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医院的走廊依旧安静,只有偶尔响起几声脚步和电梯门开关的声音。病房里,点滴还在滴答作响,白炽灯打在墙上,投出一圈昏黄的光。苏蔓宁刚刚睡着,却被手机震动惊...

凌晨四点,医院的走廊依旧安静,只有偶尔响起几声脚步和电梯门开关的声音。
病房里,点滴还在滴答作响,白炽灯打在墙上,投出一圈昏黄的光。
苏蔓宁刚刚睡着,却被手机震动惊醒。
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
程晚。
“你醒了打个电话,外面乱成一锅粥了!”
她怔了一瞬,慢慢坐起身。
窗外夜还深着,城市灯火在远处晃动,像一场不愿散场的梦。
电话拨通那一刻,程晚的声音就急急地传来。
“你那条朋友圈发出去没多久,外面就炸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猜是谁被林庭深包养,热搜第一,八卦榜全是你们的名字!”
“林氏集团的股价刚刚暴跌了百分之七点三,公司紧急停牌,财经媒体已经开始全线追踪报道。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他手里至少压着三家并购案,投资人正开着会要求董事会罢免他!”
苏蔓宁攥着手机,指尖有些发冷,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听我说!”
程晚压低了声音。
“以我做记者这么多年的经验,这个节奏极其不正常,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按着时间点放料,主攻你和林庭深。
重点不在他—是在你!”
苏蔓宁轻轻闭上眼。
耳边是滴滴答答的输液声,窗外是城市翻涌的声浪,而她脑中却只有那一个名字—林庭深。
第一反应不是股价、不是新闻、不是八卦。
而是他。
林庭深现在怎么样了?
他是怎样面对这一切的?
他还好吗?有没有人替他顶上?
有没有公司内部替他解释?
有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说句话?
她好恨自己。
明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
她曾那么在意他的一切,连他睡觉前有没有喝水、衣服有没有干净、应酬后有没有胃药......她事无巨细,什么都放在心里。
因为他也曾那样关心她。
哪怕是一句简单的“你今天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也能让她觉得心头一热。
可现在,她只觉得讽刺。
她用整整五年,一寸寸地经营一个男人,最后却只换来一句“你太无趣了”。
苏蔓宁握着手机,声音低哑。
“你觉得......是谁?”
“我怀疑是江如云!”
程晚的声音不带丝毫犹豫。
“她太干净了。
这几轮爆料,一张她的脸都没有露出来,连侧影都打码。
林庭深的照片被挖到天昏地暗,她却像隐形人。
你不觉得奇怪吗?”
“而且这波攻击,看似在黑林庭深的私德,实际上却步步踩在你的痛点上!”
“原配疯了、贵妇做作、提线木偶、控制狂......
哪一条不是在刻意塑造你‘坏女人’的人设?”
“她要的,不是林庭深的崩盘—是你的人设崩塌!”
苏蔓宁没有说话。
她懂了。
程晚是记者,接触过太多类似操作,她说得很对。
这一场声势浩大的网络风暴,表面看是针对林氏集团的丑闻危机,但其中的文案、评论走向、图文顺序......都在精准的刺她。
她装作不在意舆论,关了朋友圈,关了通讯录,看起来像是躲起来自我疗伤,但她不是傻子。
她看得出来。
江如云不是想让她体面退场—她是想让她,死得难看。
“我还记得,去年三月,她第一次来我们公司开会!”
苏蔓宁缓缓开口。
“她穿了一件米色风衣,扎着低马尾,眉型一模一样!”
“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吗?”
“我以为那是喜欢我、仰慕我,才学着像我。
后来才明白,她是在一寸寸剥掉我的皮!”
“她不是想成为我!”
“她想,代替我!”
她的声音轻得像落雪,却字字如针。
“那你打算怎么办?”
程晚语气带着隐隐不安。
苏蔓宁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吐出一句话:
“让我先看看她,还能演多久!”
挂掉电话那一瞬,她的手指滑向浏览器,输入“林氏集团”。
新闻标题一条条跳出来。
林氏集团涉高管婚内不忠,市值蒸发七亿
林庭深深夜携神秘女子进出酒店,原配苏蔓宁疑受刺激入院
知情人爆料:原配疑似精神控制,男方曾多次被“情绪勒索”
网友挖出女主奢靡生活照:书房豪宅、每日歌剧、名牌香氛,表面贤妻,背面是贵妇?
苏蔓宁看着那张照片—
是她去年生日时程晚帮她拍的。
她穿着米色毛呢外套,在阳光下摆着手里的那本画册,笑容淡淡。
如今成了“虚伪、装高雅”的代表。
而底下的评论,一条条翻滚:
“我要是每天面对这种精致利己脸,早疯了!”
“这种人不值得同情,男人不过是出轨了,她就病成这样,真的没病吗?”
“婚姻里没有受害者,只有不适合的人!”
她盯着那些字,忽然笑了。
不是轻松的笑,是那种被命运狠狠踩住脖子之后,拼命咬牙还要站起来的那种冷笑。
她缓缓躺回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
舆论的刀子,曾经让她遍体鳞伤。
但现在,她已经麻木了。
她只想知道,当江如云以为她赢了的那一刻,会不会感受到来自深渊的反噬。
“蔓宁!”
门口响起一声熟悉的嗓音。
她没有回头,但眼睛却猛地睁大了。
林庭深站在那里,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眼圈泛红,像是三天三夜没合过眼。
“我来......看看你,我怕你出事!”
她侧头望着窗外的黑夜,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你该去看看江如云!”
“不是我出事了,是她出手了!”
林庭深眉心一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闭上眼,留下最后一句话: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亲手推我进了这场风暴!”
“现在,你一个人,慢慢承受吧!”
林庭深没有离开。
他站在病房门口良久,像根钉子,深深嵌在那块地板上。
那盏吊灯发出轻微的电流声,照得他眼眶底下那一圈青黑更加明显。
苏蔓宁闭着眼,耳边却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站着不动,呼吸压得极低,仿佛生怕吵到她。
可这份克制与沉默,并未带来半分安慰。
“我要你亲口承认。”
苏蔓宁后退一步,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
“承认这五年的恩爱都是假的,承认你早就不爱我了。”
女人突然从包里掏出手机扔在床边。
“何必装清高?林总早就说过,你这种乖乖女玩久了也腻。”
手机里的视频自动播放,画面里林庭深醉醺醺地搂着女人:“她就像个提线木偶,哪有你有趣......”
苏蔓宁感觉世界在耳边轰然倒塌。
当手机里那段视频播放时,苏蔓宁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无尽的冰窖。
看着屏幕里林庭深亲昵的模样,她突然想起五年前婚礼上,他对着宾客承诺“此生只爱一人”时温柔的眼神。
原来所有的誓言,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谎言,将她困在名为爱情的牢笼里。
她弯腰捡起手机,最后看了眼满地狼藉:“林庭深,我们法庭见。”
转身时,身后传来林庭深绝望的嘶吼,却再也无法牵动她分毫。
暴雨裹挟着她的泪水,冲刷着这个满是谎言的夜晚。
苏蔓宁冲进暴雨的瞬间,手机在掌心剧烈震动。
锁屏跳出母亲的语音:“蔓蔓,你爸的化疗费医院又在催了......”
混着雨声的电流声里,隐约传来父亲压抑的咳嗽。
她忽然想起上周林庭深握着她的手说“有我在”,如今那些温暖的温度,竟比碎玻璃还锋利。
跌跌撞撞跑到车库,她颤抖着打开副驾储物箱。
那里躺着三个月前就该给父亲买的进口药,包装上还贴着林庭深龙飞凤舞的便签:“宝贝辛苦,周末带你吃日料补偿。”
泪水砸在药盒上晕开字迹,恍若她支离破碎的人生。
暴雨敲打车窗的声响越来越大,车载电台突然切到情歌。
“原来你把承诺都当玩笑......”熟悉的旋律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后视镜里,林庭深举着伞狂奔而来,雨水顺着他昂贵的西装往下淌,像极了他们初见时他冒雨给她送伞的模样。
“蔓宁!”林庭深拍打车窗,指节泛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他的声音被雷声劈碎,苏蔓宁却想起视频里他说“提线木偶”时轻蔑的笑。
指甲深深掐进方向盘,直到血腥味在齿间漫开。
导航突然自动启动,目的地赫然是“马尔代夫艾美酒店”——正是女人朋友圈定位的地方。
林庭深出差前,她还细心地往他行李箱塞了防晒霜。
此刻导航语音温柔播报:“前方右转,预计到达时间......”她疯了似的捶打屏幕,玻璃裂痕如蛛网蔓延,就像她千疮百孔的心。
后视镜里,林庭深的身影渐渐模糊成灰影。
苏蔓宁猛地踩下油门,轮胎在积水里打滑。车载香薰散出的雪松味,与记忆里林庭深拥抱时的气息重叠,却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雨刮器
疯狂摆动,却怎么也刮不干净挡风玻璃上的泪水。
她想起婚礼上父亲将她的手放进林庭深掌心时,说“要替我照顾好她”。
如今父亲躺在病床上,而她守护五年的婚姻,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车停在医院地下车库时,苏蔓宁对着后视镜整理妆容。
镜中人双眼通红,睫毛膏晕染成诡异的黑色,像极了午夜恐怖片里的女鬼。
她摸出包里的避孕药盒,狠狠砸向车顶。塑料碎裂声里,她终于崩溃大哭,哭声混着雨声,彻底淹没在黑暗中。
苏蔓宁攥着皱巴巴的药盒碎片,指甲缝里渗着血珠。
手机在副驾第三次震动,是医院发来的缴费提醒,日期栏刺目的倒计时数字仿佛在狞笑。
她深吸一口气,将避孕药残骸塞进包里,抓起那盒三个月前的进口药冲下车。
住院部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疼,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混着此起彼伏的咳嗽。
父亲病房虚掩着门,她听见护工小声抱怨:“苏叔又不肯用药,说要等女儿......”
“爸!”苏蔓宁推门而入,药盒在掌心捂出滚烫的温度。
床上的老人枯瘦如柴,凹陷的眼窝里泛起水光:“蔓蔓,别听你妈乱说,爸的病......”
话音被剧烈的咳嗽截断,指节擦过床单时,苏蔓宁看见那上面沾着几点暗红。
她背过身去拆开药盒,喉间泛起铁锈味。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
疯狂震动,林庭深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附带三十七条未读消息。
最新一条是转账记录——二十万,附言“治病费用”。
“接电话吧。”
父亲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小时候总来家里蹭饭,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苏蔓宁猛地转身,却见父亲床头柜摆着褪色相框,照片里穿校服的少年搂着扎马尾的少女,笑得灿烂。
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林庭深浑身湿透撞开房门,领带歪斜,发丝滴着水。
他手里攥着皱巴巴的诊断书,纸角洇着水渍:“蔓宁,我上周就联系了德国专家,明天的机票......”
苏蔓宁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冷的窗台。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林庭深眼底血丝。
他忽然单膝跪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里面躺着枚素圈戒指。
“当年求婚太仓促,这是你说过想要的款式。”
苏蔓宁忽然觉得很可笑:“林庭深,别......”
话还未说完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变成绵长的蜂鸣,苏蔓宁眼睁睁看着父亲的指尖从床单滑落。
林庭深扑过去按响呼叫铃的瞬间,她忽然注意到他西装内袋露出一角粉色丝巾——那是他们上个月在商场看见的,当时她说“这种颜色不适合自己”。
那么现在又是买给谁的呢?
苏蔓宁来不及细想,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林庭深的出轨对象——江如云。
“病人需要立即进抢救室!”
护士推着病床撞开房门,苏蔓宁被人群挤到墙角,手里的素圈戒指硌进掌纹。
她盯着林庭深扶着病床奔跑的背影,看他领带在急行中甩到胸前,露出锁骨下方那道淡疤——十六岁替她挡自行车撞的。
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尖锐,苏蔓宁跌坐在候诊椅上,手机从口袋滑出,屏幕亮起林庭深未接来电的红点。
太平间的门突然被推开,穿白大褂的护士抱着病历本出来,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苏朗青的家属在吗?”她低头翻找文件,“刚刚在他枕头下发现藏着份遗嘱,说要把老宅过户给......”
林庭深再也听不下去,他猛地推开江如云,夺过护士手里的医嘱,撞开安全通道的铁门冲下楼梯。
潮湿的墙壁蹭过脸颊,记忆碎片在狂奔中重组:父亲临终前咳着血抓住他的手,“答应我......照顾好蔓蔓”
订婚宴上苏蔓宁戴着母亲留下的翡翠镯子,笑眼弯成月牙......还有昨夜她发现避孕药时,镜中倒影破碎的模样。
地下车库的灯光忽明忽暗,苏蔓宁蜷缩在角落,像个破碎的布娃娃。
林庭深颤抖着将她抱入怀中,触到她后颈的冷汗,才惊觉她烧得滚烫。
怀中的人睫毛轻颤,在他掌心吐出微弱的气音:“林庭深......我们离婚吧。”
警报声突然在头顶炸响,江如云举着手机出现在拐角,镜头正对着相拥的两人。
“林庭深,你最好想清楚。”
她的声音混着回声,像毒蛇吐信,“要么现在跟我走,要么这些照片明天就会出现在苏氏集团每个员工的邮箱里。”
怀中的苏蔓宁突然剧烈咳嗽,气息愈发微弱。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混着江如云手机快门的轻响,在潮湿的车库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林庭深将苏蔓宁护在怀中,身体本能地挡住江如云的镜头。
江如云步步紧逼,手机闪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你以为牺牲自己就能挽回她?苏蔓宁看到这些照片,只会更恨你!”
消防通道的铁门突然被撞开,程晚带着保安冲进来。
混乱间,林庭深抓起地上的消防栓扳手,金属冷意透过掌心传来。
他直视江如云惊恐的双眼,声音低沉如困兽:“你要毁了我,我就先让你一无所有。”
说着,扳手狠狠砸向江如云的手机,玻璃碎裂的脆响混着女人的尖叫,在车库回荡。
救护车的蓝光穿透雾蒙蒙的车窗,林庭深抱着苏蔓宁冲向急救担架。
护士查看情况时,他才发现她手心里死死攥着枚褪色的银杏叶——是那年樱花季,她偷偷别在他西装口袋里的纪念品。
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重复:“求你,救救她。”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点滴管细微的滴答声,苏蔓宁缓缓睁开眼。
白炽灯刺得她眼眶发涩,转头便看见伏在床边的林庭深。
他的鬓角不知何时添了几缕白发,睫毛在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右手还攥着那枚褪色的银杏叶,指节泛着青白。
床头柜上的保温桶还冒着热气,袅袅白雾模糊了离婚协议书的轮廓。
苏蔓宁抬手想要触碰,却扯动了腕间的留置针。
响动惊醒了浅眠的林庭深,他猛然抬头,眼底迸发出近乎偏执的光亮:“蔓蔓,你终于醒了!”
“别碰我。”她偏过头,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林庭深悬在半空的手僵住,喉结上下滚动,最终还是颤抖着将熬好的粥端到她面前:“医生说你需要补充营养......”
“我不想看见你,你先出去吧。”苏蔓宁别开脸,默不作声。
林庭深见她如此,思虑再三,还是移步退出病房,任谁都接受不了另一半出轨的。
没多久,程晚捧着保温桶进来。
“晚晚,你帮我打印份离婚协议书吧。”
程晚握上苏蔓宁的双手,很是心疼,“你和林庭深在一起八年,你当真舍得?”
“八年的时间,当初的那份激情也早已变了味儿,以前总觉得被背叛是件天塌地陷的事。”
“现在倒觉得,不过是给自己的眼睛做了场手术——终于看清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了。
程晚没在说什么,只是替她盛好饭。
夜深的时候,林庭深悄悄进来,他想赎罪,想弥补。
“啪”的一声,灯光刺眼。
“林庭深,”苏蔓宁打断他,她的目光扫过他眼下的乌青,突然想起昨夜被他护在怀中时,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你不必用这种方式赎罪。”
林庭深的嘴唇剧烈颤抖,想要解释却发不出声音。
他想起程晚说的每一个字,想起自己背叛时的行径,悔恨不已。
此刻所有话语都化作苦涩的硬块,堵在喉咙里。
他看见苏蔓宁已经背过身去,单薄的肩膀在病号服下微微发颤。
“当年樱花树下,你说最讨厌离别。”林庭深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现在换我来承受这份讨厌。”
他将银杏叶轻轻放在她枕边,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窗帘微微扬起。
病房的门被轻轻带上,苏蔓宁终于抑制不住地蜷起身体。
她抓起银杏叶贴在胸口,想起那年樱花纷飞,少年笑着将叶子别在她发间:“蔓蔓,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走廊里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混着护士推车的轱辘声。
苏蔓宁摸出藏在褥子下的手机,相册里最新的照片是林庭深熟睡的侧脸,拍摄时间显示为凌晨三点。
她颤抖着按下删除键,眼泪砸在屏幕上,晕开一片水痕。
当晨光再次爬上窗台时,林庭深发现病房空无一人。
离婚协议书静静躺在床头,苏蔓宁已经签好了字,字迹一笔带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而在病床边的垃圾桶里,一枚褪色的银杏叶碎的不成样子,恍若那年未说完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