席卷心头。
嘴角的笑意阵阵散开,不仅是为上学高兴,还为了她改变了既定的命运而狂喜。
这就说明,重活一回,真的是上苍怜爱她受苦太多,才让她回来改变命运。
打从林安进了学校开始,往后的一切,重新洗牌,未来变得充满了光明。
只要她小心谨慎的走好每一步,就能带着家人,脱离厄运,迎接崭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