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舒窈瞳孔骤缩的变化,任由银针失控划破皮肤。“如今你用这刺青作践我,是生怕旁人不知,你有多忘恩负义?”“住口!”舒窈猛地甩袖,却在银针坠落时反手握住针尖,鲜...

她盯着舒窈瞳孔骤缩的变化,任由银针失控划破皮肤。
“如今你用这刺青作践我,是生怕旁人不知,你有多忘恩负义?”
“住口!”
舒窈猛地甩袖,却在银针坠落时反手握住针尖,鲜血顺着葱白手指滑落。
“我忘恩负义?皇姐你觉得自己很高尚?屡次救我不是为了在父皇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就是要用贱奴的刺青羞辱你,让宫内所有人都知道,堂堂昭阳公主,连最下等的罪犯都不如!”
舒窈指着殿门:“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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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又伤了自己....”
蚕枝拿着从太医院取来的金疮药,轻轻抹在舒窈掌心。
掌心小洞已不再冒血,蚕枝仍有些不放心,整个掌心都抹上药粉才罢休。
舒窈挑眉,“怎么,你又要向父皇告状?”
蚕枝吓得丢掉手中瓷瓶,扑通一声跪下。
“奴婢不敢!”
她的胞弟还在公主手里,生死不知,她怎敢有异心。
舒窈扶额,受不住她们动不动就跪的习惯。
“行了,起来吧。”
蚕枝战战兢兢爬起来,忧虑道:“奴婢绝不是要背叛公主的意思,只是再过几日邻国太子便要来进访了,若是您身上有伤,只怕圣上会不悦。”
“这么小的血洞,还未等太子赶到,只怕已经好全了。”
说是血洞都不确切,顶多算个针孔。
舒窈摊开掌心,抹上药的针孔已经快看不清,她就不信楚安帝还会掰开她的手心,看得一清二楚。
蚕枝自然知道如此小的针孔不足为惧,她只是怕出意外。
“您有所不知,若是与邻国太子的亲事定下,和亲前夕,女官会褪去公主身上所有的衣物,将每一处地方检查完整。”
“只有女官盖印,证明您有一副完整无瑕,冰清玉洁的身子,公主才能获得和亲的资格。”
舒窈夸张地“哈”了声。
堂堂公主,和亲时居然要像一个货物一样,经过重重检查才能送到主人手里。
明晃晃的羞辱和僭越,楚安帝居然也能同意。
看来大楚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强大。
若是强大,也不需要公主前往和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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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公主,我们主子有请。”
岑墨突然出现在殿内,将正在照铜镜的昭阳吓了一跳。
她攥紧掌心的帕子。
终于还是来了。
章台宫。
沈京牧坐在主位上,嗓音惫懒而疏淡。
“昭阳公主是大忙人啊,可真难请。”
轻飘飘的眼神看得昭阳脊背发麻,她突然有些后悔,铤而走险与他合作。
楚安帝是可怕的恶虎,眼前的男人又何尝不是一只贪欲极强的豺狼。
沈京牧像是看出她的悔意,勾了勾手指。
岑墨送上一杯滚烫的热茶。
“别紧张,昭阳公主,先喝杯茶。”
昭阳哪敢喝,保持着镇定问道:“你要做什么?”
绯色的唇勾起,男人嗤了声,淡声道:“这话应该是我问您,您要做什么?”
“口口声声要与我合作,却日日闭门不出,后悔了?”
戏谑的目光扫过昭阳煞白的脸,最后落在其脖颈处。
鲜艳的牡丹花格外醒目。
“哦~”
沈京牧了然,嘲弄地盯着她,“因为一朵丑陋的牡丹花,就令昭阳公主心软改变主意?”
还真是愚蠢。
前两次他还以为这位昭阳公主虽然不聪明,但还是有点脑子。
没成想是个蠢货,蠢到骨子里了 。
昭阳抬手遮住刺青,不卑不亢道:“质子殿下并没有允我好处,我临时反悔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沈京牧点头,对于她的回答非常满意。
昭阳气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可她拿她们没有一点办法。
手上还残留着体温,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
她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一只与她经历相似的狼崽。
不远处,沈京牧倚靠在树干上,好整以暇地盯着舒窈离开的方向。
他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选择做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
女人宽大的裙摆落在地上沾着灰,雪白的肌肤与衣裙形成刺眼的反差,看着便无端地让人觉着,世上没有人能够亵渎她。
面若桃花,心似蛇蝎。
沈京牧只能想到用这八个字来形容。
毫无疑问,她的脸很美,美得让人想硬生生毁了,只留下一双可怜落泪的眼睛。
恶毒的黑玫瑰,踩烂了,揉碎了,里面的花蕊也是黑的。
昭阳失神般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动静。
沈京牧这才懒懒地看向她。
同自己一样,地位低下,人人可欺,她却还没习惯似的,被欺负一次就露出天塌了的绝望表情。
他摸不清这副表情几分真,几分假。
与那晚谈合作的模样,判若两人。
昭阳突然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不自在的感觉令她浑身发毛。
她下意识四处寻找,很快便看到靠在树旁的少年。
少年薄唇翕动,距离太远昭阳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待眯眼看清,那口型分明是在说——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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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伤了您的畜生怎么处理?”
挽桃看着还未断奶的小狼崽,不敢擅自揣测舒窈的用意
难不成真用来剥皮做风领?
自然是公主用来敷衍她们的说辞。
能被公主围在脖颈上的,不是西域进贡的奇珍异兽, 就是宫内豢养的珍贵狐貂。
一只下贱的狼崽,还不够资格。
是以,挽桃更加好奇公主让它把这畜生抢回来的目的。
莫不是想折磨它过过瘾?
舒窈的目光落在狼崽身上,从毛色与外观上看,它并不是纯种,应当是狼犬混血。
系统给的资料中显示,第二个剧情点是诛犬,里面的犬想必就是这只狼崽。
诛犬....
她伸出手,白皙修长的五指轻轻掐住狼犬脖颈。
脖颈处的骨头清晰可见,瘦削到全身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肉。
狼犬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到来,睁着黑葡萄似的圆眼睛,兴奋地盯着舒窈。
舒窈移开目光,手下逐渐用力。
狼犬感觉到窒息,开始挣扎,喉间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四只粉嫩的爪子在半空中虚握着,它太小了,软软的肉垫压在舒窈胳膊上。
它太小了,挣扎的力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嗷....嗷.....”
小奶音变得慌乱,鼻子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舒窈闭了闭眼,一把将狼犬甩在地上。
狼犬滚了几圈后,在软榻旁停下,小心翼翼蜷缩成一团。
舒窈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尖开始细微地颤抖,仿佛还残忍着掐住狼犬脖颈,感受鲜血在掌心流动的温热触感。
老实说,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善良。
听到系统颁布诛犬任务的时候,甚至觉得很简单,可真上手了,很难过心里这关。
她可以心安理得地欺负沈京牧和昭阳,因为他们是故事里的男女主,总有一天会要了自己小命,也算一报还一报。
可这只狼崽,未免太无辜了些。
小狼崽被刚刚那一下摔疼了,伸出舌头细细地舔舐着前脚。
圆形瞳孔有些湿润,身子肉眼可见地颤抖着。
舒窈终归是软下心,对挽桃道:“你找两个信得过的人,把这只畜生带到宫外养几天,断奶了再放生。”
挽桃心中疑惑,“是,公主。”
舒窈不放心地继续嘱托:“千万不要被人发现,另外,你再让人去库房给我拿一件风领,毛色要和它一模一样。”
挽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抬眼,小心翼翼打量着舒窈的脸色。
公主莫不是中暍昏了头?
“您这是...想让外人以为这畜生死在您手里?”
“你照我说的去做便是。”
挽桃颔首,“是。”
侍女跪坐在地上,轻轻地给舒窈上药。
狼崽抓出的伤口不深,可这具身体的皮肤嫩得很,直到现在还在不断渗血。
金疮药洒在伤口上,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
“公主...您不该让自己受伤。”
“如若留疤,被圣上知晓定会大怒降责。”
跪着的宫女名唤蚕枝,说话轻声细语。
她是楚安帝派来专门照顾原主的侍女,地位与挽桃一致,只是鲜少露面。
在原主的记忆里,蚕枝既不用照顾她的衣食住行,也不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唯一的作用就是上药。
再往记忆深处看去,表面像是蒙了层薄薄的雾气,看不真切。
系统只会显示和男女主有关的主线剧情,恶毒女配的其他剧情都打上了马赛克。
上好药后,蚕枝退下去,缓缓关上殿门。
殿门关闭刹那,舒窈对上她略带深意的眼神。
半个时辰后。
“嘉宁公主,圣上请您去养心殿一趟。”
苏公公手持鹿尾拂尘,恭敬地候在殿外。
岑砚扯唇,不痛不痒地回击。
“上次说错话,都被主子打吐血了,身体好全了?”
“岑砚!”
聒噪。
岑砚懒得搭理他,三两下跳上房顶,身影消失在黑夜。
-
再次回来时,岑墨发现他背上扛着两个穿着太监服的男人。
嘴巴被布团堵住,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
岑墨一眼便认出,这两人是嘉宁公主身边的太监,平日里鞭打主子最是卖力。
好啊,落到他手上了。
岑墨顿时觉得手痒,活动着酸疼的筋骨。
岑砚一把将两人扔到地上,朝着主位上的少年拱手。
“主子,人抓到了。”
“唔...呜呜!唔唔!”
两人就算再蠢笨,此刻也深知形势不妙。
惊恐的目光扫过岑墨岑砚,最后落在沈京牧身上。
“呜呜!”
激烈的呜咽声中依稀能听出求饶的意味。
他们用力跪下来,不断磕头示弱,乞求沈京牧能饶他们一命。
砰砰砰!
额头磕破皮,很快沁出血液。
质子的宫殿,连铺地毯都是奢侈,每一次磕头都会有碎石头扎进肉里。
沈京牧道:“处理干净,别留尾巴。”
“唔唔!呜呜呜呜!”
两人惊恐地瞪大眼睛,其中一个甚至尿湿了裤子。
看着地上湿润一团,岑墨面带嫌恶,夸张地捂住了鼻子。
“怎么还尿了呢,鞭打主子的时候不是挺硬气的么?”
“男人没了根可以,没了骨头可不行。”
他猛地抽出腰间缠绕的软刀。
两人见状
疯狂地朝着门外跑去。
“唔!”
一刀封喉,连哀嚎声都没有发出。
杀人容易,麻烦的是抛尸。
因为刺客事件,皇宫内围得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那就只能沉塘了。
“主子,您好好休息,我去处理尸体。”
“慢着。”
岑墨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沈京牧。
少年眉眼压下来,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他想到了一个最好的抛尸点。
皇宫午夜静悄悄的,打更声散去,隐约能听到枝头鸟儿发出的咕咕声。
舒窈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朝野动荡,火焰肆意。
血....
到处都是血。
她穿着鲜红的嫁衣,被数以千计的辽军围追堵截,漫长的宫道看不到尽头。
“别让她跑了!上!”
“杀了前朝公主!主上重重有赏!”
“追啊!”
猎猎寒风涌入胸腔,连呼吸都是痛得要命,可舒窈不敢停下来,等待她的是彻骨的死亡。
辽军追得很紧,舒窈拼命跑,可始终甩不掉。
最后,她被围堵在太庙殿内,无路可退。
身后摆放着先皇先祖的牌位,长明灯内燃烧的火苗被辽军一手掐灭。
而后,乌泱泱的敌军中,走出一道熟悉可怕的身影。
沈...沈京牧。
男人身上全是血,银色的盔甲染得通红,他盯着舒窈,阴戾的眼神恨不得吞食她的骨头。
她这是....已经完成任务了么?
舒窈兴奋地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呼唤系统的名字。
噗嗤!
胸口被长剑狠狠贯穿,噬骨的痛铺天盖地席卷全身,眼前逐渐蒙上一层血雾。
男人的眉眼忽明忽暗。
他压低身子,扣着她的后颈,毫不犹豫地将剑送得更深。
“唔!”
身体被刺了个对穿,呼呼的风灌入,撕扯着带血的皮肉。
舒窈感觉自己被高高抛起,最后重重落下,刺目的鲜血从身下涌出。
鲜红的嫁衣,变得越发鲜艳了。
“不要...不要!”
舒窈猛地惊醒,入目是金碧辉煌的宫殿。
熏炉里安神香已经燃尽,散发着余温。
舒窈摸了摸额头,掌心全是湿润的冷汗。
好奇怪的噩梦,这是原书的女配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