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周家变成第二个姜广涛怎么办?我可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万一他们过河拆桥,我一样没好日子过,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外婆知道你要强,但嫁给周家,是咱们高嫁,...

“要是周家变成第二个姜广涛怎么办?我可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万一他们过河拆桥,我一样没好日子过,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外婆知道你要强,但嫁给周家,是咱们高嫁,早晚要把这份嫁妆补上。要是没有个人给你遮风挡雨,你让我这把老骨头将来怎么闭得上眼?”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人保护,再说,您怎么就认为我打理不了公司呢?”姜且气不过。
“你这丫头,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够有野心的。”老人家颇为赞赏的看她一眼,“行啊,你要是愿意,就去试试,外婆这张脸在那几个老股东那里,还是有几分作用的。有他们拥护,等你站稳了脚跟,也好顺理成章让姓姜的卸任。”
望着她愤愤不平的样子,姜且眨眨眼,“您现在的行为算不算卸磨杀驴?”
老人家和她对视一眼,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吃了午饭,姜且又待了一会儿,直到天快黑才不情不愿的回去。
进门时,周母已经差人把礼服送了过来,小家伙围前围后,喜欢的不行。
姜且却兴致缺缺,虽然嘴上没提,但外婆的脸色明显不正常,想来是不舒服,得赶快去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才行。
她现在只剩这一个亲人了,要是她和外公一样,忽然出现什么三长两短,她简直要崩溃了。
然而就在姜且心神不宁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
满月宴定在晚上,但公司临时有事,周衍没能抽的开身和姜且一起从婚房出发。
在房间简单给自己化了一个妆,姜且这才从楼上下来。
小开心见她要出门,死活要跟着一起。
姜且没让,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小家伙当即瘪瘪嘴,难过的哭了出来。
但殊不知,姜且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仿佛压了一块大石般沉重。
此行无论是什么结果,对她来说,无疑都是坏消息。
可根本不允许她拒绝,周家的车,准时准点出现在了门口。
路上周衍发来消息,说有事缠身,要晚点才会到。
姜且原本想在车里等,奈何宾客太多,根本没有停车的地方,只好先行一步进去。
只是没想到,王芷也来了。
老远便喊住了她,“姜且。”
即便有林母的介绍,她也没觉得她是‘周太太’。
姜且转过身处变不惊的站在原地等着她走到跟前,“王小姐找我有事吗?”
“姜小姐怎么突然对我这么生分?阿淮和周总是挚友,按理说,我们应该也算朋友才对吧?”
“那天餐厅外遇见,王小姐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还真没看出来你把我当朋友,”她上来就内涵,姜且也不甘示弱,“姜家和王家没有可比性,你就别折煞我了。”
被戳破,王芷也不急不躁,“姜小姐对我这么大敌意,我能问问原因吗?”
“同性相斥,没什么别的原因,我就是单纯嫉妒你而已。”
姜且一副开玩笑的口吻,但话却有些不留情。
本来就不痛快,她算是撞枪口上了。
王芷一怔,随即就笑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不可置信地感慨道,“原来他喜欢这种类型的。”
这个‘他’是谁,即便不挑明,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道指的是谁。
姜且装傻充愣,拒绝接茬,“王小姐等朋友是吧?那我先失陪了。”
“姜且。”她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把她喊住,“我和阿淮虽然还不是正经夫妻,但也不过是迟早的事,你最好离他远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可不像林阿姨那样好脾气。”
“混账!”
老爷子一拍桌子站起来,万万没想到他会犯浑,当着姜且的面说出这么不知轻重的话。
他只问一句,“我要把她送走,你应还是不应?”
姜且抿着唇,手指却在看不到的地方攥在一起,她也很好奇周衍的反应。
不料男人仿佛有预感一般,忽然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他良久后才开口,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半点不留情,“如果我要是不应呢?”
不轻不重的一声,却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姜且不太懂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出这句话,难道他以为是她招来的老爷子?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老爷子咬牙切齿,握着拐杖的手也在收紧,仿佛他再多说一个字,就会棍棒伺候。
周衍不卑不亢,“我再说几遍都是一样,有什么事您只管冲我来。”
“你倒是有担当。”老爷子气极反笑,“可惜没用到正经地方。”
周衍一语双关,“一个巴掌拍不响,您也不该只教训我一个。”
又不是傻子,姜且何尝听不懂这话里的另一层含义。
再瞥见舒宁暗自得意的笑容,忍不住出了声。
“爷爷,周衍说的对,事情走到这一步,我也有责任。与其相互耽误,倒不如——”
“周太太把别人当三岁孩子?”周衍打断她,半点不信这番说辞,“你费尽心机嫁给我,如今目的达成,又来装无辜,不觉得很虚伪吗?”
“住口,你自己当初做的好事,又来怪谁?”
老爷子呵斥一声,不准他再说下去,但姜且还是有种被扇巴掌的难堪,特别还是在舒宁面前。
见气氛不妙,舒宁赶紧站了出来,“爷爷,您有火就冲我发,千万别怪周总,都是我赖在他身边的……”
周衍把她拉回身后,“我一人做事一人担,不需要女人出头。”
老爷子最见不得他们这副‘伉俪情深’的样子,撑着拐杖慢慢站起来,“看来你是死不悔改了?”
他语气平静,听起来并没有多少危险性,可姜且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内心深处升腾起来。
周衍握紧了拳头,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任人摆弄的布偶,有过一次就够了。”
“好,那就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话音落下,随即就有保镖就拿着鞭子走了进来。
舒宁愣住,被这阵仗吓坏了,不懂老爷子意欲何为,但姜且却心里明镜似的。
果不其然下一瞬,便听见老爷子冷漠又狠厉的声音在客厅响起,“给我打,打到他认错为止。”
舒宁还没能从这句话里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拎着领子大力的拖到一边。
等她回过神来,鞭子已经重重的抽在了周衍的身上。
每一下都伴随着皮开肉绽的声音。
姜且看到周衍额头的青筋都暴起来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比她咬他的那一口要疼上不知多少倍。
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他既选了舒宁,这就是代价。
垂下眼帘,姜且一动没动。
相比之下,舒宁险些就崩溃了。
打在周衍的身上,就好比打在她的心上。
她预料到这趟被周老爷子‘请’到周衍的婚房不会有好事,但没想到周老爷子会为了一个外人动手惩处自己的亲孙子,还用这么恶劣的手段。
这老家伙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爷爷,快让他们停手吧,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不顾阻拦,她扑到老爷子身边,死死拽着他的衣衫。
老爷子居高临下睨了一眼,眼神令舒宁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谁是你爷爷?”
“周董事长。”后者慌忙改口,“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周总吧,他也有他的苦衷,您不能只替外人考虑,和不爱的人在一起同床共枕,他心里的难受您根本不会明白。”
“这么说,只有你理解他了?”老爷子轻笑,笑意却未抵达眼底,“那你替他怎么样?”
舒宁只用了一秒中就做到了血色尽失,她哪有这个胆量,要是抽到脸上,容貌就算毁了。
于是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到姜且身上,“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难道是准备眼睁睁看着阿衍被人打死吗?”
“他会挨打还不都是因为你?”姜且面若冰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纵使铜墙铁壁也受不住这种毒打,周衍渐渐有些撑不住,半跪在地上,鞭子也被血由黑染成了刺目的猩红。
每一次挥动起来,都带着十足的血腥气。
姜且看着无动于衷,心里却也揪成了一团。
老爷子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如果周衍不服软,大罗神仙来劝也无济于事。
可他到底是开心的亲生父亲,她又焉能做到无动于衷。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得不到任何好处。
没人敢动老爷子,但要想拿捏她和开心,还不是周家人轻轻松松一句话的事。
“知错了吗?”
老爷子在她纠结的时候再度朝周衍开口。
男人声音都在发颤,嘴却依旧硬的要命,甚至还有心情说笑,“您到底是去出差,还是去拜师学艺了?怎么连严刑逼供这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上了?”
老爷子不是看不出来他的惨状,“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值得吗?”
没有吩咐,保镖手上一下都不敢停,但后背就那么大,某一瞬有两鞭子重合,伤上加伤,男人疼的嘴唇都白了。
他闷哼,“值不值得,我不是正在给您答案吗。”
老爷子沉着一张脸,正欲开口,儿童室却爆发一阵啼哭声。
大约是太过嘈杂,吵醒了孩子。
姜且本该走向楼梯的,但双腿却忽然不听使唤了似的,神使鬼差的扑到了周衍面前,“爷爷,您要是把他打出个好歹,我和开心就真成孤儿寡母了!”
生怕伤到她,老爷子赶紧命人住手。
老爷子看了周衍一眼,并不似姜且想象中的那么不依不饶,抿着唇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面前的男人意味不明开了口,“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可没人给你出气了,想好了吗?”
“你闭嘴!”
姜且恨不得把他的嘴缝起来,但是他伤的那么重,她根本不敢碰他。
他的确也说不出什么了,只用一双好看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瞧着她,身体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他的倔强让老爷子不得不妥协,叹了口气,带着人走了。
有舒宁在,姜且懒得当电灯泡,但她刚动一下,手臂就被男人冰冷的大掌给握住了。
周衍撑着最后一口气,找人把舒宁送走了,生怕有人对她不利。
趁着张妈叫家庭医生的空档,姜且回了儿童房看孩子。
不过才半天不见,却度秒如年,小家伙哭的伤心,育婴师也不灵了。
两人合力,又拍又哄,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她哄睡。
姜且把她放回小床上,轻轻在她头上落下一吻,温热的触感让她飘忽不定的心终于稍稍安稳下来。
但没过多久,张妈就火急火燎找了过来,“您快过去看看吧,先生不去医院,我们怎么劝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