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铭的眼神扫过这些婶子们脸上尴尬的神色,暗暗把她们的反应记在心里。他朝这些婶子们道了个谢,然后就带着沈姝灵往筒子楼的楼梯走去。两人才刚上楼,就听见那些婶子议论...

刘知铭的眼神扫过这些婶子们脸上尴尬的神色,暗暗把她们的反应记在心里。
他朝这些婶子们道了个谢,然后就带着沈姝灵往筒子楼的楼梯走去。
两人才刚上楼,就听见那些婶子议论了起来。
“看来杨海生真的是杨义山换的,这公安都找来了,可做不得假!”
上楼梯的沈姝灵听到那些身后婶子们说的话心中恍然,她终于想起杨义山是谁了。
不就是她早上去民政局开证明时,看到要闹着离婚的那家人吗?
想到这,她脑海中下意识就浮现叶玉珍那张崩溃又绝望的脸,以及杨义山平静中带着冷漠的样子。
思考间她和刘知铭来到三楼右边的第一户。
‘咚咚咚’,刘知铭抬手敲门。
很快房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杨义山,当看见门外是身穿制服的公安时,他神色间闪过片刻慌乱,然后又立即恢复了过来。
杨义山主动询问着:“公安同志,有什么事吗?”
他身上依旧穿着得体的中山装,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精神。
刘知铭把证件拿出来亮了亮:“我姓刘,叫我老刘就行,这次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态度温和,并没有抓捕罪犯时的严厉。
杨义山神色闪过思索,然后才侧身笑着示意道:“没问题没问题,请进来说。”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就像是挤出来的。
刘知铭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
等两人进屋后,杨义山这才注意到这名警察同志的身边还跟着个女同志,当他把对方的模样看清后,脸上又出现一闪而过的慌乱。
沈姝灵仔细看着杨义山,只觉对方的反应很不自然,但又飞快的掩饰了过去,尤其是看向自己的眼神,更是有明显的慌乱闪过。
杨玉山家里是三室一厅,家里东西堆放得有些多,但十分的干净整洁,能看出天天都有人尽心在打扫。
这家属院的采光也不错,因此整个房子看起来亮亮堂堂且温馨整洁。
现在好像就杨义山一个人在家,他笑着说道:“二位同志请坐,你们请坐。”
沈姝灵和刘知铭坐到与杨义山对面的沙发上。
“杨同志还记不记得十年前沈青山夫妇的那场车祸?”刘知铭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了起来。
沈姝灵一瞬不瞬的盯着杨义山,她觉得这人刚才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杨义山听了刘知铭的问话他先是面露思索,然后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印象,或许听说过但过去这么久也都忘了,不过我倒是知道沈家。”
刘知铭点点头:“听说你没退之前在汽修厂工作了很多年,当年沈青山的车就是经过你手中修理保养的?”
“我在修车厂工作了大半辈子,前几年才把工作转给了儿子,这么几十年经我手里的车实在太多。
而且您也说车祸是在十年前了,时间过得太久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刘警官您这次过来调查这件事,是当年的车祸还有什么问题吗?”杨义山有些好奇的询问着。
那件事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会有警察忽然上门。
刘知铭盯着杨义山,语气严肃:“当年沈青山的车祸有疑点,我们怀疑当年的车祸并非是意外,又查到当年沈青山的汽车一直是你在负责维护保养,请你回想一下,当年沈青山的车是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婶子,我先去看看,如果家禽养得好,我可以要多一些。”
她空间能养活物,等活禽进去了,那她以后就不愁吃了。
“妹子你就放心吧,婶子家养的家禽保准是好的,往年年年往供销社供呢!”婶子欢喜极了。
两人说着就来到一片树林,才刚往树林中走几步,就听见有零星鸡鸭鹅叫的声音。
有两个黑乎乎的人影守在树下,见有人来了就把手电筒打开闪了闪。
“老头子快别闪了,是我带了妹子来看看货,”婶子走在前面,率先来到自家老头和儿子的跟前。
她蹲下把麻袋打开,里头的鸡鸭露了出来,紧接着她又赶紧把另一个麻袋打开,里头装的是五六只大鹅。
沈姝灵把自行车架在旁边,弯腰查看这些家禽,看起来鲜活鲜活,并没有蔫头耷脑的样子。
“妹子,这是我男人,这是我儿子,”婶子抽空随意介绍了一嘴自己旁边的两人。
现在天色黑,看人都黑乎乎一片。
沈姝灵也是抽空点点头,接着就说:“婶子,这些家禽我全要了,你给我算算钱。”
婶子闻言别提多高兴了:“成,妹子,我也不收你贵的,一只鸡收你五块就成,鸭一只收你八块,鹅就十五一只,其他人这可不止这个价。
我这些家禽养得还很好,比外头养的都重呢,你一时间吃不完也可以留着下蛋。”
这话并不假,这价格已经是黑市的最低价了,黑市由于不要票证,价格本身就要比外面翻倍。
沈姝灵并没有讲价,而是说道:“我也不跟婶子你讲价,这些我全要了,另外你说你家里还有家禽,你如果不着急回去的话,那你就在这等等我。
我先把这些鸡鸭骑车拿回去,再来跟你一起去看看,大概十分钟左右。”
一下就能找到这么多活禽,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不着急的,婶子就在这等你过来,家里的活禽很多,你如果要的多我儿子可以帮你送货过去,不用你亲自操心的,”婶子连连说着,眉角眼梢满是笑。
站在她旁边的两个家人也是满脸笑意,觉得今晚真是不亏,说不定就要把他们家目前最大的困难给解决了。
他们只以为沈姝灵是住在周边的居民。
沈姝灵驮着麻袋,骑着自行车就走了,她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连人带车的直接都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她就把麻袋打开了,给家禽解开了绳子,这些鸡鸭鹅没了束缚立刻开始在空间走来走去,探寻环境。
沈姝灵呼出一口气,还好空间有自洁功能,不然这些家禽的粪便还要处理,不过真是那样的话,她就不会在空间养活物了。
这时,她脑海忽然出现一个面板:(是否要用空间木材给家禽打窝?)
这是?
沈姝灵看着眼前的面板愣了愣,难不成这是空间的另一个功能?
她在心中默默说了个是。
随后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个用红木围起来的栅栏,刚才的鸡鸭鹅都被自动围在了里头。
沈姝灵:!!!
这些都是她在沈宅收罗来的好木材,沈宅也只有好木材让她收罗。
她看着红木拼接而成的围栏默默的叹了口气。
算了,待会她出空间就找点树木青草放进空间吧,下次可不能用红木了。
沈姝灵么想着,空间面板又再次出现(是否给家禽开启喂水模式?)
她果断选择是。
(空间是否开启半自动模式?)
这个模式算是托管模式,沈姝灵不在空间时,空间会自行处理喂养家禽与种植的东西,算是一个权限的开启。
沈姝灵选择了是。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东西种植,但现在开启了等有东西进来空间就能自己管理。
沈姝灵处理完这些家禽后,又拿出今天在百货大楼买的饼干垫了垫肚子,然后才骑着自行车出了空间。
空间外漆黑一片,她拿出手电筒在周围晃了晃,空无一人,倒是正好方便她行事。
沈姝灵所在的地方是有树有草的,她快速收了几颗树进去,草也收走了一片,是准备给空间里的鸡鸭吃的。
刚才她出空间时,能够隐隐感觉到空间快升级了。
沈姝灵骑着自行车往刚才和婶子交易的地方去了。
“妹子,妹子!”婶子三人也骑着两辆自行车正翘首以盼的等着她呢,见她骑着自行车过来就赶紧招呼她。
沈姝灵拉了拉罩在脸上的黑布,说道:“走吧,我跟你们去看看。”
“好好,妹子你跟婶子们走,婶子家离这不远的,拢共也就骑车二十分钟就到了,你别担心,”那婶子坐在自己儿子后座上,还不忘宽慰沈姝灵。
“婶子家早就分家了,现在家里除了个怀孕的大儿媳之外没有别人,我那大儿媳都快生了,妹子你千万别有顾虑。”
她深怕眼前的妹子忽然反悔,毕竟现在是晚上,他们也都互相不认识,遇到一个警惕性稍微高点的,说不定就不跟他们去了。
沈姝灵跟在婶子的自行车后,时不时应上一句。
很快,她就跟着婶子三人进了个村子,差不多二十分钟时,在一个房子跟前停了下来。
就在他们刚把自行车停下时,院门就被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给拉开了,屋内昏黄的灯光洒了出来。
沈姝灵能看到女人的神情明显是松了口气,说道:“爸,妈,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快点进来。”
“不是让你早点休息吗?这都半夜了,肚子里的孩子可要休息,”婶子赶紧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上前把孕妇扶住。
那孕妇这才看到自己家人身后还跟来了个蒙着黑布的妹子。
老头推着自行车发话:“进去再说。”
一行人进了院子,院门关上隔绝了外界黑暗。
婶子也没跟沈姝灵客套,直接就把她拉去了后院,她家后院盖得很大,大大的屋棚内用手电一照,全部都是家禽。
“一共一百五十只,其中有七十只鸡,五十只鸭,三十只鹅,妹子你要的话我明天让我家老头和儿子亲自给你送货,我家儿子能借来车子给你送,”婶子一边说着,一边往沈姝灵怀中塞了两个煮鸡蛋。
这是她刚才特意去堂屋里拿的。
她家跟供销社合作这么多年,一点点人脉还是有的。
沈姝灵不客气的收下鸡蛋,她听婶子能弄来车子送货,她心中一喜。
她和老杨计划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今天。
杨海生和安梅两人说说笑笑的上了楼,在迎面遇见沈姝灵和刘知铭时立刻就噤了声,脸上的笑也瞬间变得僵硬。
两人沉默着和沈姝灵和刘知铭擦肩而过。
沈姝灵听了刚才杨海生和安梅有说有笑的互动,心里觉得有点不舒服,杨海生的生母应该就是这个打扮得体的中年女人。
这女人应该跟杨义山妻子差不多的年纪,看着却比对方要精致得体多了,这些年一看就过得很不错。
结合她开证明时工作人员说的话,大概是早有苟且。
沈姝灵回头看了眼杨海生和安梅,正好就看到他们站在杨家门口,杨海生正拿出钥匙开门的场景。
“那两人是杨义山屋里的,”刘知铭也看了眼,皱着眉显然是有些疑惑。
杨家发生那么大的事,刚才杨义山表现得也算真情实感,按理说最近杨家的氛围应该很压抑才对。
但这两人却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很有割裂感。
沈姝灵走到楼梯转角处才说:“应该是杨义山那被抱错的孩子和那孩子的亲生母亲。”
那个打扮得体的中年女人上午也去了民政局,当时从几人的话里她就猜对方应该是杨海生的生母。
刘知铭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看来当年的事不简单。”
这么一来,刚才杨义山表现出来的那些不对劲倒是显得正常了,院子里婶子们和小娃娃的那些话也显得正常了。
不过这些从严格上来讲都算家事,如果没有人去公安局主动报案的话,公安并不会主动调查。
沈姝灵点了点头:“今早我去民政局开证明时遇见过杨家人,当时他妻子正拉着他要离婚,但应该是被工作人员劝回来了。”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那位婶子当时的样子看起来蛮可怜的。”
她觉得杨义山的妻子肯定知道了真相,不然不会大吵大闹着要离婚。
“孩子被换,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无法接受,”刘知铭也有些感慨,他能猜出里头有隐情。
两人说话间下了楼,楼下剥花生纳鞋底的婶子们还聚在一起,刚才跑走的小娃娃也继续蹲树下继续玩蚂蚁了。
这些婶子们见刘知铭下来,目光立刻齐刷刷的看了过来,里头带着强烈的好奇。
刘知铭迈着步子走了过去,笑着说道:“婶子们是知道杨家最近孩子的事儿吗?”
这种事虽然公安不会擅自插手,但他作为人民公安还是想要尽一尽力。
婶子们见公安同志主动过来,都抢着说道:
“知道知道,我们大家可都看出来玉珍这是被算计了。”
“玉珍可怜得很,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就算了,还可能是男人跟别的女人的。”
“谁看不出来啊,那安梅都快搬进去住了,就这样杨义山那犊子还不肯放过玉珍呢,造孽哦……”
“公安同志您可要帮帮玉珍啊,只就算只让她离个婚都行啊。”
“那安梅寡妇死了男人又没工作的,天天还过得那么滋润,肯定就是靠着杨家拿钱了。”
这些婶子都是汽修厂家属院的老人了,平时叶玉珍为人也不错,现在杨家出了事,这些婶子自然都为她抱不平。
刘知铭耐心把这些婶子七嘴八舌的话都听完后,他这才说道:“这件事最好是找街道办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