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总,我可不是随便的人!”话说出口,我心里还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对,就是这样,要有骨气!不能让他看扁了!然而,下一秒,我那被驴踢了的脑子,又不受控制地补上了一...

“邵总,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话说出口,我心里还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对,就是这样,要有骨气!不能让他看扁了!
然而,下一秒,我那被驴踢了的脑子,又不受控制地补上了一句石破天惊的后半段:“但是随便起来,可就不是人了!”
“……”
空气,再次凝固。
连风都仿佛识趣地停下了脚步,四周静得可怕。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还有脑子里某个小人儿捶胸顿足、嚎啕大哭的声音:陈芳萍你个白痴!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玩意儿啊!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还是觉得今天的脸丢得不够彻底?!这下好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随便起来不是人?”
邵东阳先是微微一怔,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愕然后的玩味,仿佛在细细品味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随即,那丝玩味迅速化为更浓的兴味,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像是发现了什么绝世新奇的玩具。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不再是之前那种压抑的、带着几分试探的轻笑,而是发自胸腔的、带着几分愉悦和纵情的朗笑。笑声在寂静的夜里荡开,震得我耳膜发麻,脸颊更烫了,简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哦?”他往前倾了倾身子,我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几分,我甚至能看清他熨帖的衬衫领口下那片紧实的肌肤纹理,以及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他眼底那簇越烧越旺的、带着侵略性的火苗几乎要将我吞噬,“这话怎么说?难道陈小姐‘不是人’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
他特意加重了“特别的”三个字,尾音拖得长长的,暧昧的意味不言而喻,仿佛在期待什么惊世骇俗的答案。
我:“!!!”
救命!谁来把这个妖孽收了!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就喜欢看别人出糗啊?!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他逼疯了!舌头打了好几个结,脑子里一片浆糊,除了“完了完了,芭比Q了”这几个字,再也想不出任何应对之策。我这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还顺带浇了水泥,再插上三炷香啊!
看着他那张笑得风流倜傥、颠倒众生的俊脸,我真想扑上去给他两拳,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可我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力气。我现在腿软得像刚出锅的面条,站都快站不稳了,全靠抵着身后的门才没滑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努力想从那团浆糊似的脑子里搜刮出一点能用的词汇来挽救一下眼下这尴尬到令人窒息的局面。
“我……我那是……那是开玩笑的!”我磕磕巴巴地解释,声音干涩得像是从撒哈拉沙漠里吹出来的风,还带着颤音,“邵总您别当真,我……我这个人,一紧张就喜欢胡说八道,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没底气。这解释,连我自己听了都想抽自己两巴掌。
邵东阳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那双桃花眼像是淬了蜜,又像是藏了钩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眼神深邃,仿佛要将我整个人从里到外都看穿,看得我头皮发麻。
他伸出手,我吓得浑身一僵,像只受惊的兔子般下意识地往后猛缩,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冰凉坚硬的别墅大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在这寂静中格外清晰。
林浩显然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放下筷子,眉头微蹙,关切地看着我,语气也带上了一丝焦急:“小陈,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他顿了顿,目光在我脸上和门口的方向游移了一下,带着一丝探究,“是……看见认识的人了吗?”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我看到邵东阳已经移开了视线,那冰冷的目光仿佛在我身上又刮了一遍,这才面无表情地跟着他的人,在侍者的引领下,走向了不远处走廊尽头的一个豪华包间,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感觉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但随即,心里又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堵得更慌了。
他看见我了,清清楚楚地看见我和别的男人在这里,像模像样地相亲。
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陈芳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前脚刚从他那金碧辉煌的豪宅里出来,后脚就迫不及待地出来勾搭别的男人了?
呸!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去!我们之间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他有什么资格用那种审视的、带着压迫感的眼神看我?
我努力让自己重新聚焦在眼前的林浩身上,他还在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小陈,你脸色真的很差,要不要喝点热水?或者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困惑和小心翼翼。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得像是从沙漠里刮出来的:“没……没事,林浩,我没事。可能,可能是这家餐厅空调开得有点足,我突然觉得有点冷。”
可那顿饭,我再也吃不出任何味道了,味同嚼蜡。林浩后面说了什么,我几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耳朵里嗡嗡作响。他似乎也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沉默地吃着饭。
满脑子都是邵东阳刚才那个眼神,那个眼神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把我所有的窘迫、不安和那点可怜的自尊都剖开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所遁形。总感觉有一道无形的目光,带着审视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从那个紧闭的包间门缝里透出来,像无数根细密的针一样,牢牢地钉在我背上。
我坐立难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从这里逃走,逃离这个让我无地自容的地方。
陈芳萍啊陈芳萍,你这点出息!不就是被债主“老板”,哦不,连老板都算不上的一个萍水相逢的有钱人看到了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挺直腰杆啊!你又没做错什么!我在心里一遍遍地给自己打气,可身体却诚实地僵硬着,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
那顿饭最后是怎么结束的,我已经记不太清了。林浩大约是看出了我的魂不守舍,几次关切地询问,我都用“有点累”含糊了过去。他很有分寸,没有多问,只是在餐厅门口与我道别时,眼神里带着一丝未尽的探究和几分礼貌的疏离。
“小陈,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联系你?”
“啊,好,再见。”我几乎是落荒而逃,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我浑身不自在的地方,远离那个包间里可能存在的视线。
我快步走到我的“宝马”小电驴旁边,刚摸出钥匙准备解锁,一辆线条流畅、黑得发亮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我面前,稳稳停下。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我此刻最不想看见的脸。
他的手顿在半空中,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莞尔。随即,他慢条斯理地,用指尖帮我拂开了一缕被夜风吹乱、黏在滚烫脸颊上的碎发。
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我的耳垂,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却像一道强劲的电流,瞬间窜遍我的四肢百骸,激起一阵细密而失控的战栗。
我的呼吸,彻底乱了。
他指尖那点微凉的触感,像一星燎原的火种,从耳垂倏地窜遍我全身,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阵细密而失控的战栗。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又在下一秒
疯狂倒灌回头顶。
呼吸?那是什么东西?我好像忘了。
邵东阳的手指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像是带着某种慢条斯理的审视,在我耳廓上极轻地摩挲了一下。
那动作暧昧得让我头皮发麻,几乎要当场昏厥过去。
我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像X光一样,把我从里到外扫了个遍,连我那点可怜的、试图藏起来的窘迫和慌乱,都无所遁形。
他眼底那簇火苗越烧越旺,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探究,还有一种我完全看不懂的,像是猎人盯住猎物时的势在必得。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能听到我那不争气的心跳声,此刻正“咚咚咚”地擂得震天响,比工地上打桩机还有节奏。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因为缺氧而光荣牺牲在这扇豪华别墅的大门前时,一道略显轻佻的嗓音,像一把锋利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这令人窒息的暧昧氛围。
“哟,我说东阳,你俩在这儿门口磨蹭什么呢?
演偶像剧呢?再不进去,里面的酒都要被我们喝光了!”
我浑身一激灵,猛地回过神,像只受惊的兔子般,下意识地就想往后弹开。
可我忘了身后就是那扇冰凉坚硬的雕花大门,这么一撞,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磕了上去,“咚”的一声闷响,疼得我眼冒金星。
邵东阳终于舍得收回了他那只作乱的手,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狼狈地捂着后脑勺,嘴角那抹惯有的弧度又深了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
我龇牙咧嘴地揉着后脑勺,一边在心里把邵东阳这妖孽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循声望去。
只见别墅那厚重的实木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花哨衬衫,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嘴角噙着一抹标准花花公子式笑容的男人,正斜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们。
是他!那个在“忘川夜梦”和邵东阳他们一起的男人!我记得他,当时就觉得这人身上那股子不正经的劲儿,跟邵东阳简直是沆瀣一气。
后来我才知道,这人叫许耀,海城有名的花花公子,鹏城集团的太子爷。
许耀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圈,那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和一丝了然的戏谑,看得我脸颊刚刚降下去一点的温度,又“噌”地一下蹿了上来。他冲着邵东阳挤眉弄眼:“又见面了,外卖小妹妹。”
我:“……” 外卖小妹妹?我谢谢您嘞!
邵东阳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那双深邃的桃花眼转向我,眼底的笑意像醇厚的酒,浓得化不开,也危险得让人心惊。
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怎么,不敢进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进去?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肯定不敢进啊!这里面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