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闺女一早上忙忙碌碌的,才意识到自己真是太不像话了,现在都当人家娘了,结果还是啥活都让大闺***。赶紧去了厨房,把泡着的碗洗了,放在橱柜里,才擦干净手出来。陈...

看到大闺女一早上忙忙碌碌的,才意识到自己真是太不像话了,现在都当人家娘了,结果还是啥活都让大闺***。
赶紧去了厨房,把泡着的碗洗了,放在橱柜里,才擦干净手出来。
陈学芳喂完鸡,正准备去洗碗,就看到她娘从厨房出来了。
“娘,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就先别干活了,这些我都能干。”
“没事,就几个碗。”林荞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招呼两个小闺女,“你俩也去收拾收拾,穿长袖长裤,草帽也带上,不要晒伤了。”
他们这边,夏天的太阳紫外线强的很,大太阳下面晒一天的话,能给人晒脱皮。
临出门,看到两个闺女和老四脖子里都挂着个毛巾,才想起自己忘记带了。
赶紧又去把毛巾取上。
收麦子的时候,可以随时用毛巾擦汗,不然汗流到眼睛里,刺的疼。
这边几人收拾好,拿上镰刀篮子,就先出了门。
老二老三家还在吃饭,老大一家也不知道怎么解决的早饭,反正林荞没看到人。
等他们到了地头,村里大多数人都已经到了。
有相熟的婶子看到林荞,便凑过来说话。
“她六婶,听说你家昨天分家了,真的假的?”
“真的。”这事也瞒不住,林荞大方地承认了。
“这怎么这么着急呢?他六叔才走,怎么也等百天除了孝之后再分家吧!”说话的也是他们本家的婶子。
他家男人叫陈满,在陈家这群兄弟里排行三,大家都叫她三婶或者满婶。
虽然已经出了五服,和林荞他们比较远了,但一个大队里住着,只要一个姓的,都自动归为本家了。
“唉!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小日子要过,分家了也好,各过各的,也少了很多矛盾。”林荞叹口气,有些无奈道。
满婶点点头,看林荞这样,有些同情,便安慰道,“说的也是,不过这谁家过日子,还没有个磕磕碰碰!
你也别放在心上,左右你还年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给儿子儿媳操心,你还省心了。”
“你呀,就是性子太软了。”大队长媳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他家男人陈乾和六叔陈祥可是一个爷爷的堂兄弟。
昨天她家当家的被请去分家,回来跟她说了这事,她就心里有些气不过。
这六叔家的几个小子真是一点不懂事,爹才死,就不要老娘了。
“没事的四嫂,我还能干动,不指望他们养老。”林荞听到大队长媳妇的话,有些感动。
上辈子,这大队长媳妇对她外婆就格外照顾,有一次冬天下大雪,她外婆被老大和老二赶出来没地方去,就是在她家住了几天。
后来也是她喊人去通知搬到河对面的三舅,三舅才把她外婆接回了家。
“你这身子还没养好,等下我让他四叔给你安排个轻省的活计,你也别上火了。”大队长媳妇气愤归气愤,该照顾还是要照顾。
“谢谢四嫂。”林荞真心诚意的道谢。
“都是本家兄弟,应该的。”大队长媳妇拍拍林荞的手,“以后家里有困难,只管来找我,要是那几个小子敢给你气受,我就让他四叔收拾他们。”
“知道了,谢谢四嫂!”林荞再次道谢。
几人说了会话,大队书记何永贵和大队长就过来了,队员们基本上都到了。
大队长开始分配任务。
这次收的都是麦子,麦子成熟也就那么几天,这几天天气也比较好,要尽快把麦子割完。
不然太干了,麦粒落到地里,捡都捡不起来。
这是所有庄稼人都不能忍的事。
所以大队里,不管男女老少都来了,收麦子的时候,是不会有人偷懒的。
连学校里也给孩子们放了麦假,就是回来帮忙收麦子。
林荞她们家属于三支队,三支队的队长叫何顺,三十岁左右,是大队书记何永贵的本家。
南营大队,有两个大姓,一个姓何,一个姓陈,不过都相处的不错。
他们这大队也算比较大了,有三百多户人家。
何顺分任务分到林荞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六婶,你今天就在麦场看着晒麦子吧!”
林荞没想到,还真给她分了个比较轻松的活,赶紧道谢,“谢谢队长。”
“凭什么陈祥家的能去晒麦子?”站在林荞不远的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婶不满地喊道。
刚才她说她有些头疼,想去晒麦子,队长何顺都没有同意。
“凭人家男人为了大队牺牲了。”
“就是,花婶你想让队长分个轻松活计,你让你家男人也牺牲个试试!”
“队长别理她,这个懒婆娘,平时干活偷懒就算了,割麦子还想偷懒,她怎么不上天呢!”
......
花婶话音才落,就被周围的人你一句他一句地给怼的说不出话来。
根本不需要队长何顺出马。
花婶被气的老脸通红,“我又没说你们,你们管什么闲事?”
“你闭嘴!”花婶的男人李老憨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声呵斥,“还不嫌丢人是吧?”
“队长分工不均,还不让人说了。”花婶看她男人发火了,小声哔哔道。
“你还说?”李老憨扬起手,给花婶吓的一缩脖子,躲到了人群后面。
一个小小的闹剧,林荞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分工结束,林荞就直接去了麦场。
这收麦子的时候,都是割麦子、捆麦子、运麦子、碾场、晒麦子一条龙。
相对于割麦子和捆麦子,这看着晒麦子算是最轻省的活计。
只要时不时地用木头耙子把晒的麦子翻一翻,看着别被麻雀吃麦子就行了。
另外一个就是看着天气,夏天雷雨多,免得麦子被雨淋了。
像晒麦子这样轻松的活计,一般都是分给那些七八十岁的老人家看着的。
这次能分给她,属实是照顾她了。
不过工分也是最低的,晒麦子一天只有5个工分。
像割麦子、捆麦子的,最高的可以拿到15工分一天。
老四陈学智和陈学芳都被安排去割麦子了。
连陈学如这样的小姑娘,都提着篮子在地里捡麦穗。
有时候还要帮忙把捆好的麦子抱到地头,让运麦子的人好装车。
林荞和四五个老太太在麦场这边先把麦场打扫了一遍,陆陆续续就开始有麦子运了过来。
麦子要先碾场,第一天算是最轻松了,因为麦子碾出来也要半天时间,这上午基本没啥事。
不过上工时间,林荞即使没事,也在麦场待着,都是一个大队的,基本上都是熟人,这谁离开立马就能发现。
林荞也不想搞特殊,给何顺惹麻烦,人家已经照顾她了,她可不能给别人再添乱。
一同等着晒麦子的几个老太太,都挺和善,知道林荞家里刚出了事,还安慰了她几句。
林荞就坐在老太太堆里,听她们拉呱。
快十点的时候,第一次碾场的麦子已经好了,林荞和几个老太太也开始忙碌起来。
几个男人帮着把麦子倒在麦场,林荞和几个老太太就拿着木头耙子开始来回地把麦子耙匀称,让麦子均匀地铺到地上,这样晒起来快。
太阳好的话,两三天就晒的干透了。
中午的时候,陈学芳给林荞送了两个饼子过来,还给饼子里面夹了些用香油拌好的腌韭菜。
这就是林荞的午饭了。
虽然简陋,但基本上家家都是这样吃的,收麦子的时候,中午都不回家,一家派个人去做饭,做好了都拿到地头来吃。
估计时间比较急,陈学芳也没有熬粥,就干脆带了凉好的开水过来。
林荞一口饼子一口凉水,也吃的津津有味。
“行,大妹子,你是个爽快人。”大娘也没有还价,把票给了林荞,自己进屋去拿了个篮子出来。
林荞没有秤,幸好大娘家里有。
从大娘家里出来,林荞干脆没有再去其他地方转悠了。
这公社不说购买力如何,单她现在只有白菜也卖不了什么钱,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林荞把背篓收起来,自己又赶去了供销社。
进了供销社,发现人还是很多,林荞挤过去,拿着刚才换的票,买了两盒火柴。
煤油没买成,因为她没有瓶子装。
林荞叹气,这第一次来买东西,真是啥啥也没有准备。
还是自己想的不周全。
没办法,林荞又去买了半斤不要票的水果糖,水果糖是5毛钱一斤,半斤花了两毛五。
可以拿回家给两个闺女甜甜嘴。
雪花膏不要票,柜台里一共也只有六盒,一盒八毛钱,林荞买了一盒。
想多买两盒,人家柜员还不卖。
等东西买好,林荞也没有继续逛的心思,直接回了粮队。
“娘,你刚才去哪了?花婶都回来了也没看到你。”老四看到林荞回来才放心些。
他娘很少出门,尤其公社,根本没怎么来过,这要是走丢了,他得后悔死。
“没去哪,就在供销社附近转了转。”林荞走到车子阴凉的地方坐下。
老四把带的干粮递过来一块,“娘,先吃块干粮,这交粮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都等了快两个小时了,还没有往前挪一步。
林荞接过饼,花婶也凑了过来,四个人就坐在车子旁边啃干粮。
“花婶你买了啥?”林荞看花婶的包袱鼓鼓囊囊地,好奇问道。
“我扯了块布,你看。”花婶把饼往李老憨手里一塞,就把包袱打开了,“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今天竟然有花布?”林荞夸道。
花婶竟然在公社的供销社里买到了一块淡绿色的花布。
刚才她去看的时候,那布不是深蓝色就是黑色,颜色鲜亮的一点没看到。
“今天运气好,我挤进去的时候只有这么一块了,要不是我手快,都要被别人抢走了。”花婶夸张道,“为了这块布,都差点和另一个婆娘打起来。”
“哈哈哈,花婶,还是你厉害。”林荞给花婶竖了个大拇指。
花婶高兴的很。
把包袱重新收好,拿过饼子边吃边说,“你不知道,我家兰花想要一件花衣裳都想了三年,这也马上就要说亲了,今天正好碰到了,怎么都要给扯一块。”
花婶有个小闺女今年也十七岁了,也开始相看人家了。
林荞不住地点头,应该的。
这时代的父母大多都重男轻女,女孩子想要一件好看的衣服确实是不容易。
花婶能有这个心,已经不容易了。
几人边吃边聊,一直到下午四五点钟,粮队才开始往前移动。
等到他们南营大队交粮的时候,都到了晚上八点左右。
粮站验收粮食的人员都换了两班,粮站院子里也亮起了好几盏昏黄的大灯。
大队书记何永贵和大队长陈乾站在过秤的那里,一边给验收粮食的人员递烟,一边说着恭维的话。
两名验收粮食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的,一直面无表情。
手里拿着个扦样器,也不等粮食袋子打开,直接就从袋身上戳进去取样,抽出来的时候袋子里的麦子也从那个洞口漏了些出来。
老四看说不动他娘,也就不劝了,到时他多出点力,不让他娘累着就行。
大队书记和大队长吆喝着把一袋袋麦子装上车,并让记工员做好记录,就准备出发去公社。
老四和林荞也分到了一辆架子车,那家正好也是两个人。
这样四个人一辆架子车,到时累了可以换着拉车。
到了跟前,林荞一看,顿时乐了,这不是老熟人花婶嘛!
“花婶,你也去交公粮啊?你家儿子不是都在前面吗?”林荞好奇问道。
“大队长说今年粮食多,家里能出力的都要去。”花婶一看竟然和林荞一组,尴尬一笑。
说着话,还往她家男人李老憨跟前挪了挪。
林荞倒是忘了这件事,好像昨天下工的时候生产队的喇叭是这样喊过,不过她也没注意仔细听。
“花婶,那天谢谢你来给我报信啊!”林荞想起老四和严军打架那天的事,赶紧跟花婶道谢。
本来想第二天就跟花婶道谢的,结果后面几天也不知道是花婶故意躲着她还是怎么回事,她基本上没有再碰到人。
“没事没事,不用谢。”花婶赶紧摆手,她可不敢要林荞的道谢,那天她抡镰刀砍人的样子至今还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这几天她都害怕见到她。
生怕林荞想起麦收第一天分工时,她找人家麻烦的事!
结果没想到躲了几天,交公粮的时候又分到了一起。
花婶心里抱怨,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林荞可不知道花婶心里想的啥,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人家说着话。
她觉得花婶这人还不错,虽然平时上工爱偷懒,也爱到处八卦,但人还是挺热心的。
说了几句话,花婶又感觉林荞人也没有那么可怕,又慢慢地挪了过来。
“我说他六婶,你家老四是不是要和严翠退亲?”花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小声问道。
“你听谁说的?”林荞不动声色问道。
这件事也只是老四口头提了一下,根本不可能自己往外说。
难道是严家人说的?
“那天我听到严军娘在她家院子里嚷嚷,还骂她家严翠说是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啥的,还骂你和你家老四,反正骂的可难听了。”花婶一脸地八卦,说完还啧啧着摇头。
原来是这样,那就不怪花婶能知道了。
花婶可是和严家是邻居,墙连墙的那种。
“唉!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林荞装着无奈地叹口气。
花婶果然更加好奇,又往林荞跟前凑了凑,还用身子撞撞林荞,“到底咋回事,说说呗!”
“那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给我说出去。”林荞也学着花婶小声道,“毕竟这事说出来怕对严翠和严家不好,虽然可能亲家做不成了,但也不能让人家说闲话,这样做人也不地道是不?”
林荞一副为严家考虑的样子,勾的花婶更加心痒痒。
“快说,我保证不给说出去。”花婶催促道。
“就是那天......”林荞把严翠拦着老四让去给她家严军道歉,后来又要加二百彩礼的事情跟花婶学了一遍。
花婶听完一拍大腿,“我就说嘛,你这么厚道的人,怎么可能主动和严家退亲,原来是严家想加彩礼啊。”
“就是,你说这谁家能一下拿出来二百元,前面我家老四和严翠定亲的时候就已经给过二百六十六的彩礼了,这还要加二百,这媳妇怎么娶的起?”林荞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花婶认同地点头,“这二百六十六的彩礼已经是不少了,大队里有谁家娶媳妇给这么高彩礼的,不都是二百左右,这严家也太不厚道了。”
“谁让严翠长的好,我家老四喜欢呢!”林荞叹口气,“这事也怪我,要是那天严军冲上来要打我的时候,我不拿镰刀挡就好了,说不定严家也就不加这二百彩礼了。”
“话怎么能这样说,人都要打你了,还不还手,那不成软蛋了。”花婶义愤填膺地说道。
完全忘记了那天林荞挥镰刀时给自己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事。
“唉!不说了,这亲家能不能做成,都要看人严家的意思,我们家一点都做不了主。”林荞说完,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本来她不想宣扬,但严家既然打定了这主意,那就不能闷头吃亏。
万一到时真退亲了,严家说是他们家不厚道,那岂不是以后老四说亲都不好说了?
现在她先通过花婶的嘴宣扬出去,以后就是退亲,别人也不会尽信了严家的话。
花婶递了一个“明白”的眼神,也自觉地闭上了嘴。
老四和李老憨在前面拉车,林荞和花婶在车子后面推车,两人说话时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前面两人也没有听到她们说了什么。
林荞和花婶聊了一会,感觉时间过得还快些。
这会都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了。
林荞抬头看向前面送粮的队伍,浩浩荡荡一眼都看不到头。
看头顶的太阳,这会估计也就八点钟左右,凉爽还是挺凉爽的。
林荞拿出带的水壶,自己喝了两口,又走到前面让老四也喝了几口。
刚才走的这段路还比较平坦,林荞在后面推车还不用怎么费力。
等又往前走了二十分钟左右,路就变成了向上的缓坡,林荞和花婶也没有力气开口聊天了,只闷着头使劲推车。
等又走到平坦的地方,几人的后背都被汗湿了。
大队长下令让大家先歇一会,吃口干粮,等下就不停了。
休息了几分钟,大家伙又开始赶路。
毕竟今天交公粮,肯定不止他们一个大队,到时去的太晚了,可能晚上都赶不回来。
一直到十点多钟,林荞她们才赶到向阳红公社。
公社前面果然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
大队书记何永贵和大队长陈乾对视一眼,还是来晚了。
没办法,只能老实地排队。
“大家先原地休息,看好自己的粮车。”大队长交代了一声,就和书记何永贵去粮站登记。
林荞和跟着来的妇女、小媳妇们,休息了一会,就约着一起去供销社逛逛。
这难得出趟门,看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给家里置办点。