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后面的话程晚晚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耳朵里一直充斥着“安宁回来了”这几个字。“啪嗒!”一声。手边的高脚杯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女人紧紧攥着手里挂掉的手机,眼底...

对方后面的话程晚晚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耳朵里一直充斥着“安宁回来了”这几个字。
“啪嗒!”
一声。
手边的高脚杯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女人紧紧攥着手里挂掉的手机,眼底迸发着难掩的恨意。
安宁回来了!
她都已经消失了,为什么还要再回来!
......安宁浑身湿哒哒地回到暂住的宾馆时,赵丽吓了一跳。
“我的老天爷!
这是怎么搞的!”
赵丽连忙拿了一条干毛巾过来给她擦头发,语气里满是担忧,“安小姐,你怎么淋雨回来了?
这样会感冒的!”
安宁半长齐肩的头发随意地扎了个低丸子头,这会儿索性拆开了擦拭正淌水的发梢。
她的发量不算多,好在发质还不错。
赵丽拿着毛巾给她擦身上的雨水,随口说,“安小姐,我看你以前的头发可好看了,齐腰的长发跟海藻似的,怎么剪掉了?”
安宁擦拭头发的手一顿,脊背有些僵硬。
赵丽察觉不对,忙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看你照片的,是弦弦不小心翻了出来,我收照片的时候多看了一眼。”
那几张照片里,赵丽一眼就看出是以前的安宁。
巴掌大的瓜子脸跟现在一样,清秀漂亮,不施粉黛。
长发如海藻般披散下来,衬出几丝清冷感。
照片里的安小姐跟现在的安小姐还是一样的漂亮,只不过,照片的她,好像要快乐一些,双眼晶莹,泛着温柔的光。
而现在的安小姐,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哀伤。
“没关系。”
安宁擦着头发,垂眼淡声说,“带弦弦不方便,就剪了。”
“妈妈!”
稚嫩软糯的声音忽然响起,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旁边房间跑了过来,白嫩又圆嘟嘟的小手拉住安宁的手,“妈妈回来了!”
“妈妈回来了。”
看见白白糯糯的小孩,安宁的眼底才有了些许光彩,她蹲下,笑问,“弦弦今天乖不乖啊?”
“好乖的!”
三岁的安弦五官漂亮稚嫩,白白圆圆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刚想去抱安宁,被对方制止。
“妈妈身上湿湿的,洗完澡再抱抱好不好?”
小朋友非常懂事,在她两边脸颊各亲一口,点点头,声音软糯,“好的!”
......花洒喷出温热的水,在浴室小而模糊的四方玻璃窗上晕开一片水雾。
狭小的镜子上氤氲着水雾,聚积饱满,缓慢下滴下,留下一道道蜿蜒水痕,模糊映出女人白皙又玲珑有致的身体。
温水冲刷着左手腕上浅绿色的丝带,丝带边缘结出晶莹的水珠。
指尖轻扯丝带,从手腕滑落,几条深浅不一又狰狞的疤痕触目惊心。
安宁盯着那一道道疤痕,每一道,都是这四年里她想念陆西宴的证据。
滚烫的泪水从眼眶滑落,轻闭双眼时,脑海里满是他清冷又凉薄的眼神。
四年了,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她真的,好想他。
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热吻。
想他磨着她的耳畔一遍遍低语她的名字,“安宁......宁宁......”那些被她收起来的照片,是他曾经珍藏的。
她离开的时候,一并带走了。
他曾经爱极了她的长发,总是喜欢一遍一遍抚摸,低头轻嗅她发间的香气。
其实她那头如海藻般的长发不是剪掉的。
是掉光的。
在离开他的第四个月,她开始
疯狂掉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安宁仰起头,任凭浇下的热水冲刷掉了脸上的泪水。
晚上,她抱着怀里的小人儿,盯着他好看的眉眼,低头在他额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弦弦。
西宴,西宴。
......翌日。
在太阳升起之际,安宁回到了林阳区西苑村。
繁华的京海有一片太阳照不到的贫困区,便是位于林阳区西苑村的城中村。
这里的人贫困,生活水平低,却又安于现状坐享其成,总盼望着能靠拆迁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这便是安宁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地方。
准确来说,应该是十七年。
矮小的屋门口,李春芳见到她的第一眼,苍老又疲惫的眼神怔愣了几秒,而后失声痛哭。
“你这个没良心的!
你还知道回来!”
“这四年你去哪儿了!
你一声不吭地走了,你到底去哪儿了!”
李春芳嚎啕大哭,接着又紧紧抱着安宁,“我好歹也养你一场,我就算不是你亲妈,你也是我养大的,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这四年硬是不回来一次!
硬是要等到我快死了才回来是不是!”
安宁环顾着这一片太阳照不到的一亩三分地,跟四年前没有太多变化,依旧昏暗,窄小,老旧,充满着窒息感。
只是堂屋里,多了一张黑白遗像。
是她养父,安天华的。
“你爸前两年过世了。”
李春芳抹着眼泪,“酗酒引起的,醉了一场,就醉过去了。”
安宁看了一眼男人的遗像,转头看向李春芳,“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住院手续我办好了。”
她的声音平静,双眼平静无波,李春芳问,“你爸死了,你不给他上柱香吗?”
安宁当做没听见,又交代,“医生说可以尽快安排手术,这几天会做一些检查,你配合点医生。
““安宁!”
李春芳不可置信地看她,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妈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你四年都没回来了,看到你爸的遗像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不说要你磕个头,连根香你都不上吗,你有没有良心啊!”
李春芳的劲儿不大,但安宁就是觉得疼。
她忽地就红了眼,“那我要谢谢他吗?
谢谢他欠下几十万赌债让我喘不过气?
谢谢他为了十几万彩礼逼我嫁人?
还是谢谢他背着我收了陆家的钱让我在陆家抬不起头!”
安宁眼眶通红,神色倔强又不让眼泪落下,“不,我还要谢谢你们把我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李春芳哑然,张了张嘴,泪眼婆娑。
一滴泪从眼眶掉落,安宁立即抬手抹去,转身进了李春芳的房间。
“收拾东西去医院。”
她拉开简易衣柜,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我给你收衣服,你把你的日用品都带上。”
母女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一会儿后,李春芳用布袋子拎着一袋日用品站在门口,看着正在收衣服的安宁,她垂着眼,面容白皙又倔强。
“安宁......”李春芳犹犹豫豫地开口,“我在新闻上看到小陆了。”
闻言,安宁拿着衣服的手一顿,又听见她继续说,“他好像要跟什么程氏集团的千金订婚了......就在下个月。”
安宁不再说什么,打开手机扫了二维码添加,快步走出了咖啡店。
盯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座椅上的人瞬间用力攥紧了手里的手机。
发来的好友申请,头像是黑夜上悬挂的月亮。
名字倒是直白,安宁。
陆西宴胸腔剧烈起伏着,鼓胀的太阳穴刺得他眼眶暗红。
难怪!
四年前他发了无数条信息,打了无数个电话,都石沉大海。
原来她早就换了联系方式。
就连微信,都换得干干净净。
朋友圈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好似那过去的几年,任何人都不曾参与她的世界。
他放大头像的照片,盯着那轮圆月,眼尾泛红。
呵!
月亮。
安宁,你见过真正的天黑吗。
......转角的黑暗处,安宁再也支撑不住被抽空的身体,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呼吸着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差一点点,她就要崩溃。
她靠在墙壁上,浑身颤抖,眼泪瞬间就模糊了视线。
“陆西宴,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们富家公子谈恋爱的时候,跟我们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
“安女士,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们这些一贫如洗的人,是如何在困境下艰难求生的。
像蝼蚁一样,没意思。”
安宁捂着发疼的胸口,眼泪滑落面颊。
他清楚地记得她说过的话,甚至带了加倍的恨意奉还给她。
她知道,他恨她。
比恨更伤人的,是他看向她时,始终嫌弃厌恶又淡漠的眼神。
像是嫌弃他矜贵白衫上的一处洗不掉的污点一样。
犹如一条搁浅的鱼,安宁靠在坚硬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察觉到自己的情况不对,她颤抖着手指胡乱地翻着自己的包,摸出一片舍曲林仰头吞了进去。
她苦涩地笑了笑。
他们说得没错。
无论是她这个人,还是她跟陆西宴两年的婚姻。
都是他人生履历上,抹不去的污点。
......夜幕沉甸甸地压下来,繁华街道边的无数霓虹灯像一双双窥探的眼睛。
夜晚的风吹干了安宁脸上的泪痕,将她左手腕上的绿色丝带吹得微微扬起。
赵丽给她打了电话过来,说安弦该睡觉了,但妈妈不在他就闹着不睡,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安宁说她马上就回去了,刚准备往附近的公交站走去,一辆黑色的宾利突然停在她脚边。
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年轻秀美妆容精致的脸庞。
她柳眉弯弯,看过来时眼底有一瞬间的诧异,继而笑意盈盈地打招呼,“安宁?
真的是你?”
安宁从未想过会这么快就见到程晚晚——陆西宴的青梅竹马,也是他即将要订婚的对象。
她热情又熟络地跟安宁打招呼,让安宁没法当做没看见,回道,“好久不见。”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程晚晚含笑问,”有空吗?
方便一起坐坐吗?”......清净又凉爽的茶室二楼包间,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茶香味。
隔着袅袅上升的雾气,程晚晚抬起笑眼,眼神里却是对安宁面容的打量。
时隔四年,她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但那漂亮的脸蛋,还是让人看了心里生厌。
“安宁,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请你喝茶。”
程晚晚笑语里带着歉意,“你知道我身体不太好,西宴特地叮嘱过我少喝咖啡,多喝点茶对身体好。”
说到那两个字,程晚晚特意注意了一下安宁的表情。
只见她眸色平静,无悲无喜,看不出什么情绪。
安宁盯着瓷白杯中的红茶,抬眼轻问,“程小姐找我有事吗?”
“只是好久不见,想跟你叙叙旧。”
程晚晚佯装关心地往前凑了半分,看向她清瘦的脸,“安宁,这些年你在国外,过得还不错吧?”
“挺好的。”
安宁问,“我不在京海的这段时间,程小姐的身体应该也好了不少吧?”
说起来,程晚晚还是她跟陆西宴的媒人。
六年前,因为程晚晚住院急需稀有血源,而安宁正好是熊猫血,被李春芳骗去卖了血,从而认识了程晚晚的青梅竹马陆西宴。
“确实好了很多。”
程晚晚笑着,面容秀美,“多亏了西宴的照顾。”
“对了,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程晚晚说着打开了手包,“本来想着我跟西宴的订婚礼,怎么都要邀请你过来参加一下。
现在你回来了,我刚好把请柬给你。”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粉色丝绒镶金的请柬,递给安宁。
请柬封面最大的金色logo,是两个设计感组合的字母——L&C陆,程。
两个字母缠绕在一起,般配得好像天生就在一起一样。
只有她们知道,六年前因为安宁,陆西宴拒绝了一次又一次陆程两家的联姻。
现在他们终于要订婚了。
程晚晚当然是要来炫耀一把的。
安宁没有接请柬,“抱歉,订婚礼我应该没时间去。”
她没接请柬,程晚晚也没觉得尴尬,只是关切地询问,“是因为你母亲生病的事吗?”
意识到问得唐突,程晚晚笑着解释,“我是听曼妮和晓敏说的,说你母亲生病了,所以你回了京海。”
“安宁,现在京海的医疗资源太紧张了,很多没资源没背景的普通人都约不上专家排不上手术。”
她说完看向安宁,浅浅一笑,“我认识国外很权威的医疗团队,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和你母亲去国外治疗。”
“不必了——”安宁婉拒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程晚晚打断,“费用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
“谢谢程小姐的好意。”
安宁再次拒绝,“我母亲一辈子都在京海,她也只想留在京海,而且我相信京海的医院和医疗技术。”
程晚晚的笑意在嘴角缓缓凝固,点了点头,“也好。”
她端起一杯热茶轻抿一口,佯装不经意地问,“那等你母亲手术结束,你还会离开京海吗?”
“再说吧。”
安宁没有说“会”,也没有说“不会”。
也许她自己都不确定,到那个时候,是否还有必要留在京海。
时间不早了,她们的“叙旧”也告一段落。
安宁起身道别,离开。
看着她下楼消失在转角的背影,程晚晚维持了半个小时的微笑渐渐收起,眼底的笑意悉数褪去,只剩下一阵浓烈的轻蔑。
“安宁,既然已经消失了,为什么还要再回来?”
“我给过你机会让你带你母亲出国的,你自己不走,那就别怪我了。”
安宁是被陆西宴从车上赶下来的。
此时的天空已经被乌云席卷,大雨倾盆,落在地上溅起半米高的水滴子,晕染在她白皙晶莹的腿边。
大雨劈头浇下,将她浑身淋透。
宽阔的马路上,湍湍的水流磨过她白色的鞋面,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定定地看着那辆黑色的豪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飞驰的雨水溅洒在她身上,在她朦胧的视野里越来越远,直到红色的尾灯全部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安宁冒雨走到路边已经关门的店面门口,半米宽的屋檐勉强遮挡了她头上的大雨。
她盯着黑车消失的方向,缓缓蹲在地上,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的双膝,大口大口地呼吸,压制着心中翻腾的情绪。
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从她苍白的面庞滑落,热热的,又凉凉的,流个不停。
包里仅剩的那颗巧克力,被她捂得严严实实,像是生怕被雨水淋湿似的。
......这场大雨,跟四年前她离开的那天一样,瓢泼似的。
黑色豪车隐匿在不远的路边,没有亮灯的车身几乎要跟夜色融为一体。
驾驶座的男人高眉深眸,轮廓英挺,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眸色翻腾如暗涌的深海,眼尾却带着无人察觉的暗红。
他的视线牢牢盯着远处那抹纤瘦的身影。
店面前昏暗的路灯打在她蜷缩的身影上,她紧紧环抱着自己,单薄的脊背弯出一条弧度,像一只蜷缩的虾。
被大雨淋湿的缘故,单薄的衣服紧紧黏在身上,清晰地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
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又是这幅可怜的样子!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青筋绷起,指尖颤抖。
如果没有见过她四年前绝情的样子,陆西宴又会被她这幅可怜样骗过去!
四年前的那场雨,比这场雨大多了,淋得他骨头都疼。
那个下着滂沱大雨的雨夜,她冰冷透骨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
“陆西宴,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们富家公子谈恋爱的时候,跟我们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
“陆西宴,这游戏我玩够了,我们分手吧。”
他放下所有尊严卑微祈求她,“安宁,我可以去争,去夺,只要你不走,我拿下整个陆氏集团给你看!”
她嗤笑,“陆西宴,你还不懂吗?
我一直都是为了你的钱,仅此而已,别无其他。
现在我玩腻了,连你的钱我都不想要了。”
她推开他,像推开一条粘人的哈巴狗。
争吵的最后,她还是决然离开。
他颓然地跪在地上,用最软的姿态放着狠话,“安宁,你要是走了,有种再也别回来!”
她恍若未闻,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四年了。
男人猩红的眸盯着那抹已经从地上站起来的身影,“四年了,安宁,真是好久不见。”
......大雨如注,没有停下的迹象。
安宁从地上站起,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膝盖,她该回去了。
安弦有个习惯,睡觉之前一定要看见她,否则就会大哭。
她站在路边张望,从这里回去打车需要更多的钱,前面几百米有公交车站,这个时间还有公交车。
身上反正已经淋湿了,她不在乎多淋一截路。
刚准备冲进雨里,忽然响起一阵踏着雨水奔过来的脚步声。
接着一把崭新的雨伞递到她面前。
安宁抬眼,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女人,一手撑着伞一手给她递伞,笑眯眯地说,“还好赶上了,差点以为你走了。”
安宁不明所以,女人又说,“姑娘,这雨太大了,一时半会不会停,这雨伞给你,你撑着走吧。”
原来是借伞给她。
这个时候的善意之举确实让安宁心头一暖,她看向女人和善的面容,以及还没有拆掉标签的新伞,想要付钱。
女人大方摆手,“不用不用,你拿着用吧。”
安宁只当是遇到了一个热心的大姐姐,道了谢等对方走后,她也撑伞离开。
远处车里,驾驶座的男人暗红的眼眶已经恢复清明,眼看着那抹撑着伞的身影在雨中模糊,又在雨刮器划过之后变得清晰,眸色无悲无喜。
响亮的手机铃声截断了潮湿的回忆。
男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犹豫两秒接起。
“西宴,你怎么还没到?”
电话那边传来女人清丽温柔的声音,“不是说好今天陪我吃晚饭吗?
你现在到哪儿了?”
男人握着手机,发动车辆缓慢行驶,盯着前方那抹撑伞的身影收了伞上了公交车,“有事在忙,耽误了时间。”
“没关系。”
女人的语气没有半分责怪,“你几点过来,我等你。”
“一会儿到。”
黑色的豪车跟着前方的公交车行驶了一段距离,看了一眼时间调转方向盘,背道而驰。
......富丽堂皇的饭店包厢,年轻漂亮的女人看着挂断的电话,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梁序,你跟西宴现在还在公司加班吗?
什么时候下班啊?”
女人嫣红的唇弯起,笑意盈盈。
“西宴下午开了个会就走了,说是去医院看白毅了。”
对方打趣笑说,“我说程大小姐,你想知道陆公子在干什么,直接给他打电话不就行了,你们都是要订婚的人了,还这么客套呢?”
“我这不是怕打扰他嘛。”
程晚晚低眉一笑,“我知道了,我问问他。”
挂了电话,女人的笑意瞬间敛起。
接着修长的手指又打了个电话出去。
“曼妮,西宴下午去医院看白毅了,现在还跟你们在一起吗?”
“西宴哥早就走了。”
对方说完,又问了一句,“晚晚,安宁回来了,你知道吗?”
女人的手一抖,娇媚的面容上神色瞬间凝固。
“你是说,安宁?”
“对,就是西宴哥的前妻,安宁。
我今天在医院看见她了,我差点以为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