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操着一口与悦耳动听的少年音,软软糯糯地抱怨着:“好吵啊...”顾轻雨这才大发慈悲地说:“可以了,别磕了,小陌嫌吵。”而后,就连一个眼神都不再给孟时言。她握着...

苏陌操着一口与悦耳动听的少年音,软软糯糯地抱怨着:“好吵啊......”
顾轻雨这才大发慈悲地说:“可以了,别磕了,小陌嫌吵。”
而后,就连一个眼神都不再给孟时言。
她握着苏陌的手,心疼地问:“伤口还痛吗?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苏陌摇了摇头,红着耳根回握住她的手,弯起唇羞赧地笑了:“轻雨姐,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我好开心,真的!你终于愿意接受我了!”
顾轻雨愣了愣,而后才想起,刚才苏陌受伤,她一时心急就答应了苏陌要做他的妻子给他生孩子。
但结婚的事毕竟不是儿戏,她心中还在摇摆。
只是苏陌重伤才醒,她不想让他不高兴,于是顺着话哄道:“当然了,你对我的用心我都看在眼里。”
苏陌得寸进尺,竟当着旁人的面啄了一口顾轻雨的脸颊。
“那轻雨姐,你什么时候和时言哥......”
顾轻雨回头看向孟时言,他跪了太久,膝盖僵硬,已经站不起来了,额间一片血色,身体也摇摇晃晃的。
似乎觉察到她的视线,孟时言扯着唇,无声地笑了一下。
那是个自嘲的笑,仿佛还带了些释然。
这破碎的模样美得让人心碎。
顾轻雨的心忽然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想起七年前,逃婚后爸妈派来的人要抓她回去时,孟时言为了护住她用这副单薄的身体为她挡下拳打脚踢的模样。
后来她抱着浑身伤痕的孟时言泣不成声,孟时言却只是笑着帮她擦去面颊上沾染的血痕,说:“轻雨,谢谢你坚定不移地选择了我。”
“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此时此刻,二十五岁的孟时言和三十二岁的孟时言仿佛在她眼前重叠了。
可下一秒,孟时言沙哑疲惫的嗓音响起。
“我随时都可以去办离婚,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重叠的身影破碎了。
顾轻雨软下来的心又变得冷硬。
“等捐献手术结束,立刻就去办。”
她话音未落,孟时言却忽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低哑、压抑,听得人毛骨悚然。
顾轻雨听得不太舒服,皱起眉正要发话把他赶出去,孟时言的身体就向前倾倒了下去。
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太痛太累了,已经筋疲力尽。
......
不知过了多久,孟时言在阵阵燥热中醒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他的小腹,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热得浑身发汗。
艰难地撑 开眼皮,他在一片黑暗之中认出了顾轻雨那双
疯狂的眼睛。
“......顾轻雨,你做什么!”孟时言粗重地喘 息着,努力压抑着怒气,“从我身上下去!”
顾轻雨却不肯。
她的腿很难用力,也不知道是怎么爬到他身上来的,此时正用双手撑住孟时言的小腹,动得艰难。
“凭什么?”顾轻雨反问,“我是你的妻子,跟你做这种事理所当然。”
孟时言冷然道:“我嫌你脏。”
话音才落,顾轻雨就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孟时言,你认得清自己的位置吗?”顾轻雨恨声道,“你只是个赘婿,是个要靠女人养的废物,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你配吗!”
孟时言想直接推开她,却发现顾轻雨竟用手铐把他的双手铐在了床头。
顾轻雨这是在发什么疯!
孟时言有些恼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顾轻雨用领带堵住了嘴。
那双柔 软的手从他的下颚滑到了喉咙,轻轻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是个极具占有欲的动作。
汹涌的快 感中,孟时言听到顾轻雨在他耳边低声喃喃:“孟时言,你知道吗?女方怀孕期间,男方是不可以提出离婚的。”
第二天去公司后。
孟时言第一件事就是找出人工心脏项目的实验报告。
最新的临床实验报告显示,人工心脏的材料出现问题,极有可能导致移植对象死亡。
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苏陌,直接对接集团一把手顾轻雨。
但顾轻雨和苏陌沉迷于恋爱游戏,完全没在管项目。
实际上在负责项目的是孟时言和副组长。
所以人工心脏出问题的事顾轻雨毫不知情,她以为研发即将完成,已经把捐献器官的手术定在了半个月后。
孟时言也答应了。
这具身体的死亡,正好可以为他和顾轻雨之间的感情画下一个句号。
顾轻雨推门进来时,孟时言恰好把报告放进了碎纸机。
她敛眉:“这是什么?”
孟时言耸肩:“作废的合同而已。”
顾轻雨便懒得再看那沓纸一眼,给身边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对方一把抓住孟时言的手腕。
“孟先生,冒犯了。”
孟时言被硬拽进实验室。
苏陌正蹲在一地碎纸里,红着眼眶把它们一张张拼合起来。
孟时言眉心一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苏陌一见他就哽咽着低吼道:“时言哥,我从来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实验数据!”
孟时言很快反驳:“我没做,也不屑于做这种事。”
他这具身体的身份虽然是穷小子,但他原身可是正儿八经从国外顶尖学府的医学专业毕业的硕士,论能力不输于这实验室里任何一个人,根本不需要靠这种低劣的手段来排挤苏陌。
这些年他为顾氏集团的医疗专利技术出力不少,这一点顾轻雨也该明白的。
可顾轻雨却蹙起眉,不悦地盯着他:“不是你还能是谁?”
“这实验室里除了你,还有谁敢针对苏陌!”
是了,全实验室乃至全集团都知道苏陌是顾轻雨的心尖宠,谁敢给苏陌使绊子呢?
所以嫌疑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这个顾轻雨的丈夫身上。
孟时言握紧拳,指甲掐进掌心。
“没做就是没做。”
“不信的话,你就去查监控。”
顾轻雨却别开眼去:“......监控坏了。”
“什么时候?”
“今天。”
孟时言嗤笑:“怎么这么巧,偏偏今天有人撕碎了苏陌的文件,偏偏今天监控坏了。”
“这显然是冲着我做的局。顾轻雨,你不会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吧?”
他被气得不轻,语气难免冲了些。
顾轻雨被他说得面子挂不住,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
她抬头看向孟时言,满眼冰冷。
“孟时言,我知道你还在记恨昨天那一巴掌。”
“我一时冲动是我不对,但你不该把火往苏陌身上撒。”
顾轻雨不听他辩解不查监控,就这么把毁坏文件的黑锅扣在了他的头上。
七年婚姻,数千个相伴的日夜,竟然都换不到顾轻雨对他的一丁点信任。
孟时言累了,他甚至没有继续辩解的力气。
望着从轮椅上艰难弯身搀扶起苏陌的顾轻雨,他只是问:“那你想怎么样?”
顾轻雨不看他,低声道:“你就待在这里,把撕碎的文件全部拼好粘起来。”
“什么时候粘完,什么时候再出去。”
“......好。”
孟时言微微眯起眼睛。
顾轻雨与苏陌十指紧扣的画面,实在刺眼。
......
孟时言被锁在实验室里,没饭吃,没水喝,连手机也被收走了。
纸片被撕得很碎,有一些碎片甚至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已经不见踪迹。
好在这里的每一份数据他都认真看过,还留有不少记忆,因而拼得还算顺利。
可笑的是,他之所以对这个项目如此上心,几乎事事亲力亲为,是因为顾轻雨对它很看重。
整整两个日夜后,孟时言拼完了文件也耗尽了体力,连从办公桌前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从前受过他照顾的保安偷偷打开实验室的门溜进来,给他喂了点营养剂。
孟时言稍微缓过劲来,一把抓住了保安的手。
“老刘......能不能帮我个忙?”
保安忙不迭点头:“您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孟时言哑声道:“我要看实验室前几天的监控。”
“孟先生,这......”
看着保安为难的神情,孟时言知道自己猜中了。
监控里,藏着顾轻雨不想被人看见的东西。
顾轻雨为孟时言预约了一次术前的全身体检。
三日后的上午,孟时言准时抵达中心医院。
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了苏陌那个病重的妹妹,苏如玥。
据苏如玥的主治医生说,她浑身的各个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坏死,最严重的就是心脏。
人工心脏对苏如玥这样的重症患者来说风险太大,她需要一颗健康的心脏。
所以,苏陌就盯上了孟时言这颗心。
“如玥从小就身体不好,病痛不断,是个很可怜的孩子。”
坐在床沿削苹果的苏陌抬起头来看向孟时言,“时言哥,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不会对她见死不救的对吗?”
孟时言的视线从床上那个插满管子的女孩儿身上挪开。
“捐赠协议我已经签了,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苏陌瞬间收起了眼底的感谢,笑盈盈的,完全是一副胜者姿态。
“当然有意思,看你不舒服,我就觉得开心。”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神色顿时阴沉下来。
“孟时言,明明我们都是穷苦出身,凭什么你就能娶到顾轻雨这样的女人!”
“我会把你的一切都夺走,你就看着吧。”
苏陌说完,握着水果刀的右手一动。
孟时言以为苏陌要捅自己,求生本能另他连忙后退,可苏陌却刀尖一转,指向了自己。
孟时言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苏陌一刀捅进自己的小腹。
暗红色的血液飞溅出来,在地砖上留下星星点点。
为了抢走顾轻雨,他对自己够狠。
一切正如苏陌计划的那样,接完工作电话回来的顾轻雨恰好目睹他受伤的画面。
苏陌虚弱地躺倒在地,用手死死捂住还在不断涌血的伤口,痛苦地呻 吟着。
“小陌!怎么会这样?!”
顾轻雨操纵着轮椅冲进来,将孟时言撞开,甚至顾不得自己的断腿,惊慌失措地向着苏陌扑去,紧紧抱住他。
“血、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她慌了神,一时手足无措,还是一旁的孟时言皱着眉按下护士铃。
苏陌用沾了血的手掌抓住顾轻雨的胳膊,气若游丝地说:“轻雨姐,你、你别怪时言哥哥......他这样对我,也是因为太爱你了......”
“看到他对你用情这么深,我、我死也无憾了......”
说罢,他扯着唇露出个苍白的笑容,而后便昏死过去。
顾轻雨被苏陌的一句“死而无憾”吓坏了,抚摸着他的侧脸泪如雨下。
“不要、小陌......你别离开我......”
“只要你能睁开眼睛,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不是想让我做你的妻子吗?不是想和我有孩子吗?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孟时言冷眼看着两人表演的这一出虐 恋情深,只觉得无聊至极,转身就要走。
顾轻雨却直起身子,吩咐门外的保镖:“拦住他。”
“孟时言,你既然敢对小陌下手,就该想的到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顾轻雨,同样的戏码前几天才演过一遍。”孟时言回身看向她,眸底晦暗不明,“所以这一次,你还是选择相信苏陌,对吗?”
顾轻雨冷冷道:“我只相信我这双眼睛看到的。”
“你如果想说你是无辜的,就给我一个证据。”
证据?
这病房里甚至连个能查的监控都没有,刚才房里除了他和苏陌以外,就只有重病在床的苏如玥了,难道还能让一个连眼睛都睁不开的病人给他作证吗?
顾轻雨分明就是知道他无法自证,才这样说。
孟时言捏紧拳,浑身血液几乎凉透。
如果说从前,顾轻雨还会把他和苏陌放在天平的两端比较,那现在,这座天平已经彻底向苏陌倾斜了。
“没有证据。”孟时言有些疲惫地轻吐了一口气,声音很低,“你爱信不信吧......”
可偏就在此时,他看见躺在病床上的苏如玥,轻轻眨动了一下眼睫。
“她醒着......”孟时言下意识脱口而出,“苏如玥可以为我作证!”
说着他便走到病床边,抓住了苏如玥的手腕。
“苏如玥!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