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偷拍你了。”姜老爷子人虽然老了,但眼不花耳不聋。姜宁眼皮都没掀,更没接这话,反而教训眼前的老头,“是谁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不能三心二意的,嗯?”从陆家...

“那丫头偷拍你了。”
姜老爷子人虽然老了,但眼不花耳不聋。
姜宁眼皮都没掀,更没接这话,反而教训眼前的老头,“是谁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不能三心二意的,嗯?”
从陆家离开后,姜宁也没有回姜家,而是在外面租了套公寓,如果不是他故意在体检报告上做手脚,她哪会这么乖的陪着他?
“宁宁,你是不是在心里怪爷爷?”老爷子的语气沉重。
是他逼她做的决断,实在是不想她自欺欺人,再受委屈了。
这一年他按他们祖孙俩的约定不干涉她,但并不代表对于她的经历一点都不清楚。
她用了一年都没让那个男人爱上,就算再给她三年五年结果也是一样,到时只怕会让她陷的更深,伤的更重。
姜宁吃早餐的动作微顿,接着仰起干净的小脸,笑意吟吟,“没有啊。”
是真没有。
哪怕没有爷爷逼她做决断,她也清醒了。
她看不出悲伤,但是她不再会笑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的心。
姜老爷子的目光扫过她手指上的伤,“宁宁,爷爷最近就办个宴会,公布你继承人的身份,到时我看陆家那小子怎么说?”
陆家要联姻,是想攀龙附凤强大自己,却不知道真正的金凤凰被他轰走了。
姜宁咽得下这口气,姜老爷子却不依。
“爷爷,能不能晚一点?”姜宁却不同意。
老爷子不解的皱眉,姜宁坐到他的身边,“爷爷,我现在还不想让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嗯?”
姜宁好看的眉眼微弯,“爷爷,钱是照妖镜,有些人的真面目还没露出来,而且有些事我还没做完。”
姜老爷子认可的点头,但还是说了句,“爷爷啊,现在真想看到他们肠子悔青的样子。”
虽然姜宁爹不疼妈不爱,但却是他在手心里捧大的小丫头,看着她受委屈比扎他心窝子都疼。
“会的,但不是现在,”姜宁瞥了眼不远处,陆玫还在看着她这边。
以这一年姜宁对她的了解,她肯定要作妖,而且稍微用脑子一想也知道她想怎么作。
陆牧琛收到了照片,是个侧面照,照片上的姜老爷子被姜宁挡住,看不清样子。
不过姜宁的模样拍的很清,她穿着水绿色的毛衫,小脸倨傲的半仰,手里的叉子签着美食,让他不由想到她强迫他吃水果的样子。
有一段时间他口腔溃疡,医生说他维生素缺乏,建议他多吃水果。
姜宁便天天变着花样让他吃,他每次都不乐意,她就会像照片里那样,把水果举到他的嘴边,用那双明亮又干净的眼睛看着他。
每每那时,他就拒绝不了的张了嘴。
还以为这是他的专属待遇,可她才离开他几天,就这样给了别人。
本就闷胀的胸口更加的气不顺了,他直接回了信息过去:在哪?
陆玫虽然吃东西但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就等陆牧琛回复,看到这两个字,直接发了位置过去,并得意看着自己的母亲,“妈,我哥一会应该过来,让他亲眼看看姜宁的恶心样。”
陆母脸上浮起一抹躁色,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早上在家里弄了那一出后,心里头怪怪的。
“你啊怎么这么不省心,姜宁都跟你哥分开了,你就别......”陆母刚说到这儿,就见陆玫餐具一丢起了身,“哎,你去哪?你......”
陆玫去了洗手间,追着姜宁去的,“姜宁,你不恶心吗?”
是挺恶心的!
因为看到了她,像个苍蝇似的嗡嗡的围在她身边。
只不过姜宁觉得跟她玩口水游戏都掉价,她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冲洗着她的手指,也冲着上面的伤口。
“姜宁,就算你找不到好的,也找个年轻的一点吧,居然找个老头子,他身上的老年味你不薰的慌吗?”陆玫的话让姜宁洗手的动作微顿。
原来这女人那样想她,思想真脏啊。
姜宁也懒得废话,直接手一抬,水龙头的水喷溅开来,喷到了陆玫的脸上,身上。
“啊——”
陆玫尖叫,“姜宁,你干嘛?”
“给你洗洗嘴,口臭这么重自己闻不到吗?”姜宁干净的眼睛泛起凛冽的寒光。
陆玫一直骄纵跋扈,这一年对姜宁也是颐指气使,拿姜宁当软柿子一样捏,现在突然被反击,有种狗被踩到尾巴的感觉。
“你骂我?你敢骂我?”陆玫瞪大眼睛。
姜宁笑了,这女人以为自己比别人多长了一只眼睛还是多了鼻孔喘气,凭什么她能欺负人,别人就不能还击她?
“姜宁,”下一秒,陆玫抬起手冲着姜宁招呼过来。
姜宁往旁边一闪,陆玫的手落了空,穿着恨天高的她身子失重,人往前栽去。
砰!
陆玫撞到了洗手台,头也撞到了墙上的镜子。
顿时,镜面花开,无数的碎片映出无数个狼狈的她。
疼痛,难堪,让陆玫更加火爆了,她再次冲着姜宁冲过来,嘴里还骂着难听的话。
这一年来,姜宁为了陆牧琛对她处处忍让,时间久了真当她姜宁是包子了?
而且这一年来姜宁受的委屈也该跟这个女人清算清算了。
姜宁手一抬,掐住陆玫的手腕,她顿时疼的嗷嗷大叫。
姜宁的手劲很大,都是给这对母女做菜练出来的,如今用在她们身上也再合适不过。
“啊,好疼,姜宁你这个贱人,放开我......”陆玫叫的跟被人强了似的。
姜宁冷扯着嘴角,她叫的越凶,姜宁拧的她的手越用力。
“啊——哥,救我......哥......”突的陆玫叫了一声。
姜宁背着对门口,只当是这个女人在演戏,反正这一年里姜宁没少见识。
她冷嘲的一笑,“陆玫,少跟我玩狼来了这一套,你哥来了又怎样,我连他也一起收拾。”
这是他们陆家欠她的,之前她犯傻可以任由他们拿捏,如今她跟他们毛关系没有,她不会再惯着任何人。
包括陆牧琛。
“那你打算怎么收拾我?”低沉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在姜宁话音落地时,响在了她的身后。
姜宁头皮一紧,一股子寒意拂过后背。
不是害怕,而是本能的紧张。
是怕惹恼他的小心翼翼,是怕让他不开心的战战兢兢,也是习惯。
自从她跟陆牧琛在一起后,确切说自从失去她最爱的那个男人后,陆牧琛的出现成了她的救赎,也成了她救命的稻草,也让她不敢有一点差错。
唯恐,再次失去他。
所以她在他这儿,总是格外的谨慎,对他格外的在意。
在意他的神情动作,哪怕只是皱下眉,她都会想是不是他不开心了。
在意他的身体,他咳嗽一下,她都担心他是生病了。
在意他对她说话的语气还有看她的眼神,唯恐自己哪里让他不满意了。
她太在意他,完全把自己活成一个被他操控的傀儡......
这种在意竟成了一种肌肉记忆,哪怕现在分开了,她还是会被左右。
只不过,只是瞬间她就清醒了。
他不是她爱的那个人,只是相似罢了,她已经离开他,不需要再对他卑微讨好。
“哥,她欺负我,你看到了......”陆玫委屈巴巴的告状。
陆牧琛清寒的目光扫过姜宁掐着陆玫的手,“还不松开?!”
姜宁没听他的话,不仅不松反而更加用力,陆玫又疼的哎哟嗷嗷起来......
下一秒,姜宁肩膀一痛,人被推向了一边。
陆牧琛的力道很大,姜宁的身子被他推的撞到了洗手间冰冷的墙壁,肩胛骨一阵疼痛,疼的她眼泪忽的就涌上了鼻尖。
见鬼了, 她的痛感什么时候这么低了,连带着泪点也跟着下降?
其实她知道痛的不是被撞的身子,而是心,眼泪也不是疼的,是委屈了。
这就是她跟了陆牧琛一年,付出了身心换来的下场。
姜宁暗掐着掌心,强逼着自己咽回喉咙里的酸涩,直视着陆牧琛。
她的眼睛本就干净明亮,此刻因为笼了层簿簿的水汽愈发的清澈,清的让陆牧琛的心一颤。
她哭了?!
因为撞痛了?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她贴着墙的身子,从早上就不顺畅的胸口更闷了。
“哥,你看我的手,”陆玫倚在陆牧琛身边,举着被姜宁掐红的手腕撒娇。
陆牧琛看都没看,眸光不移半分的凝视着姜宁,“道歉。”
这两个字,姜宁并不陌生,过去的一年里,因为陆玫动不动就告状找她的麻烦,陆牧琛没少对她说,姜宁怕他不高兴,不管对错都会给陆玫说对不起。
可今天她不会了。
“我为什么要道歉?”姜宁带了鼻音的嗓音微颤,“陆牧琛,是她先找我的茬,要对我先动手的,你问都不问就让我道歉,怎么习惯了欺负我,是吗?”
“哥,我没有,你都看到她掐我,”陆玫否认,并冲着姜宁一指,“是她跟一个老头干见不得人的事心虚,怕我告诉你威胁我。”
看看她这张嘴,多会胡说八道。
陆牧琛本就冷洌的眸光,骤的又暗了几分,眼前闪过照片里她投喂别人的巧笑嫣然模样,心头那团邪火腾的就烧了起来,“我再说一遍,道歉。”
“我不!”姜宁梗着修长的脖颈,十分倨犟。
她身上的毛衫是一字领,本就偏瘦锁骨明显,脖子这么一拉,锁骨那儿露出两个坑窝,骨感更重了。
陆牧琛忽的想起自己埋在上面时,他鼻头放在里面的感觉,他还记得说过她,“你怎么能这么瘦,以后多吃点。”
她当时怎么说的?
她好像说,“才不要,我要是胖了,你的鼻子就没处放了。”
他喜欢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味,也不是沐浴露的味,就是她身上自然而然的气味。
那种气味很安神,他每次喝多了或是累的时候,他就想趴在她身上闻一闻,便让他有种放松下来的感觉。
陆牧琛想到这个,喉咙紧了紧。
可能是感冒的原因,今天他感觉身体哪哪都不舒服,好像身体里缺了些什么。
“哥,你看到了吧,现在她又找到了新的金主,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了,”陆玫还在一边拱火。
提到这个,陆牧琛心底的燥火更甚,“是么?”
这两个字是问姜宁的。
陆玫以为问她,“是啊哥,那个老头子就在外面坐着,你不信可以去看,你都没看到她有多恶心,还喂老......”
“闭嘴!”陆牧琛冷呵。
陆玫被吓的一哆嗦,看了眼陆牧琛冰冷如霜的脸咬住唇。
“你先回去!”陆牧琛对陆玫发话。
“她还没给我道歉,”陆玫吃了瘪,不甘心。
陆牧琛看过来,只一眼她便老实了,愤愤的瞪了姜宁一眼走了。
不大的洗手间里只剩下姜宁和陆牧琛,她眼底的湿意退去,只剩下陆牧琛不熟悉的冰冷,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她眼里看到。
她跟他在身边这一年里,她看他的眼睛都是带着光和爱意,哪怕他有时对她态度不好,那爱意也不曾减少半分。
可现在,她这眼神让他陌生,也让他心底十分不舒服。
因为她另择他人,所以便把对他的情收回了。
她还真是收放自如啊。
“这么快找好了下家,看来陆玫说你三天两头出去,果然是猫腻的,”陆牧琛想起了陆玫告的那些状。
其实他并没有放在心里,但现在听到她另找了,他就起了疑。
“陆总现在是要跟我翻旧帐?”姜宁嘴角浮起一抹嘲弄。
陆牧琛下颌绷紧,“姜宁,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离开我了,你就能随心所欲了?”
姜宁清冷的眉眼弯了弯,“不然呢,我还要上赶子任你们一家摆布?”
她压在胸口的憋怨也往上翻涌,昨晚他们赶她离开时,她就该说的,当时她觉得没必要了,毕竟往后不会再有交集。
可现在看来她想错了,她不说只会让他们以为她是傻瓜,可以任由他们摆布拿捏。
“陆牧琛,是你不要我的,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至于我找不找金主,找什么样的,都跟你毫不相干,”姜宁说完,抬腿往外走。
好一个毫不相干!
陆牧琛的胸口像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在她经过他身边时,他伸手掐住她的胳膊,“姜宁,你是不想我帮那个人回来了,是吧?”
“姜宁,阿姨知道你死心塌地的爱着牧琛,可你的身份背景太寒碜了,你嫁给他只会拖累他。”
“是啊嫂子,这一年我哥给你的也够多了,人得识时务,看得清自己的身份。”
......
明亮的灯光下,陆牧琛的母亲和妹妹轮番攻克姜宁,目的只有一个让她滚蛋,给陆牧琛的联姻对象腾位置。
姜宁看着自己的手指,左手指腹还缠着个创可贴,那是今天为陆家母女做鱼时被鱼刺扎破的。
她们前脚吃完她做的鱼,后脚就要轰她。
吃相真是不要太难看了。
“姜宁,你怎么不说话?你说句话啊,”唾沫星子都耗干的母女见姜宁一直不说话,有些急了。
姜宁掀起眼帘,看向了坐在那儿始终不发一言的陆牧琛,他眉眼清冷,五官立体,不论姜宁受多大的委屈,只要看一眼他的脸,她便会释怀。
没人知道她跟着他,图的就是他这张脸。
“陆牧琛,你呢?也要我走吗?”姜宁声音低低的问他。
陆牧琛没说话,一旁的母女又急了,“你倒是给她句话啊。”
陆牧琛皱眉,露出一抹烦躁来,他没有回答姜宁,而是反问了她一句,“你今天出去了?”
嗯,她出去了,去见了爷爷,而且爷爷还给她下了通牒,说如果她还不能让陆牧琛娶她,那她就必须回姜家。
一年前,她失去了最爱的人,在她痛不欲生几乎要死掉的时候,陆牧琛出现了,他长了张和她爱的人一样的脸。
虽然名字换了,什么都不一样了,可姜宁就是幻想他像狗血小说里写的那样只是失忆了。
她哀求爷爷让她来到陆牧琛身边,当时爷爷就一个要求就是要她隐藏身份。
现在一年期满,爷爷来找她,让她要么跟陆牧琛结婚,要么恢复身份回姜家。
所以,她得要陆牧琛一个答案。
“哥,她经常隔三岔五就出去,一出去就大半天,问她也不说,谁知道她是不是偷会什么野男人,”陆玫给姜宁泼脏水。
“你闭嘴!”陆牧琛发火了。
陆玫被母亲拉了一把,也重重的剜了姜宁一眼。
姜宁都不屑理她,她会在这儿待着,只图一个陆牧琛,其他的都是附属品,她对她们母女好,也不过是因为陆牧琛。
陆牧琛解开领口两颗扣子,对上姜宁看着他的眼睛,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对她这双眼睛印象深刻,干净明亮,像是能把人的心给涤净一般。
现在她用这双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莫明的,他竟有些不敢直视。
陆牧琛避开她的视线,从桌上拿出烟抽了一支,在点着的时候也回了她,“姜宁,你该清楚......我心底的人是谁,你不过是我的一个过渡。”
姜宁的心疼了一下,他心底的人......
她以前不知道,是一个月前她才知道的。
那天他过生日,她给他准备了惊喜,喝多的他抱着她表白,“晚晚,别离开我,我好爱你......”
他心底的人叫薛晚,是他的初恋。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死缠烂打就没意思了,更何况 她也从来不会,“那好,我走。”
姜宁话落就听到一旁母女两人松口气的声音,两人激动的把手都握在了一起,就差蹦起来欢呼雀跃了。
姜宁跟了陆牧琛一年,也照顾了这对母女一年,换来的不是她们的感激,却是巴不得她离开。
原来真心都是喂狗的,一点都不假。
“姜宁,我去帮你收拾行李吧!”
“是啊姜宁,让你妹妹帮你,她手脚利索。”
母女两人迫不及待的是一秒都不愿她留下。
姜宁不应也不动,就那样看着陆牧琛,不是她还要当赖皮狗,更不是她幻想陆牧琛改主意,她得要一个说法。
一年了,她总不能白白侍候了这一家。
陆牧琛抽了口烟,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那张脸,“姜宁,我给你三百万补偿,一会就让助理打给你。”
“三百万?哥你给她这么多钱干什么?她......”
陆牧琛一个冷眼过去,客厅又安静下来。
“五千万,”姜宁开口。
陆牧琛幽沉的眸子收缩,明显带着不悦。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他可以给,但不喜欢别人要。
姜宁这一年来一直都是顺着他,从不索取,今天她倒反天罡,拂他把逆鳞。
“......好!”陆牧琛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应了。
“哥......”
“现在没你说话的份,”这次是姜宁凶了她。
“陆牧琛,除了五千万,我还要一个人,”姜宁说着打开手机,放到了陆牧琛面前。
他看了一眼,“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