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何以沫是顾长策心尖尖上的人儿,便是她阴差阳错的成了顾长策的妻室,将来何以沫依然能进府,与她平起平坐。心头苦涩难当,她在顾长策心中,终究只是一个替身罢了。从...

是了。
何以沫是顾长策心尖尖上的人儿,便是她阴差阳错的成了顾长策的妻室,将来何以沫依然能进府,与她平起平坐。
心头苦涩难当,她在顾长策心中,终究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从前是,现在也是。
他的体贴,他的关怀,从来都不是给她的......
疼痛一点点在心口蔓延,何晚柒推开碗盏。
“撤走吧!”
她翻过身,全无胃口。
见何晚柒如此,春桃应了一声端着碗盏下去,背过身去时,春桃的唇角染上点点得逞之意。
抱着汤婆子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期间汤婆子凉了,迷迷糊糊的,似是有人进过房间,将那凉透了的汤婆子重新换上新的。
翌***醒来询问春桃,才得知是春桃所为。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并非春桃。
春桃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做事情总是喊一句,做一件,何时变得如此心细如发了?
朦胧间,她似乎是闻到了一股霜雪夹杂着寒铁的味道。
那味道,像是顾长策。
必然是她想多了。
何晚柒摇摇头,暗恼自己的无用。
“夫人快些吧,莫让老夫人久等了。”
思绪翻飞间,耳边传来春桃的催促。
点上妆,脸上的气色总算是瞧着好了许多,不再如昨日那般惨白。
何晚柒来到花厅,并未见到顾长策的身影,才从下人口中得知,营中有公务,天不亮顾长策就出了城。
“晚柒啊,昨日 你与长策过的可好?”
顾老夫人笑容里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她拍拍何晚柒的手背,柔声道:“不必不好意思,经过昨夜,你也算是真正的女人了,咱们婆媳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
“儿媳无能,让君姑失望了。”
何晚柒低下头,声音很小。
“怎么?可是那温情酒不顶用?”
顾老夫人很是错愕,那温情酒是她瞧着让人备下的,当是不会有问题才对。
“昨夜儿媳月信突至,因而未能与二爷圆房。”
何晚柒解释道。
不过,顾老夫人提到这温情酒,她忽而想到另一件事,昨夜顾长策是如何度过的?
她因忽然来潮,体寒之症发作,压制住了体内的燥热,不适感很快消失,那顾长策呢?
温情酒不似合 欢散药效猛烈,情动不伤身子,饶是如此,饮下后的滋味儿也不好受。
顾长策在府中不曾有过通房丫头,也不曾纳妾,她一早也不曾听说顾长策宠幸了那位丫鬟。
他为了何以沫,生生挨了一夜吗?
嘴里的饭菜没了滋味儿,嚼着越发的苦了。
“如此,那也怪不得你,那便过几日再说。”
“但有些话,老身也不得不说,家族要兴旺,子嗣定要繁盛,长策兼祧两房,开枝散叶更是头等大事,如今你是侯府长媳,肩上担子有多重,你要晓得轻重。”
顾老夫人语气严肃。
话里话外,都在提醒何晚柒她身为侯府长媳的职责所在。
衣袖下细心养护了几月的葱白指甲因她的用力而断裂。
为何女子这一生的价值就只能是开枝散叶,延绵子嗣呢?
偌大的侯府,旁人瞧着都是千好万好,可与她而言,不过是座漂亮的牢笼罢了。
纵有不平,何晚柒也只得低眉顺眼的应下。
想在这侯府里讨生活,只得如此。
“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道理老身也不同你多说了,待将来你诞下侯府长孙,你这府里的地位才能稳固。”
顾老夫人很是满意她的乖巧听话。
其实顾老夫人待她已然算是宽厚,可到底她是侯府的老夫人,首先想的是侯府的荣光,侯府荣光之后,才能为她着想一二。
何晚柒并未有何不满,世道如此,人总是要为自己多想想的。
她强撑着陪顾老夫人用过早膳,回去的路上,后背的衣衫已然湿透。
半个身子倚在春桃身上,靠着春桃搀扶才走回厢房。
“夫人,若不然,奴婢还是去请个大夫来瞧瞧吧?”
春桃瞧着着实是有几分心疼。
她的体寒之症只在月信期发作,发作时疼痛难忍,以前也看过大夫,吃药调理身子,只是都不当用。
何晚柒摇摇头:“莫要声张,咱们初来乍到,不要多生事端。”
名义上她已然是侯府长媳,世子夫人,但若她自己心中没有分寸,真将这侯府当作自己的家,那便是大错特错。
“夫人,您都已经嫁进了侯府,缘何还要如此谨小慎微,身体不适都不敢请大夫,奴婢瞧了是真真心疼!”
“倘若今日是以沫小姐,她定然是不会委屈自己的,只怕也无需以沫小姐自己声张,二爷定会为她请来京城圣手。”
“不若,奴婢还是去求求二爷吧?”
春桃絮絮叨叨的说着。
无心之言,直戳人心窝子。
何晚柒脸色微变,推开了春桃搀扶着的手。
“你也说了那是何以沫,咱们想要在侯府里好好的生存,便要行事低调。”
“左右也只是在月信时疼上几日,过几日便好了。”
何晚柒躺回床榻上,声若蚊蝇:“你再去灌个汤婆子来,若是无事,莫要扰我。”
说罢,何晚柒翻了个身,蚕丝的被子裹的严严实实。
春桃哎了一声,去了好半晌才回来。
午膳时春桃来唤过,何晚柒实在起不来身,只得让春桃去同顾老夫人告罪,窝在床榻上一睡就是一整天。
她睡的并不安稳,虚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暮色西沉,一身戎装的顾长策策马回府。
他飞身下马,随手将佩剑丢给门口小厮。
“二爷回来的正好,就等二爷用膳呢!二爷可要先换身衣裳?咱们去哪个院子?”
顾长策身边的贴身小厮万全迎上来,解下顾长策的披风。
如今顾长策有了妻室,不再是孤家寡人,这去哪个院子就成了下人们琢磨不透的事情。
“还用问?”
顾长策冷眼斜睨万全一眼,抬脚走向自己的院子。
万全哎了一声,赶紧跟上。
隔壁院子里,春桃推门而入。
“这都晚膳了,夫人您还不起身吗?”
春桃来到床沿,掀开帘子,却见何晚柒的脸色惨白到几近透明。
汗水打湿了发丝黏腻在脸上,往日嫣 红的唇畔此刻白的像涂了一层粉。
“夫人!”
春桃惊呼一声。
京城,侯府,佛堂。
“晚柒。”
顾老夫人捻动着手中紫檀佛珠,声音不高,带着一股浸透了岁月风霜的沙哑:“老大命薄,福浅,担不住你。可这活寡的滋味儿熬的可是自己的骨头。”
她顿了下,又道。
“老 二这些年他在西北军营中练的极好,如今圣眷正浓,前程远大,兼祧两房,承续香火,于礼法无碍。”
“你依旧是这侯府的长房长媳,身份体面,半分不会折损。”
顾老夫人那双阅尽沧桑的眼里满是平静的权衡。
“你是个明白孩子,这其中的道理,不用老身多说。”
牌位前燃着的香,那截灰白无声折断跌落在冰冷的铜炉里。
何晚柒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下,才缓缓松开。
许久,那两片没什么血色的唇终于动了动。
“君姑思虑的周全。”她抬起眼,目光透过袅袅的青烟,没什么情绪:“儿媳听凭安排。”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沉稳有力,一步步踏碎了佛堂的寂静。
何晚柒无意识的攥紧衣角。
门帘无声掀起,一股清冽的混着北地霜雪的气息,瞬间冲淡了佛堂里浓郁的沉香。
有些熟悉。
何晚柒缓缓抬眼。
门口,立着廊下投进来的天光,站着一抹挺拔如松的身影。
玉冠束发,眉骨深隽,身上的墨色锦袍勾勒出了他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
此刻他那双刀锋般锐利的冰眸冷冷的刺了过来。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被无形的手握住,骤然停滞。
怎么......会是他?
何晚柒的脸,一下子就失去了血色。
那年,她上山采药却遭遇狼群,是顾长策救了她。
后朝夕相伴,情谊滋生。
他曾许诺过她一生一世,她也曾幻想过二人的未来。
可好景不长,他却忽然一言不发的回京。
而她也被忽然告知,是相府流落在外的嫡女。
他们寻回她,就只是为了给假千金替嫁。
甚至,不惜以养母的性命逼迫她!
她试图抓住过最后的一根稻草,在漫天大雪里寻找过顾长策口中那座气势恢宏的府邸。
却在门缝里,清晰的听到了他冷漠无情的声音。
“不过就是个乡野替身罢了,腻了就是腻了。”
大雪灌进了她的领口,也彻底冻死了她心底的最后一丝热气。
那一刻何晚柒知道,那些贴心的照顾,那些朝夕相处的陪伴,还有对田垄畅想的未来。
在他眼里,轻贱如尘埃。
于是她一气之下与顾长策恩断义绝,头也不回的踏入了侯府的花轿。
嫁谁不是嫁呢,横竖这世上,再没有真心可言。
无非就是换一个人,继续熬罢了。
可她从未想过,侯府的二爷竟会是顾长策。
此刻她浑身都像是被打碎一般,不知该作何反应。
倘若是他,兼祧这事,怕是不易。
顾长策先是猝不及防的惊愕,随后眸底瞬间掀起了汹涌的狂澜。
他握着剑柄的手,也因用力而泛出了青白色。
老夫人问:“长策,如今你大哥逝世,为了延续顾家香火,你可愿兼祧?”
闻言,顾长策幽深的眸子看向何晚柒,眼底的光晦暗不明。
未等他开口,周围来哀悼的贵人们纷纷议论。
“我看她就是命克夫,这大公子拜了堂就咽气,这冲喜冲的。”
“可不是,这二爷前程似锦,可别也被......”
“嘘,不要命了?这二爷在战场杀伐果断,冷漠残忍,如今又是圣上跟前红人,你搬弄侯府是非,脖子上的脑袋不想要了?”
那每一个字都清晰的落到了顾长策的耳中。
他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些议论声瞬间戛然而止。
佛堂里,气氛格外凝重。
面对这些难堪的言语,何晚柒脊背依然挺的很直,只是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眸,此刻像是两抹枯井,映不出半点光亮。
若是顾长策拒了,她日后的处境恐怕只会步履维艰。
一股黑压压的绝望压下来,心,沉甸甸的垂着。
老夫人捻着佛珠的手停了下来。
就在她再次开口时,顾长策终于开口。
“兼祧之事。”他停顿了一瞬,声音冷硬如铁:“我应了。”
何晚柒猛的抬头。
可顾长策的目光却丝毫没有落在她的身上,眸中的冷意更是冰冻三尺。
那一点点希冀的光瞬间扑灭。
他依旧无情。
那为什么答应?是为了看她的笑话还是为了继续让她当替身羞辱她?
何晚柒胸口发闷,闷的眼眶有些酸。
老夫人的面容松弛下来,欣慰道:“好,长策,你能如此顾全大局甚好。”
她转向何晚柒,语气也温和了些许。
“晚柒,你放心,侯府绝不会亏待于你,既定了名分,该有的体面一样不少。”
何晚柒心神不宁:“多谢君姑。”
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顾长策:“长策,晚柒初来乍到,又逢此变故,身边用度多有不足,你既应了,便该多上心,和她一起去置办些合用的东西,缺什么少什么,只管从你的份例里支取,还有。”
她缓缓道:“明日是晚柒回相府归宁的日子,按理,你该陪她同去,莫要失了侯府的体面。”
顾长策面无表情的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行了,你们且去吧,今日便就散了。”
顾老夫人看着大儿的牌位,闭上眼。
“我和长舒单独待一会儿。”
何晚柒沉默的站起身,跟在那抹高大的黑色身影后,一步一步走出了压抑冰冷的佛堂。
她抬眸看他。
一年不见,他身上少年的青涩早已被边塞风霜和权力磨砺殆尽,只剩下冰封般的锐利。
周身似乎还染着战场上那股肃杀之气。
以至于何晚柒跟在他身后,都觉得心里憋闷的有些透不过气。
她曾经无比热烈的爱慕过他。
也曾感恩,与他的相遇是老天眷顾。
可直到她亲耳听到那些话方才明白。
这一切,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她张了张嘴,本想问他心中有人又为何答应,那抹墨色身影却已决绝的转身,衣诀翻飞间,无半分留恋。
他果然对她无情。
这初春的风和一年前一样刺骨冰冷。
她深吸了口气,嘴角一点点扯开。
任由冰冷的风灌满衣袖,挺直脊背,独自一人,朝那空寂的方向一步步走了回去。
因着她是相府千金,何晚柒名义上的姊妹,顾老夫人才称她一句表小姐,若非如此,顾老夫人早就命人将她一棍子打出去!
在她的侯府里,奚落侯府夫人,这打的是何晚柒的脸吗?
是侯府的脸面!
何以沫尚且不自知,她恼怒的看向何晚柒,定然是她在顾老夫人面前挑拨是非,才让顾老夫人对她不喜!
“晚柒啊,你既是侯府长媳,这侯府里有的,自然也是你的,侯府库房里还放着几匹云锦的料子,你自己去取了裁几身新衣裳。”
“莫让旁人瞧着,当咱们侯府落魄了呢,竟是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去吧,老身也乏了,表小姐既是来看你的,你好生替侯府招待着。”
顾老夫人摆摆手,不耐与何以沫多周旋。
听到这番话,何以沫的脸上又羞又恼。
她不曾听出顾老夫人的话外音,却愤懑于顾老夫人对何晚柒的偏宠。
她才是受着相府教养长大的千金大小姐,她自小所见所得,岂是何晚柒一个乡野丫头能比的?
这老虔婆,当真是好没眼光!
何以沫也不愿自讨没趣,痛快离开,何晚柒规规矩矩的给顾老夫人行了礼,这才离开。
二人走后不久,顾老夫人再次睁眼,微微摇了摇头。
这何以沫,性子张扬,又爱炫耀,她甚是不喜。
将来要真是入了府,怕是府中无宁日。
那边厢,何以沫带着火气,大步流星的走在前头,何晚柒在后头追的好生辛苦。
“何以沫!”
何晚柒忍不住出声。
若非是怕何以沫在侯府里惹出什么乱子,她也懒得理会她。
“如何?是想在我面前耍你的侯夫人威风吗?”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来日待我入了侯府,你当真以为这侯府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吗?”
何以沫两手叉腰,自信满满,似是她一定能入侯府一般笃定。
何晚柒不曾怀疑,顾长策既心悦她,甚至不惜寻常替身以求慰藉,自然是要将她迎进府中,恩爱白头不相离。
日后是日后,现在是现在。
如今在这侯府里的人始终是她,不是何以沫。
“来日之事谁又得知呢?何以沫,今时今日,此时此刻,我才是侯夫人,这里是侯府,该认清自己身份的人是你!”
何晚柒反唇相讥。
何以沫哪有那么好心来探望她这个出嫁的阿姐,不用想也晓得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本不欲理会,奈何何以沫非要挑衅,此时不还击,待到日后更无机会。
何以沫被她的话气到,字字句句都在戳她的心窝子。
当初要不是她嫌弃侯府长子病弱缠身,命不久矣,不愿终生被误,也不会阴差阳错的让何晚柒得了这机缘。
早晓得,她就该自己嫁,何晚柒也就不会被找回来,她如今也能如愿成为顾长策的妻室。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你尽管猖狂,你莫要忘了,你那卑贱的养母,还在我和母亲手中。”
“她能过什么样的日子,可都是你说了算啊!我的好阿姐!”
何以沫笑的灿烂。
她只一个眼神,便让何晚柒屏退了身边伺候的下人。
梧桐苑中,只余下她与何以沫。
何以沫坐在凉亭边上,摆弄自己精心养护的指甲。
上头的红蔻丹是她昨日才染就的,鲜红的发亮,配着她今日的一袭粉衣,甚是娇艳。
何晚柒脸色苍白,死死的咬着嘴唇。
最终,她挪动着身子,朝何以沫跪下。
“是我错了,不该与你顶嘴。”
她声音颤抖,身子也止不住的抖动。
她好恨,明明她才是相府的真千金,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可为什么,母亲要和父亲一起,为了别人的孩子,挟持她的养母来威胁她......
他们明知道,那是将他们的亲生女儿养大的恩人啊!
他们让她替嫁,她允了,如今,却还纵着何以沫来侮辱她。
她情愿,自己只是乡野村妇的女儿,而不是什么相府千金!
“阿姐这话说的不诚心,重说。”
何以沫一手勾起的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张与赵氏有五六分相似的脸,越看越觉得不满。
手下力道不由的加重,何晚柒吃痛,却又不敢出声。
“我错了,我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如何能与小姐您相比较,我不过是您的代替品,来侯府也只是为了替小姐受过,如何能肖想自己不敢想的,更不该在小姐您面前猖狂。”
话落,何晚柒毫不犹豫的重重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屈辱涌上心尖,何晚柒的心从没有如此疼过。
可她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与养母的点点滴滴。
若没有养母将她捡回来,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她如何还能有今日。
为了养母,她甘愿的。
何以沫这才满意,她将手放开,示意何晚柒起身。
“好了,这脸上若是落下伤痕来,该怎么和侯府交代,只是你啊,还是要听话些,莫要让你的养母为你担心。”
何以沫站起来,在凉亭里走了一圈。
“往后你要晓得,在这侯府里,莫要与二爷过多牵扯,更不许勾引二爷,否则的话,我可就不敢保证你的养母明日还有没有饭吃,有没有药喝。”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不争气的养母,去了庄子就病倒了,这每日药钱甚费,还要请大夫,这可都是相府的花销,你可更要让相府省心才是呢。”
何以沫靠近何晚柒,一手搭在她肩头。
何晚柒低着头,嗫嚅着开口:“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养母的药......”
她话音未落,何以沫忽然抓着她,带着她跳下凉亭!
这是湖心亭,凉亭之下是侯府开凿的一条湖,二人双双落入湖中!
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将何晚柒淹没,湖水入喉,她呛了几口水,拼命挣扎。
顾长策匆匆赶到湖边,只望见两道粉色的身影一同落入了湖水中,他毫不犹豫的跟着入水。
“二爷,快救救我家夫人!”
何晚柒最后听到的是春桃焦急的声音。
顾长策在两道身影里犹豫了一番,游向其中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