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才寻到这么一个机会,哪里肯就这么白白放过?所以便和她的贴身侍卫……”后面的话,白白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沈清沐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到了第二天,...

她好不容易才寻到这么一个机会,哪里肯就这么白白放过?所以便和她的贴身侍卫……”
后面的话,白白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沈清沐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到了第二天,韩月就谎称他们两个人头天晚上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你娘和你其他几个舅舅都觉得这件事情透着古怪,说想要好好查一查,可君沉心却真的以为是自己喝多了酒,把人家姑娘的清白给毁了,一门心思非要负责到底。
你娘他们本来想去彻查,可还没等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韩月就说自己怀上了身孕,你六舅舅那边就更得承担起责任了,这件事也就只能这么糊里糊涂地过去了。”
“六舅舅他好……”
长公主、静安王妃和景穆帝心里不约而同地掠过两个字:蠢。
“太单蠢,又偏偏倒霉,才会被那样的人给盯上了。”
静安王听了这话,反倒感动得不行。
还是外甥女贴心,竟说自己是单纯、是运气差。
“可韩月当年明明是怀了孕的,那你之前为什么说君若言没有亲哥哥呢?”
“因为她的亲哥哥,早就死了。”
“死了?!”
“对。
原本韩月怀孕就比你六婶婶晚,她为了能抢在你六婶婶前头生下孩子,就一个劲儿地补营养,一心想提前把孩子催出来。
等到你六婶婶生产那天,她也装着要生了,让人给她剖腹取子,结果那孩子生下来就没了。”
静安王妃听到这里,眉头微微蹙起。
那君若峰又是怎么回事?
“韩月怕这事露馅,就悄悄找人买下了君若峰。
所以我才说,君若言根本没有亲哥哥。”
“这个韩月,到底害了多少孩子啊?”
“那你知道君若峰是谁的孩子吗?”
“得见到他本人,我才能知道。”
“那君若言呢?她又是谁的孩子?”
“这也说不准,得见到韩月本人,才能弄清楚。”
“你怎么啥啥啥都不知道啊。”
“诶,不过我知道君若城的弟弟在哪儿。”
“就是那个当年为了给君若言腾地方,被扔到乱葬岗的孩子。”
“那是当然。”
静安王妃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当年就算是知道君沉心和韩月有过那春风一度的纠葛,她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动怒过。
自己的亲生孩子,竟然被韩月扔进了乱葬岗;
而她呢,却把韩月的女儿当成亲骨肉一般,精心宠爱着长大。
“他在哪儿?”
“右相唯一的儿子,楚承翊。”
楚承翊!
长公主心中猛地一惊。
他清楚地记得,右相家里有六个女儿,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小就对这个儿子宝贝得紧,宠爱有加。
但没想到这个儿子竟然不是亲生的。
静安王妃听到这句话后,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立刻放松了下来,连带着眉宇间的愁绪也淡去了几分。
至少能确定,这些年她的儿子是过得很好的,这就足够了。
“右相唯一的儿子,他分明是被扔在了乱葬岗,那样的地方……怎么就能被右相给捡回去了?”
“我眼下只能检测出这一点儿信息,若是想知道更多,还得见到真人。”
“好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清沐强迫自己安下心来吃饭,不再让那些杂乱的念头在脑子里盘旋。
吃完饭后,沈清沐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去看昨天在街上特意买的那本话本,静安王却忽然开口唤住了她:“沐儿要不要和六舅舅去家里玩一玩?”
沈云舟对这事儿记得清楚,当时舅舅家特意给他们送了好多兔子,硬是吃了两个多月才把那些兔子吃完,到后来全家人看见兔子肉都有点犯怵。
“那君辞砚后来挨打了吗?”沈清沐一脸好奇地追问,眼睛里满是期待。
“打,肯定挨打了!还是锦妃亲自打的,把他屁股打得肿了一个月,疼得他那一个月里别说坐板凳了,就连稍微碰着点都龇牙咧嘴,只能天天趴着。”
“锦妃下手这么狠啊。”
“那是自然,锦妃可是兵部尚书家的女儿,性子厉害得很,君辞砚打小就是被她这么揍着长大的。”
“这么说起来,他还真挺抗揍的。”
正说着,影夜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禀报:“殿下在府外等着小殿下们。”
“这就要回去了吗?不在六叔家吃了午膳再走?”君辞砚有些意外地问道。
“殿下说有要紧的事,得赶紧回府处理。”影夜回答道。
“那赶紧走吧,”沈清沐一听赶紧拉着沈清璃往外走“我正好也想回去躺床上歇会儿,跑了一上午,累得慌。”
君若言一听他们要走,脸上没什么表情,显然是懒得再理会这伙人,自己先抬脚往外走了,那模样像是多待片刻都觉得多余。
沈清沐和沈清璃跟着出来,就见长公主和景穆帝已经坐在马车上等着他们了。
等沈云舟、沈逸恒和君辞砚三人也上了车,才发现马车内君若峰早已在那儿坐着。
君若峰微微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我是你大哥,沈云舟。”沈云舟先开口,语气温和有礼,带着长兄的沉稳。
“我是你三哥,沈逸恒。”沈逸恒也跟着自我介绍,脸上满是笑容。
“我是你七哥,君辞砚!”君辞砚拍着胸脯,说得响亮又干脆。
他话音刚落,沈云舟和沈逸恒就同时扭过头,齐刷刷地看向他,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凑什么热闹”。
君辞砚被看得不自在,脖子一梗,梗着嗓子反问:“看我干嘛?有问题吗!”
“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在这儿胡乱认亲戚。”沈逸恒毫不客气地戳穿他,语气里带着点嫌弃。
“你弟那不就是我弟吗?”君辞砚嬉皮笑脸地凑过去,伸手想揽沈逸恒的肩膀,“咱们这关系,还分什么彼此啊?”
“走开。”沈逸恒嫌弃地一甩胳膊,把他的手打开了。
沈云舟见状,转头看向君若峰,温声解释道:“你别在意他们两个,他俩就这样,从小打到大,没个消停的时候,你习惯就好。”
君若峰看着眼前这几位突然冒出来的“哥哥”,脸上带着几分困惑和不确定,开口问道:“你们……为什么能这么快就接受我?”
“沐儿说了你是我们的兄弟,那你就一定是。”沈逸恒接过话头,语气认真了些,
“再说了,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还有那样一位养母,这些年肯定受了不少苦。
这时候我们要是还排挤你、欺负你,那还算是人吗?”
君若峰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又追问了一句:“你们就这么相信那个心声?”
“当然相信了。”沈云舟点头,语气十分笃定,“毕竟沐儿她自己,当初也是这么被认回来的。”
“你们也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才知道她是长公主当年丢失在外的女儿?”君若峰顺着话问下去,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没错。”沈云舟应了一声,随即又补充道,“而且有件事得跟你说清楚,她当年不是‘丢失’,是被人故意偷走的。”
“六舅舅,六舅母,好久不见。”沈云舟一早便守在长公主府门口,见静安王夫妇过来,连忙迎上前,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
“云舟,怎么还劳你在门口接我们。”静安王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亲昵又带着几分责备。
“您二位快里头请吧,外面风大。”沈云舟侧身引路,笑容依旧温和。
进了正厅,见长公主已坐在主位上,静安王拱手行礼,笑道:“皇姐,许久不见,你看着气色越发好了。”
静安王妃也跟着福身问安:“皇姐。”
“来了就坐吧,早膳这就该备好了。”长公主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落座。
静安王刚坐稳,便忍不住开口问道:“皇姐,您今儿个一大早把我们叫过来,想必是有什么要事吧?”
长公主放下手中的茶盏,神色稍稍郑重了些:“等会儿无论听到什么,你们都得沉住气,脸上别露出半分惊讶,万万不能让沐儿看出来不对劲,知道吗?”
“沐儿?”静安王更纳闷了,“这沐儿是谁啊?”
“等会儿再给你们仔细介绍。”长公主卖了个关子,没再多说。
正说着,门外传来景穆帝的声音:“阿姐,我来晚了吗?”
话音刚落,景穆帝便大步走了进来。
他今儿个特意加快了早朝的节奏,处理完要紧的事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生怕错过了什么。
长公主抬眼白了他一下:“你一个当皇帝的,成天不着调,像什么样子。”
“阿姐,我可是把该处理的政务都办妥了才过来的。”景穆帝赶紧解释。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沐儿拐上朝。
要是能成,他往后不知能省多少事。
静安王见他这时候过来,有些意外:“皇兄,您不在宫里用早膳,怎么跑皇姐这儿来了?往常这个时辰,您不是还在上朝吗?”
“老六也在啊。”景穆帝冲他点了点头,话锋一转,“看你这模样,病该是好得差不多了?那正好,从明天起,乖乖来上朝。”
静安王一听,立刻捂着额头,苦着脸道:“皇兄,我感觉我这身子还没利索,怕是经不起上朝的折腾……”
“少装模作样。”景穆帝斜了他一眼,“明天早朝要是见不着你,你自己掂量后果。”
“皇姐……”静安王立刻转向长公主,想要求情。
长公主却别过脸,懒得看他:“你明天要是敢不去,我第一个就收拾你。”
静安王见状,顿时泄了气,耷拉着脑袋,认命道:“我……我知道了。”
“娘,我们来迟了吗?”沈逸恒和君辞砚一前一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额头上还带着一层细密的薄汗,显然是一路快步赶来的。
他们俩昨天就听说今天六舅舅和六婶婶要过来,心里都惦记着,料定今天早上肯定有不少新鲜瓜能听。
所以今天一起床就赶紧跑过来了,生怕错过一点儿。
“瞧你们两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像什么样子!”长公主抬眼看向他们,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眼神却没真的动气。
君辞砚和沈逸恒连忙停下脚步,规规矩矩地对着在场的人行礼。
“参见舅舅,六舅舅,六舅母,刚才跑得急了,多有失礼,还望恕罪。”沈逸恒先一步开口,姿态恭恭敬敬的。
君辞砚也跟着欠身行礼:“参见父皇,六叔,六叔母,刚才实在是太匆忙了,失礼之处,还请莫怪。”
“行了,都赶紧坐下吧。”长公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静安王左右看了看,没瞧见想找的人,便开口问道:“璃儿怎么没在这儿?她去哪了?”
“她随后就到,不用急。”长公主刚说完,外头伺候的侍女们就端着早膳鱼贯而入了。
等菜一道道摆上桌,静安王的目光落在那盘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红烧肉上,又看了看旁边那碗卤得酱红诱人的猪蹄,最后视线停在那一大盆白白胖胖的米饭上,不由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皇姐,这早膳怎么会有红烧肉、猪蹄,还有这么一大盆米饭啊?”
这一大早的,吃这些东西不觉得油腻吗?
“好香啊,我闻到红烧肉的味道了!”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雀跃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静安王下意识地四处看了看,满脸疑惑地问道:“谁在说话?”
他的话音刚落,沈清璃就牵着另一个姑娘的手走了进来。
“娘,六舅舅,六舅母,舅舅。”沈清璃先一步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她身旁的姑娘也跟着依样行礼,声音清甜:“娘,六舅舅,六舅母,舅舅。”
静安王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那个陌生的姑娘身上,越看越觉得眼熟,不由得看向长公主,疑惑地问道:“皇姐,这个是……?”
这姑娘的眉眼,分明就和皇姐小时候像得很啊。
“这是我的亲女儿,沈清沐。”长公主握着沈清沐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那璃儿……”静安王刚想问问沈清璃的情况,腰上就被静安王妃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他顿时回过神来,只见静安王妃正对着沈清沐温和地笑着:“沐儿好,我是你六舅母。”她又指了指身旁的静安王,“这是你六舅舅。”
“六舅母好,六舅舅好。”沈清沐乖巧地应着。
“这位六舅舅看着,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声音突然在静安王耳边响起,他吓了一跳,猛地看向沈清沐,可她明明嘴巴闭得好好的,根本没说话啊。
静安王满脸震惊,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旁边的君辞砚和沈逸恒低着头,肩膀却控制不住地轻轻抖动着,显然是在偷偷发笑。
沐儿这眼光可真准,六舅舅可不就透着点不聪明。
“六舅舅怎么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静安王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幻听。
他正想开口问问,腰上又被静安王妃拉了一下,他立刻会意,赶紧收敛了脸上的惊讶,努力挤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容。
“沐儿是不是饿了?快坐下用膳吧。”长公主见状,连忙笑着招呼沈清沐坐下。
沈清沐刚坐下,就被桌上的红烧肉吸引了目光,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个红烧肉做得实在是太好吃了,软糯香甜,一点都不腻,猪蹄也炖得恰到好处,太美味了!”
听着这声“赞叹”,再看看沈清沐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静安王这才彻底明白过来。
原来今天的早膳会有红烧肉和猪蹄,都是为了这个新外甥女准备的!
“沐沐,你看啊,你眼前这位六舅舅,就是昨天你遇到的那个君若诚的父亲。”
“这么说来,这位六舅母,就是那个一直替别人养孩子的?”沈清沐在心里默默接话,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看向静安王妃。
“应该更准确地说,是他们两个人,都在替别人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