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的手指间,正翻阅着一份文件—单知影那叠厚厚的处分记录。单知影饶有兴致地抱起手臂,目光放肆地在他身上巡视。白钦南感受到她的视线,镜片后好看的眉头蹙起。“第十...

他修长的手指间,正翻阅着一份文件—单知影那叠厚厚的处分记录。
单知影饶有兴致地抱起手臂,目光放肆地在他身上巡视。
白钦南感受到她的视线,镜片后好看的眉头蹙起。
“第十三次扰乱校园秩序,第五次暴力冲突。”
他抽出别在文件上的钢笔,笔尖在处分通知单上利落地签下名字。
镜片后的眼眸,平静无波。
“单知影同学…根据校规,学生会有权对你进行清退处理。”
“这么…铁面无私啊,部长大人?”
单知影非但不怕,反而上前一步。
指尖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慵懒,轻轻抚上他熨帖得一丝不苟的制服,隔着昂贵的布料,若有似无地画着圈。
那个位置曾被她留下过浅浅咬痕的地方。
白钦南眸色一沉,刚欲抬手甩开这不知廉耻的触碰。
一股极其熟悉、极其幽冷的雪松香气,猝不及防地钻入他的鼻腔。
他瞳孔骤然收缩。
这股味道......是独属于真正的单知影的味道。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突然爆发出更大的骚动和惊呼,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白钦南猛地回神,低头看去,他几乎是粗暴地一把扣住单知影纤细的手腕,狠狠将她按在冰冷的墙上。
作为学生会中最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又疏离的监察部长,此刻正和臭名昭著的废物以一种暧昧的姿态调情。
大理石的寒意穿透薄薄的衣料,渗入单知影的脊背,让她不悦地蹙起了精致的眉头。
他俯身,温热的呼吸带着压抑的怒火喷在她耳畔,声音低沉危险,只有两人能听清,“你......不配用这个味道的香水!”
“滚回你的Z班去。
再让我抓到一次把柄…”他钳制着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我会亲自把你扔出学院。”
目标白钦南好感度-80。
听出系统机械音中的嘲弄,单知影微微勾唇,它是在报复刚刚她嘲讽它选择攻略者的眼光么?
对于又下降的好感度,她没有一点不安和焦虑,相反,他的好感越低越是一个好消息,代表他厌恶这些占据她身体的穿越者。
——单知影踏入Z班教室的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今早在校门口发生的事情已经迅速地传入了全校的耳朵里。
周围复杂的目光向她袭来,有厌恶,有鄙夷,也有探究。
单知影视若无睹,径直走向自己的角落位置。
“哼,装什么装,不过是马上要被退学的废物!”
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故意大声嘲讽,他是Z班的班长,叫李威,是早上被打的大波浪女生姜黎黎的追求者之一。
单知影脚步一顿。
她缓缓转身,那双妖冶的桃花眼锁定了李威。
没有愤怒,没有羞恼,只有一片刺骨的冷意。
“你,”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很吵。”
李威心脏猛地一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不甘心,怎么能被这废物一个眼神吓住?
“说、说错了吗?”
他色厉内荏地拔高音量,试图驱散那诡异的寒意,“整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着那几位少爷摇尾乞怜!
在别人眼里,你连小丑都......”咻——破空声尖锐响起。
李威的声音戛然而止,脸颊边几缕被削断的头发飘落。
他僵硬地扭头,一支钢笔深深扎入他身后的墙壁,距离他的太阳穴,不足半寸。
死寂。
单知影已优雅落座,一手撑着下巴,指尖闲适地转着另一支笔。
她唇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可那双桃花眼里,一丝暖意也无。
“抱歉,”她声音轻得像叹息,“手滑。”
手滑?!
教室里的空气凝固了。
没人敢喘大气。
李威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没......没关系,单同学。”
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在发抖。
上课铃响起。
这段插曲告一段落,这节课是金融投资课,上课的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教授。
“现在把你们上节课的作业交上来。”
单知影皱了皱眉,才找出毫无翻动痕迹书本里夹着的一张纸,作业是一份极其复杂的跨国并购案模拟分析报告。
不过这个作业的背景倒是有意思......似乎和岚家有些关系。
对于Z班的学生,教授倒是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这是例行将作业收上来。
旁边的人一一将报告交上去,教授也只是瞥了一眼,没有为一份作业停留。
他们写的东西与S班的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这份作业是岚会长交给他布置的,意在针对岚家的C洲跨国收购方案进行补充。
不过收上来的东西远没有岚悉瑾自己写的方案好,不得不说,岚悉瑾是他从业几十年来见到的第二个天才。
当然第一位......教授看了一眼教室角落里正在临时赶作业的单知影,他此生见过最有金融天赋的人就是十五岁的她,将单家从即将没落的空壳,带领到八大财阀下四家的位置,她十五岁写下的收购案报告如今仍旧被业内流传研究。
只是这样的天才......“单知影同学,这次的作业也不打算交么?”
单知影没有抬头,纤细的手指握着钢笔,笔尖在复杂的财务数据报表和股权结构图上快速移动、圈画,偶尔写下几个旁人根本看不懂的符号和公式,速度快得惊人。
她不是在解题,更像是在......拆解。
拆解这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寻找那个最致命的漏洞。
教授对她这种视若无睹的态度有些生气,皱着眉头走下了讲台,然而,在走到单知影身边时却顿住了脚步。
单知影的钢笔在纸上划出最后一道凌厉的弧线,墨水晕开一小片暗色的痕迹。
她放下笔,指尖轻轻一推,那张写满复杂符号的报告纸滑到了教授面前。
“交。”
她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个字,仿佛只是随手丢出一张废纸。
变了?
连岚悉瑾,这个永远冷静、永远掌控一切、永远将单知影视为耻辱和尘埃的人,都说她......变了?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白钦南的目光,再次落回岚悉瑾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试图从那细微的表情解读出更多被隐藏的信息。
一无所获。
单家暮色沉沉,红色的顶级跑车碾过精心修剪的草坪,停在主宅庭院的正中央。
单知影倚靠着车门,指尖在完美无瑕刚刚抹去旧日伤疤的手腕上轻轻摩挲。
二楼,书房巨大的落地窗前。
一道挺拔俊秀的身影静立在那里。
单临川微微低着头,银丝眼镜的镜片下的眼眸盯着屏幕庭院中央那个身影上。
单知影感受到那刺骨的视线,忽然抬眸!
四目相对。
单知影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的嘲讽笑意。
她甚至没有改变倚靠的姿势,只是慵懒地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对着二楼那扇窗后的身影,如同发射一枚无形的子弹,极其轻佻虚空一勾。
动作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慢。
然后,她不再看那扇窗,转身,迈开笔直的长腿,径直走向主宅大门。
几乎在她踏入大门的同一时刻,旋转楼梯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单临川正从楼梯上缓步而下。
他依旧穿着那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身形挺拔如孤松。
单临川在楼梯中段停下脚步,居高临下。
他的视线从单知影的发梢扫到鞋尖,最终定格在她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
“距离莫里斯学院的放学时间,”他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稳,“已经过去了4小时28分钟。”
他微微抬起左手腕,看了一眼那块价值连城的腕表,动作带着一种无声的威压。
“从学院到这里,以正常行驶速度,”单临川的目光重新锁住单知影,镜片后的琥珀色眼眸深不见底,“排除常规拥堵因素,误差应在15分钟以内。
你,应该最迟在3个半小时前抵达。”
“你,去做什么了?”
单知影眉梢微挑,唇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加深,带着一种慵懒的态度。
“哦?”
“什么时候起,”单知影微微歪头,“我的行程,需要向你这位‘暂代者’——事无巨细地汇报了?
临川......堂哥......职责所在。”
四个字,掷地有声。
他一步一步走下剩余的台阶,最终,他停在单知影面前。
“确保在你......”单临川微微俯身,距离近得能让单知影清晰地看到他镜片上自己的倒影,“......证明自己之前,单家的核心利益不受损害。”
他直起身,声音恢复平稳,却字字如重锤,“比如,避免你再因某些......不值当的私人纠缠,私人纠缠?
愚蠢行径?”
她重复着单临川的用词,声音轻飘飘的。
确实......对于那些蠢货们做下的腌臜事,这样的评价,已经算得上温柔了。
单知影眼中没有愠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她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在与单临川擦身而过的瞬间,极其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大可放心,”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绪,“我只是去墓园,看了一眼故人。”
擦肩而过的瞬间,单临川琥珀色的眼眸深处,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
墓园?
故人?
书房单知影靠着椅背,眸色中少有的带了些许认真。
今天和岚悉瑾定下了赌约,而下次月考就在半个月后。
她看了他这三年的成绩,几乎全科满分。
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这些冰冷的逻辑符号与自然法则,牢牢地印刻在她的记忆中。
四大洲的官方语种,她十二岁前便已融会贯通。
人文、历史、艺术素养......根基早已在她十五岁前便已夯实。
即使丢失了三年光阴,这些领域的骨架依旧坚不可摧。
她只需稍加梳理,便足以应对这场考试。
唯独两门课,纤细的指尖捏着钢笔轻轻叩了叩桌面。
政治。
莫里斯学院的政治考卷,从来不是照本宣科的教条,考的是对时局变幻的洞悉。
那些蠢货们空洞的脑子里,只塞满了如何“攻略”那几个男人的龌龊念头,透过她们浑浊的视角,单知影看不到这三年大陆权力版图的丝毫变迁。
在她被拖入那虚空之前,大陆四分:A洲:八大财阀掌权,是无可争议的面积、经济与军事霸主。
B洲:古老皇室已存在二百年,三年前,新贵势力已如雨后春笋般冒头,蠢蠢欲动。
如今,是皇室回光返照,还是新王加冕?
她们全然不知。
C洲与D洲:实力最弱,为求自保而缔结联盟。
这三年,这联盟是愈发紧密,还是早已被A洲或B洲的新贵暗中渗透?
这些关键信息的缺失,如同蒙眼行走于悬崖边缘。
半个月内,她必须把握当下大陆这三年来所有的权柄交替。
金融投资同样致命致命的还有金融市场瞬息万变,三年时光足以让曾经的巨擘倾塌,让无名小卒登顶。
哪些企业在她“缺席”期间崛起,成为新的支柱或隐患?
哪些老牌财阀内部暗流汹涌,濒临分崩离析?
两个星期。
她需要在这短短十四天里,啃噬这三年间大陆政治与金融版图翻天覆地的变化。
灯光下,她的眼眸中没有丝毫迟疑,唯有破釜沉舟的决绝。
时间,是她此刻最宝贵的东西。
翌日,午后。
莫里斯学院东翼的阳光,洒在昂贵的古树上,印下一道道阴影。
单知影径直走向学院深处。
上午的音乐素养课她并没有来,而是在单家书房搜集近年来的资料,对她而言,每一分一秒的流逝,都不容浪费。
她刚踏进中央庭院,一道身影便拦在了她的去路上。
是风纪监察部的干事。
别在他胸前的银质徽章,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他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纸页,神色带着公事公办的刻板,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单知影同学。”
干事的嗓音有些发紧,将那张纸递了过来,“你累计旷课已达五十节上限。
这是白部长亲自签发的退学通知书,请签收。”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退学?”
她轻声重复,尾音上扬。
那笑容太过艳丽,瞬间击溃了干事努力维持的镇定。
他的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一片红,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她直视的目光,声音更低了几分。
“......部长要求你......即刻前往他办公室,办理后续手续。”
他顿了顿,补充道,“他......在等你。”
单知影的指尖轻轻拈过那张薄纸。
纸张在她指间显得如此脆弱而可笑。
她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上面的内容。
退学?
白钦南......这就是你开局的方式?
有趣。
利用规则漏洞的小聪明到此为止,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取悦”一个对你深恶痛绝的猎物吧。
第二阶段任务开启:使目标人物“白钦南”好感度达到30。
任务时限:72h监察部部长的办公室,位于学生会专属办公楼顶层。
干事在门前停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温和却疏离的声音,“进。”
门被推开。
办公室很大,却异常整洁,甚至有些空旷。
白钦南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他依旧穿着那身白色制服,胸前别着代表监察部的鸢尾花徽章。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
看到单知影,他脸上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刻板模样,甚至看不出高达-80的好感度。
“单同学,请坐。”
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声音如同温润的玉石,“手续需要你本人确认签字。”
单知影没有立刻坐下。
她站在办公桌前,隔着宽大的桌面与白钦南对视。
她平静地审视着他,仿佛要穿透那层温和的表象,直视其下的暗流。
她指尖夹着那张退学通知,轻轻放在光滑的桌面上,推到他面前。
“白部长,”她的声音清冷依旧,听不出情绪,“这份‘礼物’,似乎有些突然?”
白钦南的目光落在通知书上。
“学院规则,白纸黑字,清晰明了。
五十节旷课,触发自动退学机制。”
他声音冷漠,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我只是规则的执行者,单同学。”
“签字吧,后续的档案封存和离校手续,我会亲自处理。”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通知书右下角那处空白。
“规则?”
单知影红唇轻启,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如同冰珠落盘,“不过是用来束缚那些......毫无话语权的蝼蚁的锁链罢了。”
单知影端起了他左手边那杯一直氤氲着热气的咖啡。
姿态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暧昧,轻轻抿了一口深褐色的液体。
“摩洛凯岛的咖啡豆,”她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温和,“配上枫叶糖浆......”唇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你不是亲口说过......最厌恶这个味道么?”
“你怎么知道?!”
那平静的面具瞬间崩裂!
白钦南猛地站起身,带倒了身下的椅子,宽大的手掌如同铁钳般猛地攥住了单知影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一声脆响,咖啡杯在冰冷的地板上摔得粉碎!
滚烫深褐的液体四溅开来,瞬间浸透了他一小片裤脚。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张一向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因剧烈的情绪而扭曲。
愤怒、恐惧......种种情绪在他眼中
疯狂交织!
而在这片混乱的漩涡最深处,还有一种被强行压抑的、更加汹涌炽烈的感情——“你到底......”他的声音嘶哑低沉,死死盯着单知影。
“放手。”
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打断了白钦南尚未问出口的话。
办公室厚重的大门不知何时已被推开。
岚悉瑾倚在门框上,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地板、白钦南扭曲的表情和他紧攥着单知影的手,最终定格在白钦南脸上。
深不见底的烟灰色眼眸中,翻涌着冰冷的警告。
“瑾?”
白钦南猛地转头,眉头紧锁,攥着单知影的手却下意识地收得更紧,“你来做什么?”
岚悉瑾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迈步走了进来。
他停在两人几步之外,目光平静地落在白钦南紧抓不放的手上,“暂时,不要开除她。”
白钦南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他深吸一口气,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你这是要为了她......插手监察部的工作?”
岚悉瑾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浅极冷的弧度。
“抱歉,我必须这么做。”
岚悉瑾的声音低沉,却浸透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笃,笃。”
两声从容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紧接着,一个如清泉般温柔又动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轻轻飘了进来。
“哦?
这里......怎么这么热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门口。
柏溪姿态优雅闲适站在门边,仿佛只是路过。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制服,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他微微歪着头,目光饶有兴味地扫过一片狼藉的地板、表情各异的三人,尤其是白钦南那只仍死死攥着单知影的手。
“柏溪?”
白钦南的眉头皱得更紧,声音带着被打扰的极度不耐和一丝警惕,“你又来监察部做什么?”
他此刻如同被围攻的困兽,任何风吹草动都让他更加焦躁。
柏溪的目光最终落在白钦南紧抓不放的手腕上,他唇角弯起一个近乎纯良的笑意。
“我?”
他轻笑一声,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单知影,“我来问你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